姑娘姑娘,漂亮漂亮 【176】痛哭流涕了

作者 ︰ 毛邊

小良哭著哭著就睡著了。于是,小畢索性把他放在推車里,在醫院的附近,小畢一刻都不敢耽擱地尋找著紅蘿卜。

已經是夜里十一點了,天色暗沉,悶熱的天氣,弄得路邊草從里時不時地飛出一些蟲子和老鼠出來。小畢現在的神經有點兒高度緊張,他簡直受不了來自大自然的任何一個小小的干擾。哪怕是一只黑色的鳥劃過黑夜的天空,他都覺得是在暗示著某種不詳。像所有恐怖片里暗示的那樣。

醫院的後門,有一條小河,河上有一座多年失修的水泥橋。那座橋,在當地被大家稱作是情人橋。每到夜幕降臨的時候,一對對情侶,便晝伏夜出。在那情人橋上玩對嘴、玩掛擋,玩揉面,玩凹凸票。lang點兒的女孩子,還能在沒有月亮的夜晚,直接把橋底下嘩啦啦的流水聲當著背景音樂,讓自己的男朋友也給弄得流水潺潺。

情人橋的橋頭,有好幾個燒烤攤。濃煙滾滾,像縮小版的長城烽火台的狼煙。晚上這個點,那些弄累了的情侶,一般都會選擇在燒烤攤上買上幾串竹簽,手里拎著個啤酒瓶,然後流著口水叮囑攤主要多放點兒辣椒。

「奇怪,今天的燒烤攤怎麼一個人兒都沒有了呢?就連攤主一個個都撇下生意不做,跑哪兒去了啊?」小畢推著已經睡著了的小良,心里很納悶。難道,連那些燒烤攤主都去情人橋上yin詩作對去了?

走了幾步,小畢終于看見情人橋的橋頭,擠了幾十個看熱鬧的人。難道,有人在橋頭搞行為藝術?小畢突然想到了北京798藝術中心,曾經有人表演過一個行為藝術。藝術的的表現形式很簡單,就是一男一女站在高高的樓頂,玩老漢推車。而那個行為藝術的名字就叫《**》。顧名思義——在高出干。莫非,在高高的情人橋上,也有人玩「**」?

「橋頭那兒,有人干嘛呢?」小畢推著小良,因為橋面太窄了,實在擠不進去。于是,他拍了拍前面那個穿拖鞋和花短褲的小伙子問道。

小伙子光著個膀子,左青龍右白虎,馬子摟在胸前。他左手拿了三竄烤兔子肉右手還捏了一個方便面調料一樣的東西。小畢定楮一看,才發現那不是方便面調料,而是個套套。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熱鬧,讓這位仁兄連套套都來不及開封,就跑來踮起腳看熱鬧呢?

「靠,一個大傻逼,估計是想自殺,正準備跳河呢……」紋身男說完,將烤肉串一把送進嘴里。然後他猛地用嘴一拉,半竄烤兔子肉便進了肚子。

「****,你他媽的才是大傻逼,馬上給老子滾!」小畢一听說是有人想自殺,立馬想到了是紅蘿卜。但當他听那個紋身男罵紅蘿卜是「大傻逼」的時候,他立馬又火冒三丈了。小畢說完,直接就給了那家伙一個響亮的耳光。頓時,所有踮著腳看熱鬧的人,都听見小畢那個響亮的耳光,便全都轉過了頭。這下,橋頭橋尾都有熱鬧看了。

「***的,老子說有人跳河,關你鳥事啊,干嘛打人啊……」紋身男模了把自己滾燙的被打的臉。然後,又目測了一下小畢的戰斗力,本想還手的,又怕自己會吃更大的虧。所以,他只敢低聲地罵道。

「誰他媽的再敢擋老子的路,老子一刀一個,砍完就往河里踹,信不信?」說著,小畢便從後腰里抽出一把刀來,大叫著讓路。白色的刀,映著不遠處燒烤攤上的紅色火苗,顯得殺氣騰騰。所有擋在小畢前面的男的女的,一個個趕緊都給小畢把路給讓開了。

「媽的,前面一個找死的,後面一個趕死的……」有個大個子這樣罵著的時候,估計還沒看見小畢手里的那把砍刀。等到他反應過來時,便趕緊假裝接電話。看來,趁著夜色跑來情人橋干缺德事兒的,還真沒幾個有出息的。

「小畢哥,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娘的,果然是紅蘿卜。剛剛小畢在橋頭大喊讓開的時候,紅蘿卜就已經知道是他來了。此刻,紅蘿卜說話的時候,聲音不大,還有點兒沙啞。夜色里,小畢看不清他的臉色和眼神。但,小畢能猜得到,那肯定是一雙瞳孔都快不能聚焦的眼神。

