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當嫁 第二百一十七二百一十八章

作者 ︰ 三嘆

「不論我是誰?」蔣嫵停下腳步,笑眯眯的仰頭看著霍十九,因為她方才沒有撐傘,鬢角垂落的長發被沾濕貼在臉頰,顯得她柔媚的面龐嬌美之中又透著俏皮之色。

霍十九看的著迷,為她摘開都快吃到口中的長發,道︰「是,不論你是誰。」

「如果我是妖魔鬼怪呢?」

「就算是妖魔鬼怪,那也是個美麗的妖魔鬼怪。」霍十九俯,淺淺的吻落在她的眉心。

這個吻中不包含任何**,霍十九只是珍而重之近乎于虔誠膜拜的將唇印在了她的額頭。

他的懷抱溫暖,他手中的傘為她遮去了被風吹進的小雨,他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依戀和憐惜,只有真誠沒有懷疑。這一刻,蔣嫵想就算是為了他賠上自己這一生也是值得的。

她在坦誠直言之時,本就是想著她的事情不想瞞著霍十九,也沒有細想霍十九會是什麼反應,她應該做出什麼回應。

因為他信與不信,疑與不疑,她都是霍十九的妻子,必然會保護他的周全,這些于她將來做事上並無影響。

可是她的信任,換來的是他同等的信任和更多的寵溺,蔣嫵的心中到底還是感動的。

她踮起腳尖,雙臂主動圈住了霍十九的脖頸,紅唇「捉住」了霍十九剛離開她額頭的嘴唇。

在二人唇齒相貼的一瞬,霍十九看到了她杏眼中閃爍著的碎芒,那是能化作網牽絆住他一生的愛戀。

霍十九反被動為主動,手中紙傘不自禁落地。雙手攬她在懷中。情難自禁的熱切回吻。隔著大氅和深秋厚實的衣料,尚可感覺得到她身上的凹凸曲線,為他們二人點了一把火。

蔣嫵被他吻的迷醉,可這到底是在外頭,雖然現在天色漸暗,又下了雨,還是晚膳時間,此處偏僻極少有人來。況且有人來瞧見了也斷然不敢打擾霍十九這樣一個惡名在外的煞神。

但到底若叫人瞧見了她也是要抹不開的。

蔣嫵氣喘吁吁的推開他,口是心非的道︰「該回去了,爹娘定都等著我回去用膳呢。」

這一整日,她忙著出門,忙著與蔣學文辯理,忙著燒房子,又忙著應付小皇帝,應付公婆的好奇心,還要刷馬,她已經有些累了。真想就這樣賴在他懷里做個「軟骨頭」。

霍十九卻似看穿了她的想法,拾起雨傘交給蔣嫵。將她抱了起來︰「夫人累了,我抱著你回去。」

「不用,我哪里就這麼精貴,路都走不得麼,快放下我。」

「別動,仔細淋了雨感冒風寒。」

霍十九不放手,蔣嫵就只好靠著他肩膀,給他們二人撐傘。

霍十九是健步如飛直接回的瀟藝院。別看他並沒有功夫在身上,生的看起來又很瘦,可抱著蔣嫵走了這樣遠的路程,他只不過是略微氣喘而已。

听雨和冰松眼見著霍十九將蔣嫵抱了回來,自家夫人在侯爺又是那樣嬌羞的模樣,兩婢子都很識相的帶著四名大丫鬟退下了,預備熱水的,預備替換衣裳的,各自分工去做。

二人是沐浴之後休息了片刻才去上房的。

出門時蔣嫵雖強作鎮定,面上的紅暈卻難掩,一看到霍十九那張帶著饜足笑容的俊臉就有氣。

「叫爹娘等這麼久,太過分了。」

「不過分,爹娘理解的。」

「好端端的沐個浴,還弄的大半桶的水都撒地上,人去收拾瞧見了多難為情啊。」

「他們只有羨慕的。你做主子只管隨心所欲,在乎旁人做什麼?」

霍十九說著,無賴的攬過她縴細的腰肢兒,剛湊過臉來想偷個香,就被蔣嫵一旋身子躲開了。

「再不可給你這人一丁點好臉,大白天的也不知收斂。」

