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預言 第46章 龐弗雷的心事

作者 ︰ 米樂芯

這天晚上,艾絲雖然賭氣的走出了有求必應室,入夜的時候,卻還是睡得格外香甜……

沒錯,她是在生氣。氣湯姆突然一聲不響的失蹤,氣他讓自己苦苦等待了一整年,回來的時候卻還要佯裝成另外一個人。她氣湯姆不肯在夏令營與自己相認,更氣這個別扭的男朋友——明明知道自己生氣了,卻還是不懂得要好好哄哄她。

可是生氣歸生氣,艾絲的心里仍然充滿了喜悅。

湯姆回來了。

沒有絲毫損傷、平平安安的回到了她的身邊。

這才是最為重要的!

就像艾絲之前曾經跟「安東尼」說過的那樣,就算是生氣,委屈,不解,憤恨……可是湯姆回來了,僅這一點就足以抵消艾絲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

她可以安心入睡了。

無論明天她會怎麼和湯姆繼續「生這場氣」,都影響不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第二天一早,霍格沃茲禮堂里掀起了一股強烈的「火焰杯」熱潮。

高年級的學生開始紛紛向杯中投送自己的姓名,不足十七歲的低年級們也不甘心的一次次挑戰著鄧布利多設下的「年齡線」。禮堂里面熱鬧極了,大家都被低年級們花樣百出的挑戰方式吸引了注意。

艾絲和龐弗雷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眼觀鼻,鼻觀心,彼此都沒有理會身旁氣場強大的男友……可是兩位男士卻對于她們冷淡的態度明顯並不介意。

亞德里斯從坐下之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臉上始終保持著恆久不變的冷峻面容,Voldemort卻一早被各院的首席圍在當中。

經過一整晚的商討,斯萊特林學院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座位的調整。除了一向與艾絲關系交好的龐弗雷和阿爾法特之外,其他人按地位及家世重新安排,以Voldemort為中心形成了一個最新的座位次序——當然,安東尼•多霍洛夫和德拉庫爾姐妹作為霍格沃茲的客人,並沒有參與到這次調整的範圍之內,仍舊坐在昨天的位置上。

Voldemort一坐下就給艾絲換上了一杯新鮮的牛女乃,艾絲不理,他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側著耳朵默默聆听新的學院首席向他匯報學校這一年來發生的一些變化。

艾絲賭氣的將頭轉向一邊,故意不看Voldemort一邊听匯報,一邊還不時往自己餐盤中添食物的行為……轉頭的時候不經意瞥見龐弗雷心不在焉的樣子,于是默默地多留意了幾眼。

之後的一整天,龐弗雷的表現都極為失常。

擅長的藥草課被她弄得一團糟;黑魔法防御課也因為她不小心打到旁邊的學生而被教授扣分;下午的飛行課,她騎上了從前一直痛恨的掃帚……然後是接下來和阿爾法特一起對艾絲的魔藥補習課——她居然在艾絲動手制藥之前,先一步把坩堝給炸了!

艾絲在一旁看著龐弗雷的頻頻出錯,眉頭忍不住越皺越深……

當天的魔藥輔導課結束之後,阿爾法特離開了教室,臨走的時候還不忘給教室加了一層隔音咒,示意艾絲跟龐弗雷好好談一談。

可是艾絲卻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對于龐弗雷和亞德里斯事情,艾絲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雖然開學之前她也听龐弗雷說過兩人暑假里大吵了一架,可是關于事情的原因和經過,龐弗雷一個字也沒有透露……

昨天晚上在被Voldemort拉著離開之前,艾絲分明看到龐弗雷也被亞德帶走了。

他們還是沒有和好麼?

「波皮,你和亞德學長……怎麼了?」眼看著此刻龐弗雷明顯丟魂一樣的神情,艾絲遲疑了一下,直接開口做出詢問。

龐弗雷並沒有立刻回應她,反而坐在窗邊望著外面沉寂了好半響,這才朝著艾絲問出一句︰「吶,艾絲,你覺得一對戀人為什麼會走到一起呢?」

艾絲微微一怔,有些不太明白她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卻仍然認真思考了一下,不確定地回答道︰「因為……愛?」

「不,」龐弗雷搖了搖頭,「應該不全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總覺得這個世上大多數情侶走到一起之前,其實並沒有別人想象的那麼相愛。交往這種事,‘一點動心’就已經夠了,那些死去活來的愛戀更多時候是發生在交往以後……你瞧,人們在交往之前,告白大多說的是‘我喜歡你’,而不是‘我愛你’,這就說明‘走到一起’這件事,在某些程度上講其實並不難……可是‘一起走下去’就不容易了。」

「交往之後,你會慢慢開始了解這個人,接觸他身邊的一切,然後一點一滴的模清楚到這個人身上所有你以前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優點和缺點,這一切都會讓這個人在你的面前變得越來越真實……有些人能夠接受這種真實,發現無論這個人究竟有多好,或者多不好,自己都離不開他,那她就陷進去了;可是也有一些人,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種真實……」

