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夢者聯盟 第016章 命運三岔口

作者 ︰ 老曲三十

熊熊的篝火燃燒,干燥的木柴在高溫的烘烤下,發出「 啵」的爆裂聲。я

火星四起,惹得無數飛蛾撲過,在烈火中燒成了虛無。

「哇,爽!」

胡猛飆雙眼猛地睜開,迎著灼灼的火光,全身都散發著一股強大的jing氣神。

這股jing氣神又如同一股微風,吹散了無數的火星,如同螢火蟲一般四散而舞蹈。

借助火光可以看到,胡猛飆的胸口上正刺著一個奔跑的猛 象圖騰,青黑s 的紋身似乎蘊含著靈魂。

尖銳而修長的象牙泛著有如聖光一般的潔白,只是這聖潔的象牙在青s 猙獰的猛 象面孔中,有如野獸的獠牙,充滿了殺機。

「這是?」

胡猛飆呆呆地看著四周圍著自己跳舞的印第安人,兀自跳著古老而隱晦的舞蹈,動作粗獷而有力,野xing中帶著靈動。

這些人頭部低垂,下巴貼上前胸,腰身使勁卷縮起來。

上半身全部縮進肚子,就像剛學寫字的孩子寫錯了的「出」字。上「山」無頭,下「山」倒轉。

雙手手指岔開平伸,兩條手臂直角彎曲,雙腿半蹲,整個身體全憑腳踝的力量前後左右移動。

雙手、雙腿的每一次擺動都略顯生硬,但依舊螃蟹舞一般的動作,看起來十分的滑稽。

每轉完一圈,所有人都會突然仰起頭,舌頭快速拍打著口腔發出「啦啦啦」的號子聲,聲音狂放而輕靈,直穿雲際。

一群人就這樣圍著胡猛飆轉圈,而他這個圓心卻巋然不動如山。

印第安少女走進了舞蹈的圈子當中與胡猛飆貼身而立,含情脈脈,柔軟的雙手搭在有些肥膩的胸肌上,輕輕地撫模著血跡未干的猛 象圖騰,就像印第安人的舞蹈一般狂野而奔放。

「你是誰?他們在做什麼?」

胡猛飆低頭很自然地握住印第安少女的雙手,就如同老朋友的問候一般親切,又如同熱戀的戀人一般親昵。

「哈瓦瑞克娜,你可以叫我哈瓦娜,他們在跳舞。」

印第安少女很順從地讓胡猛飆握著自己的雙手,細長的媚眼流露出期待的眼神。

她雖然說的是印第安人生僻語種的某種語言,但這種語言中所傳遞的含義卻直接塞進了胡猛飆的靈魂中。

沙漠狼蹲坐在舞圈的外圍,好奇地看著跳大神的人們,最終它看得有些倦了,將腦袋溫順地趴在前腿之上,雙眼閃忽地盯著跳動的火焰,它已經厭煩了這個枯燥乏味的儀式。

「跳舞?為何而舞?」

胡猛飆有些不解,唱歌、跳舞在現代人看來,不過是打發時間、發泄情緒、人際交往的一種方式。

類似這樣的團體舞,似乎也只有大媽們的廣場舞才能媲美。剩下的團體舞更多但是愉悅和滿足大眾的感官。

「為了溝通天地之靈而舞蹈!」哈瓦娜明眸善睞,為胡猛飆耐心地解釋,「我們印第安文明中,世界的一切都是具有靈魂的,在我們祈求神靈保佑或指引的時候,就用這種歌舞來喚醒神靈,也在捍衛著自己的靈魂。」

胡猛飆搖搖頭,這丫的純粹就是迷信,就是封建毒瘤,為現代社會所不容。

「或者說,我們生活在神靈的夢中,只有完全進入神靈的夢境,身臨其境才能夠接收到神靈傳遞的信息。但又不能完全陷入沉睡,否則會忘記神靈的指引。」

「不就是扶乩佔卜嘛!通過歌聲和舞蹈實行自我催眠,做一個清醒夢,用夢中的場景來佔卜,就類似于中學時玩的請筆仙。」

胡猛飆恍然大悟。

哈瓦娜卻是有些哭笑不得,這麼莊嚴而隆重的儀式在這個胖子的世界觀中竟然成了請筆仙之類的游戲。

可是她只能保持沉默,因為找不到足夠的理由反駁。

就在胡猛飆自以為得意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這些舞蹈中的印第安人身體一陣陣的扭曲,一陣陣的歌聲、一個個古樸的舞蹈動作似乎都帶著微弱的電流,然後匯聚成強大的電磁之力,干擾著帳篷中用蓄電池供電的電燈。

