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了解幾個小獄警的想法似的,他臉上全是汗水,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說道,「放心,我不會拿你們怎麼樣,也不會跟你們的老大投訴。相反,我還會夸獎你們。」
淡淡的聲音宛如具有很強的說服氣息,似余音繞梁那般,令人感到悠揚的。
小獄警相視一眼,連忙笑呵呵的將牢門打開。
唐非夜瞥了他們一眼,什麼也沒說,大步走出監獄。
外頭,漆黑一片。
監獄本來又是在比較偏僻的地方,四周都是樹木,道路上只有三三兩兩的燈火。
在這陰森的夜晚下,似鬼火一般。
他的車還停在外頭,唐非夜大手拉開車門,便坐了進去,雙手重重的落在方向盤上,又靜坐了許久。
終于,他緩緩的吐了口氣,雙腳發動了引擎,駕著車離開監獄。
他將車開得老慢老慢,慢到不能再慢了。
一輛性能極佳的車,在他手中,像烏龜一樣的行駛著。
如果這家老板看到了,肯定會吐血身亡啊。
一路龜速,回到了「夜惜」。
也是三更半夜了。
熄了火,他又坐在車內許久,靜謐的空氣中,呼吸都能听得見。
呆坐良久,他終于下車,回到別墅,再上樓。
樓上,燈火亮起。
在他要推門的那一刻,門忽然已開,一身睡裙的容惜,長頭凌亂的赤腳站在門邊。
唐非夜皺起眉頭。
容惜一雙瀲灩水潤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用自己的微笑迎接他,「唐二,歡迎回來。」
唐非夜微微抿了抿嘴,盯著她明艷的笑容,視線又落在她的腳上,聲音沉沉的,「容惜,誰準你赤腳?」
容惜望著自己的腳,有些尷尬的撇開八字腳,訕訕的一笑,「呵呵,等你一個晚上,听人回來,一時激動罷了。」
唐非夜目光復雜的盯了她一會,拳頭微捏,聲音發啞,「笨蛋!」
似某種壓抑的情緒難以自控一般,長腿長手的他,將她攔腰抱起來,罵道,「容惜,你就是個傻子。」
容惜只是勾著他的脖子,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他們彼此心照不宜的,不談論付瑤的事情。
唐非夜將她抱上床,在退開之時,勾起了他的腰,「唐二,不管我是誰,我都會勇敢的站在你的身邊,用所有的力氣化成自信去愛你!」
唐非夜心微微一悸,薄冷的唇抿出一絲笑意來,點了點頭,「嗯。」
她清澈的眸子望著他,繼續,「不管我是不是付瑤的女兒。」
唐非夜目光微微一變,薄唇撇下,直瞅著她道,「你不是,你不是她的女兒。」
容惜微微一愣,笑著撲進他的懷中,「好,你說不是就不是,我只是容惜,你的容惜。」
唐非夜重重的喘息一聲,「嗯,睡吧,不早了。」
話落,讓她躺平,給她蓋上被子,他道,「我去書房處理一點事情。」
容惜溫馴的點頭,「嗯。」
唐非夜離開兩人的房間,來到書房。
點燃一根煙,坐在露台上,漆黑如夜的雙眸凝視著幽深的天空,注著一點點的落寞。
涼涼的秋風掃在身上,有點冷。
皮膚在秋風下,很快就變得冰涼。
一根煙畢,唐非夜丟掉煙頭,望著沉冷的夜空,嘲弄的哼了哼,忽然就生起氣來,「容強,你丫該死的賤•骨頭,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會受你挑拔?惜惜是付瑤的女兒,神經病才會信你!她就是她而已!」
事實上,在這一刻,他已經成為神經病了。
因為,在潛意識里是受到挑拔了,但是,或者是對容惜那份愛太過深刻。讓他在沖動揍過容強,平靜下來之後,又自己說服自己,這一切只是容強的騙局。而他,也願意自欺欺人。
其實,是不是付瑤的女兒,他可以去查。但是,他潛意識里不想去查了。
反正他心中認定惜惜不可能是那個害死自己母親的賤•人!
他不敢查,也正說明了他心底其實在害怕。他害怕結果。
對那個賤•人,說不恨那是假的。
但是,他情願意說服自己、欺騙自己!當容強是在放屁!
*
這算是在一起以來,第一個彼此分開的夜晚。
一片相同的天空,相同的心事,相同的默契。
第二天一早,陽光升了起來,第一線陽光照耀在「夜惜」。
容惜穿著一件淺白色的連衣裙,一雙雪白的靴子。全身的的搭配異常的新鮮、格調。
這是她第一次花心思將自己打扮了一番。
她描了眉,抹了口紅,甚至將頭發都用發燙弄成波浪卷。
卷發,讓她看起來更加的性感、嫵媚。
尤其是那雙大大的眼楮,顯得異常的明亮、有神。
她走出房門,唐非夜也自書房那頭出來。
她咧開燦爛的笑容,迎了過去,「孩子他爸,今天的天氣不錯,我們去約會如何?」
唐非夜點頭,將她挽到自己的身邊,同樣回以笑容,「好。」
「那我們先去吃早餐吧,一會再出門。」
容惜心底下還是偷偷的發酸、心疼的。
她知道他恨付瑤,那個害死他媽媽的人。
她也知道,他在自欺欺人,他寧願說服自己她不是付瑤的女兒,卻不敢去證實真相。
她的心此刻是暖的、燙的。
他都如此,自己又何必去在意是不是付瑤的女兒呢。
只要相愛,不管自己是誰的女兒。就像是自己說的,他會用自己所有的努力化成自信,勇敢的與他在一起!
早餐,依舊是平時愛吃的。
容惜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一直樂呵樂呵的笑著沒停過。
胃口也特別的好,比往常吃得更多了。
唐非夜皺起眉頭,「惜惜,你想撐死我兒子?」
容惜粲然一笑,「放心,撐不死。兒子還在告訴我,他還沒吃飽呢。」
唐非夜煩惱似的抓了抓頭發,「惜惜,吃這麼多,你也不怕吃成飯桶嗎?」
容惜用力的咬下一口椰子面包,用力嚼,「唐二,你听過一句話沒有?」
「……」
「能吃是福,我這麼有福,你應該為我高興。因為我是實實在在的吃貨,怎麼吃都不肥的叫吃貨,一吃就肥的就飯桶。」容惜笑眯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