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生活中跳動的幸福 二十四、下鄉打探

作者 ︰ 憶慈金

(1)

下了公交車倆人以極快的速度趕到村里,熟悉的小路,熟悉的小河和院落仍舊帶有喜慶的色彩,小村莊的年味依然沒有落去,二人卻也無暇顧及。村子里的路上零散的走過幾個人,看到兩個不相識的時髦姑娘都扭過臉毫無顧忌的一直盯著看。

來到村子最西頭陸凱峰家院門前,文潔一眼看到幾乎不鎖的院門如今卻被一把大鎖鎖的緊緊的,使勁晃晃門上的大鐵環,里面也沒有大黃狗的叫聲傳出。

文潔更加想不明白了,失望得身體幾乎癱軟,海依趕忙抓住文潔的胳膊。互不做聲倆人又疾步來到凱峰家的大棚,還好兩個姑娘看到大棚里有人。

掀簾走進菜地,一股濕氣罩過來,一個中年婦女正在地里忙活著。文潔打了聲招呼,那個婦女站起身,卻不是凱峰的母親。

干活的女人似乎認識文潔,撇著鄉下口音說道「你是凱峰未過門的媳婦吧?」听她這麼稱呼,文潔有些羞澀,沒有否認也沒有應聲,只是看著這個中年婦女的臉問道「凱峰的父母怎麼沒在這里,你。?」

「呃?你還不知道嘛,凱峰沒有跟你說?」中年婦女顯得很是驚訝。

文潔和海依都是一愣「說什麼?」

「唉,這不是嗎,俺們這里村子北面有一座鳳凰山,山上有一個千佛崖,據說是非常的靈驗。每年大年初一很多人都要上山去燒香拜佛。老陸頭一家人每年大年初一也是一早都要上山去,為的是想要早些找回他們那個丟了的閨女。」停了停喘口氣,中年婦女繼續說「可誰成想,唉!這不是燒完香從山上下來,一不留神老陸頭從山上的石頭階梯上滾了下來,腰正巧讓台階橫稜給踫了一下,听說是挺嚴重的,當時就不能動彈了。唉!」中年婦女一連嘆了好幾口氣又接著說「這一家人家可真是不容易,雖說是從城里來的,可……」瞅瞅文潔「唉!比俺們鄉下人還難!這也都怪那個挨千刀的玉芝,要不咋會讓她遭了報應不是!」

大體听了個明白,文潔著急問道「那您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嗎?」

「當時就叫的救護車,送到城里的醫院去了。」

「您知道是哪個醫院嗎?」

中年婦女想了想「听錦秋回來說什麼宗(總)醫院什麼的,俺也弄不太清楚。這不老陸家的地俺兩口子得給照應著啊,還有俺自己的地,兩頭忙顧不上那些呢。菜販子不幾天就得來收菜了,可不能讓地慌了呃!唉,這老陸頭一出事這麼好的兩個大棚也保不住了呢!」

文潔只听到中醫院,後面的話也無心去听,同這位熱心的婦女說了聲「謝謝」便和海依急匆匆往回走去。走出幾步,文潔像是意識到什麼停下腳步拉住海依,又折回到大棚,她這次無論如何得留下這個小村莊的電話號碼。

「您能告訴我這個村里的電話號碼嗎?」文潔很禮貌地詢問中年婦女。

「呦,電話號碼俺也記不住啊!奧,你等等俺家大棚屋里有個小本,那上面好像記著村委會的電話,還有小賣部的電話,俺村里就這兩部電話。」

來到鄰近的一個大棚,中年婦女掀簾走進去,不一會拿出一個舊本子,翻開幾頁遞給文潔指著幾個很潦草的字碼讓文潔記下來。文潔在包里翻出一個小巧的筆記本認真的記下了那兩個號碼。

(2)

倆人用和來時一樣的速度,疾步回到車站。奇怪的是候車亭下面一個等車的乘客也沒有,以往常的經驗,下午返城的人總是比較多的。海依笑笑說「今天可真是清淨,上車一定有座位了。」不成想一抬頭一張大布告貼在候車亭的宣傳欄上︰尊敬的乘客因今日車隊大整修此線路下午三點停運給大家造成的不便敬請諒解!落款是公交公司第五車隊時間是今天上午九點整。

