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有人小聲議論,卻不敢再大聲的喧嘩。
杜歡歡感覺有一個陰影蹲下來,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里,好像抱住一個小小的孩子。
給她營造了一個安全的港灣。
她睜開淚眼朦朧的眼眸,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一個堅毅的下巴。
他緊緊的抱著她,在眾人讓開的道路,朝著外面走去,走的強勢而霸道,沒有任何人敢違抗,也沒有任何人敢阻攔,更沒有人敢出聲發問。
南宮帝抱著杜歡歡,就像是皇帝抱著自己的愛妃一樣,凌厲的穿過眾人,將杜歡歡放到了那黑色加長的賓利車里。
他才坐到車上,便迎面而來杜歡歡的痛打。
她先是瘋子一樣,拼命的對她踢打撕咬,她一句話也沒有,只是拼命的打著他,好像他是和她有著血海深仇的人。
南宮帝也不吱聲,任由杜歡歡踢打著。
杜歡歡打著還不過癮,又低下頭,對著他的手臂狠狠的一口咬下去,手指死命的掐著他的胳膊。
她似乎有無限的怒氣,這一刻,她就是憤怒的小獸,誰都阻擋不了她的復仇。
他緊緊的抱著她︰「對不起,歡歡,對不起。我來遲了。」他低聲道歉,全是心疼。
杜歡歡依舊不說話,她此刻唯一的目地,就是狠狠的打南宮帝,發泄著她心里的憤怒和怨恨。
許久,她終于是累了。
她靠在椅子上,雙眼無神而空洞。
他從未見她這樣的失神過,好像生命一下子從她的身體里抽空了,她的靈魂已經遠逝,只剩下一具軀殼。她靠在那里,再也听見任何的聲音,也看不見任何的人。
她的眼淚,已經流干了。
汽車平穩的行駛著,往半月灣而去。
南宮帝抓著杜歡歡冰冷的手,她卻絲毫的反應都沒有。
汽車停下,她也還是那樣的表情,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南宮帝抱起她,她也沒有什麼反應,任由她抱著走。
她的全身,都是無力的垂在那里。
南宮帝將杜歡歡抱回來自己的房間。
小心的放到大床上。
她睜著一雙大眼楮,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一言不發。
無論南宮帝說什麼,她都是沒有反應,好像外界的世界已經和她沒有任何的關聯了。
便是一夜。
太陽升起又落下。
她就是睜著眼楮,一動也不動,不吃不喝,一言不發。
南宮帝陪在杜歡歡的身邊,束手無策。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因為他無論說什麼,她都沒有反應,連眼楮都不會眨一下。
李洵也來看過幾次,每次都是搖頭而過。
這樣的心結,只能是她自己去解開,旁人恐怕沒有任何的辦法了。
一連三日,杜歡歡水米未盡,也未曾睡覺,她的身體急速的消瘦下去,只剩下尖尖的小臉了。
南宮帝終日陪伴在她的身邊,也是無語。
第四日,杜歡歡的眼眸終于轉動了一下。
她慢慢的坐起來。
南宮帝驚喜的看著終于開始活動的杜歡歡。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扭頭看著南宮帝,好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南宮帝趕緊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遞給她。
杜歡歡卻沒有喝水。
「我想見東東。」她看著南宮帝,說出來她的第一個心願。
南宮帝的面色變了變,終究是沒有發作︰「可以,但是你要先吃東西,等你有力氣了。」
「我現在就要見他。」杜歡歡堅持著,任性著。
「只怕你要見他,他也未必要見你。」南宮帝說道。
「我要見他。」杜歡歡固執的重復著那句話。
「好。」南宮帝俯,抱起杜歡歡,她的身體輕的就像是一只小鳥了。
他抱著她往樓下而去,卻見鐘璃匆匆上來,看到南宮帝抱著杜歡歡,欲言又止。
「說吧。」南宮帝被杜歡歡弄得也有些精神疲憊。
「歐陽震東來了。」他輕聲說到。
杜歡歡的身體明顯的微微一顫。
這細微的變化,讓南宮帝的心理有種扎了刺的感覺。
他沒有回答,抱著杜歡歡下樓。
樓下,歐陽震東站在那里,面色冷峻,看見南宮帝,一眼掃過去,似有利劍射出。
杜歡歡看見歐陽震東,掙扎著從南宮帝的身上下來,撲通一下,就要跪在歐陽震東的面前。
歐陽震東見狀,一把拉住了杜歡歡,將她抱在了懷里,不讓她跪下去。
「對不起。」杜歡歡蒼白著臉頰,「我知道我沒有說這句話,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咎由自取。」杜歡歡干裂的嘴唇,看起來,可憐極了。
歐陽震東心痛的看著杜歡歡。
那一幕幕的視頻,就像是亂箭射進了他的心。
她和南宮帝的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因為深愛了,所以才會一再隱忍,因為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才會讓南宮帝一直有機可乘。
所以,他總是告誡自己不要在意,他想要的是她整個人,她和南宮帝的那些風花雪月,甚至還有那個流掉的孩子,他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已經等待了一千年,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可是,當一切**luo的展現在眾人的面前的時候,他作為男人的尊嚴終究還是被挑戰了,被狠狠的踐踏了。
他終究還是無法控制的生氣了。
只是,當她真的離開,卻又是他無法填補的空虛,他覺得人生一下子空寂了起來。
他無法離開她,曾經不可以,現在更不可以。
他們的婚禮,還有三天便要舉行。
這一次,他不想再錯過,一錯再錯,只會證明了他的錯誤和失敗。
他不想承認,千年的等待,到最後,只是他一個人的笑話。
「回去吧。」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三個字。
他說,回去吧。
可是她卻,無臉再回去了。
她已經在世人的面前給他戴了一定這個世界上最高大最壯觀的綠帽子。
她不守婦道。
接受了他的求婚,還和南宮帝在泳池極盡纏綿。
她恨自己。
痛恨她自己,留戀在南宮帝和歐陽震東的身邊。
一個是她愛,一個是她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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