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入骨之腹黑蛇蠍 第130章 你也配

作者 ︰ 錢小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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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都是老婆子的錯,是老婆子拖累了小羅馬,他……他為了給老婆子治病才將自己給賣了的,這次還是為了給老婆子買藥,拿了別的孩子的三錢,都是老婆子的錯,老婆子恨自己不死,拖累了這個可憐的孩子啊!」

那老嫗說著,就放聲大哭起來。

「王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您不要哭啊……」

小羅馬跪爬著奔過去,小手抱住了那個慟哭不已的老嫗。

她是小羅馬的女乃女乃,從她面色上那不正常的紅暈能看出來,她已經病了很久了。

「小姐,小羅馬盡管錯了,可畢竟是為了他並無血緣關系的鄰居女乃女乃,您就不要……」

綠漪眼底泛著淚光,對于如此懂事的孩子,心腸很軟的她,就更是動容了。

按照學堂的規定,犯了這樣偷竊的罪過的,那是要給趕出去的!

「五小姐,求求您了,老婆子以後不會再連累整個孩子了,求您不要趕走他,他父母早就不在了,若是再流落街頭,那……那……」

老嫗的臉上顯出痛苦的神情來。

很顯然,一個在饑餓邊緣掙扎的孩子一旦走進江湖,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是被餓死,另一個就是沾染了不良習氣,變成一個壞孩子!

「老婆婆,您放心吧,小羅馬這樣懂事孝順的孩子是不會被趕走的!」

葉落籬心里涌動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情感。

她從母親去世後,一直以為親情都是可望不可即的東西,但是現在,在小羅馬身上,她體會到了,只要你能付出真心,就會收獲一種摯情的親情,哪怕你和他並沒有什麼血緣關系,就如自己和檀香,就如小羅馬和這位老婆婆……

一轉頭,她看去千顏潯。

那家伙的心一直都是冷硬的,不管怎樣感人的場合,他都不會有什麼動容的!

「世子殿下,都是崇敬你的百姓,是你的親人,怎樣?表現一下子吧?」

千顏潯用脈脈暖暖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寵溺,眼底的憐愛,一覽無余。

「今天起,老婆婆的生活費和醫療費世子府承擔了,鬼影……」

他喊了一聲,鬼影就和影子一樣快速出現了。

「送這位老婆婆回去,找個人伺候她……」

「是,屬下遵命!」

鬼影應聲後,扶著老嫗,老嫗眼含著熱淚,一步一回頭地走出了順恩學堂!

在學堂課間活動的時候,葉落籬將孩子們召集到一起,告訴他們,從今天起,他們的家人生活如是實在有困難,可以來找綠漪姨,經過核實後,事情屬實,那麼他們的家人就會得到一定款項的資助!

她的話說完,孩子們就歡呼起來了。

他們中年齡很小的孩子盡管不是太明白什麼,但他們相信葉落籬,知道姐姐在做的一定是對他,對他們的家人好的!

「可是小姐,這筆銀子從哪里出呢?太子殿下的禮物都賣得七七八八,也用得七七八八了……」

綠漪有些擔心。

小姐辦這個私塾不但不攥錢,還要資助那些孩子的家人,這常年下來,需要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銀子就從潯世子在富竹苑用早膳的費用中出,用一次,減他十次用膳的次數……」

葉落籬這話立刻就讓千顏潯跳起來了,「憑什麼啊?你天天用的話,那我的早膳費很快就沒了?」

「怎麼世子殿下不願意?你不是一直標榜自己愛帝都的百姓,要做仁愛之世子嗎?」

葉落籬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可是,你幫太子做好事,都滿天下宣布這間私塾是他資助的,這回你克扣了我的早膳費用,半個字都沒提及我……」

千顏潯真心有點郁郁了。

敢情自己在這個丫頭的心里,地位還不及千顏舜嗎?

「用太子殿下的禮物賣的銀兩來辦私塾,那是因為籬兒也沒做什麼過分對的起太子殿下的事兒,籬兒和太子殿下一點關系沒有,無功不受祿,自然得用太子殿下的銀子給太子殿下揚揚名,而你……」

葉落籬的話說到這里,忽然就打住了。

一抬頭,卻見千顏潯正用灼灼而期待的眼神盯著她呢,那意思分明在說,「繼續,你繼續說下去啊……」

我……我說個屁啊!再怎麼說?千顏舜是外人,那千顏潯就是自己的家人嗎?

葉落籬雙頰微微泛紅,眼神惡狠狠地瞪了千顏潯一眼,「懶得和你說,不願意,就去富竹苑把銀子搬回去……」

「哈哈,籬兒,你不說我也知道……」

千顏潯這次可算是開心了,哈哈大笑起來。

「你那麼大聲狂笑做什麼?孩子們在上課呢!」

葉落籬沒好氣地,但臉頰卻分明隱隱地感覺燒。

檀香和綠漪兩個人跟在他們身後,都是面帶著笑意的,在他們心里,自家小姐和這位情深意長的潯世子殿下,真太合適了,太適合了……

「老夫人,但願您在天之靈能保佑小姐和世子殿下在一起,讓小姐過上好日子!」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白天葉落籬都是在順恩學堂和茗瀾學院之間兩點一線中度過的。

在度娟的慫恿下王雪鳶也進了武學班。

武學班的教官馬明耀依舊不待見葉落籬,也不教她什麼,將她做冷板凳,不過葉落籬並不在意,本來她也覺得這個馬明耀教授不了什麼,在現代社會經過十年武學訓練的葉落籬,武功基底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過的……

再說,她身邊有了王雪鳶和度娟,三個女子一台戲,她們玩得可開心了,並且商定好了,三天後一早,她們就要去九環山的九環寺燒香拜佛,結拜為異姓三姐妹!

這兩天里,藍弋揚來了幾次。

他每次帶來的消息都是,帝都城里全部的瓷器店他都布控了,但是沒有一點異常現象生,他很焦急,眼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太子規定的十天可是一點點地逼近,他的腦袋這次能不能保住,很成問題啊!

「怎麼堂堂的藍捕頭也會怕掉腦袋嗎?我還以為你為了帝都百姓們的利益,可以赴湯蹈火,粉身碎骨呢?!」

葉落籬這話可就有點嘲諷了。

王雪鳶和度娟兩個人就在一邊偷偷地笑。

「可是……」

藍弋揚有點臉紅,「在下可以為帝都的百姓們做最大的努力,哪怕是付出性命,可是在下不甘心,就是死也要將那惡人揪出來才行啊,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在下無顏見死去的父親!」

他這番話說的倒是非常的大氣,正能量十足的。

葉落籬點點頭。

幾次接觸,她知道藍弋揚這個人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他的心術很正,算是官場的好人,盡管官職很卑微,但他接觸的都是尋常的老百姓,解決的也都是老百姓們最基本的生活中的事情,試想下,整個帝都的百姓們離開了這樣一個富有正義的人物,還真是不行!

所以,她在心里是確定的,她不能讓這位正義的捕頭丟了性命!

「藍捕頭請回去吧,繼續監視那些瓷器店,哦,對了,不管有什麼關于瓷器的消息也都煩請過來告訴我一聲……」

這話里,葉落籬沒有了嘲諷他的意思,一句煩請,算是尊重。

「嗯,好!」

藍弋揚有點怏怏,但也沒別的法子,南越國鳳冠消失的太蹊蹺,沒有人證,更沒有什麼物證,甚至連殺死東桑那個人的一點信息都沒有,查起來的確是很讓人心焦的!

