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鐵樹花.A 第141章 報應總會來到

作者 ︰ 林繼明

白敬齋昨天晚上在肖恩的俱樂部里過的夜,這家俱樂部在租界時期隸屬于法國領事館,參贊肖恩是總經理,日本佔領上海後肖恩留在了上海,憑借著昔日與日方有長期的情報往來,徹底投靠了日本梅機關,這家俱樂部被收為日本興亞院財產,1942年又轉為「大東亞省」名下,成為日本軍人俱樂部,仍然由肖恩具體管理。肖恩的不義之財都是經過白敬齋的寶順洋行洗的錢,兩人交情因此篤厚,肖恩這次把他請到俱樂部里來瀟灑,介紹了一位俄羅斯血統的中國女人給他,這個女人的身材與郝允雁特別的相似,也是高高的個子豐滿的**,于是他想起來要找郝允雁最後談一次,鬼使神差的七點鐘就出了俱樂部開車到同泰里。

他的出現讓底樓的周太太十分驚訝,她本來提了只籃子準備去小菜場,這回打算看熱鬧,見了白敬齋自作多情的跟他打招呼道︰「白老板來啦?」白敬齋不怎麼認識她,敷衍了句︰「你好你好。」停下來裝著喜愛的拍拍她孫子紅撲撲的臉問︰「你孫子?」周太太咋呼道︰「是啊,我兒子的,漂亮吧?」

白敬齋應付了聲獨自上樓,心里有點緊張不知道郝允雁對他的態度如何,周太太猛然想起郝允雁剛才出去交貨了不在家,想提醒他,白敬齋已經上三樓,像賊一樣往後面劉秋雲房間望望,門關得死死的,他也不想讓這個討厭的房東看見被攪和,來的時候他計劃過,如果只有郝允雁一個人在家,軟的不行就干脆侵犯她,這個女人他再熟悉不過了,只要手一上她身意志就會被擊倒,何況與他分手好幾個月,他就不信在沒有其他人在場的房間里她還會態度堅決。

門關著,意味著她在房間里,這個時間段她不會出去買菜讓丈夫一個人在家呆著,如果不在家,那一定房東在,門應該是開著的——他分析後,自信滿滿的整理了下著裝,紳士的輕輕敲了幾下門。

母親出去交貨了,王月韻沒有再睡只是躺著醒醒自己,一會要起來幫母親做活。房間里有些潮濕的味道,窗外太陽卻很旺,她起來打開半扇落地窗,拉開窗簾讓陽光折射進來,然後疊被子,走來走去整理房間,只穿了件背心和****,天熱,反正家里沒有外人,她是跟了母親的習慣,夏天一早起來穿了睡覺的****,牙未刷臉未洗就先打掃房間。她走到父親的床邊看看他,手伸進被子里檢查尿布濕了沒有,發現父親指甲長了,抽屜里拿出剪刀正小心翼翼的修剪著,听到敲門聲,以為母親領了新的活回來了,剪刀順手往枕頭邊一擱跑過去開門搭把手。門一開見是以前跟母親關系不正常的白老板,剛想關門白敬齋速度很快闖了進來,他也沒看清楚是誰,想好了只要郝允雁門打開就硬往里進,然後關上門就是他的天下,他見不是郝允雁,往四處掃了眼,目光轉向驚慌失措的王月韻,**一撅門被關上。

