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棚山洞鐵窗 第五十四章 巧遇同鄉的打工女

作者 ︰ 讀雨溪澗

劉清抱著壞的皮箱,沒有目的地徒步行走在人頭攢動的車站廣場上,他走的很慢,所以,經常被人撞來撞去。還不時听到行人的謾罵︰做什麼呀?不走,丟了魂啊?

他索性坐到了一條長長的水泥椅子上,拿出了「廣城地圖」,細細查看,以便決定自己的第一站要去哪里。

「小哥,小哥!」

劉清听到了喊聲,四下張望了一下。只有背後一位大媽在對自己微笑。劉清禮貌似的送去一笑。繼續低頭看地圖。

「小哥,你要去哪里?要買火車票嗎?我都有,給你便宜兩塊錢一張。」那位大媽已經坐到了劉清的身邊。

「哦,不要,我是到‘廣城’來打工的,剛剛下的火車。」劉清解釋。

「呀——太好了,我可以幫你去找工作,肯定行的,一看啊,你就是個聰明人,長的又好看。」

劉清心想,自己長的好看,有什麼用啊?還不是照樣被人看不起。他沒有答話,只是淡淡地一笑。

「來,先去我的旅館住下,我那里是全廣城最便宜的旅館」

劉清好奇地看著她,心想︰你怎麼什麼都行啊?還開了旅館。便問道︰「多少錢一晚上啊?」

「只需要20元,20元就夠了。如果你住的時間長的話,給你優惠。500元一個月。滿意吧?」大媽非常流利地報著價。

劉清沒有了話語,他也不知道,怎麼去回答。因為,他對于這里的一切都是生疏和無知的。

大媽見劉清在猶豫,就搶著說︰「唉——這樣吧,我看你長的挺好的,再讓你一點,450元一個月,不許再少了,全當給你做做好事。行不?」

劉清坐上了大媽的腳踩三輪車,朝陌生的地方而去。

這是一個不大的私家旅館「夢歸人旅館」,在小巷的盡頭,四周都是棚戶區。上下兩層,每層大概只有五六個房間,陳設簡陋,無裝潢。

劉清交完450元月租款,收好收據,就在一位姑娘的指引下,來到了二樓的206房間,听著姑娘的介紹。

「大哥,這是你的鑰匙,這是你的水瓶,這是你的衛生間鑰匙。」

他驚訝地接過衛生間鑰匙,不解地望著她。她長著一副圓臉,學生頭裝束,身材中等,略顯肥胖,但由于穿著緊身的短袖短裙,反而增加了她的性感和柔媚。只是一雙的眯縫眼,叫人感到美中不足。

‘哦,她叫小妹,是服務員,你有事可以找她幫忙!」大媽拿著一大堆報紙進來了。

「哦,大媽,你拿報紙來做什麼啊?」劉清不解地問。

「呵呵,幫你找工作啊!你可以從這上面找到消息的。我呢,還可以幫你去外面打听打听。你說好不好?」

劉清確實佩服大媽的熱情,在這陌生的地方,有這樣的大媽,他的心里倒也得到了一些安慰。

整個上午,劉清都覺得無頭緒,看到自己的破皮箱,心里總不是滋味,覺得對不起夏小菲,沒有保護好她送給自己的皮箱,想到這里,他就也更加地對那位女扮男裝的胖丫頭感到氣憤。

中午,劉清上街了。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他為了節省時間去勞務市場找工作,就買了三個大肉餡包子,作為中餐。邊走邊吃起來。他身穿夏小菲買的甲克休閑套裝,看上去還是比較得體和前衛的。但就是因為這樣,他在大街上大口吃包子的狼狽樣子,還是招來路人的不少鄙視的目光。特別是一位大姐的話,讓他立刻把剩下的一個包子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去拐角吃去,難看死了,還是小伙子呢?象個乞丐!」大姐在埋怨。

他越想越氣,怎麼?吃我自己的東西,還招惹誰了。但他還是服輸了,因為在大街上吃東西,確實不雅觀。他問了幾個老大爺,才走進了一個勞務市場。

市場里,到處都是求職的人們,有坐著的;有躺著的;有胸前掛著紙版牌子、上面寫著求職類型的;有面前擺滿工種工具、不斷吆喝的;有手舉寫有技術等級、獲得贊譽廣告牌的。

劉清不知道自己會什麼?應該站到那個地方才好。他徘徊起來,來到一群婦女的面前時,奇跡出現了,四五個婦女同時圍住了他,不停地各自介紹起來︰小哥,我們是專職保姆,都做了三四年了。我們什麼都能做,保證你滿意……