「落籬,你可不要再為難藍捕頭了,我父親說,他可是京兆尹里最盡忠盡職的人物,說他為百姓們做了許多事兒,執掌了許多的正義,帝都百姓們都很愛戴他呢,正因為他的努力,帝都的市面上才會這樣的安詳……」

王雪鳶看著藍弋揚有些沮喪地離開,替著他說話了。

「呀,雪鳶,你這樣為藍捕頭說話,難不成你有什麼想法?」

度娟笑著說道。

「哎呀,大姐,你總是來笑話雪鳶,雪鳶能有什麼想法啊,雪鳶說的都是事實,是父親親口和雪鳶說的,雪鳶只是轉述一遍而已!」

王雪鳶的臉刷地就紅了。

「沒想法,你臉紅什麼啊?」

度娟天性就喜歡說笑,逗別人開心。

「哎呀,你這樣說了,我要是再不臉紅,那不成了和葉落媚一樣的厚臉皮了嗎?」

王雪鳶的話音剛落,就從那邊沖過來一個女人,對著她就罵上了,「王雪鳶,你在背後亂嚼我什麼舌根呢?我怎麼就厚臉皮了?總好過某人沒有家教,天天讓那些男人追在**後面好,哼,別當別人不知道,就是賤人……」

竟是葉落媚,她湊巧從這邊經過,就听到了。

家教!

葉落籬冷冰冰地目光掃視過她,一張小臉冷淡的一點神情看出來,「這樣說,你在外面和潑婦似的大呼小叫,這就是你娘給你的家教?你不顧身份對嫡妹誣陷咒罵,這就是你的家教?」

葉落媚听了她這樣說,剛想要駁回幾句,卻只覺得自己腳下一空,再一錯愕的工夫,就听得轟一聲響,緊跟著一股難以克制的痛從後背襲來,她不禁失聲慘叫,「哎呀……」

但這一切都還沒完,她身子被踹飛撞擊在牆壁上,還沒落下來,一道快如閃電般的身影就到了,冷風揚起,啪啪幾聲後,葉落媚的兩個臉頰就紅腫不堪了,血絲也順著她的嘴角流下來……

「你……你個……」

葉落媚險些疼暈過去,她還想要再罵葉落籬幾句,但看著臉色布滿陰霾,神情如女魔的葉落籬,卻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只是嗚嗚地哭著說道,「父親快要回來了,他回來看你把我打成這樣,一定不會饒了你!」

「是嗎?萬一我就是想讓他看看,讓他重新教導你什麼是尊卑,什麼是嫡庶!?」

葉落籬冷冷地轉身,偕同王雪鳶等人走了。

「落籬,你父親真的回來看她這樣子,不依你怎麼辦?」

度娟收斂了嬉鬧的神情,擔心地說道。

「是啊,落籬,剛剛你不該這樣的,這會兒臉上有傷,她更有理由告你的狀了!」

王雪鳶也表示贊同。

「我要的就是讓他知道,這些年來,他一直都當我是個軟柿子,誰捏他都不管,這次我就是要讓他知道捏軟柿子的下場,也包括他!」

「可落籬,他怎麼說也是你的父親……」

王雪鳶是在一個和睦的家庭中長大的,父親雖然官職一直在升,但身邊的女人卻只有她的母親,從小他們一家人就是和睦友愛的,對于葉落籬這種心態,她有些不能理解了。

「他何嘗當我是女兒了!」

葉落籬神情里一片冷漠。

「雪鳶,你在外面很多年,你不知道這些年落籬所受的苦,要是你知道了,你會比她更恨的!」

度娟從這些日子帝都的傳聞中,再加上親眼見葉落媚等人對落籬的算計迫害,真正理解了十四歲的葉落籬在葉大將軍府的地位何等的卑賤!

「哦,我知道了!」

王雪鳶是相信葉落籬的,她看著她那憂郁的眼神,明白這其中是一定有緣由的。

這兩天葉落籬一直住在順恩學堂。

千顏潯也把早上蹭飯的地點改到了學堂。

每天早上,只要葉落籬一打開門,必然能看到某世子坐在了院子里的杏花樹下,喝著香茶,看著那邊小孩子們的嬉鬧,早晨的陽光悉數灑落在他身上,他一身錦衣華服,更是襯托著他熠熠的風采。

「茶葉不要錢嗎?你一杯又一杯的,沒完沒了,你想將我們學堂給喝窮了啊?」

好不容易將視線從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臉上挪開,葉落籬板著小臉,沒好氣地說道。

「小姐,茶葉是世子殿下自帶的……」

檀香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家小姐怎麼對世子殿下越來越摳門了?

「自帶的怎麼了?燒水不用費柴火啊?打井不用花錢啊?什麼不是錢?」

葉落籬小臉依舊板著,低聲問檀香,「他什麼時候來的,不是不讓你一大早就開門嗎?」

「可是,小姐,奴婢醒來的時候,世子殿下就已經在院子里了,門……那個時候還沒開……」

什麼?

「千顏潯,你當我這里是什麼地方啊?以後你跳牆進來也得花銀子……」

葉落籬頓時白了他一眼。

「我沒跳牆啊!」

千顏潯笑看著她,真是奇了怪了,她不管惱啊怒啊,甚至打他的時候,他都覺得她可愛,真是傻了!他自己都覺得。

「沒跳牆,你怎麼進來的?」

「我就是那麼進來了!」

他越笑得從容,她越氣得呼呼的,轉身對李福,「你馬上命人將院子前後都檢查一遍,所有的狗洞都給堵上……」

什麼?

臭丫頭,你是說我鑽狗洞進來的?

千顏潯臉色刷地就變了,饒是太子千顏舜也不敢將他和狗相提並論,這個臭丫頭,真是找揍啊,找揍啊!

可你倒是揍啊!

他站在那里,揚起拳頭,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細皮女敕肉,嬌俏柔媚,那丫頭周身無一處不美得好像是剛剛綻放在晨露中的花朵,他怎麼下得去手呢?

「你舉著個拳頭干嘛?想打架啊?」

葉落籬一回頭看他站在自己身後,舉著拳頭,不禁冷眉問道。

「我……頭癢癢,準備撓撓……」

然後他拳變掌,泄似的在自己的頭上撓了幾下,生疼。

哼!

葉落籬冷哼了一聲,早膳已然擺在桌子上了,她坐下,剛拿起一根小酥餅,某人竟比她還快,一把就將那碗荷葉粥給搶了過去,「我喜歡這個口味的粥……」

「千顏潯,我真懷疑你們世子府里鬧饑荒了……」

葉落籬看著他張大嘴巴,狠狠地喝了一口粥的樣子,搖頭說道。

「嗯,是鬧饑荒了……」

他點頭,再喝了一口,卻剛準備喝第三口的時候,鬼影悄無聲息地出現了,湊近了他耳際,說了一句話,千顏潯的臉色瞬間變了,騰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匆匆對葉落籬說了一句,「籬兒,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說完,人一閃身,就沒影兒了。

「呃?世子殿下呢,他喜歡的小菜做好了……」

檀香手里端著一碟清拌菜走出來,看到千顏潯不在,詫異地問。

「走了!」

葉落籬淡淡地說了一句,腦子里卻在想,那家伙和鬼影神神秘秘的有什麼事兒?他可一直都是一個冷靜處事的人,今天早上走的這樣匆忙,神情也很肅殺,難道是出了什麼事兒?