龐弗雷慢慢轉過頭來,迎向艾絲滿是困惑的眼神,突然苦澀地一笑。

「艾絲,你知道麼?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羨慕你,這麼多年了,你和Voldemort學長一直在一起,撇開過去這一年不說,他身邊發生的一切你都了如指掌。你知道他在想什麼,做什麼,兩個人之間早已形成了一種只有時間才能堆積出的默契。這正是我和亞德之間所欠缺的……當然,我並不是在說我和亞德不好,事實上,亞德他很疼我,很愛我,也很遷就我。可是我們分開的時間太長了,這段時間偏偏又是我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它直接影響了我們對于今後人生的各自判斷……我發現我已經越來越不了解他了。」

龐弗雷說著,神情一下變得猶豫且苦痛……

艾絲立刻走到她的身前,悄然的握住了她的手。

龐弗雷說︰「其實夏令營結束的那天,我跑去找過亞德,本來是想給他一個驚喜,順便向他打听一下‘安東尼’的事情……哦,艾絲,你別這樣看著我,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注意到夏令營時‘安東尼’的異樣麼?野外生存的時候,我無意間聞到他水壺里的復方湯劑的味道,加上這麼多年來除了Voldemort學長,我還沒見過有哪個男生能夠引起你那樣關注,于是就想到那個‘安東尼’是Voldemort學長假扮的!唔,雖然不明白他這樣做的原因,不過以Voldemort學長對你的緊張程度,想來他是想貼身保護你……」

艾絲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快速地撇開了頭。

龐弗雷卻沒有理會艾絲的異樣,繼續開口說道︰「可是那一天,當我從亞德書房的壁爐里走出來的時候,卻看到亞德正坐在我最熟悉的沙發上,手拿魔杖,對著一個從前和他同屆的學長……施展不可饒恕咒。」

艾絲一愣,立即回過頭重新看向龐弗雷。

可是龐弗雷卻連個苦笑也無力給出了,她似乎已經陷入那天的回憶當中……

「‘鑽心挖骨’,一個讓所有巫師听後都會膽戰心驚的咒語……艾絲,你知道麼?我曾經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幸’見識到這個咒語的殘忍,卻沒想到會在那一天,在那樣一個突然的狀況下,看到自己最愛的人親手施展它……你可以想象到那種感覺麼?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你的面前被折磨到全身抽搐,無力哀嚎,出手者卻是你身邊最親的人……」

「……」

艾絲的身體有些僵硬。眼看著龐弗雷在自己的面前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無助樣子,她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龐弗雷繼續道︰「我知道亞德這幾年一直有他自己想要做的事。表哥進入魔法部以後曾經向我幾次提起亞德對外的冷酷行為,我卻一點也沒有在意。因為我知道在眼下的這個亂世,男人要在外面做出一些成績,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手段!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殘酷……艾絲,我好亂,我怕自己應付不來!亞德那天的手段太熟練了!那種掌控他人生死,將生命玩弄于鼓掌的冷靜,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練成的!我怕自己會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亞德!怕他在我不知不覺之間,走向了一個和我的認知完全背離的方向……我覺得自己好像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就想著先分開一陣,襯著回學校的這段時間好好的想一想!可是他又突然出現了,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樣說著,龐弗雷的樣子頓時變得無比慌亂。

艾絲坐在一旁,眉頭緊皺。手臂在空中停頓了好久,才慢慢摟住龐弗雷的肩膀……心情突然變得格外沉重。

……這天下午,艾絲和龐弗雷在教室里沉坐了很久,彼此的臉色都不太好。

傍晚時分,同學們收到了通知要去禮堂集合。火焰杯將會在今晚選出三強爭霸的參賽選手。

禮堂里的燈火,輝煌且明亮,三所學校的同學們聚集在一起,討論的話題全是今晚即將確定的三強爭霸的人選問題。

艾絲和龐弗雷坐在座位上,相對于周圍的熱烈氣氛,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Voldemort和亞德里斯因為身份的原因,早早站到了主席台上,並沒有注意到她們的異樣。魔法部國際合作事務司司長巴蒂•克勞奇和三大學院的院長也集中在主席台之上,親眼見證了這場甄選儀式的進行。

19時整,三張寫有三位勇士姓名的羊皮卷自火焰杯中飄送出來。鄧布利多當中宣布他們的姓名——分別是︰代表德姆斯特朗的安東尼•多霍洛夫,代表布斯巴頓的麗娜•德拉庫爾,以及最後,代表霍格沃茲的……阿爾法特•布萊克。

听到最後這個名字的時候,艾絲和龐弗雷突然自失神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同學們給予三位勇士熱烈的掌聲,艾絲和龐弗雷卻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阿爾法特朝艾絲和龐弗雷眨了眨眼,跟著另外的兩位勇士和所有的評審人員走入了禮堂左側的大門。

