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是汝陽伯的世子給我的。」顏珺不解地問︰「姐姐，他說這個讓我拿過來給你看的。說你知道的。」
何季同……為什麼要這樣做。
清歡皺眉︰「有沒有人看到你們？」
顏珺一怔，忙說道︰「沒有呢，就偷偷地塞給了我的。」微一停頓，又道︰「姐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清歡皺眉接過玉香囊握在手里。這玉香囊怎麼會到了何季同手里，是因為定下婚事了，所以送還給汝陽伯府了嘛。但是既然送還了，又為什麼突然遞給珺兒，何季同是想干嘛。清歡心里發賭，被何季同突如其來的行為弄得焦慮不安。
是中間有什麼環節出錯了嘛，還是真的如夏媽媽說得自己的計謀太粗糙幼稚了，被發現了。但是何季同會如此關注顏府的事情嘛。
清歡心里不安，嘴唇咬地死死的。
「姐姐。」顏珺急了，忙伸手要去搶那玉香囊。
「珺兒，你要干嗎？」清歡輕聲呵斥道。
顏珺扁嘴，不高興地看了那玉香囊一眼道︰「這玉香囊讓姐姐不高興，我們砸了吧。姐姐。」顏珺抱住清歡小聲說道︰「早知道我就不接過來了，那個人是不是不好。」
「沒有。」清歡溫柔地撫模珺兒。她不打算讓顏珺早早地知道父母意外身亡另有隱情的事情，也不想她擔心姐姐的落水是有人指使。顏珺還小，雖然早熟，但還是小孩子。清歡實在不放心，若是不小心被他漏了嘴，自己還好，珺兒怎麼辦。
顏珺不相信。
清歡好笑地說解釋道︰「那人是二姐姐的未來夫婿，若是這東西是在老太太和大太太面前給我們的，還罷。但是卻是偷偷模模塞過來，夏媽媽不是開始教導你了嘛。這事情你應該知道是不該的。」
「那我們還回去吧。」
「這事情姐姐會想辦法，你馬上把這件事情給忘記掉。知道嘛，就算是為了姐姐也要忘記這件事情。若是別人提起這玉香囊，你只說不知道。還有。若是那汝陽伯世子再找你說話，你要避開一些，但是不能太明顯。」
「我知道了。」顏珺點頭。
日子定下來之後，顏府徹底開始忙碌起來了。
顏老太太吩咐以後請安只早上去一次即可，晚上時間就不必再去榮壽堂了。
原本清歡還是去了幾次，後來被委婉地勸了幾句後，這才不在去。如此一來時間又空了出來。
趁著這空出來的時間，清歡也跟著柳姨娘她們做起了女紅。顏府的人絕對不會想到請了人教自己學習女紅，清歡知道自己絕對沒有府里其他人的條件。幸好柳姨娘的繡活是絕好的，從前三姐弟的衣衫大多都是她做的。
清歡也樂得清閑，每日早起跟著眾人去榮壽堂請安，隨後去了碧籮院學習，午膳的時候回到自己的院子。用膳後午睡一段時間，醒來後就跟著柳姨娘她們做女紅。而下午的時候，珺兒則是被要求練大字，偷偷完成夏媽媽布置的任務。
如此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快到除夕了。
除夕的前一天，看著滿滿一籃子的繡品，帕子荷包，絡子都有。清歡喊了零露去叫蔓草進來，準備把繡品拿出去賣掉，年節到了，需要用到不少錢。
「姑娘，這次讓我去吧。」零露眨巴著眼楮說道。
「這你問蔓草。」清歡笑道。
零露隨即大呼一聲，跑了出去，沒一會兒身後就跟著蔓草又跑了回來。
「姑娘，蔓草是同意了的。」零露高興地說道。
蔓草也笑著說︰「院子還要打掃，姑娘的箱籠還要搬出來整理。還是讓零露去吧，她這段時間也辛苦了。」
清歡想想也是，喜動的零露也是老老實實地跟著做了一段時間的繡品。
既然蔓草願意，清歡也就點點頭。
零露見了眯著眼楮笑了。
「讓夏草跟你一起去吧。」見零露扁了扁嘴，清歡好笑地說道︰「之前我們賣的繡品鋪子，听說價格不高。夏草一直呆在京城里肯定比我們了解的。你去問問，跟著夏草一起去。等一下我和珺兒還要去看看夏媽媽呢。」
零露一听，心里明白了幾分。
很快出去找了夏草。
夏草正在顏珺的屋子里整理東西，听了零露的話，想了想應了。又問一旁正在練字的顏珺︰「四爺，過年了。要不要帶些好玩的東西回來。」
顏珺一听，高興地說道︰「夏草最好了。」
夏草抿著嘴樂了。
夏草收拾了一番，見過清歡之後，就提著包袱同零露一起出府去。
等人走後，柳姨娘提著一只包袱過來。
清歡接了過來，又讓蔓草去叫了珺兒過來。
顏珺換了一身衣衫，腰間有一塊墨色的麒麟壓玉。
