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綱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這才開始仔細打量錢穆。外面的陽光正烈，屋內卻用桑皮紙將所有窗戶糊了個嚴嚴實實，幾只粗大的蠟燭將室內照得透亮。錢穆的額頭上綁了塊冰涼的毛巾，臉色蠟黃。他有氣無力地咳了聲︰「方太醫，麻煩你了。」
方綱說道︰「世子，請伸出左手。」他將指尖搭在錢穆的脈上，細細診斷著，半晌，又換了一只手。錢穆擔心地問︰「太醫，我的病沒什麼吧？」
「這個……」方綱皺起了眉頭，「世子脈象紊亂，時緩時促，從脈象來看，倒像是？」他忽然住了嘴。
「縱欲過度？」錢穆目光暗沉，「前面幾個醫生都這麼說。唉，都怪我，辦什麼花魁大賽啊，那些娘們，一個賽一個的利害，弄得我現在……太醫，有什麼好的方子嗎？」
「這個……世子這段時間只需禁止房事，再服些我開的藥，安心靜養，過段日子自然痊愈。」
「那就有勞太醫了。」
方綱提筆寫下藥方，小心地吹干，錢穆忙一迭連聲地叫人去抓藥。方綱告辭道︰「下官告退。」
看著方綱走遠，錢穆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江湖異士的藥方果然管用，居然連太醫院的院正都能騙過。」楚雲秀從帳後走出，嬌笑道︰「人家可是陪了他好幾個晚上才弄到的藥方，你打算怎麼謝我？」
「等我以後繼位，你就是貴妃娘娘。」錢穆隨口說道。
「算了吧。」楚雲秀捶了他一下，「男人的話，就是信不得。只要你以前答應我的能夠兌現，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你放心，有我的就肯定少不了你的。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錢穆色迷迷地盯著楚雲秀的胸口。
楚雲秀就勢倒在了他的懷里︰「看你急的那樣兒！」
錢穆嘻嘻一笑，二人滾倒在了□□。
方綱趕回京城，向明帝繳旨。明帝沉吟半晌︰「縱欲過度？這個理由倒很新鮮。」
方綱說道︰「臣仔細診斷過，確實如此。」
「也罷，你下去吧。」明帝站了起來。御案上，那個「藩」字觸目驚心。明帝俯身久久凝視著，苦笑道︰「他病得還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