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褲之奪妻記 紈褲之奪妻記 記第57章

作者 ︰ 欣欣向榮

秋嬤嬤好奇的瞧過去,見門里立著小丫頭,年紀瞧著也就十六七,好不齊整個模樣,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白生生干淨淨的,身上雖穿著粗布衣裳,倒分外干淨清爽,一條麻花辮兒垂在胸前,前額的齊眉劉海下,一雙眼清凌凌,跟海子里的水兒似的,不說生的傾國傾城,卻俏鼻子俏眼的得人意,怪道他們小爺稀罕呢。

時瀟見門外站著兩位白發老人,雖說瞧著挺富態,可看衣著倒像個行路之人,瞧了瞧天上正曬的日頭,以為她們是口渴了想討碗水,便把門拉開道︰「兩位婆婆若是渴了,且進來喝碗水歇會兒子吧!」

這一句正中老王妃下懷︰「正是渴的狠了。」說著跟秋嬤嬤隨著時瀟進了院,一進來老王妃就四處打量了一遭,房子有些年頭了,倒是收拾的干淨利落,尤其院子中間這棵槐樹真真兒好。

老王妃坐在槐樹下的板凳上抬頭望了望,偌大樹冠伸展開,像一把巨大的傘蓋,遮住上頭的日頭,一陣風過來嘩啦嘩啦的響,分外涼爽。

時瀟去灶房把曬干的槐花兌了兩朵昨兒柱子摘回來的野菊,沖了兩碗茶端出去,放在槐樹下的小桌上道︰「家里頭沒旁的好茶,這槐花跟菊花泡了水清熱去火,倒比茶還解渴,兩位婆婆先歇著,我灶上還蒸著餑餑呢。」

說著又折回了灶房,說是灶房,其實就是個棚子,院子本來不大,他們坐在樹下頭灶房里也瞧得一清二楚,就見那丫頭進去,掀開大鍋,把里頭黑  不知是什麼面兒的餑餑,撿到旁邊兒的竹篦子上晾著,把鍋里的水舀出來,埋上火,這才走了出來。

一連串動作,利落熟練,可見是長干的,時瀟把雜面餑餑撿出來的時候,忽想起葉馳上回吃這餑餑的樣兒,忍不住想笑,好容易才忍住了,出來見桌上的槐花茶動都沒動,不禁有些訝異。

老王妃卻道︰「你這丫頭弄得這個茶怪好看的,倒讓我不舍得吃了。」說著指了指里頭的槐花道︰「這是什麼,?」

時瀟听了忍不住笑了一聲道︰「不是什麼金貴東西,就是槐花,晾曬干了,您老只管喝,多的是呢。」

老王妃這才端起碗先嘗了嘗,有股子清香味兒,便喝了半碗,放下碗瞧了瞧時瀟後頭的灶房︰「那是什麼吃食,我老人家倒不曾見過?」

她一說,時瀟當她餓了,不好意思張口,才尋了這麼個由頭,便道︰「您二老若沒吃飯,我去做些吃食過來。」

秋嬤嬤剛想拒絕,不妨老王妃道︰「如此,有勞丫頭了,忙著趕路,倒錯過了晌午飯,這會兒真餓了呢。」

秋嬤嬤眨眨眼,心說老王妃這演的真挺像,記得晌午老王妃可是吃了小半碗飯呢,這才多會兒又餓了。

等時瀟進了灶房,秋嬤嬤小聲道︰「老祖宗您真餓了啊?」

老王妃道︰「馳哥不說他媳婦兒什麼都好,我倒要瞧瞧真假。」

秋嬤嬤不禁莞爾,盯著灶房里忙活的身影道︰「這麼瞧著馳哥的話也未夸大,倒是跟旁的丫頭不一樣,您瞧那張小臉白淨透亮的,跟您屋里架子上擺著的那個玉人似的,也莫怪馳哥瞧上了,不光模樣,心地也好,憐老惜貧的,就是可惜這門第差了些,這麼個貧門小戶的,有些夠不上咱王府的門檻。」

正說著,時瀟已經端出來兩個碗︰「匆忙之中,也沒旁的,下了兩碗細面,婆婆將就著吃些吧。」

老王妃本來不餓,可一瞧這碗面倒勾上了饞蟲,清涼涼一碗湯里,面條切得細細的,上頭飄著幾顆碧綠的蔥花,點了香油,那香味一股子一股子的往上飄,倒讓老王妃想起以前跟王爺出來逛市集時吃的陽春面,也是這般清淡淡的。

王府的廚子自是不差,每頓也是換著花樣兒的做,可老王妃有時候就想些純粹簡單的吃食,例如這清湯面,還有這槐花茶。

老王妃吃完了面,滿足的嘆了口氣,又指了指里頭那黑不垃圾的餑餑問︰「那是什麼?」倒成了好奇寶寶。

時瀟道︰「給城根兒外那些人吃的。」

「城根兒外?什麼人?」老王妃沒明白,秋嬤嬤忙道︰「就是那些要飯花子,听說山東那邊鬧了荒,有不少逃咱們京城來的,進不來城就在城牆根兒外頭要飯,慘著呢。」

老王妃點點頭︰「倒真是可憐。」

說著望著時瀟問︰「多大了,可有了婆家不曾?」

時瀟不想她一個生人竟問自己這些,搖搖頭,坐也不是,站著也不是,一張臉漲的通紅,秋嬤嬤見人不好意思了,忙跟老王妃道︰「茶也用了,面也吃了,咱們可該著趕路了。」

老王妃這才站起來,時瀟暗暗松了口氣,送她們出了門,見她們出胡同去了,才轉頭回來,把那些餑餑放到框里掛在房梁上,尋思明兒幾個小子要幫著娟子送酒,柱子在國公府當差,總不好總家來,不如自己走一趟吧。