「早上世子殿下指名要吃這個的……」

檀香有點遺憾的樣子。

「那位蒙面大俠呢?他昨晚是不是回來了嗎?怎麼沒見出來用早膳?」

葉落籬轉移了話題,不想看檀香還在那里世子殿下、世子殿下的說個不停。

「哦,對了,小姐,奴婢正想和您說呢,今天早上奴婢在開門之前先去後院叫那位房東先生出來用早膳的,可是,他卻不在房間里,找遍了整個小院也沒看到他……」

「許是昨晚上走了吧?」

葉落籬淡淡地說道。

「沒有啊,臨睡前他還讓奴婢給泡了一杯茶呢……」

那怎麼回事?早上門沒開,他人卻不在房間里,難道也學了那位厚臉皮的妖孽世子跳牆走了?

不會吧,這里是他的家,他是主人,有主人會進入用跳牆的方式嗎?

葉落籬也是神情怔了怔,但緊跟著就說,「他願意怎樣走就怎樣走,我們管不著,也不需要管,檀香,你等下收拾一點度娟她們喜歡吃的零食,讓李福把馬車準備好,我們要去九環山……」

「讓奴婢陪著您一起去吧?」

檀香有點不放心了,九環山是帝都城外的一座險山,山勢倒是不高,但地形非常的險要,山中叢林又非常的茂密,據說常有猛獸出沒!

「不用了,我們幾個是去九環寺的,又不是去打架的,帶那麼多人干嘛?你留在這里幫著綠漪給孩子們洗洗衣服什麼的,也陪著她聊聊天……」

「嗯,好!」

檀香知道自家小姐的性格,但凡她決定的事情,是不容改變的。

再想想綠漪也的確挺可憐的,都三十多歲了,雖說離開了王土豹,但總歸是姿色已老,再想找一個合適的丈夫,難了。

時辰不大,度娟和王雪鳶就來了。

她們兩個人也和葉落籬想的一樣,身邊沒帶丫鬟婆子,她們的家離這里不遠,兩家相隔得也近,這段時間,她們可是彼此走動得很勤了!

「嘖嘖,看你們兩個人好的都手牽手了,我這個做小妹的,真是有點吃醋了!」

葉落籬看著她們粉面妖嬈,一臉愉悅的樣子,故意佯作生氣,嘟著小嘴。

「哈哈,你還真吃醋了啊?來吧,讓我們兩個姐姐好好親近親近你,省了你說我們冷落了你了!」

度娟說著,張開雙臂就要過來擁抱葉落籬。

葉落籬笑著閃開了,「我才不會吃你們的醋呢,你們又不是帥哥!」

「咋,你這是想說,你重色輕友嗎?」

王雪鳶小嘴也是不饒人的、

「不行,大姐,我們得好好練練這個小妮子,讓她明白,到底是姐妹親,還是帥哥好!」

說著,王雪鳶、度娟兩個人就呈包圍式向著葉落籬聚攏過來。

眼見著三個人就纏斗在一起、

她們都是會兩下子的女子,所以三個人好像三只好斗的小母雞在院子里你來我往地就練上了。

「小姐……小姐……小的有重要的事情向您匯報……」

倏然,李福急急忙忙地就進了院子,看到葉落籬在和王雪鳶她們鬧騰,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聲喊起來。

三個人這才停了手,個個都是面上紅撲撲的,眼楮亮亮的,怎麼看怎麼青春驕人!

「什麼事兒?」

葉落籬神情冷淡地看了李福一眼,問道。

「小姐,已經有快馬傳回消息來了,說是老爺今天傍晚就能到帝都,這會兒距離帝都不遠了,府中二姨娘她們都在打扮準備迎接老爺回來,小的趕來稟告小姐,您是不是也回去等著……」

李福的話說到這里打住了,因為他看到葉落籬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一雙冷冰冰的眸子閃過他的臉,「小姐……」

李福感覺後脊梁嗖嗖地冒冷風,他這可是好意來傳個消息啊!

「他回來了,問起我,你就說我去寺廟燒香祭奠母親去了……」

可……

李福想說,五小姐啊,你若是想繼續在葉府當家,你就得回去拜見老爺,討得他的歡心,然後才能比過二姨娘她們,不被她們的閑言碎語給算計了啊?

但看看葉落籬的冷臉,他知道,自己再說多了,反而會惹得她惱火,于是,只能是應了一聲,轉身回去了。

「落籬,不然我們改期再去九環山吧?」

「為什麼要改期?我倒是覺得今天這個日子啊真是拜姐妹的良辰吉日啊!」

葉落籬說著,左邊拉著王雪鳶,右邊挽著度娟,「走吧,兩位,再婆婆媽媽的日頭都要落山了!」

一路顛簸後,九環山延綿不斷的山勢就出現在她們面前了。

馬車停在了山腳下,仰望一座不大的寺廟就在半山腰。

「據說從山腳到寺廟現在共有一百一節台階呢!」

下了馬車,度娟看著一節節往寺廟方向延伸的理石台階說道。

「為什麼是現在有三百一十節台階?難道以後還會變?」

王雪鳶有些不解。

「你啊,才剛來帝都自然沒听說,關于這個九環寺廟是有點有奇異的!」

度娟說道。

「是台階的數目會有變化,是不是?」

從她們兩個人在說台階的時候,葉落籬的視線就一直落在腳下的石階上,看了一會兒,抬起頭淡淡地說道。

「呃?落籬,這事兒你也知道?」

度娟有點吃驚。

關于這座九環山寺廟一直都是挺神秘的,來這里進香的人,都是要經過寺廟的審核的,也就是說,不管你有錢沒錢,若是沒有通過審核,那就連寺門都進不去!

加之這里距離帝都怎麼也有五六十里地的距離,所以一般的帝都人都對這座寺廟不是太了解,而這座寺廟的香火也並不繁盛,只是,好像寺廟里的主持對于有沒有人進香,會不會給他們奉上香火錢並不在乎!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葉落籬指著腳下最初的一節石階說道,「你們看這節石階明顯痕跡很新,就好像是剛剛才被人鋪設上去似的,而第二節石階看起來就比較新,但它又比第三節新,如此推論下去,這些石階的都是依次增加的……也就是說,它這會兒的數目可能和下次我們再來的時候,一定是不同的!」

「啊!落籬,你這個腦子是怎麼長的啊?怎麼那面聰明啊!」

王雪鳶一下子跳起來,孩子似的興奮喊起來。

「噓噓……」

但葉落籬極快地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目光隨即深幽地看向山腰處那個傲然孤立的寺廟,寺廟的門楣上有一個奇特的標志,那個標志看起來像劍不是劍,像刀不是刀,而且是兩枚交叉在一起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讓人感覺詭異!

一座寺廟用類似刀劍的物件做標示,這種現象似乎還真挺少見的!

