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預言 第40章 分別的一年

作者 ︰ 米樂芯

1945年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鄧布利多打敗了格林沃德,將他關進了他自己建造的監獄里;希特勒的政權被世界反法西斯陣營推翻,在總理府的地堡中自殺了;湯姆在這一年的七月正式從霍格沃茲畢業,于博金•博克商店潛伏了近一個月,終于成功拿回了斯萊特林的掛墜盒……

可是對于艾絲而言,這一年卻只意味著一件事︰湯姆離開了,在她即將升上六年級的這一年暑假。

9月1日,艾絲乘坐列車回到了霍格沃茲城堡,一切在瞬間都變得不再一樣。

那些曾經充滿了她與湯姆兩人回憶的地方——有求必應室,天文塔,魔藥課教室,圖書館,斯萊特林休息室……甚至是兩人曾經一同走過的每一個建築,每一棵樹木……全都變了。霍格沃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讓她感覺陌生過。

湯姆的座位,在開學的第二天就被新的學院首席替代了。艾絲和龐弗雷雖然也收到了新任首席的邀請,讓她們繼續留在現在的座位,可是艾絲卻還是拉著龐弗雷不聲不響的搬回了阿爾法特•布萊克的對面——那個從前屬于她們自己的位置上。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得知了艾絲的O.的考試成績單後(魔藥課成績居然是O),嘴角異常怪異的抽了抽,沒過多久就通知艾絲魔藥輔導課繼續,只不過輔導她的人從湯姆變成了龐弗雷與阿爾法特•布萊克這對怪異的組合——他們是目前六年級生中魔藥課成績最好的。

艾絲對此欣然接受,每天正常上下課,看起來和從前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有極少數的人注意到她發呆的時間漸漸變長了……

開學之後,艾絲突然變得安靜了,她常常會一個人望著天空靜靜地發呆,不說話,也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唯一知曉內情的龐弗雷很是理解的沒有多加干預,只是旁邊一直陪著她,默默地等待她自己恢復狀態……

半個月之後,當艾絲終于從呆愣的狀態中回神,她突然就開始發瘋一樣的努力學習,那些從前有湯姆陪伴的時間全都讓她用學習填滿。

她再也沒有出現在有求必應室、天文塔這些地方,圖書館里從前湯姆教導她學習的位置也被她悄悄的避開了。魔藥課的輔導,她請求更換了教室;然後就是日記本君……

自從湯姆失蹤後,艾絲一次也沒有翻開過這個日記本,卻也從不讓日記本離身。在她的認知里,日記本君是湯姆的一部分,只有帶著它,自己才能時刻知曉湯姆還生存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可是……

艾絲她還記得兩年前她曾經跟湯姆笑鬧著說過︰「湯姆,你就這樣把自己切片了,萬一以後我不要你這個本尊改要魂片了怎麼辦?畢竟那些都是你,誰知道你切的時候勻不勻實……」

卻直到這一刻才知道——根本就不存在什麼「萬一」,艾絲•梅里斯•克偌恩要的從來都只是本尊湯姆。其他的,誰也不行……

……就在艾絲正沉寂在對湯姆的無限思念中的時候,另一邊,位于遙遠的阿爾巴尼亞黑杉森林的深處,我們的湯姆也正面臨著他人生中又一個重大的挑戰。

從昏迷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湯姆一睜眼就發現自己周遭的異樣——

那是一片大範圍的碧色湖水,水中央是一個大理石的平台,上面用魔法刻畫了無數個疊加在一起五星魔法陣,外圍則是個更大的五星,將所有魔法陣全部囊括在內。湯姆坐五星的正中央,眼前矗立著一個巨型的斯萊特林雕像。

斯萊特林的掛墜盒還被他緊緊的握在手上,血液串聯著掛墜盒和回魂石戒指,在魔法陣的呼應下,發出一陣陣紅色的光芒……湯姆沒有立刻動作,事實上,他發現自己似乎暫時沒有辦法移動了。

很快的,湯姆的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遙遠而又飄忽。

孩子,你來了。

湯姆很是認真的左右看了看,除了面前直直聳立的斯萊特林的雕像,再沒有看到任何人。

可是聲音卻仍然能夠很輕易的傳到他的腦子里︰能夠通過血液解除我封印在掛墜盒和戒指中的門鑰匙功能,傳送到這里,然後‘听懂’我說話……那麼,你一定是我的子孫不會錯了。怎麼?很驚訝我是誰麼?薩拉查•斯萊特林,這個名字你應該不會感到陌生吧!?

