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醫聖 第34章 剖析的話

作者 ︰ 空虛真人

顏如玉抬起頭朝兩人一笑︰「辛苦你們了。」

兄弟兩人雖然性格不同,但是行事一向都利落干脆,也不等到天明,轉身就離開木屋。

看著外面不知何時變得漆黑的天色,顏如玉長長吐一口氣,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又試著將一些事情分析了一陣,只覺得心神困倦,整個身體都沉重而疲倦起來。

「藥都涼了,我去給你重新……」喬叔有些心疼這個蒼白的女子。

顏如玉讓了讓︰「喬叔不麻煩了,現在喝正好。」

說著將冷的差不多的藥碗端起,一飲而盡,顏如玉將喝空了的藥碗放在旁邊桌上。

喬叔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讓她過了過嘴里藥的苦味,才問道︰「昭平將小丸子送來做什麼?不是引人知道你的下落嗎?」

顏如玉平和的一笑,也不介意給他細細的分析一遍︰「別人只知道小丸子是我在乎的人,如果我在外面,一定不會把孩子帶在身邊的,不說孩子太小,就是危險系數也比較大。

虛虛實實,她將小丸子送出來,不過是給他們一顆迷霧單,反而會讓人先去查,一來一回耽擱的功夫,也足夠我回到京城了。

其實昭平也就是為了讓我顧忌,有小丸子跟著,太危險的事情我也不敢去做,連累了孩子畢竟……不過我出來也這麼久,就算是沒有小丸子的事情,也是要回去了,只是在回去前,倒是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顏如玉說到這兒,抬眸認真的看著恍然大悟的喬叔︰「喬叔來了十幾年,為什麼今年卻要背叛呢?」

喬叔先是受教的點頭,而後驀地反應過來,錯愕的看著她︰「你……」

*****

靠山縣郊的清晨,卻無陽光,伴著的是春雨的「滴滴答答」,前兩日的晴陽天帶來氣溫的升高,卻在今日來了一場中雨,也帶來了遲到的倒春寒。

昨晚洗了個冷水澡的許瀚海,很不幸的中標。張芬撐著雨傘過來的時候,就听到了許瀚海不停打噴嚏的聲音。

「瀚海哥?」

許瀚海還沒來得及回應就是一個大噴嚏打了出去。

張芬趕緊收了雨傘進屋,年輕的女孩擔憂的看著許瀚海︰「瀚海哥,你沒事吧?」

許瀚海搖搖手︰「有點小感冒,別擔心,我可是大夫哦,沒事。」

可惜醫者不自醫,許老爹一大早就給人請出診去了,許瀚海想著小毛病,也就懶得抓藥熬藥,打算蒙著被子蓋頭再睡一覺,出出汗也就好了,卻沒想到張芬會來。

許瀚海讓她坐下,又是一個噴嚏,拿著手帕捂著鼻子,帶著濃濃鼻音的問︰「這麼大雨怎麼來了?也不怕淋濕了。」

健康的許瀚海給人一種可以依靠的強大,然而這樣帶著濃濃鼻音的他,卻讓張芬心疼,隱藏在心底對許瀚海的愛慕和心疼在那鼻音下泛濫成災︰「瀚海哥,你要不開個方子什麼的,我給你熬藥去。」

許瀚海擺擺手︰「沒,別麻煩了。」

雖然自己就是個大夫,可是許瀚海這人還真是不愛喝藥,一听張芬的話,頭都有點大︰「好芬兒,你要真想開火,就給我煮點粥吧?來的這麼早,還沒吃早飯吧?」

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許瀚海知道縣郊里人都習慣早睡早起了,可是也不用六點多就過來吧?而且張芬家離著衛生所好歹還有半個小時的路呢。

張芬心疼,逼著瀚海哥抓了藥,一頭扎進廚房里面,麻利的煮粥熬藥,許瀚海忍不住感慨真是賢惠的丫頭,還沒想完就又是捂著鼻子一個大噴嚏打出來。

大概這場雨得下到中午了,許瀚海想要問問張芬來有什麼事,可靠在軟榻,眼楮一閉,混混沌沌的腦子,一下子又迷糊了過去。

張芬先是端著小米粥過來,就看到許瀚海依著軟榻半躺著睡著了,看了看還打開的窗子,不由的搖頭,動作放輕了的將窗戶給帶上後,就坐在軟榻的旁邊。

軟榻是平常許老爹給重病的病人看診的地方,上面鋪著潔白的床罩,行醫的人大多愛干淨,而這又是給病人用的,所以幾乎兩三天就得換一次,洗的次數多了,也就翻了黃。

可是這一刻因為上面躺著的人,落在張芬的眼楮里面,卻覺得有些美好,動作輕柔的將旁邊的毯子給他蓋上。

將還冒著熱氣的粥放在桌上,她就那樣支著下巴,在氤氳的熱氣里面看著這個將要成為他丈夫的男人。

眉眼鼻子英俊帥氣,張芬越看越有一種甜蜜,忍不住玩起了嘴角,連自己來的目的都忘了。

然而被張芬看著的人卻陷入了一場混沌里面,許瀚海知道自己在做夢,因為夢里的場景,夢里的人,熟悉的他想要落淚。

淅淅瀝瀝的雨,連綿成一片,而窗邊的女子就那樣的靠在竹屋窗子的邊上,手上拿著一本書,似乎是看的入了迷,連窗外的雨偶爾飄進來,打濕了她的衣衫鬢角都沒有發現。

女子也許是因為在病中的緣故,及肩長發總是散著,黑色的抹額並沒有擋住碎發,更顯得她眉目如畫起來。

許瀚海想要走近,卻又不敢,怕驚擾了她一般,女子偶爾翻過一頁書去,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來,似乎是沉醉在了書中。