「落籬,怎麼了?」

度娟年齡終究是大些,看看葉落籬的神情,知道她可能現了什麼。

「不,沒事,我就是有點怪怪的感覺,覺得這個寺廟很與眾不同!」

葉落籬的眼底有清晰的疑問。

「嗯,落籬說的對,我們還是小心一下……」

度娟看了一眼那扇關閉著的寺門,也心里有些異樣。

「我們是不是該換一家寺廟,我是偶然听說關于這個寺廟台階總是變化的信息,覺得好玩,所以才想到要來這里……」

「不,不用換,這里清靜,適合我們!」

葉落籬展顏笑笑,一雙水波瀲灩的眸子里閃閃點點,「沒準兒今天我們會在這里遇到什麼好玩奇異的事兒,那我們這次可就不虛此行了!」

「對呀,對呀,落籬說的對,我們三姐妹怕什麼?這里越是怪異,我們越是進定了!」

王雪鳶的好玩天性也被撩撥起來了。

「你們啊……」

度娟作為大姐,對這兩個活潑得不像深宅侯門里的大小姐的妹妹有些沒辦法了。

三個人一起沿著石階往上走。

石階的兩邊種植著一些在帝都城里不常見的花草,深綠色的葉子,葉子的邊緣都是鋸齒狀的,而開的小花卻是紫色的,花冠不是太大,卻香氣馥郁,引來了不少的蝴蝶在花冠上方翩躚著……

「呀,那只蝴蝶怎麼會那麼大啊!」

王雪鳶一眼就看到了花叢中有一只顏色斑斕,個頭很大的蝴蝶,那蝴蝶像是蝶中皇後似的,飛得不快,卻傲嬌不凡的樣子。

「雪鳶,我們還是先進去拜了姐妹,然後再玩,等午時過了,就沒好時辰了!」

度娟對于王雪鳶的這種頑皮性子有些無奈。

「沒事,抓一只蝴蝶又不用多長時間……」

葉落籬也笑了。

但讓她們幾個人沒想到的是,那只大蝴蝶竟狡猾的很,飛得雖然不快,卻總是能游刃有余地從王雪鳶的追逐中逃逸出去,問題是它也不飛走,依舊圍繞著那些紫色的花兒繞來繞去,似乎在笑話王雪鳶……

雪鳶簡直被氣得跳腳了。

一只蝴蝶而已,怎麼還會狡猾得好像長了人的腦子,知道用怎樣的招數來拆解她撲向它用的力道?

「雪鳶,你向右,梅花步……」

葉落籬也看出那只蝴蝶有些不同尋常,看著王雪鳶被累的額頭上都沁出汗來了,卻絲毫拿那只蝴蝶沒辦法,急忙喊道。

梅花步?

那是什麼步啊?

雪鳶听了有一分鐘的愣怔,但很快就明白了葉落籬的意思,于是,她一下子就掠開右腳,然後速度極快地出左腳,再轉向右邊,依舊是先掠開右腳,再彈出左腳,最後一步,她的右腳直落在了那只蝴蝶旋飛的正面,那蝴蝶沒被抓住,只覺得很得意,卻沒想到,本來還在它身後追逐著的雪鳶竟什麼時候掠到了它的前面,它迎面就要撞向雪鳶了……

「壞蝴蝶,看你往哪兒飛?」

雪鳶頓時欣然,一步近前,伸手就去抓那只蝴蝶。

卻在這時一陣陰風急速掠來,緊跟著一道深藍色的身影就從花叢後的樹影里掠了出來,一雙鷹爪也是凌厲無比地抓向雪鳶。

「雪鳶,快閃開!」

度娟被這意外出現的一幕驚得愣怔了一下,但就是這一愣怔,那個人影就已經撲向了雪鳶了。

眼見著雪鳶就要被那雙鷹爪給抓住了。

「哼,暗中偷襲算什麼男人?」

一聲厲聲冷哼後,葉落籬嬌小的身影掠來,比她身影更快的是數道閃著寒光的鋒芒,那鋒芒是有規矩的分別襲向的是那個深藍色身影的上中下三處……

「少主,小心……」

隨著喊聲,樹後竄出來幾個人,看打扮應該是某個大家公子的侍衛。

他們喊著就沖向葉落籬,手中的刀劍皆已出鞘。

哼!

一群走狗!

葉落籬冷蔑地看了那些人一眼,手腕抖動,又是數點鋒芒掠出,那幾個人手中警覺,同時揚起刀劍來抵擋那些鋒芒,數點鋒芒被冷硬的刀劍給阻止了前行的沖力,又沿著來路返回……

「臭女人,敢對我們少主不利,讓你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

那幾個人得意了。

「還不快閃開……」

但他們是少主,就是那個會用鷹爪功的男子,一眼看過去,在葉落籬的眼底就看出了一種不祥的端倪,再看那些鋒芒竟都好像被灌輸了內力似的,倒頭又對著那些侍衛們沖去,這次,它們沖的一點規律都沒有,全無章法地對著那些人的身體各部分就襲了過去……

啊!

盡管有他們少主的提醒,但那些得意的侍衛們再想做什麼防御還是晚了一步,個個都被鋒芒給射中了,慘叫一聲,刀劍失手,而他們個個都倒在地上,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卻痛得滿地翻滾,慘叫聲連連……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那個藍衣男子的臉色陰霾一片,一雙陰測測的眸子冷冰冰地直盯著葉落籬的臉,嘴角抿出一抹犀利的弧度。

「你又對我的朋友做了什麼?」

山風吹來,拂起葉落籬的衣角,她就那麼傲然站立,衣角當風,那種翩然若仙的風範,讓男子微眯著的眼角里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她踫了不該踫的東西,本少主沒有一掌將她給擊斃,已經是仁慈了!」

「什麼不該踫的東西?你是說那只蝴蝶?」

度娟的臉色不虞,這個什麼少主哪里蹦出來的,似乎在帝都的一些場合里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啊?

「哼,就是那只蝴蝶,那是本少主的寵愛!」

什麼?

一只蝴蝶,是寵物?

這話可讓王雪鳶和度娟都驚訝了。

若是有女人喜歡蝴蝶,將其當成寵物也就罷了,這一個大男人養了一只花里胡哨的蝴蝶當寵物,他還真夠……夠陰柔的!

「我朋友並不知道它是誰的寵物,也沒有將它怎樣,你就出此殺手,太過霸道了!」

葉落籬面色一沉,對于一個男人將蝴蝶當寵物,她倒不是很奇怪,人的喜好不能用尋常的心來看待,還有人喜歡養老虎,養獅子,養螞蟻呢,你喜歡一樣東西,那是你的權利,但是你不能因為你的喜歡就傷及別人,這可是一種狠毒霸道了!

她平生最常做的一件事兒,就是專治各種霸道!

「不管她知道不知道,敢對于本少主的紅兒有不良企圖,都該死!」

那深藍色男子眼神冷覷王雪鳶,一股殺氣就在眼底集聚了。

「你可以試試看!」

葉落籬冷冷一笑,旋即暗中屏息凝氣,手腕處纏繞著的天蠶絲軟刃是在甘十二師父給她的百寶囊里找到的,她還一次都沒用過,這次就用這個家伙來開開刃……

嗷嗷!

倏然,一只小腦袋就從她的衣袋里露出來,一聲低沉而渾厚的叫聲,讓那個藍衣男子不覺為之一驚,「藏地雪獒!」

「小白,你乖乖地不要出來……」

葉落籬有幾天沒動胳膊腿兒了,眼見著要有一場纏斗,她可不想讓吃貨搶了自己的熱鬧,急忙用手撫模過小白毛茸茸的腦袋,說道。

那知道,人家小吃卻很扭捏似的看了她一眼,轉而那個毛腦袋搖動得和撥浪鼓似的,那意思,它要對付這個男人,要和他打一架……

「喂,小白,你怎麼回事?他是我的……」

葉落籬有些氣了,這個小東西能不能理解下它主人渴望伸伸胳膊腿兒的小小願望?

