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畢和王波氣喘咻咻跑到那條巷子口的時候,紅蘿卜已經被抬上了120車。他渾身是血,嘴巴里也接著氧氣管子了。
「喂喂喂,你們干嘛?」一個白大褂醫生推小畢他倆下車。
「醫生,我,我們是他同學……」
王波說這話的時候,都快要哭出來了。
「那好吧,你們一起陪著去醫院吧,回頭有些字,還得你們幫他簽呢……」
「醫生,他,他不會死吧?」
小畢驚慌失措,看著醫生手忙腳亂地給紅蘿卜物理止血和按著心跳。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被打得不輕?」醫生沒空搭理他倆。
「被打……?」小畢和王波對視了一下,兩個人都是一臉茫然。
「那地方,本來就很亂,你們這些學生怎麼老會想到去那種鬼地方呢?」
一個護士在一旁拿著呼吸機。
「醫生,你們一定要救救他,他今天剛好過二十歲生日……我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不知道為什麼,小畢突然覺得紅蘿卜很可憐。求醫生救他的時候,小畢眼淚和鼻涕都流出來了。
「小畢,怎麼辦……?」
看見紅蘿卜雙眼緊閉,醫生使勁給他用電擊打胸部,王波一下子抱住了小畢。
頓時,120的車子啟動後,他倆哭成了一團。
兩個大男孩,在120車上,抱團哭成了一團。搞得醫生們都有點兒受感動了。
「我們會盡力的,給……」
說話的那個護士,摘下她的白色口罩,給小畢他們遞來兩張紙巾。
「謝——謝……」
小畢結果紙巾的時候,抬頭一看,才發現,護士小姐長得很好看。她瓜子臉,杏仁眼,眉毛很彎很長。頭發有序地盤在後面,用護士帽子裹住了,顯得很月兌俗,很干練的樣子。
看見小畢盯著自己傻瞧,護士小姐又有些羞赧地把口罩戴了起來。她擼起了袖子,繼續協助醫生給紅蘿卜輸氧和電擊。
「醫生,我同學不會死吧……?」
王波還在那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著。
「難說,他的生命體征很弱……」一個男醫生,皺著眉說道。
「我們正在給他輸血輸氧,應該沒事兒的,只要這一段路上能扛過去的話……」
美女護士小姐,看了一眼小畢,安慰他們。
「紅蘿卜,是哥害了你啊,哥不該挑三揀四啊……」
王波情緒很激動,說完也完全口無遮攔了。他剛這麼一說,小畢就用胳膊肘戳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要是讓這車里的醫生都知道,原來紅蘿卜是去那條小巷子里找三十塊錢的活雞的話。說不定,那些醫生直接會放棄治療都說不定。
「紅蘿卜,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你福大命大,生的偉大,不會死的這麼慘的啊……」
小畢沒想到,王波哭起來還這麼婆婆媽媽的。估計這小子在老家,肯定很受老人家的喜歡。因為老人家們最喜歡追悼會的時候,有一個像王波這樣的後生玩命的哭了。
「也沒說他一定就會死!」
美女護士繼續給小畢和王波溫暖的安慰。
「謝謝你,護士小姐……」
小畢這麼一說,旁邊幾個年輕點的醫生都看了他一眼。他們心想,媽的,這小子不會是想泡我們醫院的院花吧?
「來,你幫著我按住病人的這兒……」
美女護士說著,一把抓過小畢的手,讓他按住紅蘿卜的大腿。在他的大腿內側,有一個很大的洞,估計是用鋼筋還是什麼東西戳的,血嘩啦啦打那兒流下來。護士小姐已經用了止血紗布和夾板了,但還是有血不停地往外溢。
「好好!」
小畢不敢怠慢,一只手按在了紅蘿卜的大腿上。
小畢心想著紅蘿卜真可憐,平時他是最怕癢的了。別說小畢用手這麼使勁地按他大腿了,只要誰拿個調羹在經脖子上刮一下,他都會抖著雙肩,渾身抽抽,像他擠海飛絲那樣不能自控。
「兄弟,你醒醒啊,醒醒啊!」
小畢一邊使勁按著紅蘿卜的大腿,一邊和王波在旁邊給他加油。
「喂,你不要這麼用力嘛,這麼用力的話,血被你止住了,他這條腿也該殘廢了……」
說著,那美女護士一只軟軟的手,竟貼在了小畢的手上,示意小畢得把位置往上一點。重點要按住傷口,不要整只腳都掐死了。
不知怎麼,小畢覺得她的手,很軟,很香!