湯姆的嘴角有些抽搐,神情怪異的看著面前的雕像。

薩拉查•斯萊特林?

他那早在千年前就應該已經作古了的祖先?

他居然在說話?

……作為一個雕像?

空中的聲音並沒有理會湯姆心中的凌亂,淡笑著說道︰好了,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的疑問,比如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還有我的聲音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可是,孩子,我的時間真的不多,這些留言是我留在這個魔法陣中最後的聲音,我沒有時間為你解釋那麼多了,所以,安靜的听我說完吧。

……能夠被傳送到這里,我的孩子,這說明你遇到麻煩了,我從來沒有留下過任何一個有關這里的訊息,那麼能讓掛墜盒和戒指同時染上血液,首先,你得受傷了……怎麼樣?受傷的滋味不好受吧!?實力不濟的感覺也不好受吧!?當然,你完全可能只是受了一點輕傷,可是真正強大的人,就是想受點‘輕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不要否認,你就是弱小!你就是技不如人!你就是……

聲音說到這里驟然停止,原因是湯姆的身上正因為薩拉查•斯萊特林極具蔑視的鄙夷漸漸升起了一股厚重的魔壓……

這份魔壓僅僅一瞬就讓身下的魔法陣全部吸收了,緊接著,一個巨大的笑聲突然從湯姆耳邊響起︰哈哈哈哈,生氣了生氣了!很好,這說明斯萊特林家的人還沒有忘記最基本的驕傲……我曾經在一段很長的時間里一直思考應該為你們留下些什麼?金錢?地位?名譽?財寶?都不是。在我的認知里,除了人類自身的強大之外,那些所有外來的一切通通都不可靠。我希望在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之後,當那份屬于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榮光漸漸逝去,身為我的子孫的你們,還能通過自身的努力讓斯萊特林家族重新站到榮耀的頂峰……所以,孩子,如果說把你傳送到這里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那麼接下來,我將會送出第二份禮物……只給你。

湯姆沒什麼反應的繼續听著,即便是听說了這里是斯萊特林留給子孫的遺物,卻仍然沒有放棄掙月兌魔法陣禁錮的打算。

可是和之前一樣,每當湯姆試圖運用魔力,魔法陣都會先一步將他的魔力吸收,于是漸漸地,湯姆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魔法陣的身上……

空中的聲音還在繼續。孩子,你應該感到榮幸,因為接下來我要說的話絕不會再重復第二次,它只會出現在第一個對我剛剛所說鄙視的話有‘反應’的子孫身上……看到你腳下的魔法陣了麼?是不是感到無法動彈?事實上,如果剛剛你對我的鄙視並沒有產生絲毫的反應,那麼你現在應該已經可以起身離開了。到時候,這里對于你將永遠‘只是’一個逃生之所。可現在卻不一樣,你體內的血液加上你自身的驕傲,將讓我發自內心的為你做一件事……這個魔法陣是我在開始考慮後代的培養問題之後,除了和幾個朋友創建了一家魔法學校之外,另一件得意之作。

湯姆半眯著眼楮,視線隨著身下魔法陣的魔力流動而移動……

你听說過「血脈傳承」嗎?我的孩子?……在我留下這段留言的十幾年前,我無意中發現巫師們體內的魔法力較之千年前的前輩已經變得越來越稀薄,于是就開始提倡純血,懷疑過多的和麻瓜聯姻就是讓我們魔力稀薄的主要原因。可是那時我並沒有太多的證據,而這個話題又實在太過敏感,就連我最好的朋友也不能支持我。所以我就離開了那里,霍格沃茲,我一生最愛的那片土地……之後的幾年里,我一直在研究血脈的課題,可是關于魔力稀釋的疑問一直也沒有得到解決,因緣巧合之下,我研制出了這個魔法陣,它可以幫助我的血脈繼承人提升體內的魔力純度,我把它姑且稱之為「血脈傳承」。

