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殊先是看了一眼衛之翌，見他皺著眉頭似是在思考著什麼，看來自己是只錦毛鼠妖的事實，讓他遭受了不小的打擊。
她只得對墨梓寒點點頭︰「其實運氣的法門，我並未真正學過。」
「你連練氣期都沒過？」
被墨梓寒這麼一問，白小殊的臉頓時紅得像個隻果一樣。
要知道這天風觀雖說不像那三大仙山那般有名，卻也算得上是比較有名氣的修仙之地了。
白小殊之前都能將木柳給打成重傷，結果她竟然還沒有到達練氣期嗎？
這著實有些不可思議了，墨梓寒明顯不太相信地看著她。
沒等白小殊解釋出聲，已經回過神來的衛之翌，便開口替她做了答。
「她沒有騙你，在天風觀里，她不過是一個種植弟子而已。」
「就算是種植弟子，也不可能連練氣期都沒過。」
「一般的弟子確實如此，不過你剛才也看出來了，她的靈氣被壓制著，之前我也只能隱約探得她似有似無的靈根而已，連她的靈根所屬派系都沒能探出來。」
說到這里，衛之翌有些愧疚地看向白小殊，並毫不介意地模了模她額前的碎發，繼續道。
「而師父平素里大多時候都會外出，觀中都是我們師兄妹四人，對她也著實是疏忽了照料。」
「所以，天風觀像她這樣的弟子，還挺多？」
「一個人的精力有限，天風觀有天風觀授業的制度，我敢保證每個人都能听到課，但是不能保證，每個人都能學會。」
「呵……」
墨梓寒那看似漫不經心的笑容，卻讓白小殊羞得低下了頭。
衛之翌說得沒錯，天風觀授課都是對著所有弟子公開授課的，哪怕白小殊之前不是這四大弟子座下的修行弟子，也是可以跟著其他品階高的師兄學習的。
無奈，她因為靈根被壓制，就如同沒有任何的靈根的凡人一樣，任憑她如何努力，都無法感受到身體里的任何氣流。
所以，正如衛之翌所說，師父領進門，修行看個人了，白小殊就是那個連練氣期都不能突破的廢材。
這怪得了誰呢？
被墨梓寒冷哼一聲，衛之翌立刻察覺到白小殊的尷尬和窘迫，他即可說道︰「當然，小殊你這是因為靈力被封的關系，你別氣餒。」
白小殊搖搖頭，對衛之翌釋懷一笑︰「沒關系的大師兄，這不怪你。」
「若是你不會運氣，剛才是怎麼重傷木柳的？」
「我……我只是一時心急，病急亂投醫，回想起當初偷看二師兄他們練功的時候所說的口訣，瞎貓踫到了死耗子罷了。」
墨梓寒的眉毛抖了抖，對白小殊的話不可置否地哼了哼，「那你就再踫次瞎貓試試。」
「我……」
見白小殊實在是無措得很，衛之翌立刻上前，與她並排站在那里，抬起頭來對她說道︰「你與我一起，我教你如何運氣。」
「大師兄……」
「不用感動，等到回山之後，你就是我座下修行的師妹了，如今我先教教你一些基本功，也算是盡自己的責任。」
知道衛之翌那是不想自己尷尬，不想自己心里太過于負擔，才這般解釋。
她知道大師兄的好意，也就不再多言，當下跟著衛之翌，十分認真地練習聚氣凝神。
也不知道是因為被墨梓寒打通了氣穴，還是因為有大師兄的親自教導，白小殊這一次很明顯地感受到那股在體內緩緩流動的氣息了。
她學著一點點地將氣息匯集，最後打了出去。
那顆老死的枯樹，當場就斷裂成兩截。
「我好像……有點兒感覺了。」
墨梓寒眼底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光芒，卻轉瞬即逝，他扭頭看向木柳說道︰「不如拿這家伙試試。」
木柳當下就嚇得風中凌亂，「不要啊，我現在都不能禍害別人了，白……白姑娘你就別禍害我了吧？」
誰知道墨梓寒根本就不給他面子，「我只是拿了你的千年修為的妖丹而已，又沒廢了你，你還有兩百年的修為，能在這林中幾百米範圍內，隨意移動，她未必能打到你。」
說罷，又看向白小殊，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說道︰「拿他練手最合適不過，正好替你二師兄出口惡氣。」
「他……當真可以隨意移動？」
「難道我還騙你不成，不信你可以打他一下試試？」
白小殊搖搖頭︰「還是算了，萬一他不能動呢？之前他有千年修為護體，我打在他身上傷了他卻不傷及性命。」
她看著木柳害怕得柳枝都在那兒亂顫，不禁有些許的同情︰「若是我此刻真打中了他，他恐怕會散盡一身修為，甚至性命不保吧？」
「雖然我也很想替二師兄出氣，但是他現在已經卸去了一身的妖力，我此刻欺負他，也著實有些落井下石了。」
對于白小殊這種同情心泛濫的想法，墨梓寒實在是無法理解︰「哦？你竟然對他還報以同情心？那誰來同情你二師兄。」
