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投機者 第四章 搶購沙子

作者 ︰ 余人

「嘟嘟!」

一支車隊從山坡上沖了下來,大老遠就按起了喇叭聲!最前面的那輛東風卡車還沒等車子停穩,一個壯實的大漢子就從窗口探出頭來,「快,快,給我裝三車!」

放眼望去,他的後面尾隨的可不止三輛卡車,一輛青皮的卡車為超車還開進了路邊的花生地里,這個架勢更像是土匪過來搶沙般。m

「老板,我們今天漲價了,3元一車!」用草帽蓋住頭躺在沙堆的伙記眯著眼伸手指著用木炭寫的報價紙牌不耐地道,**根本沒有動,顯然對于這個價格仍然沒看好能成交。

在這沙場呆這麼久,一車沙子能賣多少我他心里有個譜,老板說加價到3他完全不看好。

「少廢話!快給我裝車,裝三車!」壯實的漢子大嗓子急了起來,眼楮還擔憂地看著這沙場的設備,擔心這沙場的抽沙能力,但就是不擔心價錢。沙場那伙記一听到生意上門,也是馬上打起精神跑去招呼人一起搬管,機器隆隆作響,開始今天的正式作業。

「老板,讓我的車先抽沙,這煙給你!」一位精明的大胡子偷偷地找到黑傻將他拉到一邊,陪著笑將兩包精裝的好煙塞過去。

「排隊排隊!」黑傻板起臉瞪了他一眼,大手用力一揮並不接煙,將那大胡子的小身形往後推一**跌坐在地,讓到後面跟著想套近乎的司機老板們都是望而止步。

黑傻是典型的規則主義者,最討厭那些試圖破壞規則的人,看起來傻里傻氣但板起臉來卻凶神惡煞。他沒在意前面那些人的臉色,忙著幫忙再將一條抽沙管架起來。

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平時一天也就7輛車左右的采購,但是今天卻排起了長龍!沙場突然變得熱火朝天,後來林浩然不得不從村里再叫來三位後生幫忙。

盡管如此,到下午二點的時候那排起的車隊仍然是不見尾,而這邊數錢數得嘩嘩響。

「兄弟,你不厚道啊,害得老哥白跑一趟!」光頭佬在排隊的時候來到了林浩然的跟前,用那種欣賞的眼神抱怨道。

光頭佬後來跑到大沙河那邊,到那邊才知道長沙橋塌了,這才想起今天那沙場的小子說的新聞是怎麼一回事。但笑話林浩然的想法幼稚,東面的沙場自己過不去,西面還是有幾個中型沙場的。

很多人都是跟著他這般想法,但是到西面沙場的時候,看到頹廢的一幕,大家都傻眼了,所有的沙場都停止作業。

很久之後,他們才反應過來,沙場被牽連出去了。橋塌當然不能歸咎于偽劣工程,沙場必須第二個站出來受死!誰是第一個?當然是那倒霉的「超載」貨車司機。

政府這次顯然已經將這次塌橋事件與常年的抽沙行為掛上勾了,大沙河河岸上的沙場恐怕日子不好過了。事實上,這次政府將塌橋原因推給那些離橋不遠的沙場上還真沒錯,為了利益很多沙場老板的抽沙船離長沙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追求利益是商人的天性,沙場的商人普遍還算是合格的。但可惜他們沒有想到,那條河死條魚都要他們背黑鍋,更何況塌了條造價幾千萬的大橋呢?

鎮政府的動作很快捷,在一個踫頭會議之後,馬上下令讓沙場停業等待調查,短期沙場想復工幾乎是不可能了。而僅僅從一條塌橋的新聞中,就能嗅到了這個商機,提前進行漲價,混了幾十年的光頭佬也不得不佩服眼前這毛頭小子。

如此靈活的商業嗅覺,假與時日必然成就一番大事業。

在他感嘆與膜拜的時候,那個身影沒有飄飄然起來。林浩然蹲在河邊一邊石頭上,正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地下滿是煙頭,眼楮看著對面的水鳥一陣出神。

听到有人打招呼,他才回過頭來勉強一笑,但是看著活力四射的光頭佬卻沒有搭言,只當听不明白他的話。

光頭佬不是第一個向他抱怨的人,前面已經有好幾個回頭客了。都是聰明人,有些話只能爛在肚子里,做生意同樣需要一張臉皮。他總不能打著大沙河那一帶沙場可能要關閉而坐地起價吧!這樣對他的名聲不好!再說了,林浩然的沙場的前面木牌上還寫著「仁義沙場」呢!

沙子價格是漲了,但理由絕對不是什麼狗屁橋塌了,而是一開始的「房價漲了」。

現在看來,房價漲了,所以我的沙子也得跟著漲,這原本相當可笑的漲價理由,如今反過來卻蘊含著經商的大智慧。

夸吧!使勁地夸吧!