說到這里,空氣中斯萊特林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鄭重︰我必須告訴你,孩子,這個‘血脈傳承’的進行會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它將置換掉你體內近2/3的血液,期間劇烈的疼痛會襲擊你的全身,一旦你因為疼痛而失去意識哪怕只有0.1秒鐘,置換都會失敗,你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可是如果成功,理論上你體內的魔力就會立即提升10倍不止,到時候魔法陣會幫助你吸收並掌控這些魔力,直至它們全部為你所用……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你有五分鐘的時間來考慮,是選擇離開?還是繼續?五分鐘後,魔法陣的禁錮將再次打開,到時你就是想出也出不去了,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吧。現在,計時開始。

話音剛落,湯姆身上的禁錮就解除了。可是他卻還是坐在原地,懶懶的活動了一下手腳,目光漸漸來到左手中指的戒指上——那是和右手的回魂戒完全不同的戒指,只是白金制造,樣子看上去也很普通,戒指的里側刻了一組「TOM&ACE」的字樣是這個戒指上最大的不同……

想到艾絲現在一定因為他的失蹤而焦急擔憂,湯姆的嘴角掛起了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血脈繼承麼?

听起來還不錯。

他很好奇當自己體內的魔力提升10倍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

湯姆很清楚他自己是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撇開對于自身毅力的自信不說,他自己還有一部分靈魂在「她」手里呢——艾絲她拼了命也會守護日記本的,他是那樣堅信著這一點。

于是,當五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之後,湯姆感覺他又一次無法動彈了,卻沒有多加抵抗,只是放松的任憑魔法陣將他在五星的正中擺放成一個「大」字……四肢的經脈被一點點的劃開,血液流淌下來,卻並沒有讓湯姆什麼太大的感覺,可是下一秒,伴隨著魔法陣突然的一陣閃光,強烈的魔力順著血液的流出開始逆向回流,在他的身體里橫沖直撞的,湯姆立刻悶哼一聲……

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湯姆一直忍受著極為強烈的、像是挖骨一樣的疼痛,周遭的一切都漸漸變得虛無……

可是他卻笑了。

恍惚間,他隱約听到了艾絲的聲音,告訴他,一定要堅持下去……

……就這樣,時間在主角們各自不同的經歷中,悄然的走過了。

很快的,距離湯姆失蹤已經一年過去了。

1946年7月3日這天,艾絲再度踏上了返回梅林城堡的霍格沃茲列車。與她同一車廂的,是好友波皮•龐弗雷,以及在過去這一年和她們在魔藥輔導課上漸漸熟識起來的阿爾法特•布萊克。

相較于一年之前,艾絲的樣子真的是大為不同了。淡金色的長發已經長至腰間,自然的微卷為她更增添了幾分秀麗。她長高了,也瘦了,從前還很是「小女孩」的身材在這一年中突然發生了「質的變化」,凹凸有致的模樣簡直讓從前每一個見過她的人都感到吃驚。

剛剛渡過17歲生日兩個月的艾絲,不同于其他同齡的女孩,身上總是會多出一種說不出的恬靜氣質。她已經習慣了安靜,習慣了微笑,習慣了對身邊除了好友之外的所有人保持距離……在過去的這一年來,艾絲的努力為她贏得了更多的贊譽和自信。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只會撒嬌耍賴的小女孩了,只因那個總是會放任她胡作非為的人,並不在這里。

車廂里,阿爾法特•布萊克幾乎是著迷一樣的看著眼前的艾絲,眼中的愛戀經過一整年的沉澱,已經演變得越發濃烈了。可是他卻從來不敢逾出「朋友」的底線,即便常常都跟龐弗雷斗嘴亂說,卻從來不會在艾絲面前有絲毫的放肆……

在過去整整一年的時間里,阿爾法特是除了龐弗雷外唯一真正看懂艾絲的人,他知道艾絲根本是把自己封藏了,連同對「那人」的思念一起,放到了心底的最深處。艾絲根本不會允許任何人觸踫那個地方,就連她自己也不行……這就是這個看似柔弱女孩的另一種偏執表現吧!?

