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漸席卷了大地。
荒蕪聖地之外,安心入睡的修真者卻很少。
畢竟此次前來歷練的都是各門派的後輩,其中有私交的也不在少數。
白日里,眾人都礙著門派之別還有所顧忌,可一到了晚間,那些個弟子明里暗里的,免不了互相走動起來。
走動的人一旦多了,便顯得各大門派好生熱鬧。
而各門各派的領隊對此,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由得他們去亂竄。
此際,滕若鵬正站在玉星門駐扎地的不遠處。
他月牙白的長衫在夜幕中顯得分外咋眼,那雙沉靜如水的深邃眸子,默默盯著玉星門的深處一動不動。
他知道鳳落歌白日里已經看見了他,他也相信鳳落歌定會出來一見。
滕若鵬預料的果真不錯。
沒多久,一抹艷紅身影便徑直出了玉星門駐地,銀輝下的清冷面容,除了鳳落歌還能有誰?
「丫頭!」
滕若鵬大喜,連聲音都有些微微發顫。
鳳落歌轉身朝這里走來,清冷傲然的眉目中有著淺笑。
「你果然在這里。」
「你知道我會來?」
「在你瞧見我的時候,就知道了。
鳳落歌依舊淺笑道。
可這話說完後,兩人竟同時沉默了起來。
束河鎮小樹林中的最後相聚,依舊歷歷在目,滕若鵬心中雖有千言萬語,卻苦于不知從何說起。
滕若鵬不開口,鳳落歌也不會主動說話,更何況,如今兩人都已是今非昔比。
于是,銀輝中,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
良久,滕若鵬終于輕嘆,率先打破了靜默。
「你,可還好?」
「還好。玉星門中眾人都待我不錯。」
「為何不來尋我?」
「來與不來又有什麼區別。該見的時候,你我不是一樣見了。」
不知為何,滕若鵬總覺得這樣和鳳落歌說話,感覺怪怪的,還透著一股子別扭。
但他又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正當滕若鵬思考著怎樣才能打破這種僵局時,一枚玉玨已是遞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當初你給我的東西。我說過,再見之時的情形誰也無法預料,今日相見,我已想的很明白,這東西還是還予你罷。」
「你後悔了?」
滕若鵬微微眯起了眼。
當初好說歹說,甚至還帶著些脅迫,鳳落歌才肯收下這玉玨。
可如今再見面,問候的話沒幾句,她竟然就要還了自己東西。
滕若鵬心中五味雜陳,鋼牙緊咬。
說什麼都不願伸手將玉玨接下。
「縱然你是後悔,但我送出的東西從未有收回的。如若真不願意,你就將這東西扔了吧。」
滕若鵬的話音才剛落下,鳳落歌竟真的一揚手,將玉玨扔了出去。
「也好。」
「……你真扔?」
「不是你讓我仍的嗎。」
「丫頭,你怎會如此狠絕。」
滕若鵬再是強大,再是修真界後輩第一人,此際也是被鳳落歌狠狠傷了心。
「滕若鵬,你我認識到現在,已經八年時間了,我的性子,難不成你還不清楚?明日便是進入荒蕪聖地的日子,我不希望自己有任何依仗你的地方。」
「你對莫汐也是這樣說麼?」
「這和莫汐有什麼關系。他是我師兄,你是我朋友,如此而已。」
「好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