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可以童試了？」出來迎接的程景新問道。
顏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眾人之看著他笑。
「好小子，本事著啊。」程景新大手一拍，直接揉了揉他的頭頂。
「相公也真是的，多大了。還這般……」李婉音看著程景新像個大男孩一樣，說了一句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帶他去外祖父那里。」程景新同清歡道。
清歡點點頭，有外祖父看一看，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李婉音拉著清歡去了內院。
「听說前些日子，跟顏府的大太太還有三姑娘去上香了？」李婉音想起在婆婆那里听到的事情。
清歡微怔，沒想到這事情程府的人都知道了。
難道三姑娘的婚事還沒有定，又傳了出去嗎？
難道又會重蹈覆轍？
還是王家故意放出來的消息？那王太太是信了外面的傳言，不願意結親了？
真是一剎那，清歡腦海就飛快地轉了起來。
「你怎麼了？」李婉音看清歡愣愣地樣子，忙推了推。
「啊……」清歡醒過神問道︰「表嫂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李婉音先是不解，隨即笑道︰「那姜三女乃女乃同我母親是多年的密友，也就是听她說過一句。」
清歡微微頷首，原來是如此。
清歡放下心神，笑著同李婉音道︰「表姐可是听說過王家？」既然李婉音提起，定然也是知道去見的是王家。
清歡想著不如問一問，許是知道王家的情況。
「那王家的少爺……還算是不錯。」李婉音斟酌一番後，才說了這麼一句。
清歡眉心一跳。
有些不確定三姑娘同王家結親是好是壞。
「你啊……也別想那麼多了。」李婉音拍了拍清歡的手。
「……若是讓我來說，這婚事若是真的成了，你們家的三姑娘倒是也算燒了高香。只是這哪一家都有難念的經，日後的事情只能靠自己。你就算是著急也是沒有用，這嫁過去的可是三姑娘，不是……」
李婉音沒有說下去。
清歡卻是明白她的意思，也覺得有道理，遂不去多想。
這種夫妻生活的事情，辛酸苦辣甜只有本人嘗過了才會覺得好壞。
外人終究只是外人。
清歡想明白之後，也不再去想三姑娘的事情。
況且就算自己有意見，有想法，又能怎麼樣呢？
「小佷子現在怎麼樣？柳姨娘和蔓草她們做了幾件小衣衫，今天正好一起帶過來。」
「好著呢，終于會叫爹爹了，你不知道你表哥多小孩子氣，程悅不喊，就不讓他吃東西，饞著他。哪家做父親的會像他這樣欺負小孩子啊。」雖是抱怨地化，李婉音嘴角的笑意卻是怎麼掩也掩不住。
清歡抿嘴笑了笑︰「這可是嫂子的不對了。若不是表哥喜愛悅哥兒，哪里會花時間去哄著，還去欺負自個兒的兒子呢。」
就好比三老爺當時公務在繁忙，回到府里之後也會抽了空後同三個孩子說說話，清歡小時候沒少被三老爺抱在懷里。
許氏正和喬媽媽在說著話。
下人稟報大少女乃女乃和表姑娘來了。
許氏忙讓人去請了進來。
沒一會兒，李婉音同清歡挽著手走進來，身後跟著的蔓草和零露手里各拎著一只包袱。
「舅母。」
「婆婆。」
許氏笑著招手︰「七丫頭來了，快來幫舅母看看。」
清歡看了李婉音一眼，李婉音微笑，還推了推她。
清歡這才走上前去。
「你看這衣料好不好，打算做些小孩子的衣衫。」許氏把手里拿著的衣料子攤開讓清歡看清楚。
「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李婉音笑道。
許氏一怔，有些不解。
「舅母，我可是也才想著給傲兒表姐肚子里的孩子做了一些衣衫，這不都帶過來了。不只表姐那里有，表嫂的悅哥兒都準備好了。」清歡邊說邊讓蔓草和零露把兩個包袱放到桌子上。
「料子都是極好的，不傷孩子的皮膚，模著也是舒服。有幾件是我親自做的，也算是我這個表姑姑的心意，只是手藝差了一些，不要嫌棄才是。」清歡邊說便把其中一只明顯看起來大一些的包袱塞到李婉音懷里。
「難為你還記得你表姐。」許氏喜孜孜地打開另一只包袱看了起來，見里面果然有一兩件的手藝差了一些，但是孩子的小衣，也沒有什麼關系。
重要的是那一份心意。
