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門 第七章 月夜斗法

作者 ︰ 銘韶

安靜的夜晚總是李乾元所喜歡的,他喜歡把自己融入陰影之中,不被人發現,除了那幾年逃避追殺多走的夜路之外,更多的是對孤獨的寄托。李乾元獨自坐在屋子門口的木台階上,看著樹陰之上的那輪殘月。

他所在的這個院子有近十座房子,每一座都一樣,只是其他屋子還沒有住人,听王毅師兄說,之前的那些孩子會有多個住過來。

以前一直不懂,父親說的孤獨和寂寞的區別,很多時候,父親總是在自己睡著之後站在篝火前默默不語,李乾元從父親眼中看到的是思念。也听父親說過母親,父親那一張伶俐的大嘴,說到母親,總是磕磕絆絆,大抵是那些溫柔賢惠,端莊美麗之類的詞句,李乾元的記憶中沒有母親,但通過父親的訴說,母親的形象總會是鮮明的。

父親為了不牽連西月城的百姓,孤身一人帶著自己在姜國逃了六年,而玄魔殿的人也整整追殺了六年,李乾元沒有見過玄魔殿的主事之人,如果見到,他也不會活著,只是那個人的名字,早已深入他的內心,玄魔殿趙懸葉!這個差一步便踏入渡劫期的家伙,是和父親同一輩的天才人物,更是玄魔殿的副殿主,更讓李乾元感到傷心的是,這位玄魔殿副殿主,是自己的舅舅,是母親趙懸蕊的哥哥!老一輩的恩恩怨怨李乾元不想理會,他想的很明白,報仇!不管是誰,總要出來承擔自己所犯的罪孽!

可是,李乾元抬手虛握了一把空中的月亮,自己憑什麼去報仇!那可是玄魔殿啊,「哎。」李乾元深深嘆了一口氣。玄虛真人道法入音的神通或許將他的執念減輕,但是不可能消弭,至于說《月兌凡功》,李乾元反而不再糾結,車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自己死在復仇的路上。

似乎夜有點涼了,不過在陣法籠罩之下不應該會這麼冷吧,李乾元嘀咕一句。

李乾元起身回到屋子,月兌衣睡下。

院子中的一片陰影突然一閃,傾雪寒眼中越發冰冷,右手中的寒灕劍瞬間往下一指,「嗆!」一聲,寒灕劍鞘急速向那道陰影射去,而同時,傾雪寒的身體往前一傾。

「哼!」一道悶哼聲響起,一個黑衣人雙手合十夾住劍鞘,突然眼角急速抽搐,整個人硬生生往左移動了一步。

「轟!」黑衣人身邊驟然出現一道明亮的劍光,劍光周圍的空氣發出轟鳴聲,顯然這一劍極度危險,再看傾雪寒原來的位置,那道身影慢慢消散,殘影!

「傾雪寒!」黑衣人拋開寒灕劍鞘,往後飄到院子門口,「好快的速度。」

「趙懸葉,你在找死!」傾雪寒冷聲說,只見他現身在黑衣人剛才的位置,寒灕劍剛好斬在黑衣人原本的位置,只是劍尖剛剛觸地,卻已經收回所有劍氣,並未破壞地面,可見傾雪寒的劍道修為多麼恐怖。

「傾雪寒,你何必多管閑事!」趙懸葉的狠生說道。只見這位玄魔殿副殿主生的一張國字臉,兩道劍眉很是堅毅,目光炯炯有神,竟是和李乾元的面貌有很多相似。第一眼看起來這人必然是一位忠義英勇之士。

「趙懸葉,你玄魔殿又不似聖魔宮那般十惡不赦,怎麼這次一定要致人全家于死地!他是你的佷兒!」傾雪寒抬起寒灕劍,劍上一道道銀光來回閃動。

趙懸葉身上突然騰起一片黑氣,這是純粹的黑,端莊大氣的黑色,玄魔殿乃魔道正宗,功法走的是堂皇霸氣的路線,趙懸葉所練《玄魔制霸經》乃是魔道數一數二的霸道功法。他伸開雙手,兩手凝聚一片黑霧,轉瞬便形成了一把長刀。他反手持刀,正對傾雪寒。

「趙懸葉,你不是我的對手!」傾雪寒一揮寒灕劍,一道半月形劍氣沖向趙懸葉,而他左手掐起法訣,趙懸葉頭頂突顯一道電光,一束紫色閃電從空中擊向趙懸葉。

「雕蟲小技!」趙懸葉不閃不避,長刀一斜,直直抵住劍氣,而任由紫電擊在身上。他隨著劍氣往後退了好幾丈,化解劍氣,而身上纏繞的紫電卻仿佛一點傷害都沒有。

「《玄魔制霸經》果然是天地間一等一的煉體功法!」傾雪寒贊嘆一聲,身形再次消失。

「呵呵,你這小挪移的手法不見得多麼高明!」趙懸葉將手中氣刀扔向身後,踏地而起,「爆!」

「 !」氣刀爆炸時傾雪寒的身影被迫現出,隨即他面色一變,「九幽黑炎!」只見爆炸產生的火光並未消散,而是聚集直沖傾雪寒門面。而趙懸葉同時施法聚集一個幾丈方圓的巨大黑色手掌,拍向傾雪寒。