這個女人,沒有精致到讓人心動的漂亮容貌,也不是最溫柔待他,甚至連真誠都做不到,可是許瀚海就是喜歡。

「你喜歡我?」女子忽然自書中抬起眼眸,病中的臉色有些蒼白,可是那雙眼楮卻異常的明亮,像是秋水映照的長空,氤氳里帶著許瀚海永遠都無法弄明白的深遠。

許瀚海像是受了蠱惑一般,忍不住的靠近,他听著女子一如當年的對他說︰「我不瞞你,我有放在心里的人,有我要做的事情,為了能夠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這樣,你還會喜歡?」

是的,我知道,你有深愛的人,卻從來不曾告訴那個人,我嫉妒,卻也慶幸,因為我知道,你從來不曾告訴他。

女子似乎是嘆息︰「許瀚海,你和我並不同路。」

那麼殊途同歸可好?

可好?女子不曾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之後兩年,許瀚海可以離得她很近很近,卻連她哪一天離開了這個人世,都是別人告訴他的。

女子站起身,眉目如畫一如初見,可是那單薄的身上,卻如桃花一般,綻開斑駁血痕,許瀚海心里翻涌,卻一步也不能靠近,那蒼白的笑容,讓他再一次體會什麼叫做肝腸寸斷。

許瀚海忽然不想要再听她說下去,猛地上前,將那單薄的身子擁進懷里,死死地抱著,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般,這人是他許瀚海的執著,不僅僅是喜歡而已。

許瀚海有過太多次的舍不得勉強而一次次的與她擦身而過,因為舍不得她為難,只能陪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她嘔心瀝血。

你知道不知道,自從你死了,許瀚海的就再也不曾愛過,娶了妻子,有了情人,得了不愁吃喝的職位,卻渾渾噩噩,等待老死。

你知不知道,自從你死了,許瀚海就……難過的滋味,就像是窗外的雨,淅淅瀝瀝收不住,而他只能抱著這個女子,吻上了那蒼白的唇,就像是初戀的愣頭青一樣,只是嘴巴貼著嘴巴,不知過了多久,許瀚海才想要動作,就听到了一聲低嘆。

「如果能夠保證達成我的目的,那麼就算犧牲我,也是心甘情願……」女子悠悠的聲音,如水過石,風過林。

猛地睜開眼楮,許瀚海捂著心口,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面,是一片幽深。

躺在床上,許瀚海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天。

他背著行李,毅然決然的跟著那人北上,告別了熟悉的家鄉,眼里、心里只有那個並不是最絕色,甚至算不上魅惑的女人。

可是如果要問許瀚海喜歡她什麼?

容貌嗎?不,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就是,就算是王素芳,也是一個讓男人心動的尤物。

對許瀚海好嗎?不,就算是十個顏如玉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張芬對他痴情,甚至許瀚海懷疑,顏如玉究竟有沒有把他許瀚海放在心里過。

為了她,開始學習陰謀詭計,開始盤算人心猜度,想想那些日子,許瀚海想,與其說是情人,還不如說顏如玉把他當做了徒弟。

那是顏如玉生命的最後一年,似乎是想要將她所有的東西都交給當年那個傻子般的許瀚海,可惜顏如玉不知道,當得知她離世的消息時,那個傻子會崩潰,從此遠離。

許瀚海閉上眼楮,輕輕地呢喃︰「顏如玉……小龍女!」

當年紀一年比一年的大,許瀚海才明白,原來,她先是小龍女,先是龍家的當家,而後才是顏如玉。而他許瀚海,不過只是一顆棋子,就連她死了,也是從別人的嘴里听到。

顏如玉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人,為了她痛斷肝腸。

許瀚海捂著心口,夢里的恐懼,真切的存在,心跳的失衡,久久不能平穩,許瀚海驀然狠狠的抓住了軟榻上面的床單,不能,他絕不讓上一輩的遺憾、後悔重演!

顏如玉,我不允許你死!就算是你自己,也不允許!

許瀚海站起身,卻因為病中恍惚而沒有站穩,下意識的扶著軟榻的案板,借力站穩了,卻听到「啪——」

桌上的粥被打破,米湯混著米粒,與四分五裂的碗一同碎在塵埃,就像是一顆愛慕與關懷的少女真摯的心,一並被糟蹋。

「瀚海哥?」張芬被驚醒,看到站起身的許瀚海,還有些沒有睡醒的迷蒙。

許瀚海這才看到張芬,收拾情緒,勉強一笑道︰「吵醒你了?」

張芬揉了揉臉,站起身,擔憂的看著地上的碗又看了看臉色不是很好的許瀚海,怯怯的問︰「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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