王月韻兩只手上下護住羞怯部位,大聲喊道︰「你干什麼,我姆媽不在,你出去!」

白敬齋賊眼上下打量了番容貌清秀,身材飽滿的她,嘖嘖道︰「哎呀,真是個小美人坯子,跟你媽一個模子。」白敬齋來這里的次數本來就不多,來過幾次王月韻都在上學,以前看到她時才六、七歲,這一晃成大姑娘亭亭玉立在跟前,白敬齋受不住起了邪念,投去****的目光慢慢朝她逼過去,說,「不要怕嘛,手放開讓你伯伯看看……」王月韻嚇得腿在發抖,要去床那邊抓衣服穿,白敬齋擋住她嬉皮笑臉的說︰「跑什麼啊,我又不是大灰狼要吃了你,就看看,你媽你女乃女乃我都看過了,現在輪到你了,嘿嘿哈哈……」他說的女乃女乃指的是王守財的母親,當年帶著王守財來上海求生路,白敬齋接受了他們母子倆,王守財在寶順洋行打雜,母親暫時住在白府,結果被白敬齋奸污,不忍羞辱自殺了,這件事情連王守財也不知道,一直把他當成救命恩人。

王月韻步步後退,白敬齋把她逼到王守財的床邊,張開臂膀把她包圍在其中,王月韻要逃被白敬齋緊緊的摟住,她拼命掙扎大聲喊救命,伸手去抓白敬齋的臉,然而她畢竟只有十六歲,根本無法撼動壓在她身上沉墩墩的白敬齋,背心被扯到脖子上露出發育良好的**,褐色的張皇著。

周太太琢磨著白老板好像進了郝允雁家,很好奇,猛的想起今天是禮拜天應該她女兒在家里,興奮的抱著孫子輕手輕腳跑上三樓,門關著,里面傳出搏斗的聲音,她耳朵貼在門上去听,依稀听到白敬齋的yin笑和王月韻的哭聲,她明白里面在干什麼,心中一喜,暗說,活該,誰讓你對我不尊敬的,這下你家有的好看了。

她津津有味的听著,不時的又往樓下張望有無人上來,她一直認為郝允雁跟劉秋雲是一路貨色,都看不起她這個老太婆,所以今天郝允雁女兒有難她特別的興奮。

白敬齋已經完全控制住王月韻,令她無力逃月兌,只感覺下半身仿佛被撕開了個口子鑽心的疼,絕望的喊著︰「姆媽快來救我……」

天空突然雷聲響起,烏雲覆蓋大地驟然暗下來,一場大雨將難免,馬路上的行人紛紛奔跑,劉秋雲和伍侯在附近的露天飲食鋪吃面,老板邊收空桌椅邊在催促正在吃的顧客,詼諧的喊道︰「落雨嘍,打烊嘍,小巴辣子開會嘍,大家吃起來動作快點啊,慢了要變落湯雞……」伍侯對劉秋雲說︰「這雨肯定要倒下來,我回家拿傘去。」豆大的雨開始流星般下來,越來越急,劉秋雲說︰「已經下了,還是我去吧,你六十多歲的跑不快。」

劉秋雲邊躲邊往家里跑,今天外出見客穿上了結婚時新購的旗袍,頭發在弄堂口的理發店燙過,怕被雨淋濕,躲進收了鋪的大餅灘里,緊接著另有幾個人擠了進來。

雨無情的傾瀉,猶如一個潑婦用滿浴盆的髒水澆螞蟻,郝允雁抱著紙箱正跑到弄堂里,趕緊閃進斜對面老虎灶的屋檐下,遠遠的可以看到自家的陽台,其實十幾步路沖一下就到了大樓內,可她怕紙箱里的紗線淋濕就報廢了,暗想也不差這點時間,黃梅天的雨下得快,收得也快,她呆呆的望著自家的陽台開著半扇窗戶,知道是女兒剛才天氣好的時候開的,這回卻不知道去關上,自言自語的埋怨道︰「這孩子,有時候懂事情,有時候一點也不懂……」

二十多分鐘過去了,雨越來越猛,仿佛老天爺有倒不完的水,能見度也很低,郝允雁更不敢硬沖了,天空一個閃電霹靂,她驚慌的頭往里縮,她從小就怕打雷,自丈夫成為植物人後夏天就盼望打雷,聲音越響越好,希望能夠把他給震醒。

