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小畢，給我們介紹介紹你女朋友唄！」果果把豪哥的手微微搪開，**挪了挪，故意把臉湊向小畢。
「對對對，給豪哥我也介紹介紹，讓我看看你的眼光，我好給你說說她的性價比！」
豪哥嘴里所謂的「性價比」，小畢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一般，在夜店這種場所，經常在里面鬼混的人，眼力是很毒辣的。他們一眼就能看出某個女孩子大概是在「什麼價位」上。所謂的「性價比」，從字面意思上講，指的就是︰你收獲的一次「性」，跟你付出的「價」，兩者之間的「比」。
「性價比」不高的情況就是︰你花了比別人多的錢，卻泡了個質量很差的妞。當然，一個妞的質量好壞，也體現在很多方面。比如︰她有狐臭、她有口臭、她體內含有的 膠量嚴重超標、她的盤絲洞長年處于風干狀態、她的隧道屬于雙車道加寬型……等等。
當然，還有最差的「性價比」，那就是，你不小心坐了一次軟臥就中標了。中標的類型很多，比如電線桿子上寫的那些病。有些病，老中醫都能治好，也有些病，老中醫都搖頭治不好的，比如aids。所以，「性價比」最差的就是，花了錢，還中標了。
「豪哥，我這個女朋友‘性價比’高得很，一分錢不要，只要幾串羊肉串，她就跟我出來見世面了……」
小畢坐在那兒吹牛的時候，果果在他大腿上狠狠擰了一下。他很疼，但是也不敢作聲。這就好比，皇上端坐在那里，貴妃偷偷擰了一下大臣的腿，大臣就只好忍氣吞聲了。
「是嘛，居然有不要錢的女朋友？」馬面說話的時候，她女朋友正在往他嘴里喂葡萄。
馬面跟牛頭不一樣，他做事還算比較有節操的。在包廂里，他不會很放肆，也不會像牛頭一樣亂啃亂模。只見馬面一邊吃葡萄，還一邊跟他「女朋友」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好像，他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退休老干部一樣，上級給他安排了一個女勤務員，老領導為了注意影響，不想晚節不保，所以也不好意思將手伸進女勤務員的衣領字里去。
據說，馬面在老家也是有老婆和一個女兒的。後來，他在部隊的時候，女兒因為一次意外的車禍夭折了。馬面幾乎是痛不欲生。他趕回老家呆了幾個月，在老家的時候，村里面就有些風言風語，說他的老婆和村長有藕斷絲連的關系。于是，等到馬面轉業回老家後，他第二年就和老婆離婚了，一直一個人過。直到因為房子拆遷的問題，他和那些城管干上了，才不得不背井離鄉跟著豪哥混。
其實，在骨子里，馬面是一個家庭觀念很強的人。別看他外表堅強，有一次，小畢見他看《星光大道》看得都淚流滿面。
有時候，外表越剛硬的男人，內心其實越脆弱。
「來來來，小畢，拉著你的女朋友坐這邊來。」馬面知道，小畢要是坐在果果的旁邊，大腿肯定會被她擰得比茄子還難看。所以，他這一叫，也算是救小畢于水火。
「不許過去，我有話跟你說！」果果偷偷用手按住了他。
這個時候，豪哥點的《愛拼才會贏》到了，他沒注意到果果這個細微的動作。
「果果，你干嘛啊？」馬面見果果老是耍小姐脾氣，也開始不爽她了。
「馬面，你女乃女乃的，豪哥都給你配了個女朋友，你自己就好好跟她多纏綿纏綿嘛！我跟小畢這個死人說幾句話，等會兒，我就把他還給你！」
果果說完，于是用手推了一把露露的手。
剛剛落座的時候，露露一直挽著小畢的胳臂，一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樣子。
看來，很明顯，果果是在吃露露的醋了。
豪哥的《愛拼才會贏》唱得如痴如醉，小畢他們听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連剛剛進來給大家倒酒的服務生，手一抖差點都把酒給倒出來了。小畢估計，這服務生肯定是起了一身的雞皮。
「好！豪哥，唱得好！」
老大唱歌無論多難听，做兄弟的，做手下的，都要在老大唱不上去的時候，大聲吆喝一句「唱得好」。這樣，老大才有面子不唱下去，然後擺擺手說︰「不行不行，今天狀態不行，今天嗓子抽多了煙……」
沒想到，豪哥不愧是老大中的老大，他居然唱不上去了還要唱。高音部分都被他唱出了「調羹刮瓷碗」的效果了，他還要在那里學帕瓦羅蒂，繼續往上飆……