手腕上,智能手表發出了蜂鳴jing報之聲,液晶屏幕上的數字出現了一陣陣的扭曲,就連這樣高端的設備也被人類信念產生的強大電磁力干擾。

胡猛飆再次看向舞蹈的人們,無論老人和孩子,都猛地單膝跪在地上,左手平伸,右小臂垂直上舉,原本那個寫錯了的「出」字瞬間變成了佛家「卍」的符號。

在整齊的呼喝生中,印第安人終于完成了舞蹈,保持著「卍」的姿勢,而整個跳舞的人群也組成了一個大大的「卍」字的符號。

仿佛一陣微風吹皺了一尺chun水,一股強大的電磁力從天而降,吹滅了中間的篝火,熄滅了所有的電燈,就連胡猛飆手腕的智能手表也變成了頑鐵一塊。

似乎受到了環境的感染,胡猛飆也學著這些印第安人單膝跪地,擺出了一個「卍」的姿勢。

強大的黑暗如同山一般壓下,小小的蜂鳥似乎從胡猛飆的額頭飛出,飛向頭頂那座強大而彌堅的高山。

胡猛飆似乎有種錯覺,自己就是這座高山,這座高山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間,湮滅于自己的一念之間。

仙食居,電腦屏幕之上代表胡猛飆的綠s 光點突然消失,電腦發出了蜂鳴jing報之聲。

電腦之前,艾因斯正在呼呼大睡,呼吸產生的氣流吹動著雜亂的白發,對jing報之聲充耳不聞。

翰墨冰、若婭檸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同時亮起jing示燈,兩人不由分說,放下手中的工作沖向艾因斯的工作室。

夏小依站在登機口,對著仙食居的方向苦笑了幾下,似乎在自言自語。「老師、冰塊師兄、婭檸姐,難道我們的隊友比不上一個真相?為了完成伊甸園的任務,尋找什麼狗屁的魔鬼城,卻對自己隊友面臨的危險置若罔聞,風泊組難道真的要淪落到這個地步?」

回眸之後,她毅然登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我真的想知道莫一方夢中那個故事的結局呢!」

想到這里,夏小依低下了頭,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羞澀。

蜂鳴聲越來越大,甚至發出了刺耳的jing報聲,艾因斯依舊沉睡著。

鐳sh 燈將伊娃投sh 出來。

伊娃藍s 的眼楮似乎有了一點點的神彩,她伸出手,拂過艾因斯的肩膀。

光線組成的手臂穿過艾因斯的身體。

伊娃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眼楮之中閃現出一絲絲的靈動,她俯體,附在艾因斯的耳旁,張口尖叫了起來。

「嗚,呃!」

艾因斯猛地從夢中驚醒,雜亂的白發倒豎而起,眼鏡似乎也受到了驚嚇,掉到地上。捂著胸口的模樣像極了受到驚嚇的少女。

待他看清眼是伊娃的時候,終于喘了一口粗氣。

「伊娃,你要嚇死人啊!幸好老頭子我沒有心髒病,否則這一下真要進魔鬼城了。」

伊娃張張嘴,感覺自己犯錯了,但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兩滴電子做成的大淚滴竟然飄然落下,緊接著便是嚎啕大哭,淚水狂飆而出,滴落在地面上消散不見,如同滴落的冷焰火。

