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 186 愛情枷鎖沉重不已

作者 ︰ 恪純

徐成嘴巴動了動,大概想說什麼,又沒有說,戴翔威對我們揮手說了拜拜,然後轉身步行到小區外。最近我們經常一起喝酒,已經很少開車了,大部分時候都是打的。

戴翔威走遠後,徐成說︰之之,有什麼要對我說的麼?

我搖了搖頭,我說︰不知道說什麼,我們之間,還有多說什麼的必要嗎?

兩個人呆呆地杵在那兒,還挺尷尬的,他指了指樓上,他說︰我能上去坐一會兒嗎?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說︰你听過王菲的那首《蝴蝶》麼?

他點點頭,然後說了里面的一句歌詞︰回憶不曾變黑白,已經置身事外。承諾不曾說出來,關系已經不在。之之,你的意思很像現在的我們是麼?

我傷感地唱了兩句歌詞,站在小區的樓下,來來往往的都是婦孺和孩子,我這麼突兀地唱著這樣的歌,有些滑稽,一點兒都不浪漫。我唱完,我說︰徐成,好好保重,希望看到你扭轉乾坤的那一天。

說完,我轉身欲上樓,他拉住我的手,眼神里滿是疼惜,我們怎麼變得如此矯情了,那麼瓊瑤。他說︰之之,記得我從前說的話。我對你的誓言,不會改變。

我只能呵呵了,未來的變數太難說了,暫時的松手,沒準就意味著永遠的放開。我說︰我只在乎現在,現在的你我,關系已經變質了。

他笑了笑,他說︰如果你硬要認為張玲是我的新歡,那麼你呢,你不是也很快身邊就有人了麼?

我本來想告訴他薇安去世的事情,一听他這麼說,我突然就什麼都不想說了,特乏力。我說︰我懶得解釋,也不想解釋。總之現在的你我不是一條平行線了。

他苦笑不已,他說︰別人我都不擔心,我都有把握能夠把你搶回來。可是翔威,我知道,我勝算不大。之之,別和他走太近,做得到麼?

我笑了,我說︰叫你和貂皮別走太近,你做得到麼?

他無奈地說︰我和她現在是合作伙伴關系,之之,和你們不一樣。最近早有人跟我說了,你和他天天在一起。

呵呵……原來分手了,還有眼線在盯著我麼?徐成,你這算什麼呢,因為听到我和他天天廝混在一起,所以不放心過來看看麼?

我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怎麼樣是我的事情,你怎麼樣也是你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派人看著我,我不想自己像罪犯似得天天有雙眼楮盯著我。

他說︰只是暫時的分手,暫時的。難道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等不起我麼?

我笑了,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心距離越來越遠,遠得連現時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變味了,听在耳朵里心疼,說出來苦澀,怎麼都不對味了。

我說︰一切順其自然吧,徐成。我沒答應等你,也放任你和貂皮的感情發展。所以請你,也給我空間和時間。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我們最終會在一起,時間會告訴我們的。

他的眼神那麼疼痛,看得我低下了頭。我知道,我這個人有時候很放得下,至少表面是如此。不喜歡過多的糾纏,只願意活在當下。不相信美好的未來,因為我不是一個愛幻想的女人。

他說︰好,之之,以後我不會來找你,也不會干涉你任何。但是一旦我能夠扳倒高家,成為t市商界的王者。我會第一時間來找你,那時候,不管你在誰身邊,我都會把你搶走。

這個已經到了不惑之年的男人,他說出來的話還是如此可愛。哪個女人在懷春的年代里,不渴望有一天白馬王子騎著白馬拉著馬車翩然而至,把你帶走,從此讓你過上王妃的生活呢。

然而,我已經三十歲了,對愛情的渴望和對物質的渴望都已經達到飽和狀態了,我不明白徐成給我造這個夢的意義在哪里。倘若,他失敗了呢,他最終沒有成功呢?那麼難道,他就與我兩兩相忘麼?那要我苦等下去,有何意義呢?我易之之,是一個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難的女人麼?

我思考這個問題思考了一整夜,這個看似美麗的誓言背後,有如此多的不確定因素。我已經三十歲了,沒有多少青春可以用來消耗了。而徐成你,已經四十了,男人到了四十歲,如果不求穩還一心往上走,焉知會不會有天摔得很慘烈呢?我們身處這個社會,面臨的誘惑那麼多,我們的愛情已經失守,我們還有多少資本可以拿來與新的事物相對抗呢?