列車緩緩的出發了,艾絲和龐弗雷坐在那里,人手一本足以砸死人的厚重書籍,阿爾法特被火車晃得回過神來,抬眼看看兩女生的「狀態」,無奈的嘆了口氣。

「喂喂,你們兩個差不多點,現在已經放假了,你們忍心在暑假的第一天還讓我看到你們這樣‘刻苦學習’的一幕?考慮考慮我的心情吧~」

龐弗雷沒好氣地嗤笑一聲。「切,還不是你非叫我們暑假陪你去參加那個什麼‘國際青少年巫師夏令營’,想也知道到時候肯定沒時間看書了,當然要惡補一下嘍。」

「惡補?波皮,你沒有听說過一句話嗎?」阿爾法特說著,突然一本正經的端坐起來,拿出慣用的詠嘆腔贊嘆的說道︰「你看或者不看,書都在那里,絕對不閃不避;你玩或不玩,暑假都不等你,小心後悔莫及。」

艾絲和龐弗雷都讓阿爾法特一下給逗笑了,于是對視一眼,放底手中的書本,決定暫時「放松」「放松」。

龐弗雷好奇的看著阿爾法特。「阿爾,干脆你給我們說說這個夏令營是怎麼回事吧?之前我們怎麼從來沒有听說過還有這種東西?」

阿爾法特立刻擺出一副「問我你可就問對了」的表情,假模三道的輕咳了兩聲,開口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個夏令營是今年才開始舉辦的。這不黑魔王已經被鄧布利多教授打敗一年了嗎?魔法部國際合作司就重新開始活躍起來了,決定先通過聯合幾個國家的青少年巫師,重新展開國際間的巫師合作。因為鄧布利多的關系,第一次會在英國舉行,要求參加人員是15-17歲的在校學生,听說到時候還會按國家進行評分獎勵呢。」

「哦,那獎勵是什麼啊?」艾絲眨眨眼,突然也來了興致的加入討論之中,卻一句話就把阿爾法特問懵了。

「這……」

「這什麼這?你不是說自己消息靈通麼?怎麼艾絲一個問題就把你問住了?」龐弗雷惡趣的拆阿爾法特的台,對于和阿爾法特斗嘴,她在過去的一年里幾乎已經玩上癮了。

果然阿爾法特立刻就跳腳起來。「我什麼時候說自己消息靈通了,只是你們的疑問我大多時候都會知道答案而已,那現在我又不知道了,你想怎麼滴吧。」

「切,不知道就不知道,干嘛擺出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小P孩!」

「你……明明我們同歲,為什麼只有我是小P孩!?還有艾絲,你別笑,你和龐弗雷才是小P孩呢。」

龐弗雷翻過一頁書頁,很是壞心的提醒道︰「不是吧!?我怎麼記得只有‘某個小P孩’才會在被小學妹告白之後,不好意思到惡狠狠的把對方罵哭?之後還擔心的跑來找我們幫忙安撫,免得人家心生陰影……這種事我們可做不出來。對吧,艾絲?」

艾絲配合的點了點頭,忍笑將頭轉向了一邊。

于是阿爾法特更急了。「可惡,你不要每次都拿這件事說事,我又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你說……」

……就這樣,阿爾法特和龐弗雷第一百零一次的逗起嘴來,艾絲在一旁看著,笑著,注意力卻漸漸放到了車外的遠處。

啊~啊,已經一年了呢……從湯姆失蹤到現在。

想到自己這一年的表現——從失魂落魄,到患得患失,甚至曾經一度一天三封信的詢問蘭迪湯姆有沒有回來,再到後面雖然認清了現實,卻還是會在每一個假期趕回到梅林城堡和里德爾莊園,傻痴痴的以為湯姆回來了……時間過得真的是既快又漫長。

十天前,當阿爾法特開口邀請她和龐弗雷一同參加這個夏令營的時候,艾絲幾乎是立刻就答應了。她已經不想再回家獨自面對那個沒有湯姆的空蕩城堡了。

漫長的暑假,第一次讓她感覺很可怕……

她迫切需要一些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國際青少年巫師夏令營?

似乎會是個不錯的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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