霍十九模了模鼻子。即便她已為人母,到底還是年輕,臉皮兒薄,可不敢繼續胡打海摔的「調|戲」,霍十九便識相的走在蔣嫵身後。

上房才剛開始擺飯。見蔣嫵是與霍十九一道來的,且二人都是沐浴過了,趙氏和霍大栓眼中就都有了然之色,看的蔣嫵十分不自在。

用飯時,霍大栓眼楮放光的盯著蔣嫵,好奇的問蔣嫵黃玉山之時事情的經過。

霍十九听的一愣︰「爹,您怎麼……」

「咋了?丫頭可是咱大燕國的英雄,說書先生口中的好漢!你小子早就知情了竟敢不告訴我!現在我不過問嫵丫頭幾句,你還有啥可唧唧歪歪的!」

霍十九無奈,霍大栓之情,必然是景同下午來送馬時說了什麼。這件事他本來不預備宣揚的,若是傳開了,對蔣嫵未必是件好事,便囑咐道︰「咱們關起門來怎麼說都可以,出去可不要多言,免得給嫵兒帶來麻煩。

「知道了大哥,我們又不是傻瓜。」霍初六催促蔣嫵︰「大嫂,您就快與我們說說吧,看看說書先生到底胡謅了多少。

蔣嫵無奈之下,只得言簡意賅的說了。

眼看著全家人看蔣嫵時越來越熱切崇拜的眼神,霍十九知道自己的地位可能會再刷新低。

晚膳過後回了瀟藝院,蔣嫵讓乳娘將七斤抱來,摟著孩子在燒了把火的暖炕上玩,霍十九就披了件厚實一些的大毛領子外袍,道︰「我去看看你帶來的兩個假捕快。」

蔣嫵側身躺在炕沿,將七斤摟在懷里,笑著道︰「你早些回來,眼看著天兒也冷了,惹了風寒可不是好玩的,到時候可別怪我讓你抱孩子。」

「知道了。」霍十九俯身親親蔣嫵的臉頰,又親七斤,逗的孩子咯咯地笑,這才心滿意足的出去了。

一吹著冷風。霍十九緊了緊領口。面色又恢復了平日里的冷傲矜貴。

外院客院之中一間不起眼的廂房中只染了一盞油燈。

兩名假捕快均已是形容枯槁面黃肌瘦。為了防止他們咬舌。二人的下巴都是長時間被卸掉的,有時看守之會在用飯時為他們安上下巴,大多時候卻都是不耐煩那般麻煩,直接用米湯來灌。

左右夫人也沒想要這兩個人長命百歲,他們也不過就是苟延殘喘罷了。

霍十九的到來,讓這間寬敞的廂房中多點了幾盞燈,也將而二人的狼狽與瘦弱明擺著攤開來放在了明面。

「他們能說話麼?」霍十九清越的聲音隨意的問。

負責押送的侍衛自打霍十九進門起就十分恭敬的垂首站在一旁,此時听聞他的吩咐。立即尋到巴結的法子,忙上前來行禮,道︰「能,能,卑職立即去辦。」

幾人到了那兩名假捕快跟前,三下五除二又給他們上了下巴。

只是人的下頜豈能是說上就上說下就下的?這會子縱然合上,他們說話也不利索,酸疼的感覺讓二人鼻涕眼淚一同往下流,枯瘦的手撐著冰涼的黑色地磚,磕頭如搗蒜︰

「求求侯爺。給我二人一條生路吧!」

「侯爺但凡有疑問,我二人不敢有隱瞞。一定全都實話實說,只求達人饒過我二人。」

霍十九安靜的端坐在圈椅,甚至面帶微笑的欣賞二人求饒時叩頭的動作。仿佛他們淒厲的求饒聲是什麼天籟琴音。

二人沙啞著嗓子求了一會兒,見霍十九全沒有任何回應,寂靜之中,也感覺到自己仿佛被砂紙拉過的嗓子這般鬼哭狼嚎實在是淒厲人,也都漸漸住了口,額頭貼地哆嗦成一團。

霍十九這才慢條斯理的道︰「你們一路走來,也吃盡了苦頭。只要你們實話實說,我可以保證不帶累你們家人。」

「侯爺……」二人頹然癱軟在地上,這樣說,他們就沒有絲毫生還的可能了。本以為什麼都招了就能活的啊!想不到錦寧侯夫人狠,錦寧侯也不是個善茬。也是,當初的錦衣衛指揮使,做了那麼多年拷問之類的事,又怎麼會是個菩薩?