我是你的!

這四個字頓時就讓那個藍衣男子的臉都綠了!

「臭丫頭,就你這樣的貨色,本少主的府上比比皆是,你若就是對本少主愛慕非凡,那就跟著本少主當個燒火的丫頭吧,若是你干的好了,本少主說不定給你升升級別……」

「什麼?讓我們落籬給你當燒火丫頭?」

度娟和王雪鳶兩個人一听就急了,同時一步掠前,雙手叉腰,氣勢嬌憨地瞪著那個男子,「你做夢!」

葉落籬卻倏然就笑了。

這一笑,宛若身後那樹林中經過了層層疊疊的樹葉的阻攔透過來的陽光,明麗燦爛,一剎那的芳華將她的一張小臉給映照出一種驚心動魄般的美感!

她一伸手就將度娟和王雪鳶擋在身後,旋即滿眼都是笑看著那個男子,「你說以後可以給我升升級,那升成什麼?」

「暖|床的丫頭啊!」

那男子一臉邪笑,眼楮直勾勾地看著葉落籬,那抹貪色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哈哈哈!

葉落籬忽然就笑了,笑得花枝亂顫,笑得豪邁響亮,「你知道想讓我暖|床的人都有什麼下場?」

「哼,本少主只知道不想給本少主暖|床的女人下場很慘!」

那深藍衣男子從葉落籬的狂笑中看出了她的不屑,不由地一張臉上都是不快,眼底的怒意也在聚集。

「好,很好,那就看看我們兩個人到底誰更慘!」

葉落籬這話一出,她剛想要揚起軟件,直取那個男子的咽喉,卻見一道毛茸茸的風吹過,在她還沒做出動作之前,那個男子旁邊的一個一直站立著不說話的男子就喊道,「少主,小心!」

緊跟著,他手中的劍就揮出了,去向正是對著比葉落籬早一步撲向深藍衣男子的小白!

哼,敢傷我的小白!

葉落籬小臉瞬時冷凝,怒意從眼底泛起,軟刃在這時一揮而出,頃刻間就將那男子的手腕給纏住了,男子猛然吃痛驚呼,那枚劍就失手了!

小白嗷嗷一聲叫著,再次騰起撲向那個深藍衣男子!

那個什麼少主臉色一變,急忙退身,退後的瞬間欲要拔出腰間佩刀……

「少主,我們還要正事兒要忙,請不要……」

那個被葉落籬的軟刃傷到了手腕的男子,急忙出言制止。

「哼,今天若不是本少主有事兒,定要將這個畜生一刀刀地凜割了喂我的蝶兒……還有你,小女人,有本事你不要走,等著本少主忙完了,給你個機會伺候本少主!」

「我呸,讓我們落籬伺候你,你也配!」

落籬?

「你的名字叫落籬?」

那個深藍衣的少主臉上頓顯一片狐疑,同時目光也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轉而冷笑浮出嘴角,「怪不得這樣飛揚跋扈,原來是你啊!」

「我怎麼?你認識我?」

葉落籬有些微怔,看看這個男人,沒有什麼見過的印象啊?

「幾個月前,本少主听說過你……」

他說著,竟貌似有些邪魅地嘿嘿冷笑幾聲,眼神再次變得貪婪而肆意地盯著葉落籬的臉。

「喂,你少在這里故弄玄虛,用這種方式和女孩子套近乎,你不覺得太老套了嗎?落籬,不用听他的,閃開,讓我和大姐扁他……」

王雪鳶人雖然嬌小玲瓏,但性格直爽,一步近前,就俏生生地立在那個男人和葉落籬之間,擋住了他肆無忌憚的目光!

「少主,我們得走了……」

那個手腕被葉落籬傷到的男子面呈急色催促著他們的少主。

「我們還會再見的!」

那少主深看了葉落籬一眼,轉而一揮手,一干人跟著他重新鑽進了那片樹林中,身後傳來他的邪笑,「小落籬,謝謝你對我的手下下殺手,找機會我一定會補償你,讓你品嘗美妙的滋味,哈哈哈……」

這個陰浪的混蛋!

王雪鳶氣呼呼地朝著他們的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

「這些人看起來有些奇怪啊!」

度娟眉心有些疑慮。

「什麼嗎,落籬,你剛剛就該將他的手下都給殺了,那些鋒芒沒有浸毒嗎?等著回去,我給你一種毒藥,這種毒藥無色無味,浸潤在鋒芒上,只要刺入了對方的身體,他就必死無疑!」

王雪鳶對那個什麼少主賊兮兮地盯著葉落籬看,很是不滿。

她們的三妹可是國色天香的美女,這樣被一個無賴看,真的是太可惡了!

「雪鳶,你哪來的那種毒藥?」

度娟問道。

「雪鳶曾跟著師父在江湖中游走過,去過西蒙國,在那里得到了一種毒花,毒花的花瓣碾成粉末後,再浸潤水中,然後就是這種劇毒了!」

「那樣毒辣的東西還是少用為好!」

度娟有些不安地看著王雪鳶說道。

「哼,大姐你一直在帝都,沒到江湖上闖蕩,所以你不知道,有很多邪門歪道的家伙,他們專門害人,就像剛剛這個什麼少主,他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從他的眼楮里我就能看出來……」

王雪鳶還是氣不能平。

「眼楮?」

葉落籬陡然想起,那個少主的眼楮是淡藍色的。

他不是北溟國人!

可是他怎麼說他曾經幾個月前听說過自己呢?

幾個月前我在哪兒?

她剛要好好想想,卻被王雪鳶一拉,「落籬,你不用郁悶了,等下次我們幾個再遇到那個壞蛋,將他的一雙眼珠子挖出來給你當球踢!」

「嘖嘖,雪鳶,你該不會是再生魔女吧?」

度娟說著就笑了。

「我要做魔女,我要做保護我們美麗的小妹妹的魔女!」

王雪鳶竟說笑著哼唱起來,頑皮之極。

「你啊!」

被她這樣一鬧騰,剛剛心頭的那股不快的陰影也極快地散去了,管他是誰呢,反正他能奈自己如何?

輕輕拍了拍口袋里的小白的腦袋,嗔怪了一句,「小白,你很不乖哦,不听話!」

嗷嗷……

小白同志貌似很委屈地貓叫了幾聲後,將腦袋縮回到她的口袋中,再也不肯出來了。

三個人很快就到了寺廟的正門,正門是虛掩著的。

王雪鳶走在最前面,動作也最快,伸手就將那道門給推開了。

本以為里面沒人,她剛想抬腳邁過那道門檻兒,卻險些和里面探出頭來的一個人撞到一起,不覺訝異地叫了一聲後,蹬蹬退後兩步,「喂,你這是寺廟還是閻王殿啊?這樣鬼鬼祟祟地露出一個腦袋來,能嚇死人,知道不知道啊?」

「女施主,佛門清淨地請不要口出狂語……」

出來了一個和尚,這個和尚雖然一身佛家弟子打扮,但那張臉,那雙眼楮,給人一種很彪悍的感覺,尤其是眼神肆意地在三人的臉上游走了一圈,非常的無禮!

「既然是佛門清淨地,又怎麼會有你這樣無禮的和尚呢?難道你們主持沒告訴你,見到女香客該低眉順目,謙卑有禮,恭順自然嗎?」

葉落籬冷冰冰的話將那個和尚說的面上一紅,但緊跟著眼神低下去,聲音卻是強硬了很多,「諸位女施主請回吧,這幾天我們寺里有慶典活動,不對外開門……」

什麼?