「***!跳啊,你怎麼不跳啊?跳個橋有這麼難嗎?干嘛還非要等到老子來你才肯表演啊?你以為你是田亮嘛,你還想讓大家給你打打分嗎……?」小畢一邊罵著,一邊走向紅蘿卜。走的時候,小畢還看到了,就在紅蘿卜的旁邊,有一條鐵鏈子是斷掉的,已經垂在了地上。

听著小畢這麼勸紅蘿卜跳橋,大家一個個都開始小聲地議論了起來。大家不知道,小畢到底是來救他的,還是來送他去死的。甚至,剛剛那個被小畢打了的哥們,還滿不服氣地掏出手機來,認真地給小畢做現場直播。要真是小畢加害的,他還能向公安局提供點兒線索什麼的。

「小畢哥,我知道,我紅蘿卜沒有出息。我也知道,你們會笑我是傻逼。但是,我真的覺得活下去沒什麼意義了,你就別再勸我了……」听紅蘿卜這麼一說,大家才知道。原來,小畢是來勸紅蘿卜不要輕生的。但是,有他這麼勸人的嗎?

「你傻逼不傻逼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殺害了劉英,凶手還在逃,你小子卻躲在這里偷懶尋死?**他媽的,你不覺得自己到了地底下,沒臉向你馬子交代嗎?」小畢這麼一說,後面那些看熱鬧的,一個個都嚇得退避三尺。

「原來,尋死的那個,是老婆被人殺了啊……?」剛剛那個個子高的家伙,趕緊把他女朋友摟得緊緊的,生怕她也會給人殺了一般。而大個子的女朋友,因為受了驚嚇,也不得不接受著他的趁機揩油。

「小畢哥,沒用的,沒用的。我找了一個晚上,根本就找不到猛子。誰都找不到,我只好去找劉英了。小畢哥,我們來生再做兄弟吧……」

說完,紅蘿卜轉過身,向著橋頭走去。橋頭是斷開的,往下十米,是氣勢洶洶的水閘的泄洪洪水。只要紅蘿卜一個飛身一躍,地球引力就會把他帶到另外一個世界。那個世界,也正是劉英剛剛去的世界。

「爸爸,你找到媽媽了嗎……?」正當紅蘿卜想跳下去的時候。小良走到小畢面前,揉著他那綠豆一般閃閃發光的小眼楮,帶著哭腔說道。

原來,就在小畢沖過去勸說紅蘿卜的時候,有個好心的燒烤攤老板,料想小孩子肯定是紅蘿卜的兒子。于是把小良弄醒,讓他過去找爸爸,算是做最後的努力。

「小良,他不是你爸爸,他要是你爸爸,就不會不管你的……」說著小畢狠了狠心,一把將小良抱起來,裝作要帶走的樣子。

「小畢哥,讓我再模一模小良……」只听到撲通一聲,紅蘿卜跪在了橋上。他雙手掩面,痛哭著,抽泣著。看來,是小良真正打動了紅蘿卜。在這個世界上,紅蘿卜也不是完全沒有掛念的。最起碼,小良是他割舍不掉的真愛,是他的乖兒子。

小良想跑過去抱爸爸。但,小畢還是死死地牽住了他,不讓他過去。一來,他怕紅蘿卜此刻喪失了理智,做出激動的事情來。二來,他發現,紅蘿卜已經有想回頭的意思了。他只是等待機會而已。

「紅蘿卜,你媽的,你不配做小良爸爸。有本事,你就挺起胸膛走出來。我們一起去干掉謝偉他們狗娘養的!」小畢把小良交給了那個好心的燒烤攤主,便緩步走到紅蘿卜面前。

「小畢哥,我……」紅蘿卜正想猶豫的時候。一個鎖鏈子便套在了他的身上,然後使勁一拉,紅蘿卜便被小畢拉到了自己的跟前。那個鎖鏈子,正是小畢剛剛一眼就瞅見的,耷在地上的斷鐵鏈。

這個動作,小畢做得迅猛有力,讓在場的所有人看得心驚膽戰。就算是玉皇大帝從天上派來抓妖怪的,也應沒他干得這麼利索。

「老子讓你尋死,老子讓你尋死……」說著,小畢把紅蘿卜按在地上狠狠地連著抽了三巴掌。

「叔叔,別打爸爸了,別打爸爸了!」小良在一旁拉著小畢的手,他用自己嬌小的身子保護著紅蘿卜。

「兒子,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再也不離開你了……」

紅蘿卜嘴角流血,突然坐了起來,一把緊緊地抱著小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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