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高嵐哭了整整一個晚上……?為什麼啊?你欺負她了……?」說實話,小畢看見查理那副死樣子,真想跑過去揍他一拳。實在是看在他今天「喪子之痛」的份上,暫且忍了他。
「我欺負她干嘛啊?是你自己欺負她了……」查理說完這句話,然後手也伸了過來,兀自抓小畢的薯條吃了。看來,他哀悼他的「查理小王子」悲痛情緒到此結束了?他怎麼就開始有食欲了呢?還是,他覺得是小畢弄得高嵐哭了,不關他的事兒。所以,他有權利在那兒吃薯條?
「我……?」小畢丈二了,連薯條也不吃了。
「你自己說,前天和林思思在車里那個的時候,是不是讓她給撞見了呀?」查理說著,又端起小畢的大可樂來,咕嘰咕嘰喝了起來。
這貨,現在是咋了?那杯子里的可樂,明明是小畢喝過的啊!而且,小畢還特別喜歡在沒喝完的可樂里面吹泡泡了,難道他就渴成這樣了……?
「等會兒,我再去給你要杯可樂去……」看著自己的可樂被查理厚顏無恥地喝了,小畢想去再買一杯。但,查理抓住了他的手。
「別買了,說幾句話我就走!」查理說著,又抓了一個雞翅放嘴里。
「操,你早上和中午都沒吃飯的……?」小畢對他目前的這種狀態,感到很擔憂。他要麼不吃,要麼就亂吃。從醫學角度上分析,他這明顯是精神分裂的前兆啊!
「你先回答我,前天,是不是和林思思在車里那個的時候,被她看到了啊?」查理終于停下嘴巴,不吃東西了。但他不吃東西的時候,他那盯著人看的眼神,實在讓小畢感覺很恐怖。他的目光是那麼呆滯,沒有一點兒內容。
看來,他的狗狗不在了,對他的刺激確實挺大的。
「哦,前天啊?我不大記得了……我好像是開車去送過思思,不過,好像沒有你想得那麼激烈。我們只是在車里表達了一下對彼此的好感而已。我們那種親密,要是擱在外國,頂多跟人家見面打招呼差不多。在外國,那就跟咱們中國問‘你吃了沒有’一樣……」
「人家外國人問「你吃了沒有」,也有問得抱在一起狂啃的?我是無所謂,問題是人家高嵐跟我哭著說,她在車窗外面,看見你跟思思在車里啃得死去活來的啊……?」
「哦,是嘛?看來她對你還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話說,這種事兒她看見了,就算心里不爽,也犯不著跟你說去吧,那多刺激你啊?」小畢繼續吃薯條,因為可樂已經被查理喝過了。
「我有什麼受刺激不受刺激的?關鍵是,我不忍心我表姐受刺激啊……」
「你表姐?你表姐是誰啊……?」
「我表姐就是高嵐,她是我姑父的女兒!」
「……」小畢將一根薯條放在嘴巴里,沒有咬,也沒有動,就那麼懸空地固定在嘴巴里。好像被人喊了時間暫停一般。他的嘴,張得大大的……
「你,你,你不是高嵐的男朋友?」小畢終于堅強地把自己的嘴巴合上了。
「誰跟你說過,我是她男朋友了?」
「他媽的,那你給她送早餐,是怎麼回事……?」
「表弟要借表姐的車用一下,拍她的馬屁,給她送個早點,不行嗎?」查理一口吃了三根薯條,表示著對小畢罵人的強烈不滿。
「可以,可以,完全可以……」說著,小畢主動遞了一根薯條給他。就像紅蘿卜巴結小畢,給他遞一支軟中華一樣。
「前天晚上,我高嵐姐找我晚上出來的時候,我發現她整個眼楮都是腫的,我問她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她……」這一次,查理用的稱呼是「我高嵐姐」。小畢心里暗罵︰你女乃女乃的,你早用這個稱呼該多好啊?
「你高嵐姐她怎麼了……?」小畢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他為了敦促查理繼續說下去,連他的可樂都給他暫時擱在一邊了。
「我高嵐姐說,白天她看見你跟思思在車里那個了……」
「胡說,我就是開車送思思去電腦城。當時,她也只是爬過來,看看我系好了安全帶沒有,我開車很少系安全帶的,這個你是知道的。」
「行了,生米都成熟飯了,我姐都看見了。你就別狡辯了。再說了,就算我相信你說的都是真話,可人家是親眼看見的啊……哦,對了,剛剛我還看見你有兩個女朋友在那里吵架咧……」
說著,查理居然嘴里叼著一根薯條,在那里得意洋洋了起來。就好像他是個敲竹杠的,發現了小畢的不雅照後,心里特別有底似的。
「喂,我告訴你啊,剛剛那兩個可都是我正兒八經的朋友啊?人家可都是有男朋友的啊?咱們可不能壞了人家女孩子的名聲啊?」說著,小畢也用手指點了點查理的腦門,以示警告!
「我說不說倒是無所謂,關鍵是我姐對你都已經心碎了……」
「關鍵你姐早就對我心碎了啊?」
「誰說的?她一直都暗地里偷偷關注你的!」
「真的?」
「誰有功夫逗你玩啊?」查理獨自咬著薯條,眼楮看著窗外。他好像又想起了他的「查理小王子」了。在小畢看來,他眼神里流露的那股子憂郁勁兒,別提多別扭了。
「要我說,你表姐她自己可也總是沒閑著啊?」
「你這話什麼意思……?」查理回過頭來,很不開心有人這樣說他表姐的壞話。
「前天,我不也看見她泡上一個一米九的老外帥哥麼?」
「哈哈哈,那是她的外教老師,叫大衛。」
「靠,他不是高嵐的男朋友啊?他,他,他叫個什麼大衛啊,他咋不叫貝克漢姆呢?」
「你管他叫什麼呢?反正,過了今天,我表姐就見不到他了。不過,我也挺煩那個老外的,自恃才高!」
「那個叫大衛的老外要回國了?」
「不是!」
「那,為啥你表姐見不到他了呢……」
「因為我姐今晚飛澳洲!」
「什麼……」小畢「 」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氣得一下子把查理嘴里的薯條都打掉了。
「喂,你有……」查理很想說「你有病」,但還是怕挨揍。
「這麼大的事兒,你吞吞吐吐地到現在才說?你姐幾點的飛機……?」
「下午六點半!」查理看了看表,然後又偷個根薯條說︰「還有一個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了!」
「吃吃吃,吃你媽個頭啊,就知道吃,趕緊告訴我航班!」說著,小畢猛地將查理嘴里的薯條抽了出來。
「cz555次……在新機場……千萬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查理話還沒說完,小畢就已經跑出了麥當勞了,他隨手攔了一部的士車,風一般地就走了。
「哎,希望這個花心大蘿卜能追得上……」
查理搖了搖頭,然後微笑著,將剩下的薯條和可樂全都往自己這邊挪了過來。
窗外,烏雲密布,看來氣象台號稱是「木馬」的台風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