傾雪寒發髻爆開,寒灕劍詭異的從下挑起,竟然把九幽黑炎聚集在劍身之上,轉手瞬間插入大地,九幽黑炎如同流水般向地面傾瀉而出,而傾雪寒頭頂出現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白衣人,這白衣人的瞳孔完全是白色。

「道種魔胎!」趙懸葉眉角一顫。

白衣「傾雪寒」雙手掐起法訣一圈白色屏障升起,撞上了那黑色手掌。

只見立時整個院落如同秋風掃落葉般除了被保護的李乾元的屋子外全都消散。

而這時候導入地下的九幽黑炎才顯出威力,地面一陣翻滾,蔓延了方圓百米。

「沒意思,沒意思。在這里束手束腳,好不痛快!」趙懸葉搖了搖頭,再次看了一眼李乾元的屋子,這一眼並沒有多少殺意,然後他一揮衣袖,轉身飛走。

「趙懸葉,下次我不會再手下留情!」傾雪寒沉聲到。

這時候周圍才有人圍了過來,這看似漫長的斗法,其實並沒有幾息的時間。

「大師兄。」其中幾位氣息不比傾雪寒弱多少的人急速趕來。

「沒事了,大家散去吧。」傾雪寒點了點頭,「派人去玄峰問問鎮派陣法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竟然讓人潛了進來。」

「是。」所有人不一會便全部離開。

「看來事情另有隱情。」玄虛真人慢慢出現在傾雪寒身邊。「趙懸葉的心中對這孩子還有幾分親情。可是殺心也並不低啊。」

「師傅,為什麼不讓我留下他。」傾雪寒奇怪的問,其實自己完全有能力留下趙懸葉的,可是剛才玄虛真人傳音讓自己放走趙懸葉。

「玄魔殿是魔道宗派里唯一一個沒有多少惡行的大派,我們和他們的關系還是不要太過

僵硬為好。況且,你可留不下他,趙懸葉並不比你差多少,你不要太過自信。可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玄虛真人淡淡的說。

「弟子受教了。」傾雪寒躬身回答。

玄虛真人看了看這一片狼藉,閉上眼楮,一股玄奧的氣息彌漫開來,隨即這些本來毀壞的房屋,地面,甚至樹木花草,竟然開始恢復,仿佛有人按下了倒帶鍵,倒回到之前的狀態。當玄虛真人睜開眼楮的時候,所有都恢復了原樣。

「師傅的時間控制每次見到都是令人心生佩服。」傾雪寒嘆氣道。

「一般一般了。」仙風道骨的玄虛真人少有的郝然,又想到自己這不解人情的大徒弟不會真的恭維人,便臉上一紅。「可惜你專注于劍道,而你易軒師妹又不適合這時間的大道,看來我的傳承還得另尋他人啊。」

傾雪寒抬手收回了自己的素軒印,「您看李乾元?」傾雪寒小心的問。

「我之前卜算過,我和他的牽絆不好說,但現在時候未到,說不得為師的渡劫大成要落在他的身上啊。」玄虛真人捋了捋胡須,搖了搖頭。

「師傅,你的卜算能力好像不怎麼準吧。」傾雪寒一點也不知道維護師傅的尊嚴。

「額,這個,雪寒啊,」玄虛真人憋了口氣,「你就不能順著為師?」

「師傅,君子不可欺,上師不可恭維,真理乃是唯一。」傾雪寒一字一頓的說。

「哎呀,老道我這是犯了什麼病,跟你這小子較真,你這小子比天一道門的那些老頑固還不通人情!」玄虛真人無奈的說。

「師傅,我沒有錯。」傾雪寒拋起寒灕劍,寒灕劍鞘不知從何而來,正好劍鞘合一,在空中打了個彎又飛回到傾雪寒手中。

「哎,徒弟,跟你商量個事?」玄虛真人撇了撇嘴。

「師傅請講。」傾雪寒點頭。

「你能不能不用的時候把寒灕劍收起來?這兩米長的東西拿在手中不咯得慌?」玄虛真人拍了拍寒灕劍。

「嗡!」寒灕劍猛的顫動起來。

玄虛真人馬上吹胡子瞪眼的說,「無法無天了你,模模你又不掉塊肉,沒有雪寒之前老道天天模你!」

傾雪寒把寒灕劍往後縮了縮,「師傅,您這不是在為難我麼,恕難從命。」然後傾雪寒御氣飛起,離開了這個院子。

「這徒兒啊。」玄虛真人笑了笑。又看了看李乾元的屋子,「小子,老道的大劫似乎就應在你身上了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哎,老道去也。」話還沒說完,他人就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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