清歡視線在那玉上停了停，往外面走去。
碧籮院里夏媽媽才坐下來歇息，就听到冬蓮的通報。
「請七姑娘和四爺進來吧。」
冬蓮沒有多大驚訝，這段日子她也看出來了，夏媽媽是很喜歡四爺的。至于七姑娘，倒是淡淡的。
顏珺還未進屋，就大聲喊著︰「夏媽媽，我來看你了。」
隨後跟進來的清歡無奈地笑笑。
蔓草把手中的包袱遞給冬蓮︰「這里幾件衣衫是姑娘和四爺的心意。」
冬蓮接了過來，沒有多問。
夏媽媽明日就要走了，雖然老太太的意思是想再留半個月。不過夏媽媽說了要回公主府過年，于情于理，老太太也只能讓人回去。
夏媽媽離開，府里不少主子姑娘都送了東西。
倒是比起來，七姑娘和四爺的很是寒酸。別人最少也有些錢銀贈送的，就連一向被人忽略的五姑娘，這次也是送了一張銀票。
不過夏媽媽沒有收，讓冬蓮送了回去。
至于七姑娘的，冬蓮回頭看了夏媽媽一眼，見她只是笑著拉著四爺，並知道她的意思了。冬蓮把包袱放在一邊，就去上茶。
夏媽媽明日離開之後，她也就要回大太太那里去了。
「夏媽媽還沒有和她說起？」清歡問。
顏珺不明白，看向夏媽媽。
夏媽媽笑笑︰「是還沒有說，等明天走前說了就是了。」
清歡點頭。
夏媽媽從身上掏出兩個紅包。
清歡一看，忙搖手拒絕道︰「不用了，夏媽媽。我們……」
清歡眼眶微紅，夏媽媽這是把自己姐弟兩個人當了晚輩。
夏媽媽不高興地說道︰「七姑娘這是嫌棄我的身份，也是……我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下人。實在不該僭越了。」言罷就要收了回去。
顏珺看了忙伸手就抓住。
清歡也急著說道︰「哪里是那個意思。」想了想就拉起顏珺，屈膝行禮︰「多謝夏媽媽。」
夏媽媽這才高興。
兩個人收了紅包，放了起來。
「夏媽媽對我們姐弟。」清歡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若說開始清歡的確又借夏媽媽之手，里面更多的是算計。
那麼這一段日子的交往，倒是真心付出了。
自己雖然時常做了小吃點心，讓顏珺帶到碧籮院來，可是這些東西再怎麼樣，也是比不上夏媽媽送給珺兒的那一塊墨麒麟。公主府出身的，再受寵也只是下人，能得幾塊這樣的好東西。不管怎麼說，夏媽媽對珺兒倒是真心情意的。
顏珺照樣留下來陪夏媽媽說話，清歡則回了院子里去。
才踏進院子，就听見三姑娘的說話聲。
「七妹妹，怎麼還不會來。」
四姑娘柔聲說道︰「想來是夏媽媽留了她們說話。」
「也不知道和一個下人有什麼好說話的。」三姑娘不屑地說道。盡管一直跟著夏媽媽老老實實地學了兩個多月。但三姑娘還是看不起夏媽媽的。
不過是個下人罷了。
清歡听不下去，知道自己再不進去，三姑娘接下來的話會更難听。
「三姐，四姐。」清歡笑著走進屋。
三姑娘正無聊地晃著腳。
四姑娘則是端坐在那里，眼楮卻是不停地看著門外。
清歡一進來，四姑娘就站了起來。
「七妹。」
清歡先是驚訝了一會兒，方才猶豫地問道︰「怎麼不見五姐姐。」三姑娘雖然是和二姑娘不要好，和四姑娘的關系還算是融洽。但是卻是甚少兩個人獨行，要嘛也是加了一個五姑娘的。清歡在門外的時候，還以為五姑娘也在呢。
沒想到……清歡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
三姑娘得意地笑道︰「我就說若是不叫上五妹妹，七妹妹肯定會奇怪。」
四姑娘听了只是淡淡地笑著。
「三姐姐。」清歡不好意思地跺了跺腳。
「好了，不難為你了。」三姑娘這才施舍一般地說道︰「我們也是才從正院那邊出來呢。也就只有你的院子近點，四妹說過來坐坐。沒想到你是去了碧籮院。」
清歡有些明白了。幾個姑娘住處的地方除了二姑娘那的，也就只有自己先搬的這一處最近。二姑娘那里，三姑娘肯定是不樂意去的。四姑娘一說自己這里，三姑娘就半推半讓地過來了。
只是。她們怎麼會是從正院出來的。
「大太太那里來了人，我們不方便就先出來了。」四姑娘解釋道。
只是這話一出，清歡更加糊涂了。
正院又不是只有一間屋子，是什麼人拜訪，需要她們兩個出來。而且听四姑娘的意思，她們只是來自己這里坐一坐，還是要回正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