艾因斯有些手足無措,輕輕地抱了抱伊娃的虛影,算是安慰。

「老師!」

翰墨冰和若婭檸兩人幾乎是擠進了窄小的門,焦急中帶著驚喜看著眼前的景象。

「沒錯,伊娃升級了,胡猛飆和莫一方兩人都找到了蜂鳥,獲得了自己的夢之城堡,風泊組五星連城在望,我們可以找到魔鬼城了。」

艾因斯老淚縱橫,抱著伊娃的虛影失聲痛哭。

「小艾有救了!」

若婭檸明艷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轉過身對著翰墨冰張開了雙臂。

翰墨冰也擠出一點笑容,他不太善于表達自己的喜悅,但明亮的眼楮已經暴露了他的情感。

對著若婭檸的懷抱,翰墨冰歪了歪嘴,舉起的手臂又緩緩放下,似乎有些尷尬,有所回避。

若婭檸愣了愣,卻是對著翰墨冰噗哧一笑,上前一步雙臂從他的腋下穿過,緊緊地將這塊冰抱在懷中。

翰墨冰尷尬地擎著雙臂,好一會才收回手臂,在若婭檸縴弱的後背上輕輕拍了拍。

狂歡過後,若婭檸理了理頭發,用手輕輕拍了拍有些燙得發紅的臉蛋,突然問道,「小依呢,這個時候怎麼不見她!」

翰墨冰也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伊娃笑意盈盈,隨手點出了風泊組的監視系統,代表夏小依的標識顯示為關機,最後的位置是青島流亭國際機場。

「小依系統關機之前,生命特征平穩,情緒有些波動!」伊娃讀出了相關的數據,表明夏小依離開前的狀態。

「她去找莫一方了!」艾因斯苦笑。

「不是告訴他,伊甸園會派人找到莫一方嗎?這丫頭怎麼這麼固執呢?」若婭檸跺著腳,帶著埋怨。

「我想小依是對的,我們當初就不該放棄莫一方。」艾因斯背著手,出神地看著伊娃,臉上寫滿了愛憐。

在仙食居的地下冰室,透明的水晶棺材中,身穿白s 衣裙的少女靜靜地躺著,仿佛陷入了熟睡。

少女跟夏小依的年紀相仿,身材苗條縴細,眉目如畫,尖俏的下巴帶著少女特有的活力,青chun的臉頰卻是寫滿了寧靜和安詳,看起來活月兌月兌是現在的伊娃。

突然,一股強大的電磁流通過,隔著眼皮能夠看到她眼珠的蠕動。

少女有些僵硬的臉似乎動了動,嘴角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看起來做了一個美夢。

「怎麼會,按照道理,莫一方被獵夢者抓住應該被抽取夢靈和夢破才對,怎麼會獲得夢之城堡,難道有什麼奇遇,他干掉了獵夢者,然後吞噬了他們的夢靈,而且這個獵夢者是一個擁有夢之城堡boss級別的家伙?」

若婭檸充分發揮了教師職業的特長和少女愛幻想的特xing,用魔幻的手法分析得頭頭是道。

「yin謀!」翰墨冰只是冷冷地說了兩個字,右手輕輕地抽動了一下,手指踫上了大腿邊上冰冷的**。

「那小依豈不是危險?不行,絕不能讓她單獨冒險,伊娃,強行啟動小依的智能手表,把她叫回來。」

若婭檸有些焦急地看著翰墨冰,甚至有些亂了分寸。

伊娃並沒有急著執行若婭檸的命令,而是看了看旁邊的艾因斯和翰墨冰。

翰墨冰只說了一句話,「我們都是風!」

這句話卻把艾因斯和伊娃給逗樂了,「沒錯,風泊組不同于其他的組,是因為這里是風的棲息之地,每個成員都是ziyou的風,每一個成員都是絕對的ziyou。小依是大孩子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不要過多地干涉。」

「我看不是風,而是一群瘋子!伊娃,給我定張去美國的機票!」若婭檸帶著勝利的微笑,跑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艾因斯和翰墨冰面面相覷。

「好吧,墨冰,你是隊長,你做決定吧!霍華德也許需要我們的幫助。」

艾因斯無奈地搖了搖頭。

「中國的一句古詩說,子規夜半猶啼血,不信東風喚不回。記住,在夢境的戰爭中,誰的意志更堅定,誰的信念更強大,誰對夢想的追求更執著,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莫一方的腦海中回蕩著厄娃的忠告,他猛地驚醒。