禮堂里頓時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奧賴恩•布萊克靜靜地坐在一旁,對于阿爾法特的當選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勾起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阿爾法特•布萊克,布萊克家出了名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入校七年了,他一次學院首席也沒有當過,就連級長啊,學生會部員啊,也統統沒有參與。撇開一年級時「無緣無故」輸給奧賴恩那一次,阿爾法特再沒有參加過任何一年的首席爭霸賽,平日里他的雖然態度傲慢囂張,卻永遠不喜和人爭奪第一,對于名次、榮譽什麼的永遠滿不在乎(但是他的實力卻是有目共睹的)。

他曾經說過︰自己頂著「布萊克家族」的這個大帽子就已經夠他煩的了,沒必要再事事出風頭,那太麻煩了……所以這一次,他會選擇參加三強爭霸才讓艾絲和龐弗雷感到這麼的訝異。

這家伙……他受什麼刺激了嗎?

十五分鐘之後,勇士們從大門里走了出來。鄧布利多宣布第一場比賽將會在一個星期之後舉行。

艾絲和龐弗雷在阿爾法特回到座位的第一時間就架著他出去了,對于身後剛剛宣布開始的晚宴,以及來自主席台上Voldemort和亞德里斯的復雜視線全都徹底的忽視了……

三個人很快回到了下午的魔藥課教室,艾絲和龐弗雷一進門就擺出一副「你不老實交代,今天就別想走出這個大門」的凶惡姿態。

阿爾法特對于這樣的待遇感到好笑又有趣,雙手朝上擺了擺,主動坦言道︰「好了,我知道你們想要問什麼。吶,我參與這次三強爭霸賽完全是因為我的英雄主義難得的發作了。我是男人嘛,成天跟你們兩個小女孩混在一起,怎麼能顯示出我的英勇呢?也是時候讓學校里的淑女們見識見識我這個霍格沃茲的第一好男人了!」

艾絲和龐弗雷立刻滿臉黑線的看著他,對于阿爾法特的厚臉皮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龐弗雷沒好氣地白了阿爾法特一眼。「拜托,什麼霍格沃茲第一好男人?你這家伙厚臉皮也該有個限度!鬼才相信你是因為什麼英雄主義呢,這麼愛出風頭的話,你早就被女孩子纏死了,還能留在這里每天對著我和艾絲兩個人?快,老實交代,是不是看上哪個女孩,想要借此表現一下?」

阿爾法特快速瞥了艾絲一眼,故意擺出一副囂張到不行的樣子,對著兩人傲慢的說道︰「開什麼玩笑!本少爺的優秀還需要表現?實話告訴你們,我是看你們兩個這幾天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死樣子,為了拯救被荼毒的視線,才特意犧牲色相,轉移你們的注意力。你們不要太不懂得感恩哦!」

艾絲和龐弗雷的嘴角頓時一抽,彼此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滿滿的無語……

好吧,比起無聊的英雄主義,「想要幫她們兩個轉換心情」听起來更像是阿爾法特會做的事。可是眼前這家伙也太囂張了,讓艾絲和龐弗雷根本感覺不到絲毫的感動,反而很想狠狠的打壓他一下!

于是,默默的對視了一眼,艾絲和龐弗雷快速向彼此遞送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下一秒,兩只腳不約而同的踩上了阿爾法特的鞋面,阿爾法特立刻哇哇的一陣大叫,朝一旁快速的跳開……

三個人就這樣「一踩我逃」的笑鬧了起來。在阿爾法特「委屈」的求饒下,龐弗雷和艾絲的心情終于漸漸好轉了。

一番激烈的跑跳讓他們很快想起了被遺忘的晚餐,只是艾絲和龐弗雷都表示不想回去禮堂,于是阿爾法特就建議直搗地下室的霍格沃茲廚房。

兩前一後的走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上,艾絲和龐弗雷正在商討要不要暫時放開頭疼的感情問題,好好幫著阿爾法特謀劃一下比賽的事……阿爾法特卻默默跟在她們的身後,眼看著兩人好不容易恢復了精神,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

嗯?你問阿爾法特到底為什麼會參加三強爭霸賽?

唔,幫助艾絲和龐弗雷轉換心情自然是其中一個理由,但是更多的卻是……

他真的被刺激到了!

Voldemort的回歸,帶給阿爾法特的震動絕對不比艾絲的少!他回來的太霸氣了,強勢的樣子,讓阿爾法特實在忍不住拿自己跟他進行一番比較……

阿爾法特知道自己現在還比不上Voldemort。身為一個同樣天生充滿優越感的男孩,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私下拼命的努力著,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不再輸給他。

這是一種男人潛意識里的自尊心。

即使很清楚艾絲喜歡的人不是自己,又或者即便拿到三強爭霸的冠軍,也無法向艾絲說明什麼……可他卻還想試一試。

一次也好,他想讓艾絲將關注的視線投放在自己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某芯又卡過渡章了,讓大家久等了。

上章推到重寫了,沒看到的親可以翻回去重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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