窗外震天動地的聲音一點也不影響白敬齋,褲子褪到腳腕露出個大肉臀撞擊著王月韻,發泄對郝允雁的不滿,自己花了那麼多錢養了她近十年,到頭來差點被沈默然殺了,他認為今天此舉是對這個女人的報復。周太太仍然在門口听著,里面發生的一切都在她的耳朵里,唯一讓她覺得遺憾的是沒能親眼看見這激動的場面,外面雨那麼大,雷那麼響,她家每遇到這情況房間里肯定積水,現在全然的怪不得了。

床在瘋狂的搖晃,震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王月韻絕望的哭喊聲淹沒在此起彼伏的雷鳴中,白敬齋開始急促的喘息渾身顫抖,繼而丑陋的嚎叫出痙攣的聲音,一次、兩次……最後一次特別的強烈,「嗷」的一聲僵硬的直起身,眼楮爆發出恐懼的目光,突然,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就像裁縫做衣服往面料上灑水四處飛濺。王月韻驚恐萬丈,她是半身背部躺在床上,白敬齋離開時她身體隨之滑落在地,眼楮的余光發現側面有個陰影,轉頭望去是父親睜眼坐著,一只手指向白敬齋,嘴巴一張一合發出「呃呃」的聲音,王月韻顧不得眼前還有白敬齋奇怪的站著,大力撲上去抱住父親喊道︰「爹爹——」

雨停了,太陽迅速撥雲見天,郝允雁連忙跑回大樓,抱著紙箱子吃力的爬著樓梯上,五百刀紗線很沉,下樓容易些,上樓要往上提,她在二樓的走廊上暫時放下休息,看到周太太在自家門口鬼鬼祟祟,奇怪地問︰「周太太這是做啥,找我嗎?」周太太全神貫注沒注意有人上樓嚇了跳,靈機一動忙說︰「我听到你們家動靜很大,知道你去接貨了上來瞧瞧,王先生一個人在家怕出事兒。」郝允雁笑笑,說︰「我女兒在家睡著,這有啥動靜啊,沒見外面剛才在打雷下大雨?」劉秋雲也跑上樓邊喊道︰「這雨啊,真他媽的下得不是時候,對了,允雁妹,你也淋到雨啦?」郝允雁說︰「只一點點,見了雨我躲在對面呢,這紗線淋了水還好啊?」

劉秋雲替她將紙箱子抱上樓,說︰「我是來拿雨傘的,下午就回來和你一起做。」

周太太心虛,急急地說︰「你們還聊什麼天啊,里面真的好像不對勁。」她沒有說看見了白敬齋,反正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郝允雁見她這麼認真,聯想到躲雨的時候家里的窗戶開著,女兒竟然沒有去關上,頓時有種不祥的念頭掏出鑰匙打開門,第一眼就看到白敬齋的背影站在房間的中央露了個**,脖子上插著一把剪刀,女兒幾乎是luo身和父親抱在一起,發生了什麼事情再清楚不過了,沖過去抱住女兒聲淚俱下,王月韻也在哭,一邊被母親抱著,手臂仍然摟著父親,道︰「姆媽,爹爹醒了,爹爹真的醒了……」白敬齋滿嘴鮮血霎時露出勝利者的微笑,他要最後看到郝允雁是什麼表情,他看到了她的悲痛,滿意的癱坐在地上,

王守財痴呆的望著妻子,郝允雁發現丈夫的眼珠在活動,濕漉漉的仿佛是淚水馬上要淌下來,緊緊的抱住他,感覺到了丈夫的手正慢慢撫摩著她後背,嘴里「呃呃……」的說著,節奏異常的快,似乎在告訴她剛才發生的一切。

郝允雁回頭怒視地上的白敬齋,他在向她招手,郝允雁歇斯底里的喊道︰「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女兒——」白敬齋自知很快要死了,一字一句地說︰「你……不該拋棄……我……」

丈夫徹底蘇醒郝允雁不會承認,大聲說︰「什麼拋棄不拋棄,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周太太提醒道︰「白老板怕要死了,趕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吧。」