許氏是過來人，懷胎之後，若是娘家那邊看重，自然會費盡心思為肚子里的孩子做準備。許氏和李婉音準備那是應該的，清歡也準備就只是情意了。
「這個好，等一下一起放在巷子里。」許氏重新系好包袱拿給喬媽媽。
程傲兒如今還不知道肚子里是男孩是女孩，許氏當然希望第一胎生的就是男孩，但若是只準備了男孩的衣衫，日後……也就不能穿了。
而清歡的包袱里，是男女多有幾套，只是男的明顯多了一些。
許氏心情好，拉著清歡說話，同樣問起了清歡的來意。
清歡說了顏珺明年準備下場童試的事情。
許氏連連點頭︰「一眨眼，珺兒也大了。記得那個時候第一次看到還是個小孩子，才只到了腰部高，如今卻是都成小大人了。」
清歡也笑道︰「可不是，一直覺得珺兒還小還小，仍然只當他是個小屁孩，轉眼間卻突然說可以下場考試了。」
「表妹這才急了吧。」李婉音打趣道。
清歡赧然笑道︰「我對這些也不清楚，府里的情況我瞞著也是沒用的，這些年舅母和表嫂都是清楚的。若是……也只能來舅舅家這邊問問。不過……那吳先生說是今年的試題考得不錯，明年大概是行的。」
「那可真是好事。」許氏拍手大笑道。
對于清歡姐弟親近自己家，許氏也是高興的。以前只是覺得小，並不費什麼，如今大了，顏珺眼看要有出息了。
許氏自然更是樂意讓兩家親近。
書房那頭，程老爺子和程景新重點考察了顏珺的學業，又同吳先生詳談一番後，也覺得明年下場考試幾乎是十拿九穩。
但為了不讓顏珺驕傲，到底沒有在他面前說出來。
顏珺又是激動又是緊張，生怕到時候考得不好，只想著還有十個月要更加努力跟著吳先生學習才是，若有不懂的地方，還要多去找找大哥哥。
在程府一直呆到了快晚飯的時候。
清歡本想推辭，但在盛情挽留之下，還是同珺兒吃過晚膳後才讓程景新親自送了回去。
下馬車的時候，程景新突然道︰「表妹也要開始考慮考慮自己才是。」
清歡一怔，不知道為何表哥為何突然說起這個。
程景新笑了笑，擺擺手沒有解釋騎著馬離開。
清歡吩咐樂山樂水好生伺候好珺兒，看著顏珺同吳先生去了外院，自己才轉身帶著蔓草零露回去。
「大少女乃女乃來過？」沒想到才進了院門，就從柳姨娘口里听到這個。
「是有什麼事情嗎？」這一年來，兩人就像達成共識一樣，輕易不會同對方接觸，只不過是面上情罷了。
像今日這般突然過來找自己的，還屬第一次。
「又說什麼事情？」
柳姨娘搖頭︰「問了，不過沒有說。」
清歡皺眉。
柳姨娘想了想小聲道︰「大少女乃女乃是從大太太那邊出來後直接來了我們這里的，在這之前在大太太那里的是三姑娘。」
難道真的是婚事有變？
但也不可能讓王薔過來找自己啊？
清歡有些想不通。
當晚等在院子里，不見王薔過來。
清歡才松了一口氣，不去想。
第二日，香濃從外頭走了進來。
「太太、姑娘們都去了榮壽堂，听說是有事情要說。」
蔓草和零露一听，忙去開箱拿了衣衫首飾。
清歡穿戴整齊後，只帶著香濃一人去往榮壽堂。
還未進門，就听到里面一陣喧鬧的聲音。
「這可是大喜事啊，三妹妹怎麼不在？莫不是害羞了，不敢出來，正躲在屋子里繡嫁妝？」
這是王薔的聲音？
看來是三姑娘的婚事定下來了？
「七妹妹怎麼不進去？」
清歡回過頭，正看到三姑娘站在自己的身後，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這不是剛到就听說了三姐姐的喜事，心里一時高興，就忘記了。」清歡回笑道。
三姑娘臉一紅。
簾子掀開，兩個人剛進去，清歡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明明是三姑娘的喜事，若是自己在里面，看到兩個人進來必然先看向的是三姑娘，而方才王薔尋著的人卻是自己。、
清歡想起昨日她來找自己的事情，心中一凜。
青姨娘今個兒也在榮壽堂里面，平日是不能在的。
想來是為了抬舉三姑娘。
看來王家的婚事，顏老太太和大老爺都是願意的，只除了過去是做妾室。
但到底也是正妻不是嗎？
況且三姑娘的婚事拖了一年了，能解決了，也是省了他們的一樁心事。
三姑娘被請到顏老太太身邊坐下。
清歡往屋子里看了一圈，正想走到五姑娘身邊坐下，那里是角落，又是坐在姐姐身邊，任誰也挑不出規矩來。
「七妹妹，來這里坐。」王薔忽然笑著開口。
四姑娘目光一閃，視線在王薔和清歡之間來回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