正想著,就听見咚咚的砸門聲兒,一听這動靜,不用說一準是葉馳,時瀟過去開了門,沒好氣的道︰「做什麼這麼大動靜?」

葉馳哪還管動靜大小,見了時瀟異常緊張的看著她︰「那個,那個,你沒事嗎?」

時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好端端的在家呢,能有什麼事兒?你不剛回去,怎麼這又來了。」

葉馳听了這話心里不樂意了︰「合著我媳婦兒嫌我來的勤了?」

時瀟臉一紅︰「誰,誰是你媳婦兒,不許胡說。」

葉馳見她雖說讓自己不許說,卻那臉上通紅通紅的,不禁放了心,這是沒事呢,真有事兒早不是這個樣兒了。

葉馳是一听說老王妃來了井水胡同,那就恨不能一竄就到這兒,攔住他祖母才好呢,嫌棄得祿報信晚了,還踹了得祿一腳呢,得祿那個冤勁兒就甭提了。

一路上緊趕慢趕的趕過來,到底沒趕上,也顧不上追老王妃了,先安撫他媳婦兒要緊,葉馳如今是體會到了,這心里頭要是真稀罕什麼人了,一個風吹草動都能心驚肉跳,他媳婦兒好容易應了他,可不能再節外生枝了,今兒回去就得把事兒譜了,這麼下去,早晚嚇死他。

惦記著這事兒,都沒在大雜院多待,跟時瀟說了會兒話就走了,這黏糊頭,成天趕都趕不走的主兒,忽一這麼著,弄得時瀟都有些不大習慣了。

咱葉小爺是為著以後呢,回王府奔著老王妃院里來,進了屋湊到老王妃跟前道︰「老祖宗您這見也見了,是不是該給孫兒做主了。」

老王妃瞥了他一眼道︰「你倒也不問問,祖母瞧沒瞧上眼。」

葉馳嘻嘻一笑道︰「我媳婦兒多好,哪有瞧不上的。」

老王妃忍不住笑道︰「既這般,先頭作什麼攔著祖母。」說著嘆口氣道︰「要說這丫頭也算投了我的緣,模樣不差,性子也良善,可就是這家里……實在的有些過不去。」

葉馳一听就急了︰「怎麼過不去了,我瞧好著呢。」

老王妃道︰「你這個燥性子多早晚才改呢,倒是听祖母說完了啊,我是為了你們好,你說娶媳婦兒,瞧上了就娶啊,哪這般容易,要三媒六聘,過禮,送嫁,事兒多著呢,過了門也不能就你們小兩口守著過日子吧,宮里頭,各府的女眷,總的應酬,祖母是怕那丫頭受委屈。」

葉馳听了摟著老王妃道︰「這還不容易,老祖宗護著點我媳婦兒唄,有您老在,看誰敢欺負我媳婦兒。」

老王妃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就這張嘴生的甜,得了,既你中意,祖母也別做棒打鴛鴦的事了,我應了,跟你老子說去吧。」

正說著外頭定親王兩口子走了進來,先給老王妃見了禮,定親王皺著眉掃了眼自己兒子,真是瞧著哪兒哪兒都不順眼,正要說兩句,老王妃先開口道︰「正好你來了,我這兒正跟馳哥說他娶媳婦兒的事兒呢,那丫頭我瞧過了,是個好孩子,家里頭雖尋常些,好歹是書香世家,配咱們家也不算太夠不上,我說了,只他們小兩口彼此瞧著中意,將來過得好,給我多生幾個孫子,比什麼都強。」

定親王听著這話兒就覺著心里頭突突跳了數下,怎麼听怎麼不對勁兒,這小子死活不依鎮遠侯府的親事,為這個那天才跟自己鬧了一場,這才幾天,怎就娶媳婦兒了,娶誰?哪家的?不是他想的哪個吧。

這麼想著,還是沉住氣問了一句︰「老祖宗說的是,只我這兒糊涂呢,倒是瞧上誰家的姑娘了?」

事已至此,葉馳索性直接道︰「就是時瀟」

定親王一听時家的,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還說這事過去了呢,那時家丫頭跟狀元郎眼瞅成婚了,怎麼這小子賊心不死的又攪合了進。

想到此,不禁大怒,一拍桌子指著他道︰「你魔怔了啊,時家那丫頭眼瞅就跟狀元郎成親了啊,你還惦記著有用嗎,難道還想奪人之妻不成。」

葉馳卻道︰「你這哪輩子的黃歷了,當年時家那把火就是許明彰舅舅放的,那親事早黃了。」

定親王愣了一下,卻仍道︰「黃了也不成,我定親王府,哪能娶一個退了親的女子,傳出去還有甚體面。」

定親王一提體面,葉馳可就真惱了,一蹦三尺高︰「什麼體面,是您娶媳婦兒,還是我娶媳婦兒啊,你嫌我媳婦兒丟了體面,那成,我倒插門,上時家當上門女婿去,總礙不著您的體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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