「怎麼會?我可是幾天前就派人送來了銀兩,並且也通過了你們主持的審核,說是可以在今天來寺中啊!你這個和尚,是不是看我們幾個女子好欺負,所以想要額外為難我們啊?」

度娟一臉的惱怒,她本來就是听說這座寺廟很清淨,來往的不是那麼多香客,又充滿著一種莫名的神秘,所以才想要和落籬、雪鳶一起來這里游玩的,卻沒想到,竟被一個守門的和尚給堵住了,她怎麼能不氣?

「就是,銀子我們也花了,這道門,你讓我們進,我們要進,不讓進,我們也要進,不然就請你們主持來說明白,為什麼受了香火費用,卻不肯讓香客進門燒香,你們這是欺詐!」

王雪鳶最不怕的就是和人斗嘴,比狠。

「香火錢我們可以退給你們……」

哪知道,那和尚並不買賬,臉色依舊冷冰冰的,高大肥碩的身子堵在了寺廟門口,鐵定了主意,不讓她們三個進去!

「退?退了就行了啊?你耽誤我們這樣長時間,我們可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走了那麼遠,天又這般時分了,你要怎樣賠償我們的損失……」

看著王雪鳶在那個和尚跟前跳腳的樣子,葉落籬的唇邊不覺就蕩開了一絲笑意,這個二姐看起來外表真的很嬌柔,但內心可是很強大的,看她把那個和尚說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的樣子,葉落籬就想到了雪鳶將來的丈夫了,若是誰被她外表可愛嬌柔的樣子迷惑了,將她求娶回家了,那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日子呢?

嘻嘻,真讓人期待啊!

葉落籬心里有種幸災樂禍的快意!

是女子就該如雪鳶這樣,讓男人看著就頭疼,再讓他們沒事妻妾成群地往回娶……

「我們寺廟的確有事兒,我說過了香火錢可以退回給你們,若是你們再這樣無理攪鬧,那就不要怪……」

「你要怎樣?」

見那個大和尚的眼底里閃過凶光,度娟和葉落籬同時問,這可是所謂的佛門清淨地,這些佛門弟子不是以慈悲為懷嗎?那麼他眼底的那抹凶光又是怎麼回事?

「我怎樣,你們很快就能看到,若是怕了,就趕緊下山,不要再這里鬧騰!」

他說著,就要關寺門!

砰!

度娟一腳就將那扇寺門給踹開了。

「你關一個試試……」

那和尚原本並沒有將這三個嬌滴滴的美貌小女子放在眼里,看著他們如花般的容貌,心里饞得都要流口水了,若是平常,如此送上門來的美貌女香客,他們寺廟里怎麼可能會不接待?

但今日,主持下令了,什麼人都不能放進去,寺中有大事,所以他就是長了八個膽子也不敢違背了主持的命令,這才執意要將葉落籬等三人給驅趕出去!

在度娟踹門的時候,他的虎口那里被震得生疼,不由地驚疑地看著度娟,心驚,這個小女子竟是會武的?

「快點讓我們進去,不然我大姐下一腳踹中的可就不是門了……」

王雪鳶也擺好了架勢,那神情彪悍的一看就知道是走過江湖的,喜歡看打架,更喜歡參與打架,那小臉都興奮得紅撲撲了!

葉落籬不由地就搖頭了,自己的這兩個拜把子的姐妹,和自己還真是對了撇子了,都認定一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犯人!

「你們真是找死!」

那個和尚臉色陡然變得陰沉,旋即操起了旁邊的一根木棍,就要揮過來……

「,……」

就在這時,從門里面傳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但卻不是北溟語。

但這種聲音卻讓葉落籬身心一驚,腦子里立馬出現了黑暗森林里那些在暗中追蹤著自己的西蒙國士兵!

「那個人在說什麼?」

度娟卻是听得一頭霧水。

「他說讓我們進去,還說……還說……」

王雪鳶竟能听懂西蒙語,但她解釋到這里,卻打住了。

「你倒是說啊?他還說什麼?」

度娟有點焦急了。

「他還說,落籬是他的……要他們好好招待……」

什麼?

我是他的,我是他女乃女乃!

葉落籬頓時惱怒,剛想要沖進去看看是那個混蛋敢這樣胡說八道。

但緊跟著從門後那里就掠過了一道深藍色的背影,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視線里,竟……竟是那個剛剛在山腳下樹林邊和她們計較過的什麼少主!

「雪鳶,你怎麼能听懂西蒙語?」

葉落籬轉身問王雪鳶。

「我不是跟著師父在西蒙國游玩了一次嗎?在那里住了一段時間,就學了一些基本的……」

王雪鳶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實,太多的我也听不懂,我師父很老頑童的,經常和我搶好吃的,我們就總是用西蒙語說,這是我的,那是我的……嘿嘿,就這樣學會的……」

度娟和葉落籬兩個人都無語地笑了、

這樣頑劣的雪鳶,再加上一個老頑童似的師父,他們的旅途中一定笑料不斷啊!

「幾位女施主,你們請進吧……」

那個胖和尚竟一改之前的那種凶惡,討好似的對著葉落籬她們笑著……

「哼!」

王雪鳶冷哼了一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嘟囔著罵了一句,看門狗!

度娟和葉落籬再次無語地笑了。

「不過,落籬,我們要進去嗎?我怎麼覺得這個寺廟里有蹊蹺,如果那個人是西蒙國人的話,西蒙國最近和北溟國的關系很緊張,兩國人一直都是不怎麼來往的,他們怎麼會來了,還竟進駐到這個神秘的寺廟中了?」

度娟悄悄說道,她說的也都是葉落籬心中此刻在想的、

不過,有些事兒光站在事外去想,那是想不出什麼結果來的。

「就算是有麻煩,我們幾個又都是怕麻煩的人嗎?你不是說了今天是我們拜姐妹的良辰吉日,我們可不能因為這些沒由頭來的什麼人阻攔了吉時……」

葉落籬的話立刻就讓王雪鳶笑逐顏開了,「哈哈,落籬啊,你這話可都說到我心坎上了,不愧是我王雪鳶的三妹……」

「你們兩個啊!」

度娟的父親是當朝宰相,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忠心愛國,今天看著敵國的人竟然神神秘秘地出現在這里,那種忠心報國的情緒就給提起來了。

「我們都小心點,不要分散開了!」

「嗯。」

葉落籬和王雪鳶都點頭表示贊同。

就這樣,她們從早上在帝都出,到午後趕到了九環山,再經過和那些人的糾纏後,進入這座九環寺的時候,已然是傍晚時分了。

「幾位女施主,我們少主……」

在將葉落籬幾個人引到一座小院子里時,那個和尚張口一句話,讓葉落籬的心就驚了一下,那和尚顯然也意識到說錯話了,轉而說,「我們主持請幾位在這里稍事休息,晚膳很快就會送來……」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大姐,他說,我們少主……什麼意思?難道那個什麼少主是這座寺廟的主持?」

王雪鳶眨巴著眼楮,看著那個和尚遠去的背影,悄聲說道。

「顯然不是!」

度娟的臉色更為凝重了,她和葉落籬交換了下眼神,兩個人都覺得這座寺廟的古怪可真是挺嚴重的!