很軟倒是可以理解,為什麼還會很香呢?明明自己的鼻子離她的手很遠,而且她的手上也全是紅蘿卜的血啊。
靠,原來美女護士的臉都快貼到小畢的嘴邊了。
因為120救護車上的空間並不大,還讓平躺著的紅蘿卜佔去了大半個車廂。所以,小畢和那個美女護士,其實都快要抱在一起了。
他倆挨得太緊了。小畢的右手要幫著按住紅蘿卜的大腿,他的左手都不知道放哪兒合適了。
「搭我背上吧!」沒想到,美女護士居然對小畢說了這麼一句貼心的話。
這一句,她說得很小聲。于是,小畢就把自己的左手順勢搭在了她的香背上,搭得很輕很輕,隨風潛入夜一般。
更讓小畢感到奇怪的是,當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背上的時候,她竟然將身體又向自己湊進了一點點。話說,這一次,她的臉真的就已經挨到小畢的臉了。
小畢再一次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小畢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開始有點兒亂碼了,他的喘氣都呼哧呼哧地有點兒亂糟糟的了。
「不要開小差!對,就這麼按著……要放松……」
護士小姐好像是小畢肚子里的蛔蟲一樣,連他思想開小差了都知道。
對對對,自己兄弟都成這樣了,自己思想還在開小差,實在是太沒良心了,實在太沒道德了,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小畢在心里狠狠地批判自己。然後,又開始用心地配合護士小姐給紅蘿卜止血了。
只是,美女護士身上的香味太撩人了,小畢沒忍一分鐘,又不行了。
正巧,她有幾縷調皮的長發,沒被護士帽遮住,總是調皮地在小畢的臉上劃來劃去。弄得小畢**和精神上都是癢癢的。
「喂,叫你集中精力,你老抬頭看我干嘛啊?」
護士小姐帶著口罩,把話說得很小聲,只有小畢一個人能听清楚。
「你的頭發,好,好癢啊……」
小畢小聲在她耳邊說道。
「幫我放進帽子里去。」美女護士說話很干練。
「我嗎?」
「不是你,難道還我嗎?」護士說著,然後用嘴怒了怒她的雙手,示意她雙手離不開紅蘿卜的那個破洞。
于是,小畢便抬手將她的頭發理了一下,放進她的帽子里。
動作很快,很隱蔽。只有王波一個人看見。
王波看得不爽,從後面輕輕蹬了小畢一腳。他沒說話,但小畢知道他心里是怎麼想的。王波這小子肯定在罵他,媽的,紅蘿卜兄弟都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在這里泡妞?媽的,太不講義氣了!想當年,關公刮骨療傷的時候,有誰見過劉備還在那兒沒心沒肺地玩三宮六院喂吃葡萄啊?
「腳不要亂踢,扶好他的手……」
美女護士小姐也看見王波用腳踢小畢了,于是,她及時地對王波的心不在焉也提出了批評。
「醫生,你看,你看,他醒了,他醒了,我同學醒了……」
王波看見紅蘿卜的眼楮睜開了,興奮地大喊大叫。
「他是不是有救了?」小畢沒有大喊大叫,他只是對著那位美女護士,輕聲地問道。
「恩,現在他的生命體征穩定了許多。不過,我們還不能放松……」
美女護士小姐說話的時候,滿嘴的清新口氣,簡直是沁人心脾。
「太好了!」
小畢說著,一激動,左手便用力地在護士小姐的背上模了一把。
她看了他一眼,有些吃驚,眼楮也突然睜大了許多。
但,她沒說什麼。就像一個美女坐公交車,踫到一只咸豬手,剛想回頭拿包包砸他的時候,突然心軟了。因為,仔細一看,那個流氓倒也有幾分姿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