「說吧,其實我什麼都知道,只是想從你們口中確認而已。你們若是直話實說,我給你們個痛快,並會給你們家中撫恤,讓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畢竟你們自個兒犯錯去刺殺我的家人,是你們自己的決定,江湖上混的都知道,禍不累家人。你們做不到的,我霍英未必做不到。」

「侯爺……說的是。」二人哽咽著,萬念俱灰。

其實受了這麼多日子的折磨,他們早已受不住了。

他們也可以負氣不回答。

可是他們自個兒不能活,卻想著希望家里人都能活。

霍十九在外頭的凶名人盡皆知,可也沒听說過霍十九做事出爾反爾的。

他既然答應不累及家人,就不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話說了︰「是國公爺的吩咐,原本蔣大人是不打算對兩位蔣姑娘動手的……」

說出來的,與霍十九查到的大同小異。

霍十九听罷了,站起身來,輕撫衣袖,道︰「罷了,你們去吧。」對企圖殺害他父母親人和他發妻的人,縱然只是听命行事,也決不可饒恕。

二人聞言,絕望的哽咽了,侍衛擰斷了他們的脖子,結束了他們的折磨。

霍十九離開廂房,站在廊下。雨水落在屋頂,又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淅淅瀝瀝的落下,被琉璃燈的不很明朗的光芒照映著,晶瑩剔透。

屋內沒了動靜,侍衛便到了跟前行禮。

霍十九道︰「葬了吧,做的干淨點,撫恤他們的家人,並將人送走。」他嚴懲了膽敢去刺殺的人,但是英國公可未必不會對他們的家人斬草除根。

京都中的事情紛紛亂亂,小皇帝的五石散難戒,英國公雖然尚且沒有得償夙願,可此番只是被嚇的縮回殼中,並未傷及根本實力。

這一招,是他與小皇帝輸了。

不過好在所有人都無恙,他又並非沒有時間,還可以做極為周密的謀劃。

霍十九雖然很想與蔣嫵和七斤團聚。但因為滿心里都裝著事兒。便在隨從的服侍下去了外院書房。

看了眼廂房。曹玉或許已經歇下了。

霍十九便回了正屋,也不命人點燈,就只安靜的坐在鋪設柔軟坐褥的圈椅上,在黑暗的屋內沉思。只有在寂靜的夜里,沒有了白日里的繁華喧囂,他才能靜得下來,問問自己的心,下一步該要怎麼走。

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有這個習慣。

霍十九閉目沉思。手指一下下有節奏的輕敲著桌面,在寂靜的五中,指甲與桌面踫出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清晰。

正當這時,他突然听見一聲輕笑。

霍十九猛然抬頭,就看到一身黑色勁裝的壯碩漢子已站在了地當中。

那人沒有蒙面,但因他背光,光想又昏暗,霍十九根本看不清此人是誰。

他心中一動,似笑非笑道︰「夜晚來訪,能不驚動我的人。壯士也真是好身手。」

「不敢當。」那人隨意在一旁的圈椅坐下了。

霍十九一愣,詫然道︰「是你!你怎會在京都!」

「朕帶人護送你父母親人回來的。哦。你別誤會,朕只是為了幫蔣嫵。」

這人正是文達佳琿。

霍十九心里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兒,沉默片刻才道︰「陛下莫非不知此處是何地?縱然簽署了三年的和平條約,到底兩國紛爭良久,此處也並非是陛下可來之地。縱然我能保證我與皇上都無傷害陛下之意,但旁人呢?」

文達佳琿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霍十九,道︰「你這人倒是有趣,朕都不怕,你怕什麼?若朕殞命,又與你們燕國人有什麼相干?」