「不管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先辦我們的事兒……」度娟說著仰頭看了看漸漸暗沉下來的幽藍色夜幕上那一輪剛剛升騰起來的月牙兒,笑道,「有月光給我們作證,我們的姐妹情誼會更久遠的……」

「對,一輩子!」

王雪鳶也點點頭。

于是,三個人就信步走出那個院子,來到了寺廟的後院,後院種植著一些樹木,遠遠近近的月光下都是樹影婆娑,那邊有一個池塘,沒有種植荷花,水面是一平如鏡的,在月光下泛起點點星光……

「就在這里吧,我們也不求什麼排場了,就在這里以月光為證,我們三個人結為異性姐妹,從此後,患難與共,重情重義……」

度娟的話沒說完,就被王雪鳶接了過去,「對,我們三個人笑傲江湖,仗劍天涯,誰敢欺負我們,我們就打回去,打他個滿地找牙!」

撲哧!

度娟和葉落籬兩個人都被她給逗笑了。

「你當我們是女土匪啊,那麼彪悍?再說了,若是你丈夫不喜你,你是不是也要打得他滿地找牙呢?」

度娟的話讓王雪鳶撅起了小嘴,「干嘛不?他既不喜我,干嘛要娶我?娶了我又不愛我,對我不好,那不是佔著那個什麼不那個什麼嗎?」

她說著,覺得這個比喻太不恰當,自己就臉紅了,「哼,你們兩個人就喜歡捉弄我!」

「呀,我們誰捉弄你了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呢!」

葉落籬也笑著調侃她。

「哼,不稀理你們了,反正我們都是姐妹了,到時候,哪個臭男人敢欺負我,我就到你們兩個人眼前哭去,哭得慘兮兮的,看你們管不管?」

她這話在當時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但讓三個人都沒想到的是,在幾年以後,就是這個頑劣的雪鳶大小姐真的被某男給氣得到葉落籬瞪兩人跟前哭個不停,于是,某男在當夜就被人吊在了城門口上,寸縷不城牆上寫著一行大字,雪鳶小姐所有物,誰人不得覬覦!

于是,某男就這樣成了剩男,最後不得不將自己下嫁給了王雪鳶小妮子!

當然這是後話。

幾個人拜完了姐妹後,王雪鳶有些惆悵地仰望著天上的那彎月牙兒說道,「真的好想吃了它啊,亮亮的,一定口味不錯!」

「你餓瘋了吧?吃月亮?」

度娟在搖頭了,「我也有點餓了,但直覺告訴我,這個寺廟里的東西不能吃……看樣子我們得這樣餓上一晚上了!早知道不來這里了!」

他們兩個人說著話的時候,葉落籬站起身來,在院子里轉悠了一圈,再回來的手里,手里提著幾樣東西,丟在了她們的眼前,「這些夠吃吧?」

「啊?野蘑菇、土豆啊!三妹,你哪里找來的……」

王雪鳶登時愉悅起來。

「等下還會有更好的東西給你吃!」

葉落籬看著她那饞嘴的樣子,比起她的寵物雪獒小吃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禁就笑了。

「還有什麼?」

度娟和王雪鳶跟著她來到水邊,卻見葉落籬目光清冽地注視著水面,一動不動,手里拿著的是一根一頭被削尖了的木棍!

眼見著似乎有晚風掠過,平靜的水面上漾起一層波瀾,就在這微瀾剛剛泛起,並未消褪的時候,葉落籬手中的木棍已然刺進了水中……

再提起木棍的時候,削尖的木棍上豁然一條活蹦亂跳的鯉魚!

「呀,落籬,你真厲害啊!」

王雪鳶一臉的欽佩,「我不管,你要教給我這招兒!」

「還是先抓緊時間喂飽你的肚子吧!」

葉落籬笑,度娟也笑。

半個時辰後,三個人已然是坐在月光下,吃著烤魚,那邊的破瓦罐里煮著的野蘑菇湯的味道鮮香無比,而另一邊石頭下燒著的土豆也快要熟了……

「沒想到,你倒是挺有能耐的!」

倏然,一個邪魅的聲音從她們身後響起,緊跟著那個少主就出現了。

這次他身後沒有帶什麼人,只身一人。

「我們三妹怎樣與你有什麼關系?少來套近乎!」

王雪鳶砸吧砸吧嘴,一臉很是厭棄。

「我看上你了,你得跟著我走……」

那個少主並沒有搭理雪鳶的意思,反而目光一直斜斜地看著葉落籬。

「想讓我跟著你走?就憑你?」

葉落籬最後將一口烤魚吃了,心中泛起厭惡,好好的一頓燒烤野餐氣氛都被這個人給攪亂了,她想要揍人了。

「不跟我走,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她的回答似乎在那個人的意料中,但他貌似也不氣不惱,反而很是邪氣地說道。

「你以為你是誰啊?」

饒是度娟再穩重,也氣了,這個人出言不遜,著實可恨。

「我說的是事實,你若是跟著我走,順從我,那我可以將解藥給你,你就死不了,順帶著要是你讓我高興了,那我也可以救了你的這兩個姐妹,不然的話……」

「解藥?你什麼意思?」

葉落籬頓時心一驚,下意識地掃視一眼那邊的水池,總覺得這個水池原本該是個荷花池的,怎麼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池子的邊緣就連野草都不長……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吃了這個池子里的魚兒,那就中了我的魚丹毒,除非有解藥,否則三日內定然會死于非命!」

什麼?

這個池子里的水有毒?

這句話讓三個女孩子都驚愕了。

「我料定你們不會在寺里用晚膳……」

那男子看出她們眼中的驚疑,反而不急不緩,神閑氣定,走到池子邊,只是將手往外一伸,那只花里胡哨的蝴蝶就從他的袖口中飛出來了,然後那蝴蝶舞動著翅膀在水面上飛了一圈……

這一圈後,隱隱借著皎皎的月光能看到一些白色的粉末就灑了下來,而此刻,整個水面就失去了原本的平靜,許多銀色的鯉魚就都浮在水面上,小嘴一張一合著,恍惚是在吸食空氣中的什麼好吃的東西……

「這只蝴蝶灑下的是就是魚丹毒,而你料定我們不會在寺里用晚膳,所以預先就讓你的蝴蝶在水面上灑下了毒……」

葉落籬的嗓音不高不低,語速不急不緩,一雙在夜色中泛著深幽幽光澤的眸子里,看不出一絲的驚疑來,只是在眼角末端,一股騰騰而起的殺氣漸漸地彌漫在整個眼楮里……

「哈哈,你說的很對,小女人,你果然很聰明很厲害,但棋高一著,你還是沒贏過本少主!說吧,你跟不跟我走……」

那少主狂笑的嘴臉在夜色中好像是鬼魅幽魂般的可怖,那猙獰在嘴角的惡意,掩蓋住了他原本有的朝氣與清朗,此刻的他,也許說,他一直都是這樣讓人憎惡的惡魔!

「落籬,死就死,沒事兒,我不怕,你不能跟他走,他算什麼東西啊,竟敢妄想帶走你……」

王雪鳶小臉都繃緊了,眼神里的恨意都要凝化成刀鋒了。

只是在她暗中運用內力的時候現自己的四體百骸都已然變得軟綿綿的,別說是運用內力了,就是站穩當了,也漸漸有些吃力了!