白小殊抿抿唇，看向仙鳳山的方向︰「若是二師兄知道的話，他定也不願意我這般做。」
他無奈地聳聳肩，隨即看向木柳︰「你看看，她都不忍對你下手了，你還不主動點兒，配合一下？」
木柳欲哭無淚︰「我怎麼配合啊？」
那可是要冒著生命危險去陪她練氣的好嗎？
「移動幾步看看咯？」
墨梓寒雙手抱于胸前，十分淡定地看著木柳，就好像將他心中所想看穿一般，木柳頓時就泄了氣，只得左右移動了些許，對白小殊說道︰「之前能被你打中，純粹是因為大意了，沒想到你能傷我罷了。」
「你當真能動!」
「現在就剩下這點兒自保能力了。」
「可否願意配合我練氣？」
「看在你剛才不忍傷我的份兒上，我就當一次靶子吧！」
木柳憤憤地應了下來，若不是擔心白小殊離開後，墨梓寒會對付自己，他才不會答應呢，這種拿自己生命去冒險的苦差，他木柳怎麼會傻到自願去干？
「那……我就開始了？」
得到了木柳的親自應允，白小殊便開始在心中默念口訣，隨即將氣流匯聚，等待著機會朝木柳攻擊。
木柳雖然沒了千年妖丹，卻還有百年修為支撐，在有所防備的情況下，白小殊這個剛上路的新手，確實不能輕易打中他。
不過，約莫這麼打了一刻鐘，白小殊使用起自己身上的靈力越來越順手之外，還聚氣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準頭也越來越高。
「哎喲！」
木柳突然嚎叫一聲，頓時就停下了移動的身影，在那不停地抖動著自己的柳枝。
他那呻|吟的聲音听起來特別的痛苦，很明顯是被白小殊打到了。
「打到你了？」
「你這進步有點兒神速啊！」
忿忿不平地說出這句話，木柳又在心里將墨梓寒痛罵了一頓，他上千年的修為，匯聚成的妖丹啊……心疼！
「別說，听見你喊痛，我這心里還真的挺痛快的！大師兄，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替二師兄報仇？」
「那是自然！」
兩人饒有默契的話，嚇得木柳再也不敢多說廢話，只得躲到墨梓寒的身後。
「現在你該相信我的話了？」
「看來……我確實是只妖。」
「小殊，你……」
「大師兄，我沒事，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有種，我與天風觀的師兄師姐們格格不入的感覺，這種感覺並不只是因為，我是個低級廢材弟子。」
說到這里，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尤其是最近，我夜晚總是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夢中許多時候都會出現一個白衣勝雪的女子，那女子比仙子還要美上幾分，可是每次我想與她說話的時候，她就消失了。」
「我想，師父應該還不知曉，我是一只鼠妖的事兒，大師兄……」
「我願意替你保密。」
「這怎麼能保密呢？我身上，應該是有妖氣的吧？」
白小殊不懂妖氣是什麼味道的，她聞不出來，但是之前與宋樂彥呆一起的時候，他追蹤狐媚到此，也正是因為能尋得妖氣。
既然自己是鼠妖，想必身上也會有他們修道之人厭惡的妖氣了。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從剛才把你喚醒到現在，我都沒能察覺到你身上，有半點妖氣。」
「什麼？」
因為自己的身份，是墨梓寒發現的，白小殊不免也看向了他。
墨梓寒則是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我也不太明白為何你身上會沒有妖氣，可能跟你體內的那股力量有關。」
「極有可能！」
衛之翌也突然出聲，緊接著道︰「你體內那股力量很強大，剛才打出來的氣息我發現，並不是什麼邪靈入體，相反，那氣流還飽含著十分純淨的靈力。」
「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你體內那股力量，應該是有高人將其修為渡給你的，壓制住了你體內的妖性，同時也壓制住了你的靈根，讓你徹底成為一個凡人。」
衛之翌的話，得到了墨梓寒的贊同︰「我想，渡給你修為靈力的人，一定是你的至親，而她這麼做的目的，肯定是為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