「話不能這樣說,燕國與陛下好歹算是有交情,和平條約也是成立。若是旁人做皇帝,未必會有陛下的英明。」

「你倒是直接。」

「陛下也很直接。」

兩人同時沉默了,兩個同樣出色氣質不同的男人,在黑暗之中相對而坐。都望著對方的方向,但未必看得清對方的神色,或許只看得到對方明亮的眼……

不必問,文達佳琿暗中護送蔣嫵一行人回來,直到看著蔣嫵先一步離開,他又知道蔣嫵在乎的人,譬如七斤,都隨後才道,又知蔣嫵的本事,根本不必擔憂那一小段路,是以他才帶著人暗中一直跟著霍大栓一行。

霍十九是很感激文達佳琿保護了他的父母和孩子等家人。

只是文達佳琿的目的,是為了蔣嫵。

他這會兒都不知是否該吃味兒。蔣嫵明明什麼都沒做,偏偏就有這麼多的人對她傾心,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曹玉是,身為一國之君的文達佳琿也是。

堂堂金國新君,就把朝堂扔下了,帶著人親自來了……從錦州到京都,在算算在錦州的日子,文達佳琿至少離開了金國四十天。

而且文達佳琿夜里來找他說話,分明是沒有打算去見蔣嫵的意思,在錦州他救了她與全家人的性命是不得已而露面,這會兒他根本就沒有想讓她知道……

他家嫵兒,就有這麼大的魅力!

文達佳琿半晌方道︰「錦寧侯,朕有事與你商議。」

「陛下幫了在下妻子,又保護了在下的家人,若有什麼事,在下的確是不好推辭,只要不觸及底線,在下必然盡力。」

「你放心,朕不是來挾恩圖報的。」文達佳琿道︰「朕不像你們燕國人中有一些人那樣,會做這等撇的下臉來的事。朕是想與你商議一件事。」

「陛下請講吧。」

文達佳琿嘆息道︰「朕是想認你兒子做義子。」

霍十九愣住。

他沒听錯吧?文達佳琿要認七斤做義子?他們兩國將來必然會有為了利益對立的一日,況且像文達佳琿現在的身份,要認什麼樣的孩子為義子認不到?

「為何?」

「朕喜歡你兒子。朕的皇子雖然都快趕上蔣嫵的年紀了,最小的孩子也都滿地跑了,可朕就是看著你兒子順眼。」

文達佳琿如此直白的說法,倒是讓霍十九十分無奈︰「陛下,您有此一心,在下十分感激,也替犬子謝過您的美意。可如此一來的確是于大事上不妥。」

「不妥?有何不妥的?朕是喜歡你兒子,不過怕蔣嫵多想,才到這里來與你只說的。朕光明磊落,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朝堂上的事兒是朝堂上的,朕私人的決定是私人的。還請錦寧侯不要混為一談吧。」

這人……分明就是對他家嫵兒情根深種,因為找不到辦法來接近蔣嫵,這才想出這個法子。

認了義子,往後豈不是就有許多見面的機會了麼?

「陛下,在下不想被冠上個私下結交外國官員的罪名,若被人抓住了把柄,在下結交的不只是大臣們還是金國皇帝,恐怕到時候會連累家人。」

「你這人,真是夠不識抬舉。」文達佳琿面上不愉。

雖然霍十九說的是實情,可他都已經追上門來,如此誠懇的說明白了,怎麼還有人會直接拒絕身為九五之尊的他呢?

曾的站起身,文達佳琿道︰「此事就這樣定下,朕的扳指已給了你兒子,這事兒就算是這麼定了,朕也告知過你了。告辭!」

「金國陛下……」霍十九起身,壓低聲音追上去︰「請三思,收回成命吧,那扳指……」

「真給出去的,就沒有收回來的,說是給霍翀就是給霍翀。國事繁忙,朕出來的夠久了,也該回去了。」說罷了就轉身出了門。

誰知才剛推開格扇,一道冰冷寒光就已架在文達佳琿的脖子上。

曹玉披著大氅,似笑非笑的反手握著寶劍,輕聲細氣的問霍十九︰「爺有貴客?怎不叫貴客多坐一會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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