「不會吧!」海依尖聲叫起來。

文潔也看到了布告,這張布告來的時候應該就是貼在這里的,可是因為倆人當時的心急火燎根本沒有發現。

海依哭喪著臉,急得直跺腳。怎麼辦?在這荒僻的地方要想打到出租車那是連想都不敢想的,就是找人求救這附近連個公用電話也沒有,倆個姑娘一時沒了主意。

只能徒步往城里走了,海依垂頭喪氣一個勁地埋怨著陸凱峰「這個可惡的陸凱峰,為什麼就不能告訴你他在醫院里?玩失蹤害我們要走三個小時的路!可惡真是可惡!」

讓海依陪著她受這種罪文潔有些過意不去「可能是他怕我擔心吧,你也別罵他了,等到了城里我一定好好犒勞犒勞你!記挑記檢!」

海依還是撅撅嘴「就知道你心疼,唉,那我就不罵他了,好在知道了他的消息不那麼上火了吧?」

文潔原先提著的心確實在知道凱峰的消息以後稍微的落了地,她一心想著陸凱峰是怕她擔心所以把情況瞞的死死的,但文潔卻不會想到現在的陸凱峰心里的真實想法會是怎樣的。

「幸虧今天穿的是平跟鞋,要是心血來潮穿上高跟鞋,那可就慘敗了!還算是萬幸吧!」海依又恢復了陽光明媚「就當是黃昏旅游了!」

文潔就是欣賞海依這種爽朗大度的性格,是上輩子積了德讓我踫到你這樣的好朋友。文潔對海依誠懇地說。

為了保持體力,兩個姑娘不緊不慢地走著。突然文潔停下腳步抓住海依,緊張兮兮地說道「對了海依我們可以坐廠子里的班車,四點半中班換班車,快!」海依听文潔這麼一說也突然想了起來,看看手表還有十幾分鐘。兩個姑娘心照不宣,顧不上狼狽立馬飛一樣跑起來。

(3)

以風雷電掣般的速度飛奔到工廠的班車點,萬幸,兩人剛剛跳上車,前後車門便啪嗒一聲關上了。

車是兩節車廂相連的大通道,車里滿是剛剛下班的工人,偌大的車廂里坐著的站著的擠得滿滿當當,文潔和海依勉強擠到車窗前找個扶手站穩。由于急速的快跑讓兩個姑娘手摁著腰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又復習了一遍一千米長跑,哈哈。」海依斷斷續續地調侃道。

文潔也忍不住被兩人的體力和沖刺能力刮目相看「沒想到我們倆還這麼厲害!咯咯。」

車上清一色的灰色工作服中突然蹦進來兩個衣著光鮮的美麗姑娘,本就惹來無數眼光的注視,再加上兩個姑娘脆朗的笑聲,幾個膽大的小伙子故意吹起口哨,眼楮肆無忌憚地盯著兩個姑娘不放。

發現了一群如狼似虎的灼人目光,文潔和海依停下說笑,老老實實的手扶著座椅把手站著,眼盯向車窗外。

一個聲音在喊「文潔——海依」。

順著聲音尋去,一個與她們同齡的年輕女人坐在前車廂中間的雙排座椅上在向她倆招手,身上的工作服融在一車的灰色海洋中。

看見熟人,兩個姑娘還是滿心的歡喜,小心翼翼地移過去,海依高興地拍拍那女人的肩膀「還真巧。」

「稍等」年輕女人拍拍坐在他前排的兩個小伙子的肩頭,開玩笑道「你兩個大小伙子看見美女還不趕快讓座,明天干活小心閃了腰啊,哈哈。」

兩個小伙子抬頭看看文潔海依立馬喜笑顏開「吆,兩位美女姐姐請坐!」站起身又笑著對那個年輕女人道「明天午飯可想著給我們倆每人加個雞腿啊!」

「嗯,想的美!」女人開心地笑笑,招呼文潔海依坐下。

兩個姑娘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推讓了一陣才扭捏著坐下。

倆人回過頭一路同她們這位踫巧遇到的女同學聊著天。

坐在一旁的一位大姐看著文潔海依露出欣賞的目光「這兩個姑娘不是咱廠里的人吧?長得可真俊!」

「這可是當年我們班里的兩朵金花呢,不光人長得漂亮學習也是very棒的!一看就知道一定不是在工廠里工作的哩!」

越說兩個姑娘越覺得不好意思,謙虛地笑著「太夸張了,呵呵」「夸張了,咳咳。」

「初中畢業以後我們就沒太見面了吧,這一晃就十年了,可真快!」年輕女人開始敘舊「那個時候你們倆個就如漆似膠的,咋現在還是分不開啊!」說完又開心地笑。

文潔海依也相視一笑。反正車開到目的地還得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又是多年不見的同學,這位愛說愛笑的女同學一路和她倆閑扯,那位大姐也加進來,時不時的插上一兩句。

年輕女人知道文潔還是單身,便拿出自己的切身經驗對著文潔便是一通說辭。一定要以海依為榜樣要嫁就得嫁個有學歷有前途的老公,能掙錢家庭還好,跟著這樣的老公那還不得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享清福!可別像她一樣,自己是個工人又嫁個工人,連套房子也混不上,還得同窮的一塌糊涂的公婆擠在一起。唉,日子不好過,天天三班倒的,受苦受累呀!旁邊的大姐接茬道「看這姑娘的模樣就一定嫁不錯的,何況人家工作還那麼好!」

一直站在旁邊剛才讓出座位的一個小伙子厚著臉皮嬉皮笑臉的來了一句「姐,給俺介紹介紹這位美女唄!」

年輕女人抬眼瞅一下一身灰不溜秋的小伙,撇撇嘴「嘁,那得等到下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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