「好，豪哥，唱得好！」小畢一邊沒心沒肺地吃葡萄，一邊違心地給豪哥拍手叫好。
「好什麼好啊，難听死了，像殺豬……！」
公司里，也就只有果果敢當著豪哥的面，這麼說他了。其他人要是敢這麼說，估計嘴巴都會被縫了起來。
「誒，你叫什麼名字啊？」
見小畢不大搭理自己，果果就直接用手扯了一下坐在他右邊的露露小姐。
「我叫小玲！」
沒想到，露露是這麼給果果介紹自己的。小畢充滿疑惑地看了看她，表示不解。
這其實也沒什麼不解的。兩個道上的女人相見，就跟打開門做生意的兩個死對頭一樣。女人pk女人，往往比那些宮廷戲里面的心計還要多。尤其是夜場上的女人之間的pk，那更是華山論劍一般的精彩。
道上的規矩，大家都懂；男人的那點心思，大家也都懂；所以，兩個夜場女人之間的過招，往往在一顰一笑間，在一抬頭、一舉足之間。至于大家道行的深淺，一眨眼的功夫，就可以見分曉。
如果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那麼，三個夜場的女人，就可以演一部《三國演義》。
「她真的叫小玲？」果果拉拽了一下小畢的手，問道。
「她不是都告訴你了麼，怎麼還來問我？」小畢說這句話的時候，露露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果果是在打探自己。于是，她趕忙跑過去，給果果倒了一杯檸檬汁，然後笑著說道︰「我是小畢哥的師大同學，不過不是同一個院的，我是音樂學院的！」
她這麼一說，果果身子都抽搐了一下，好像露露是一只蜜蜂，讓她給蟄了一下似的。
「她，真的是你師大的同學？」果果用手磕了一下小畢。
「不是我同學，難道是你同學？」
小畢說話間，站起來，也給馬面點了一首《真心英雄》。跟馬面一起唱過十來次k，他每次都是點這首歌。這一次，馬面沒要求他點，小畢干脆自己給他點得了。就像小學生星期一升國旗似的，一到那個點，就必須得有國歌伴奏。
「人家就是問問嘛，你這麼凶干嘛？我就是老覺得她有點兒怪怪的……」
果果說話的時候，故意把露露倒給她的檸檬汁換成了白開水。
她這個細小的動作，露露也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了。不過，她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而已。
「人家還覺得你怪怪的呢，好心好意給你倒的檸檬汁，自己不喝也不跟人家說聲謝謝……」
小畢剛說完，果果就站起來，一個深深的鞠躬，對露露說了聲︰「謝謝！」
「千萬別，姐，您這麼客氣，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露露說完，又用手看了看她自己的手表。她這個動作，讓果果看起來有點兒奇怪。
「小玲，女孩子很少有像你這樣，喜歡戴這麼大的機械表的哦？」
果果這麼一說，小畢也覺得有點兒奇怪。這個露露姑娘長得挺水靈的，打扮也挺潮流的，哪兒都整得不錯，就是那塊大大的機械表，顯得有點兒突兀。
那塊表，不但顯得有點兒大，還有點兒朋克搖滾風格。看上起，戴在她手上，與她的溫柔很不和諧。
「哦，是嘛，我也喜歡機械表，能不能讓我看看啊？」
說著，馬面就走過來，要模露露的手表。小畢知道，馬面是個軍事迷，他對機械表確實情有獨鐘。就連豪哥知道他有這個愛好，都特意從瑞士帶了好幾塊價格不菲的機械表給他。
「哦，哦，這塊表是我爸去世前，留給我的唯一紀念物……」
露露這麼一說，馬面也就不好意思再去模人家女孩子的手表了。
果果咳嗽了一聲，也表示了一些尷尬後，就假裝在那里玩手機游戲了。
只不過，她才剛打開手機游戲，就被豪哥一把抱到懷里了。
「豪哥，你干嘛啊，人家還要玩嘛……」果果掙扎的時候，她看著小畢，臉紅了一下。
「你要玩，我也要玩啊……哈哈哈……」
豪哥一陣豪放派的笑聲還未消停，他的手就已經從下面伸進果果的衣服里去了。
包間里，煙霧彌漫，光影婆娑。此時，小畢給馬面點的那首《真心英雄》到了。
——「在我心中曾經有一個夢，要用歌聲讓你忘了所有的痛，燦爛星空誰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們給我最多感動，在沒有恨也沒有了痛，但願人家到處都有愛的影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