劉清明白了,她們是把自己當成來這里找保姆的主人了。他沒有說什麼,怕自己的鄉音,說出來她們听不懂,只好搖著手,走開。他來到一群小姑娘的面前,剛想坐下。突然,一位小姑娘跑過來,「大哥,你是來這里請家政的吧,我可以滿足你的,家政方面的工作我什麼都會做,請問,你需要什麼條件的?」

劉清只好再次走開,然而小姑娘緊追不舍,「大哥,工資可以降低,我們可以不通過家政公司的,不需要交中介費和押金的。」

劉清再次走遠,走到了門外路旁的一棵香樟樹下,這里已經沒有人了。小姑娘竟然拉住了劉清的胳膊,「大哥,你就要了我吧,我十多天沒有找到工作了,身上已經沒有錢了,我一天只晚上吃一餐飯了,行行好吧,大哥!」

劉清發現,她說話的方言很熟悉,幾乎和自己一樣,有了一種親近感。看著她那乞求的表情,不覺同情起來。「我和你一樣,也是來找工作做的,不是來請保姆的!」劉清在說明自己的身份。

姑娘放開了他的胳膊,失望了,「哦,你也是找工作的呀?我看錯了。」

劉清想了想,問到「你說話我很好懂的,是哪里人啊?」

「我是安南省陵陽縣的,來廣城已經有一年多了。先前服侍的那位老爺爺,幾天前死了,所以,一直沒有找到事做的。哎!大哥,你是哪里人啊?看你象個書生,不象外出打工的。」

劉清一听說她是陵陽縣的,心中的激動勁無法控制,他大笑道「啊!太好了,我也是陵陽縣的,這下可有了同鄉了。太好了,有個熟人,心里就好多了。呵呵,呵呵呵。」

「啊,真的,你和我是一個縣的人啊?嘿嘿,那,那我叫你大哥吧。」

「恩,我姓劉,叫劉清,二十一歲,你就叫我劉大哥!」

「啊,才二十一歲啊?我二十二歲了,你應該叫我姐姐,我姓陶。叫陶薔,你就按城里人的叫法,叫我陶姐才是哦。」

大大的香樟樹下,成了他倆說話和互相詢問的交流平台。樹葉濃密,樹蔭涼爽,為他們的交流帶來了快樂和幸福的篇章。

最後,劉清熱情地要請陶薔吃一頓晚飯,姑娘滿意地答應了。當然,出于節省,熟悉環境的陶薔,帶著劉清進入了一家便宜的飯館,點了三個當地的小炒和一個西紅柿蛋湯。總共不到30元,劉清倒有點感激陶姐了,因為,她沒有那麼地大砍劉清一頓,而是很體諒人的。他心里又是一陣的歡喜。

為了慶祝兩人的巧遇,陶薔建議喝一瓶啤酒,劉清卻想喝一個半斤裝的「醉翁」白酒。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雖然,他們不是故知,但是,在遙遠的外地,能遇到家鄉人,這和故知又有什麼兩樣呢?

半瓶白酒下肚,又喝了兩瓶啤酒,劉清感到身體輕飄起來,他走在街道旁,成了飄然若飛的俠客,語不連貫,表達不清。

陶薔雖然喝了三瓶啤酒,卻清醒異常,一點都沒有反應。她為了不讓劉清走到道路中間去,而出現危險,竟然用肩膀架住了劉清。

大概問了十幾遍,劉清終于把自己住的旅館說清楚了,是「夢歸人旅館」,陶薔只問了一位當地的街坊,就順利找到了那家旅館。打听後,她扶劉清來到了他的房間。

劉清個頭很高,體重不下70公斤,陶薔把他放到**上時,已經汗流滿面了,整個上衣都濕透了。她想找到毛巾和臉盆給自己和劉清洗洗。可是什麼也沒有找到。連衛生間都沒有。她不禁感到,這個旅館也太品位低了。

毫無辦法的她,只好給劉清倒了滿滿一大杯水,帶好門,離開了。房間里只留下呼呼大睡的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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