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穩的風廷玉一路小跑著走進了慈寧宮,在跨過門檻時差點摔了個大跟頭。金大鵬跟在他的身後,面色沉得比鍋底還要黑。
「什麼事這麼慌張?」太後驚疑地望著他們,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該不會是澈兒出了什麼事吧?
「羌人打過來了!」風廷玉面沉似水,「二十萬大軍直撲玉門關,守將凌霄抵敵不住,自刎殉國。羌人長驅直入,離汜水關只有四十余里了,而汜水關僅有三萬軍士。」
太後听說閔天澈沒事,稍稍安下了心。可是玉門關,汜水關,陽關是京城天然的屏障,汜水關以東,將只剩下一個陽關,出了陽關,一馬平川,再無險可據。而汜水關距離京城,不過只有兩百里地而已。但是,三萬對二十萬,是個人就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贏得的戰役。她急忙問道︰「有沒有告知皇上?」
風廷玉點了點頭︰「已經派了八百里加急。可是軍情緊急,皇上又離得遠,怕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金大鵬的眉頭擰成了川字形︰「風相和我的意思,是先從京城抽調兵馬,緊急支援汜水關。」
太後忙問︰「可以抽調多少?」
金大鵬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線︰「三萬。」
「三萬能抵什麼用?」太後不由叫出了聲,想想卻又覺不妥,急忙圓道,「本宮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不懂這些打打殺殺。不過,真的無兵可調了嗎?」
「皇上在南邊和閔 毓作戰,帶走了絕大部分的兵馬。其余的兵馬,集中在玉門關汜水關一線,東邊的平型關以及京城。平型關山高路遠不說,還要擔心錢灃會渾水模魚。汜水關城池高大堅固,六萬兵馬,或可緩個兩天,以等待皇上的救援。」金大鵬耐心解釋著,「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沒將。我坐鎮京師,不可能離開,而副將孫普,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中了毒。」
「什麼?中毒?」太後失聲驚叫,「有沒有看過太醫?」
「群醫束手。」風廷玉掩飾不住滿心的憂慮,「章和說,他是中了七蟲七花之毒。而這種毒,無藥可解。」
「無藥可解?難道就沒有其他人可以領兵?」太後焦躁地說道。
金大鵬緩緩地搖著頭︰「這三萬兵馬中,有一部分是從各個官邸抽調來的私人力量。除了趙普,沒有人有此威望,能夠鎮得住他們。」
「這……」太後這下可也沒了主意。
一個清亮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誰說無藥可解?我可以!」
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林冰吟恍若不覺,微微含笑,一步步走進了幽深的宮殿。
目光卻又收了回去,沒有人相信她可以解開這霸道的毒藥。太後冷冷道︰「你在偷听我們談話?」
林冰吟並不回答,只是轉身面向風廷玉︰「七蟲七花,以七種毒蟲,七種毒草淬煉而成,原為唐門擁有,後來則落在了梁子玉的手中。這種毒藥,並不是無解,只是調配的方法共有十二種之多,人們無法對癥下藥而已。而這整件事的背後,我相信,一定是錢灃在搗鬼。因為梁子玉死前正是在為他效力。」
金大鵬不由暗暗點頭。風廷玉沉吟著問道︰「既是這樣,你能用什麼解毒呢?你能弄清楚是用的哪種調配方法嗎?」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林冰吟笑得燦爛,「況且,你還有別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