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更多了，下課的老師看到領導在，陸續聚了過來。
「圍在這里干什麼？」
「都不回去吃飯休息，到這里聚著，時間就是這樣浪費的。」
「布置了功課，明天要上交，都干嘛在。」
……
才上課出來，許多人的面孔老師都還記得，老師們紛紛數落。這麼做的原因呼之欲出，在樓上，本來累了半天，喝茶聊天，玩電腦備課，發現領導在下面對著一個學生說什麼，而且學生越聚越多，怕出什麼事，紛紛出來表現，秀存在感。
事實證明他們所做的，系領導魏院長臉色舒展，更有楊曉光在場，看著楊曉光的眼神也是得意不已，仿佛在說，看，這是我們系的戰斗力，齊心的很。
大學里，也有指標一說，最少劉小強知道，他們系，期末考試，最少有百分之二十的同學會掛科，而且這個比例只會多，不會少。
每次補考，所交的錢，不是二三百，也會比這個數字高。
這是怎麼來的？
完美的六十分又是什麼個說法。
這就是學校的制度，不是抨擊，而是事實。
事實上，老師們的呵斥讓同學們默默的選擇離開，看著劉小強的眼神，只有同情和憐憫，他們認出了劉小強，也知道劉小強的豐功偉績，甚至對于非洲發生的事情，網上視頻也是有的，還有其他一系列的事件，他們都知道，雖然默默的離開，但心里依舊還是為劉小強鼓勁在。
劉小強感受到了。
他淡淡一笑，看著同仇敵愾，無數雙眼楮看著自己仿佛像一塊肥肉，只要主人發令槍響，絕對撲上來。咬得血肉模糊……他熟視無睹，而是站前一步。
他面對的，是一群人。
他，僅僅只是一個。
圈子的外圍。是歪著腦袋，緩慢離開的同學們。
「你確定？」劉小強看著丑陋眾人，波瀾不驚，就好像不是說自己的事情一樣，只是淡淡地詢問。
「你這是什麼態度……」
「有你這樣跟老師說話的嗎？」
「你是那個班的學生，你們指導員沒有教會你尊師重道？」
「我記得你，你叫劉小強，當初就是你打了徐主任，還的徐主任轉院。」
「是他啊，我還以為是什麼人呢？」
……
劉小強的話兒好像點燃了汽油。頓時火勢蔓延，無一不是對他在職責，在呵斥，在質問。
劉小強不說話，在其他散開的同學眼里。他就好像是一棵沙漠風暴中挺立的楊樹，挺拔堅硬，令折不彎。
「我十分確定。」對于劉小強的冷漠，著實引起魏院長的怒火，從來沒有學生在他面前如此淡定，淡定的仿佛累積響雷的烏雲，壓在他的心頭。他有種不祥的預感，但眾人在側，他必須撐起架子︰「對于你這樣的害群之馬，堅決不予畢業，畢業證？你的檔案也會被濃濃的記上一筆，看以後什麼地方敢讓你工作。尊師重道，根本不懂，社會的垃圾，敗類……」
他說著，看上去很有文人氣質的面部表情。此刻顯得格外猙獰。
「楊哥，你看，人家不給我畢業。」劉小強樂了，委屈的表情出現，看著楊俊峰，吊兒郎當的說著。
的確，這個時候，直接找楊曉光出面，有點太不給楊曉光面子，不過別人打劉小強的臉，下面的人站出來解決，不是比劉小強直接面對沖突來的更為愜意，更加有快感。
就見楊俊峰站了出來，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遞給一臉詫異的魏院長，這個家伙一臉戲謔的表情︰「這是省……內部會議一直決定，對于優秀學生，學習積極分子，劉小強同學的調令，你看一下，楊省……這次過來，也是為這一件事情。」
這貨說話平淡異常，就好像說著一件微不足道，很普通的事情，可是落在叫囂的眾人，還有這位魏院長的耳中，無異于平地驚雷。
他們被震得里女敕外焦。
看著近在咫尺，薄薄的一張紙，接還是不接？
這種事情沒人會當兒戲，能夠拿出這個東西，還有後面的話兒，無意不是訴說，這都經過上面統一意見，點頭，並且作為紅頭文件下發的。
這代表劉小強進入了上面視線。
這代表劉小強的背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這個驚天逆轉讓所有伸著耳朵的同學止步，膽大的甚至轉了回來。
「回去，走走走，做好自己的功課。」
「這都幾點了，還不去吃飯，這里沒什麼好看的，走走走……」
幾個老師看到院長的臉色漲的宛如豬肝，一心護主，呵斥同學們，讓他們散開，盡量不要讓院長的丑態散布出去。
結果……
「老師，現在不是上課時間，私人時間，學校又不是監獄，你不能限制我們的人身自由吧。」
「對，我想到哪兒呆就到哪兒呆，公開課還能旁听呢，您這不是搞專制嘛！」
