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染風 第三十八章 少年,最溫暖也是最心痛的字眼2

作者 ︰ 莫許世安

「小陶,你怎麼了?怎麼了?」喬小陶的媽媽看著自己的女兒失了魂似的樣子一直在擔心地問,喬小陶面無血色的緩慢走回房間,一句話也沒有說,行尸走肉般,搖搖晃晃的差點摔倒。「砰——」她听見門被自己重重的關上。然後輕輕的一下,門就被反鎖起來了。

「你這孩子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快和媽媽說啊!快說說到底是怎麼了!」她著急的敲著門,慌張的神情坦然顯露在臉上。

喬小陶好像什麼也听不見似的,一進了門就摔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那種蝕骨的寒冷從外層的衣服一直傳達到皮膚,然後是大腦的觸覺神經。她忽然捂住耳朵,無助的蜷縮在床邊的地板上,像小孩子一樣,膝蓋合攏並輕輕抱住肩膀。她輕輕的說︰「我不答應——我不答應——不—不答應——」

「小陶,你出什麼事了就說出來啊。你這樣媽媽會很擔心的啊!」門外,中年婦女的眼淚幾乎就要流下來,听得出話語里是無限的擔心與無助。

「媽!」喬小陶忽然抬起頭。好像忽然找到了什麼救命稻草或是唯一的安慰一樣,她輕輕的叫︰「媽。我沒事的。只是心情不怎麼好而已。你放心吧。」然後一滴冰涼的眼淚就順著臉頰打到了地板上。無論何時,親人都還是親人,無條件的為你付出,無理由的照顧你。這是最原始最濃厚的感情啊。喬小陶感覺心里好像涌入了一股暖流,可是依舊呆坐在地板上。

「真的沒事嗎?別瞞著媽媽啊!」

「沒事的。媽,您先去睡吧。」

「沒事就好。這孩子,真是快把我給嚇死了。」

听著門外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喬小陶緩緩起身,輕輕地躺上粉紅色好看的小床。她面無表情的看向窗外,用冰涼的雙手輕輕地抱著自己。突然眼前又浮現出那些自己小心翼翼保存的畫面,一幕幕,一幕幕,像放映電影似的接連不斷,清晰地像美麗花朵的溫暖褶皺。

已經找了很久班級的喬小陶正焦急著不知道怎麼辦,「怎麼回事啊?怎麼就是找不到呢!」她忍不住小聲的抱怨。可是沒辦法,還是得繼續找。自己還真是對得起「路痴」這個稱號,連個班級都會找不到!她氣呼呼的轉身,不料卻撞在一個溫暖的軀體上。有淡淡的檸檬清香撲鼻而來,她連忙低頭後退著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同學。我剛才沒看見。真的對不起。」

「不用說那麼多聲對不起。」一個好听的聲音響起。

她應聲抬頭看去,竟是一個長得如此清秀好看的男生。長長的睫毛如蝶翼,如星星般閃耀著的眼楮,黑似深沉的夜晚大海。他有著白皙的皮膚,如花瓣般好看的薄唇。膽小平凡如喬小陶,自然是被這樣好看的人給嚇著了。她不敢相信的後退了幾步。

「怎麼了?」他問,是那樣好听的聲音。令人不敢相信。

「沒——沒怎麼。」她突然臉紅起來,忍不住習慣性的低著頭,準備轉身趕快逃跑。

「同學。」她听見身後的他忽然開口,「你剛才說找不到,是不是哪個班級?你說出來,我帶你去吧。」

她的心忽然強烈的跳動起來,好像一下子說不了什麼話了,她呆在原地不知所措。于是她听見他輕輕地笑,很溫暖。

她慢慢的轉過身,低著頭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已經紅透了的臉,良久,她听見自己非常小聲的說︰「高一——高一五班。」

「我也要去高一五班。一起吧。」

「真的?」她抬頭,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當然。」他回答。

「真的很謝謝你啊。謝謝。」她痴痴的笑。他像不小心闖入她平凡世界中的一抹最耀眼最溫暖的陽光,她甚至不知道,這個男生已經悄悄地住進了自己的心里。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穿著白色襯衫的男生忽然問。

「我——我叫,喬小陶。」她低著頭。暗暗在心里抱怨自己怎麼這麼沒用,連抬起頭也不敢,說句話也要吞吞吐吐的,真像個笨拙的小丑。她傷心的緩慢行走著,認為他一定覺得自己很可笑,這樣毫不起眼的女生怎麼會讓他注意呢?

「林塵。」他簡短地說,「塵埃的塵。」他們在眾多同學中走動著,他開口淡淡道︰「你的名字很可愛。」也許是感覺這個女生自卑的低頭的樣子有點像她,林塵看了看走廊外的高大的香樟,眼前又浮現出那個女生憂傷的面容。

「謝謝——」喬小陶聞言低頭。臉紅的仿佛要滴血。

她抬頭,正好看見他美麗的側臉,在陽光的照耀下好看的像是一個天使,然後看見他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淺淺的笑了。溫暖的像晨曦。

她也笑了。

然而一笑間,便已錯付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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