他雖然心花怒放,但臉上裝得很是冷淡,讓那些能令人飄飄然的贊美的詞句憋在對方喉嚨處。這樣,這個人就會忍不住跟其他人說,到處地跟身旁的朋友是發泄那憋在喉嚨處的話,而那些話經過加成之後你會發現你瞬間高大起來,吃飯也香了,人也容易長高。

看到這年輕人沉默不語,絲毫沒有那種取得一點成績恨不得天下皆知的狂傲,頓時對這個帶著點書生氣的年輕人好感又增加幾分,有意將自己的女兒介紹他認識。

但今天的林浩然其實不需要怎麼裝,他的心情本來就很糟糕,受到了現實的打擊,撥打趙貴德的電話根本打不通。在光頭佬找他之前,他正默默一個人舌忝著自己的傷口。

他抽著煙,很懷念以前那種在地上畫圈圈以為真能詛咒人的童年,但是七歲的那一年,爺爺用鞭子告訴他,這東西不科學,不管畫多少圈他老人家都能活到長命百歲。

一想到趙扒皮的欺詐,胸口發悶,怎麼都咽不下這一口氣。

「來!老弟弟試試我的,五葉神那股味太濃了!」光佬頭看到他正好抽完手頭的煙,熱情地遞煙套近乎。

跑運輸間的基情,往往從接過那根香煙開始,這是前人無數次證實行之有效的方法。

看著光頭佬的熱情,那份真摯又燦爛的笑容,他斷然那這一份開始萌芽的基情抹殺。朝對方微微一笑揮手示意有事要忙,看著對方不介意地點頭,眼楮閃出一抹隱憂,恐怕等一會這人要沖自己揮拳了吧。

哎……

剛被趙扒皮咬了一口肉,而現在黑心劉又步步緊逼,他唯有對不住父老鄉親啦!

此刻,他才明白,一個黑商的背後也同樣慘絕人寰。

在光頭佬疑惑的目光中,某人做了一件很無恥的事情。

他撿起一塊紙皮,將紙皮上的沙子抖掉,用木炭在上面寫了一個大大的「大1,小6」字樣。

字寫得不是很工整,也不美觀,但是卻夠大夠粗,能讓人遠遠地看清。當然也不會做那種大字下面還添一個小的無品舉動,這種人會很容易被憤怒的車子撞死。

看到他那大大的「小6」字樣,他當成一件嘔心瀝血完成的作品般,滿意又深情地望了一眼,而緊跟他身後的光頭佬呆呆地站著不能張開著嘴,這個瘋子竟然從3一下子漲到了6,黑商啊!

呼……

那些閑聊的司機也好奇地望向這邊,看到這個報價牌時頓時鴉雀無聲,呼吸加重,眼直直地盯著那個牌子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林浩然向著車隊的後面走去,當他走到最後一輛車時,將那報價牌和簡易支架固定在那里。

「我沒看錯吧?那小混蛋,他竟然將一車沙子漲到了6元。」一位胖子顧不上額頭上的汗,輕輕推了同樣目瞪口呆的同伙。

「一車要6元,這不是要人命嗎?」另一個人垮臉叫道。

「他這仁義沙場改然黑心沙場算了!」

……

大家七嘴八舌地發表意見,有人慫恿一起去找那小老板理論。但是人還沒動,那邊的傻黑就扔下後沙管跑了過來緊張地護在林浩然的身前,高大如同猩猩的傻黑雙眼如同豹子地盯著眾人,一下就鎮定了那群臉色激動的司機。

後面不遠的幾個沙場伙記也遙遙張望,手上沒活兒的正準備抄家伙。

「你不能這樣,大家都不容易,你不能一下子這麼漲!」大胖子帶頭沖著林浩然質問道。

「生意都是一個願買一個願賣,你不買可以去別處,沒人求你!」林浩然冷冷地道。

到了此時此刻,他肯定不可能再退讓,這是利益之爭。

「算了,算了,誰讓人家壟斷了呢!」有人陰陽怪氣地道。

「你們現在排著隊的,都是按3算。我沒有強買強賣的意思,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都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我這沙子能賣6,我為什麼還賣3呢?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林浩然推開完全擋住自己的傻黑,環視著在場的七八位老板,「沙場的抽沙能力有限,我就算是負荷也不能滿足大家,所以我的提價可以讓真正急需的人買得到!」

聲音高昂,隱隱有種氣勢,而且運用了一個紅蘿卜加一個棍子的伎倆。但的確很黑心,畢竟一下漲到6,大家那脆弱的心髒承受不了!這一點應該學學政府跟地產商,房價從3慢慢起步,不知不覺到了3萬,可謂是潤物細無聲。

「6塊一車!你提得也太多了吧!」有人不滿地指質加抱怨。

「高嗎?我認為不高!要不要我跟你打賭,我這堆沙子照樣被人搶光!」林浩然很是自信地拍著胸口直視那人的臉,但那人不敢對賭,很簡單,他也相信能賣得掉,這附近已經沒什麼沙場了,真正急需沙子的人誰還在乎這點小錢?

自然有人不滿的,更有人背後說壞話的,黑商的名頭也似乎落到他頭上。但是這一切,都阻止他不了賺錢。

第一天,沙子價格3,下午的時候漲到6,賣了2車大車沙子,8車小車沙子,將存沙清空,純收入281元。

第二天,沙子價格6,下午的時候漲到7,賣了5車大車沙子,4車小車沙子,純收入32元。

第三天,沙子價格7,下午的時候漲到8,賣了7車大車沙子,38車小車沙子,純收入363元。

第四天,暴雨,停業。

第五天,沙子價格8,賣了9車大車沙子,3車小車沙子,純收入348元。

……

當第十天的時候,大沙河那邊終于將政府的工作做通,仁義沙場的暴利時代結束。

就在大沙河那邊宣布重新開工的當天,林浩然也讓沙場停業整頓,帶著傻黑連夜到了縣里。有件事一直如同魚刺插在他的心口,某個賤人必須讓他死幾回。

只是如今的趙貴德今非昔比,他由青山鎮偏僻派出所榮升到青水縣開發區的所長,雖然級別上依舊是副科級干部,但兩個派出所的待遇可謂是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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