終于忍不住了，所有同學心中想著，我們錯，你就讓我們看，仿佛顯示自己的權威，現在你錯，不讓我們看，仿佛我們天生該被你管的，那個沒點想法個性，為什麼要受你的氣，我老子在家里都是大爺的存在，無非就是怕你扣我點學分，節約點錢而已。
「你那個班的，你們班主任是哪位，輔導員是……」
「我土木工程系832的，寢室號1191。」
「我數學與統計學院的，寢室號5311。」
「我外語系的，怎麼，女生寢室號報了，您還準備模進去啊，過得了阿姨那一關嗎？」
……
有人帶頭，也是壓抑太久，同學心中的逆反心理終于到了頂端，蓬發出來，一個個毫無顧忌。仰著腦袋，斜著眼楮。
到了這個份上，誰會管你東東西西，去了那個稱呼。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誰也不欠誰。
相對于群起激憤的學生，稀稀落落十幾個老師顯得勢單力薄。
從來沒有被這樣質疑，嘲諷，甚至完全踐踏「老師」尊嚴的情況發生，使得這些在場的老師各個頭上冒著冷汗，嘴唇哆嗦，甚至想到學生動起手來……
這個場面，著實帶了失控的地步。
「你看……」劉小強微笑著，魂力的觸角在人多的時候永遠是那麼的好用。他根本就不怕這種群（體）事件，他能挑起來，也能把它熄滅了。不過看著這些高高在上，掌握學生前途的學者們惶然的表情，莫名的有一種快感。「按照你的意思，是不是把在場的這些學生都給開除，然後在他們檔案上記下重重的一筆。」
楊曉光此時站出來當和事老，阻止道︰「小強……」
這話出口，那個一直鞍前馬後，叫囂不已的徐主任一個**蹲跌坐在地上，面色蒼白如紙。再蠢的人，都知道自己被楊曉光給坑了，這麼親昵的叫法……他的後果可想而知。
毫不猶豫的，他抱著劉小強的大腿，嚎啕大哭，邊哭邊說道︰「小強。我知道錯了，是老師不對，當時如果不是王重陽威脅我，說要我……」
「你說誰威脅你？」一個聲音惡狠狠的傳來，人群讓開。就看到義憤填膺的王重陽沖了過來，指著這個禿頂的徐主任吼道︰「你給我說清楚，到底誰威脅你，你是說，我威脅你，指使你誣陷劉小強？」
「我覺得應該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又一個聲音幽幽的傳來，知道的，對于上層有些關注度的老師們吸了一口冷氣，竟然是王重陽的老爸，那位大管家。
「是非曲直，到休息室里，問清楚再說。」這一次，魏院長的顏色也如金紙，接在手里的薄薄一張調令飄落在地上而不知自，他看到說話的是校長，而且是臉色不善，壓抑怒意的校長。
「這個，我覺得就不要了吧，現在都要求民主，讓同學們做個見證。」這一次，不止是院長，校長也是臉上肌肉抽搐，臉帶灰白。
三位大佬齊聚，為的就是劉小強，再傻他都知道了。
更為關鍵的，作為中層領導，魏院長對于上層打電話到他那里，讓他安排劉小強出國身份的事情。
事實上，他並沒有告訴其他人，這種事情，這種關系，怎麼可能到外面用高音喇叭宣揚，搭上劉家的線，說不定什麼危機時候用上，可以渡過難關。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院長和校長兩人之間是遠房親戚。
一邊是親戚，一邊是仕途。
對于上位者來說，根本不需要多做考慮，天平永遠是選擇壯士斷腕。
壯士斷腕這個詞匯是校長心中擬定的，仿佛很悲壯。他已經想好了，暫時的停職檢討，等事情過一段了，再啟用，總不能寒了自家人的心。
可他萬萬不應該在之前說了一句，這件事情私下解決。
作為人精的存在，都讀懂潛台詞，希望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他們都知道劉小強來這里，就是要把事情往大里鬧，越大越開心。
有什麼比劉小強開心更重要？
「我我我……」禿頭的徐主任頭上滿是汗水，頭上兩根毛像落在污水溝里的爛菜葉，大汗淋灕的他不知道該如何說話，目光投給一直挺自己的魏院長，後者根本無視他的眼神，轉頭。
他知道完蛋了。
既然如此，破罐子破摔，他猛的站了起來，指著王重陽道︰「是他說的，他指使我干的，說事成了，解決我女兒的就業問題。」
「哎。」所有人在心中嘆息，這貨頭腦發熱，最後一個機會都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