「對,三妹,你不用怕他,大不了就是一個死,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這是我們三姐妹的造化,是我們前世修來的福氣,我們不怕,我們要在一起!」

度娟這話說的讓葉落籬心中熱血沸騰,感激的眸子里晶瑩閃爍,她再次深深地你過雪鳶和度娟,「兩位姐姐,我們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死在這樣的小人手中……」

她說完,迅即地從口袋里將那個百寶囊給取出來,然後從中拿出了一個小藥瓶……

三個人急速地服下了幾粒紅色的藥丸。

「哼,這種魚丹毒是我們家族獨門秘制的,沒有我們的解藥,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們!」

那男子的臉色很難看。

他大概沒想到,這三個小女子竟倔強到這種程度,死都不怕?!

越的,他對葉落籬的佔有心變得更為強烈了!

「小女人,你就真的能這樣看著你的姐妹因為你的不降服而死去?」

他這話好像是重劍擊中了葉落籬的心。

她的確不能!

不能看著兩位剛剛結拜的好姐姐死在她面前,但是誰說,只要中了毒就一定會死呢?

「藥就在你的手中,是嗎?」

這話冷然地從葉落籬的口中說出來,不過須臾,她低聲冷斥,去吧!

就只見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球從她的懷中躍了出去,直撲對面那個少主。

「少主,小心!」

倏然,一個急呼的聲音,緊跟著一道銀色的身影掠來,同時一枚銀色的冷箭就向小白的身上射去……

小白!

葉落籬被驚得一個疾步往前躍,就在那冷箭要射中小白的時候,她猛然將它給抱入了懷中,然後一個堪堪的翻滾,閃避開那只冷箭,和小白一起撞到了一邊的樹干上……

「落籬!」

度娟和王雪鳶同時奔向了她,硬生生地用身體擋在了那個銀色身影的跟前,四只小手緊緊地攥成粉拳,目光炯炯而冷冽地看著他,「想要動落籬,先殺了我們!」

「少主,傳回來的消息說第一道障礙被清除了,但那個人已經受傷了,這會兒正帶著殘兵往這邊趕來……」

銀衣人並沒有理會度娟等人,而是壓低了嗓音在那個少主的耳際嘀咕了一番。

「哼,只要他來到這里,就是插翅也難飛了!走!」

那個少主的眼底瞬間掠過凶光,旋即一揮手,從院子的四周就沖出來十幾個銀衣人,「將這幾個女子看住了,少了一個拿你們是問!」

「是。」

幾個銀衣人迅速將葉落籬等三人圍攏在中間。

「小美人,你乖乖在這里等著本少主,大事兒辦完了,我就回來辦你……」

他說著,得意猙獰地狂笑,笑聲隨著他的腳步聲迅即遠去。

院子里一片沉寂。

「落籬,你怎樣了?」

雪鳶看著葉落籬蒼白的臉色,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

葉落籬搖搖頭,神色中一片冷殺!

「眼前那毒只是克制住了我們的內力,落籬的藥又壓低了那毒藥在我們身體里運行的速度,所以短期內我們都沒生命危險,只是我現在想的是,這些人要做的是什麼大事兒?不知道怎麼我總覺得他們是在做迫害我們北溟國的壞事兒……」

度娟的眼底掠過恨意,她掃視過那些宛若木樁子似的站在四周的銀衣人,悄聲說道,「他們會不會是想要暗殺我們國內的什麼人啊?剛剛我依稀听到那個人說,誰受傷了……」

「嗯,這個有可能!」

葉落籬點點頭,同時在腦子里想起一個人來,要是他和他的藍刺軍在這里,這些人還會如此瑟嗎?

千顏潯,你個妖孽,關鍵的時候你就掉鏈子,你跑哪兒去了啊?

她在心里疾呼著,夜風拂過她額頭前面的亂,輕柔的感覺竟如那夜里某世子站在她的床邊,撫模她額頭時的感覺,其實,他在她身邊所做的事情,她都知道,她葉落籬前世是個特工,睡覺都是睜著半只眼的,怎麼會有人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她都感覺不到呢?

她不動,不說,只是……

是什麼?

她忽然在心里問自己,一個答案躍然而出,是漫漫長夜,你不想他離開,是你喜歡他帶著暖意的手撫模過你的額頭?

天,葉落籬,你瘋了嗎?怎麼會這樣想?

她正在滿腦子里的胡思亂想,忽然,就听到前面院子里有人在喊著,抓住了,少主,我們抓住他了!

壞事了,他們成功了!

葉落籬等三人的目光急速地交流了一下,個個的眼中都閃過擔憂。

這些人明顯是西蒙國的,那麼被西蒙國抓住的人,自然不會是他們的朋友,一定就是北溟國的什麼人!

他們興師動眾地秘密從西蒙國越過黑暗森林跑到北溟國京城帝都附近,冒著這樣大的危險,絕對不是過來向某個欠了他們兩錢銀子的人討債來的……

他們是來索命的!

索誰的命?一定是大人物!

想著,葉落籬就暗中用手指戳了戳度娟和王雪鳶,三個人的目光再次踫撞,這次,她們三個人的心中有了同一個念頭,那就是不管怎樣也要解救出那個被抓住的人!

「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就說我要見他!」

想要救人,那就得看到那個被抓的人,知道他被關在什麼地方,這一點是必須的,葉落籬冷沉著臉就對那些個一直圍攏著她們的侍衛說道。

「哈哈,怎麼才剛一會兒不見,你就想我了?看來,傳言有假啊,都說你心狠手辣,尤其擅長凌辱折磨男人,這話在本少主身上沒有靈驗,是不是證明你對本少主另眼相待呢?這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另眼相待,那意義可就有些深奧了……」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那個少主竟出現了,恰好听到了葉落籬的話,不由地更是滿面春風,得意非常!

「你是男人嗎?這樣嗦?」

葉落籬不屑的眸光掃視過他,那水墨潑畫般的眸子冷清出一抹晶瑩剔透的光,好像是春來碧水中未融化的冰!

「哈哈,我不過是任務完成,心中非常之高興才多說了幾句,好好,既然你喜歡爽快的,那咱們就爽快地來,說吧,你想見我做什麼?」

那少主被葉落籬嘲諷了一通,絲毫沒有惱火,反而笑了起來。

「我是想驗看一下你成功的結果!」

葉落籬說到這里,頓了頓,「想要做我的男人,那得有膽識和魄力,雞鳴狗盜之人,沒有資格在我面前叫囂!」

「哈哈,你放心,我做的事兒保證讓你一見就驚嘆不已!」

那少主再次得意地大笑起來。

「那就走吧,你又不是唱戲的,笑成這樣小心閃了舌頭!」

葉落籬說著,站起身來,剛剛她為了護住小白,身子撞在樹干上,一口血噴出來,此刻有一滴血珠殘留在唇角,襯著她凝白的臉色,更顯出了一種奇異的妖艷之美來!

「真美啊!小女人,本少主越來越覺得你是最適合我的人了!」

那少主看得目光都有些痴迷了。

「哼,你也配!」

看著他貪婪的樣子,王雪鳶實在沒忍住,氣呼呼地冷哼了一聲。

「賤女人,你敢對我們少主無禮!」

旁邊的侍衛有人怒了,仗劍欲對王雪鳶動手。

「誰讓你亂來的?她是本少主女人的朋友……」

那少主竟大言不慚到這種地步,徹底讓葉落籬等三人無語了。

我是你的女人?恐怕你沒命消受!

葉落籬神情冰冷,氣勢傲然,宛若深夜中隱忍的小獸,眸子透過暗夜的夜幕,散出一種奪人心魄的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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