劉秋雲一直呆在那,別看她平時天不怕地不怕,誰都敢罵,真到了大事上根本沒有用,早嚇得跟木頭人似的,被這一提醒連忙跑回家打醫院電話,周太太也跟了進去,說︰「干脆也報個警吧,這事瞞不過去的。」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周太太將孫子往她身上一抱就麻利的電話打到警察局,她的手在哆嗦,意識到自己在客觀上縱容了這場悲劇的發生,怕遭到報應。

十幾分鐘後,警車和救護車同時趕到,白敬齋被抬進救護車,由一名警察陪同駛向醫院。

王月韻穿好了衣服過去抱住父親,警察問︰「你們誰是凶手?」郝允雁哭述道︰「是他乘我不在家就對我女兒……嗚……」警察煩了,忙道︰「好好說,哭什麼?你的意思是剛才那個人先****了你女兒,然後她用剪刀戳了他?」王月韻也知道殺人要槍斃的,不想讓父親受難,勇敢的站出來說︰「對,是我殺的,你們把我抓走吧。」

王守財情緒激動的喊叫起來,聲音怪異,警察奇怪地問︰「他是什麼意思?說不出話?」周太太上前說︰「警察先生,他是植物人睡了有十年了。」警察打量了番王守財,說︰「好吧,小孩子先跟我們走。」

郝允雁也以為是女兒殺的白敬齋,抱住她哭喊道︰「囡囡……囡囡……」

王守財狂躁不堪,身體往前沖要下床摔到地上,周太太說︰「王先生好像有話要說,是不是在說人是他殺的?」王守財不停的點頭,警察茫然了,嚴厲的詢問王月韻︰「說實話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救護車還在半路上急駛,陽光燦爛,但很多地方的路面上積了水,到處是堵車互不相讓,白敬齋側臥著鼻孔接著氧氣,兩名醫生扶著他身體以防他翻身壓到剪刀,跟車的警察見此情況判斷他隨時會死,迫不及待的詢問︰「是你****了那孩子?」他笑笑,有點得意,他是個極度怕死的人,這一刻仿佛沒有絲毫的害怕,相反異常的平靜,甚至在反省這是命運的安排,是種報應,王守財的一家從母親開始,先逼死的她,然後制造機會讓游行的人與王守財發生肢體沖突成為植物人,他的妻子也因為需要錢,被他霸佔了近十年,現在輪到了他們女兒,而自己最後被奇跡般蘇醒的王守財所殺,冥冥之中這是個輪回。

「那麼說是那個孩子用剪刀戳的你嘍?」

白敬齋搖搖頭,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不想說謊,警察大聲說︰「到底是還是不是,我需要你親口說!」白敬齋咳嗽了下涌出鮮血,醫生說︰「請不要再問了,病人體質很虛弱會死的。」

救護車終于開到廣慈醫院,後面的車門打開,早已有護士等候在那里抬出白敬齋,突然他攥住警察吃力地說︰「是那個植物人戳……戳……」還未說完,白敬齋渾身劇烈的抖動了下閉上眼楮,手從警察的胳膊上滑落。

王月韻被帶回警察局的第二天就放了出來,警察結合白敬齋的口供與剪刀上的指紋,確定王守財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于是對他進行了收押,由于他還是個重病人,既站不起來,又說不出話,具體辦案的這名警察很同情,將他監護在廣慈醫院內,只等他恢復成正常人後對他進行起訴。

醫院里也非常重視,有的老醫生回憶起這位十年前的植物人,有的知道他仍然不死不活著,而有的以為早死了,王守財救到醫院里時,所有醫生都不相信他會徹底蘇醒過來,甚至有力氣拿剪刀殺人,醫院里決定免費向他提供醫療救助,因為這是對本醫院的最好廣告宣傳。

不到三天,消息被泄露出去,上海所有的報紙都刊登了白敬齋的死,事情經過描述的頭頭是道,這些素材是記者在出事地點采訪時,周太太主動提供的,她因此得到了兩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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