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染風 第三十三章 水仙已乘鯉魚去3

作者 ︰ 莫許世安

我會發著呆然後忘記你,接著緊緊閉上眼,想著那一天會有人代替,讓我不再想念你,我會發著呆然後微微笑,接著緊緊閉上眼,又想了一遍,你溫柔的臉,在我忘記之前。

他笑。

什麼時候開始听的周杰倫。他快不記得了。總之,何染風喜歡听周杰倫的時候,自己也就莫名其妙的跟著喜歡上了。

一開始是比較抗拒他的歌的。但後來,听著听著,就喜歡了。有些歌,听著听著,就哭了。沒有為什麼。

他想,或許是因為歌曲唱的是另一個自己吧。

何染風。三個很普通的字,一點也不生僻,組合在一起,卻成為了他心中的一顆朱砂。他一開始是不知道的。不知道自己已經很喜歡她。直到後來,發現自己總是習慣保護她,習慣照顧她,習慣和她一起笑,一起哭,一起快樂,一起憂傷。一起慢慢的行走一起悠悠的哼著歌。漸漸才發現,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了。他沉默。

是很痛的沉默。維持了很久。直到發現自己的作業上一字未動,他才緩緩的拿起筆。卻寫不出一個字。

他開始想起那個男生。不是不知道的。有時會常看到何染風和那個男生坐在操場上,或抱著書一起走路,他們之間沒有多少話。看起來多麼合適,她的憂傷,他的沉默。第一次看見他們時自己只是突然呆了很久,思緒不知道飛到了哪個回憶片段中,只是良久回過神來後,發現心中,是空的。空空的,什麼也沒有,像一個填不滿的洞。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或者說是應該有怎樣的心情。憤怒?難過?悲傷?或是為她感到快樂?不是,都不是。

他現在是不是應該遠離她,是不是應該遠遠地看著她幸福,然後一個人感傷?不是的。他告訴自己,都不是。都不是。

他會繼續,繼續守護,繼續以朋友的身份好好照顧她,不讓她受一點兒傷害。守護她是自己的事情,她不需要和自己永遠在一起,只需要好好享受她自己的幸福。他知道自己很傻,很傻很傻。只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你就已經變成一個傻子了。再傻一點,他願意。

我的女孩,願你一生歲月靜好,平安快樂。

他笑。這次,是真的快樂。為她快樂。

幾個女生擠在一起在討論什麼,聲音不很大。

「她真是個怪胎。」「是啊是啊,你看她,怎麼永遠都是穿著黑色的衣服啊。」「哎呀算了,別討論別人了,人家這是自己的特點。你們就別多事兒了。」終于散開。

冷夕依舊當做沒听見。這麼久來,這樣的討論已經是司空見慣。她早已不在乎這些討論。如同偶爾從身邊吹過的風,不會造成任何一絲影響。

放學,校門口人潮涌動。冷夕一個人緩緩走著,由于獨樹一幟的裝扮引起不少同學的熱議。她沉默不理。

「冷夕!」她听見有人叫她。一個穿著米黃色毛衣的少年在前面的香樟樹下朝自己揮手。她笑了,是許杉。

不過她很快冷靜下來,恢復了原來的心情。

「怎麼走的這麼慢呢。」他抱怨。不過臉上卻掛滿了笑容。

「你找我干嘛?」她裝作沒看到他的笑,冷冷的說。

「怎麼了?心情不好嗎?怎麼板著一張臉呢?」他撇撇嘴,調皮的伸手扯著她的臉,做出笑的表情。然後他得逞的笑著。

她睜著眼楮看著他,想永遠把這一刻記下來。這是她生命中唯一的陽光。她怎麼舍得不記得。

為了不讓他發現,她低下了頭,輕輕推開他的手。「有什麼事嗎?」她听見自己輕輕地問。

「哦。倒也沒什麼事啦。就是我爸媽听說你在這個城市,說想見見你。讓你去我們家玩玩咯。」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我就不去了。幫我和叔叔阿姨說抱歉吧。」她有些冷漠的扭過頭,想要轉身離開。

「為什麼啊?」

「沒有為什麼。」她咬了咬嘴唇,冷冷的說︰「你怎麼不去找石樂樂?你們不是在一起很開心嗎?」說完了她立刻就後悔了,和自己有什麼關系,自己這樣就算是吃醋嗎?真是可笑。

「啊?怎麼又扯到石樂樂啦?」他疑惑的問。

「沒。你走吧,我沒空去。」她有些逃避的說。

對不起。不要再讓我見到你了好嗎。我真的沒那麼偉大。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和別人快樂的在一起還微笑著祝你幸福。我不能輕易的把唯一的陽光隨意送給他人。所以,讓我忘了你好嗎。

好嗎。時間久了,我想,也許我會習慣沒有陽光的生活,習慣只有觸不到盡頭的黑暗。離我遠點好嗎。別理我好嗎。別給我希望好嗎。別讓我迷戀陽光好嗎。

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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