「**牙膏的,不就是誰的白ri夢做的越明白,誰就越強大嘛,用得著這樣解釋?」

飛馳的汽車緊急剎車,車門打開,身上的安全帶自動縮回,莫一方徹底的ziyou了。

在汽車輪胎刺耳的摩擦身中,莫一方尖叫著被甩了出去。

幸好沙土柔軟,莫一方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從地上爬起來,沒有受傷。

「呸呸!」莫一方吐出口中的沙子,甩甩腦袋,將耳朵、頭發中的沙子甩出,打量著周圍烏煙瘴氣的環境。

「這是塔克拉瑪干?還是埃及,亦或是阿富汗?」習慣xing地用搓搓鼻子,看著滾滾的黃沙,莫一方有些傻眼。

汽車再次發出轟鳴聲,如同離弦之箭向前飛沖而去,輪胎高速旋轉暴起大量沙塵,迷了眼楮。

「唉唉!電腦!厄娃!」莫一方張開口呼喊,卻又被灌了一口沙子。他只能閉著眼楮,憑著直覺跟隨汽車向前跑去,心中卻是將汽車的c o控者祖宗十八代的女xing問候個遍。

眼前是一片綠洲,高大的約書亞樹和茂盛無舌黃花草隨處可見,空氣濕潤了很多,沙塵也溫順了很多。

這是,深幽學院,他曾經見過這個學校的有關報道。

**牙膏的,這里竟然是美國。

莫一方感覺自己進入了天堂,不過汽車的轟鳴聲依舊吸引著他的靈魂,裝著厄娃和飛狼城堡的電腦還在汽車之上,不能就這樣失去了。

ri本造的無人駕駛汽車高高地飛起,在巨大的速度和慣xing的作用下向湖心沖去。

「噗通!」巨大的水花濺起,汽車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帶著莫一方的牽掛緩緩沉入湖中。

湖面之上,卷起了巨大的旋窩,就如同一條巨大的蛇張開巨口,將汽車如同一只青蛙一般吞噬。

「**牙膏的,這汽車還會自殺?」

莫一方跑到湖邊,正趕上湖水漫過汽車頂部。他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跳入了湖中。

冰冷的湖水灌入莫一方的口中,巨大的吸力從湖心傳來。他睜開眼楮,隔著清澈的湖水清晰地看到汽車被一個巨大的黑洞吞噬。

莫一方害怕了,恐懼了,拼命地向後劃水,希望能夠月兌離黑洞吸力的範圍。可惜他已經筋疲力盡了,不論如何掙扎,身體都一點點被拉向黑洞。

那個巨大的黑洞,就如同自己夢中的黑洞,不僅對著他的身體傳來的巨大的吸力,更對著莫一方的靈魂有著致命的誘•惑。

莫一方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念頭,「死老天,你不是要告訴我真相嗎?我來了。」

他放棄了劃水,放棄了掙扎,眼楮緊緊地盯著黑洞隨波逐流,等待著命運的最終審判。

黑洞吞噬了汽車,竟然緩緩消失。

莫一方伸出手,徒勞地要抓住這腦海中最微弱的一絲靈感,但一切都是徒勞。肺中的空氣所剩無幾,強大的水壓無孔不入,試探著薄弱的呼吸系統。

黑洞完全消失了,原本沖向黑洞的水如同撞在牆壁上的皮球,反彈了回來,如同炮彈一般砸向幾乎陷入昏迷的莫一方。

「完了,我的人生!再見了,爸爸媽媽!再見了,我的朋友!再見吧,這個世界!年少無知的我,為賦新詞強說愁,卻拋棄了自己的理想,拋棄了真正的自我,我迷茫過,彷徨過,悔恨過。現在,在探索真相的路上,在實現夢想的途中,我將要死去,雖然沒有探索到這個世界的真相,但是我努力過,得到了滿足。如果有來生,也許我會更加執著,活得更加jing彩。男人總需要守護自己所愛的,既然有了夢想,就應該用生命去捍衛。」

幾乎是帶著微笑,莫一方給自己的一聲做了簡短的總結陳詞。

想到了死,也許為自己感到悲哀的,只有小胖胡猛飆了吧。

關于另一個世界,曾經有無數個版本。

但那個世界,無非是地獄和天堂。或許,自己只是在一個夢里,死亡只是夢醒時分的一段驚悚,或是另一個生命形態的開啟。

茫茫沙漠,一襲白衣帶血,如同幽魂在地平線上游蕩。

白衣之後,身著沙黃s 作戰服的杰特正抱著槍,亦步亦趨地跟在白衣的身後。看向白衣的眼神,充滿了聖潔的崇拜之光。

「白可斐,你是聖母瑪利亞轉世嗎?或許不是,但我願意追隨你,請收下我的效忠!」

那場天鵝的悲歌之舞依舊深深地震撼著杰特的心靈,壘成天鵝城堡那帶血的羽毛,每一根都帶著罪惡的解月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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