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磨盤大小的烏龜趴在河底，冷冷的凝視著面前的獵物。
它是方圓這一片地域的霸主，頭上有蜿蜒的珊瑚角，龜殼上有金se紋絡。防御非常強，躲進龜殼里，任何其它凶險魚類的攻擊都不是問題。
面前的獵物散發著濃郁的芳香，太香了，這香味讓它從沉睡中蘇醒。已經睡了三十多年，早就餓扁了，想要大吃一頓。
冰冷的眼眸閃過淡金se的se彩，想要嘗試，可是那種危險的感覺又不得不讓它等待。
周圍的魚類都紛紛涌了過來，這些魚蝦蛇類本來都要避著它走，躲避它帶來的危險，可是現在完全瘋狂了，魚眼猩紅。
對面有一只水猴子，鋒利的爪牙與這只龍鰲一樣，也是jing怪。
jing怪是受到黃河龍氣滋養，漸漸擁有簡單智慧的野獸。
……
……
終于有一條胳膊粗的水蛇忍受不住那種香味的**，想要游過去吃一點。水蛇不是食肉動物，或者說，它對哺ru類的動物沒有什麼感覺。可是這種味道實在是不分種族。
水蛇剛剛從黑壓壓的一圈魚群里游出來，頓時就被旁邊瘋狂的魚群撕成粉末，鮮血的味道更是刺激了它們。
「嘩啦啦~~」
魚群沖向最中心，這一刻，它們都被那種香味變成了食人魚。
褚沙靜靜的懸浮在河水中，他已經昏睡過去，小臉微微抽搐，很疼。
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汲取著水中的氧氣，供應他生存，像魚兒一樣。
就算再豁達的學者在這一刻也不會認為他屬于哺ru動物，能像魚兒一樣在水中生存，這根本不屬于人類。就算那些修行者進入水中，也不能汲取水中的氧氣，只能撐開避水罩。
魚群圍在了他周邊三米處，再也不敢前進。
它們感覺到危險，也感覺到那誘人的香味好像讓自己飄向天堂。
水猴子要比尋常的水猴子大一圈，身上的毛也全部是金se的，好幾寸長。它輕輕伸出爪子，慢慢的踫觸褚沙的身體，剛剛踫到一根汗毛，下一刻頓時嚇得抽了回來。
面前是一個恐怖生靈的尸體，這是源自生命本能的威壓。就像黃金巨龍，僅憑龍威就能讓萬獸匍匐。
而如果吃一點龍肉，就可以讓自己進化，進化到極致！
這種進化的味道讓它們無法忍受。
水猴再次伸出了爪子，這一刻它的膽子大了許多，輕輕的撥弄著褚沙的一根發絲。
這種野xing難馴的jing怪可以襲擊人類，可是它卻只敢去撥動一下發絲，不敢踫觸真正的身體。自己卑下的生命能踫觸到這種高貴的生命已經是一種天大的恩賜了。
它拔下了一根頭發，嗖的一聲遠去。
要走，要帶著這根發絲遠遠的離開。
……
褚沙感覺一疼，被拔了一根頭發，讓他從昏睡中清醒。看著周圍黑壓壓的魚群，頓時腦海一怔，喝了幾大口河水。
那些魚群反而被他嚇了一跳，轉眼間逃得干干淨淨。
它們純粹，自然能感受到那種生命層次的威壓。也因為剛剛開啟水之氣息，褚沙的味道無法收斂，才泄露出去，引來魚群。再等片刻，這種味道就會消失干淨。
也幸虧水流遮掩了他的味道，不然方圓幾百公里的生物都會躁動。
他已經不怕水了，能在水中自在的游走。
對于自己是一個怪物，他清清楚楚，所以也沒有太大的感慨，從黃河里爬上來，嗖的一聲往褚州城里趕去。
他的速度又提升了好幾倍，千里馬都追不上他。而且筋骨肌肉中充斥著一種源源不斷的力量，身體很輕，隨意一跳就能跳出十來米，比袋鼠跳的遠……
褚沙不是哺ru動物，這是唯一能確定的。
……
……
三個時辰跑了幾百公里，按這種速度，他一夜就能跑到京都長安，晚上在褚州吃包子，早晨在長安大街吃早餐。
這種速度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回到褚州城，小胖子的死雖然有些波瀾，不過沒有人懷疑到他身上。
這是好事，他真的不想殺人，只是一個意外。
私塾門口，看著拿著嶄新課本上學的啟蒙孩童，褚沙有些羨慕。
能夠按時趕回來，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走了，坡子，去後山，那里有鳥蛋，蟋蟀，螞蚱，還有……蛇」。
谷雨叫上他自然是讓他去擋蛇，小孩子們還是很怕蛇的，褚沙自然不怕蛇，就算是毒蛇也吃了很多。
小時候吃毒蛇還會肚子疼，這兩年身體壯了，吃毒蛇根本沒感覺，那些能毒死人的角奎，赤鏈蛇，眼鏡蛇都被他捉了炖了。
……
……
後山荒草遍地，一棵棵稀疏的喬木，有兔子狐狸野雞。
這里離家里並不遠，褚州城也沒有城牆，也可以說是城牆太矮，那些用黃泥塊堆成的城牆上都長了野草，城門樓子上也生了矮矮的果樹。
干燥的風沙吹來，充滿了大漠戈壁的味道，往西走不遠就是玉門關，出了那里就是一望無際的伊犁隔壁。
這是一座小城，被人忘記的小城，也是他生長的小城。
毛驢也被他遷來吃草，枯黃的草不符合它的口味。偷听了大半年課，他也認識了不少字，讀了一些撿來的書籍紙張，所以給黑珍珠改了個名字，改成黑格爾。
听說黑格爾是很遙遠的西方哲學家，很聰明，他希望這頭毛驢成為一頭聰明的毛驢。
從懷里掏出果子，用袖子擦了擦，遞給谷雨。
她吃了一口，很脆，可是太苦澀了。
呸呸了幾口，把嘴中的果肉又給吐了。
「你從哪摘得果子，還沒熟透……」
「不好吃？那就不吃了，給黑格爾吃，它喜歡吃水果……」
把元夕果塞進黑格爾的嘴里，這毛驢一臉厭惡的吃下去，味道實在是很苦，畢竟沒熟。
這種靈果是專門給那些練氣士吃的，現在卻給了一頭毛驢，這頭毛驢估計很有福……
……
……
谷雨拿著一根狗尾巴草，把逮住的螞蚱都串起來。
褚沙坐在山坡上，暖洋洋的下午陽光曬著。
從黑格爾身上的袋子里掏出小本本，還有一根毛筆，把昨晚幫自己的那個小公子記在本子上，這樣就忘不了。
他得到的美好很少，所以任何一件美好的事情他都不願忘記，要認真的記下來。
美好的，僅僅記錄了三頁，不到七百個字。
很少，值得珍惜。
晚上回家，黑格爾一直懶洋洋的，提不起jing神。褚沙以為它吃了野果，肚子不舒服，所以晚餐在它的草料里放了比平常多兩倍的面粉，犒勞一下。
黑格爾懶洋洋的看了一下，舌忝了舌忝他的臉頰，不想吃。
又給它拿了雞蛋，這可是自己晚餐吃的，平常黑格爾最喜歡吃生雞蛋拌煮的松軟黃豆。
可是今晚黑格爾什麼都不想吃。
看著它除了不吃飯也沒什麼大的問題，褚沙就去睡了。
從昨晚到現在還沒歇著，有些疲勞。
可是半夜黑格爾一聲慘叫，把他從沉睡中驚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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