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清水沒有記錯的話，一雙完整的沒有任何傷害痕跡的手，他見的最多的是在魔獸身上。
只有魔獸才會長著不同個數的爪子。
可是這個怪物般的東西是人，還是世界三大勢力之一的首領，就連趙天下這個平常傲視一切的存在都對他恭敬有加。
清水記得，除了趙田，趙天下從未如此過，就算在凌憲威面前，他也沒有這種表情。
只是從心底的佩服和尊敬才有的虔誠。
「你說什麼，因為我，憑什麼，我這麼良好的基因，可不想被一個糟老頭看上，何況你還是一只不人不妖的怪物。」
啪！
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清水的臉上，清水還沒回過神就听頭上一個暴怒的聲音訓斥道，「你給我閉嘴，不要因為平常大家都寵愛你你就可以胡作非為，一點不知道尊老愛幼，簡直就是丟我趙家人的臉！」
只是吼完之後，趙天下的雙手卻顫抖了起來，眼神無助地在清水與雙手之間來回移動，不知所措。
清水臉上火辣辣的疼，整個腦中突然一片空白，這是什麼，趙天下打了他，十五年的時光，趙天下連朝著他大聲說話的時候都沒有，如今卻因為一個怪物打了他。
清水捂臉，抬頭看向趙天下，眼中淚水盈溢，「一個因為練功而走火入魔變成怪物的東西……不過老爹你打得好，因為這一巴掌我終于明白我在老爹心中的地位。」
「不，清水，你听我說，我……」哽咽，趙天下喉嚨干澀得連哽咽都困難不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清水一步一步往後退。
清水沒有逃跑，將手從臉上挪開，反正他皮膚黑，被人揍了紅紫都沒人看得出。眼楮對上床上叫做虛無的老人，老人會意叫退左右。
「你就是小九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眼神，清水看著躺在床上因為他說出這句話而突然緊張起來的老人，他只是心中笑笑。
如果艾草在這里，看到當年他思慕已久，英俊不凡的主人這副模樣，究竟會是一副什麼表情，可是這又跟他有什麼關系呢。
「呵呵，小九……很久都沒有听到過的名字……它，過得還好吧？」虛無口中的它，不是人，而是一只魔獸，一只陪伴了他半輩子的魔獸。
「吃得好睡的香，沒有比在我身邊過得更好的了，您老就甭擔心，它早就把你給忘了。」
感受到清水話中明顯的抵觸之意，虛無轉而言他，「千年前那場大戰，我活了下來，可是因為功力全部消散，也正如剛才你所說，因為不甘心，我執意練功，最後卻走火入魔，變成了這副模樣，老夫真是慚愧。」
「這次老夫找你來，不是因為艾草的事，我不會將它從你身邊奪走，我跟它的緣分在千年前那場大戰結束時也就結束了，我只是因為自己的一點私心，希望你能滿足我，這樣，我也就死而無憾了。」
也不知道為何，听著虛無的話，清水心中原本怒火中燒的感覺突然淡化了許多，但是對于趙天下哈巴狗一臉示好『性』的袖子拉扯他扭頭無視。
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打了人一句對不起然後就能得到對方的原諒，簡直就是視肉ti上的疼痛為兒戲，犯了彌天大禍啊。
「清水，原諒我吧，老爹錯了，你打我揍我，我絕對不會還手。」
「哼！滾，滾得遠遠的，我有話要跟這位大爺說，所以您請便！」
虛無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從你身上，看到了當年那個女孩的身影。」
「女孩？」
「雁子。」
「哈哈，果然是一對父子，連反應的表情都這麼像。」
「切，誰跟他像，我們繼續說正事兒，趙天下，我跟你說，你要是再敢打擾我們，我立馬讓你嫁人！」
小尾巴搖搖，趙天下很是听話地站在清水身後，一把淚一把辛酸地因為失而復得的寶貝而乖乖地安靜了下來。
清水翻了個白眼，雖然他現在原諒了趙天下，但是那一巴掌的痛他遲早要還回去。
「老夫練的功夫叫‘壁絕’，是天雷公在萬年前創造的一門悍勇之功夫，千年前那場大戰失敗之後，老夫苟且活了下來，但是由于那場大戰受到的傷害非常巨大，也因一時急功近利，最終釀成大錯。」
「為了治好我的傷，老夫成立了醫『藥』公會，可是千年過去，老夫的病不但沒有好轉，也以為一時听信小人讒言，變得如今這副不人不妖的模樣。」
清水仔細地听著虛無的話，一個十指高手，因為練功走火入魔而成為這副模樣，就算是他眼楮瞎了也不會相信。
這分明就是移花接木之語，練功走火入魔他也只是說說，他沒想到，這個老頭將計就計，當著他的面說謊。
「所以，您希望我做什麼？」清水的眼楮一直看著虛無的臉，他明顯看見對方的眼中一道精光閃過。
虛無對他很感興趣，尤其是對方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獵物一樣。
「哈哈，小伙子果然是個聰明人，老夫經過千年的研究和不斷『模』索，終于發現，有一樣東西可以救老夫的命，而且還能讓老夫恢復以前的面貌。」
在虛無精明的眼中，清水不知何時已經汗流浹背，這是危險的氣息，只是他還是一臉奉意，「噢？是什麼？」
「我想你也應該听過天龍體吧，它是中州皇族人特有的體質，而且只有黑發黑眸的天龍體才是最純正的血統，只是在整個皇族，也只有宰相府才會有這樣的人。」
「你是說我的母親凌雪雁？她就是那個特殊的黑發黑眸之體質？」
「不錯，只是讓人遺憾的是，當年老夫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失去處之之身，成為你爹的人。」
話中雖然有遺憾之意，可是清水卻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右手往身後一抓，一雙火熱的大手接住了他緊張的思緒。
趙天下輕聲問道，「寶貝，怎麼了？」還沒等到清水的回答，趙天下便听見蒼老的聲音如噩夢般響起，「我別無他求，只求你的一口丹田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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