三十歲的女人,作為我,已經是趨向于求穩的階段了,看書,學習金融,學習理財,學習投資,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充實自己。而四十年的徐成,他本可以像他預想的那樣,與我一起在木屋里修身養性,過我們想要的安穩生活,生一兩個孩子,圓滿我們的下半生。

本來我們的選擇和我們的路可以是一樣的,可是他現在又一次燃起了事業上的雄心,他不忍被人步步直逼,所以他選擇了迎頭而戰。他認為暫時犧牲我們的愛情是對的,他認為我屬于他所以暫時忽視我不受愛情的干擾一心拼事業,他以為命運會像他所設想的那樣變化著,我已經是他的私人物品,他可以輕拿輕放,也可以暫時寄存,也可以待有天功成名就之時重新拿出來用。

只是徐成,你還懂得愛的真諦麼?你還記得我們最初說過的那些話麼?……我總是無法明白,為什麼男人給的再好的愛到了最後,都變成了一種霸道而**的強權政治。一個男人越愛你,往往就越想禁錮你,越愛把你視作他的私人物品,縱使他暫時不要暫時不用,也一定要用繩子牽住你勒著你。

任何一個男人都是如此,無一例外。

他認為這就是最愛你的表現,殊不知,這種愛卻漸漸地在寒女人的心,冷凍女人的情,用自以為的深愛去給自己的愛人套上愛情的枷鎖,這樣真的好麼?

想了一晚上,我想得頭痛欲裂,最後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夢里,我居然夢到了薇安,她依然對我散發出那種甜甜的、聖母般的微笑,我看著她便覺得莫名的歡喜,我開心地拉著她的手說︰薇安,你回來啦。

她依然在笑,她的聲音很輕很飄忽,她說︰之之,為你自己而活,做你想做的事,去愛你想愛的人,好嗎?

我記得我在夢里點了點頭,我好像和她一起在某一篇碧綠的草地上,我們拉著手一起狂奔,她跑得好快,我說︰薇安,你慢點,等等我,我追不上。

但是我只听到了她的笑聲,她遠得我再也看不見,我跑得精疲力竭卻再也沒追上,我就這樣雙腳酸澀地從夢中驚醒過來。打開床燈,才發現一切不過只是一個夢而已。那麼薇安,你是明白我的困惑,所以來給我托夢麼?

她想告訴我什麼呢,我不斷地呢喃著她在夢里說的話︰之之,為你自己而活,做你想做的事,去愛你想愛的人……

這個善良聰慧的女子,縱使她已經去了天堂,還依然念念不忘著曾經與她相識的人,惦記著我們的悲歡離合喜怒哀樂,執意闖入我的夢里,告訴我女人活著的真諦。我再一次哭了,為今生遇到這麼一個這麼贊這麼讓人歡喜的人兒,痛哭一次。薇安,我愛你,來自天堂的天使。

很快,我的靜吧開張了,開業的那天,阿炮和戴翔威送來很多花籃,門口都有點兒擺不下。在阿炮和仙女的操弄下,我們還象征性地拜了拜財神爺什麼的,弄了個小儀式。看著這個靜吧一點一點成為我想要的樣子,內心在陰沉了這麼久之後終于感覺開心了好多。

仙女納悶地問我︰之之,這麼重要的日子,徐成怎麼沒來?

我急忙掩飾,我說︰他去出差了,沒在t市呢。

仙女來了一句︰瞎說,早上的新聞我還看到他接受采訪呢。對了,他最近怎麼和貂皮在合作?

我說︰為了一個項目嘛,合作不是很正常麼。老太太你就乖乖跳你的秧歌好了,沒事少操心,你看,最近額頭上皺紋就又有了吧?明天去美容院拉拉皮,再這樣老劉會不喜歡你的。

老劉頓時就囧了,聲音低低地說︰你媽怎麼樣,在我眼里都最美的。

仙女得意洋洋地看著我說︰看到沒,女人老了不可怕,關鍵是有沒有人欣賞你的美。

我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就接著忙活我的事情去了。靜吧開業第一天,是不指望有什麼生意的,一天也沒來什麼人。我和戴翔威自個兒窩在靜吧里,各自捧著書,看了一整天。

我貼出了找營業員的告示,接下來的幾天里,陸續來了一些客人,我想我整天泡在店里太耽誤事兒了,就干脆找個人幫我管著。

倒是來了幾個應聘的人,可是我看著都沒什麼眼緣,要麼太年輕浮躁,要麼太內向,要麼說話不討喜。結果,有一天,來了一個女人,讓我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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