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側妃,王爺請憐惜 第十三章 情非得已第七節 轉機

作者 ︰ 李氏荷荷

第七節轉機

自風王進去後,我的膝蓋越來越疼,大腦越來越混沌。||盡管我盡力使自己表現得堅強一點,可是木然的膝蓋已經漸漸月兌離了大腦的控制。單薄的衣衫,鬧騰的心事,冰冷的寒風,將這具軀體摧殘得不成樣子……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身處一間狹小的密室,能夠透氣的唯有頭頂上方的一小圈屋頂—沒有瓦片遮蓋的屋頂。這個密室牆壁十分光滑,對于會縮骨功或者有些功夫的人,逃出去也就是一會的事情。對于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則是個絕佳的牢籠,連看守都不需要的囚室。

太後是,把我軟禁在此了吧。我越來越難懂她的意思了,如果要我相信說,她是因為顧忌著和王爺的姨甥情分沒有對我下手的話,那我真的應該感激涕零了。

我腦袋里亂糟糟的,都是這些事,王爺他醒了嗎?為何蘇雲霜的血就能治療他的毒性?同樣是血,我的血為何就會讓他昏睡?除非,那下毒之人就是解毒之人,不,蘇雲霜不是這樣的人,我情願相信她不是這樣的人!

翠倚,會不會受到牽連?

如果王爺真的長睡不醒,如何是好?

還有尹風,他不是一個在大事上會胡作非為的人,在我暈過去之前,他走進「慈心殿」內殿之前,那種舉止和姿態,就是比起慷慨赴死的將士也有過之無不及,每每想起他走前的眼神,我總有一種很不詳的預感,害怕會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

情況還能有多糟呢,最不濟是個死字。

但我始終不相信太後最終的目的是要我死,論及魅惑君王,我遠沒有漁美人的罪名大;要說財產歸屬,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已嫁到皇家,楊府的財產跟我沒了多大的干系;如果是我害了王爺,我不相信就憑我不到兩百毫的血會要了一個七尺男兒的命!

就是這樣才讓我心生疑惑,周圍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探听不到任何消息。不止如此,恐防生變,一日三餐給我送飯的嬤嬤,貌似是個啞巴,她熟悉的手語和嗚咽,正是我常見的啞巴姿態。

面對暗無天日的日子,我快瘋了!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南唐後主李煜的詞,想那時,國破家亡,受制于人,寄人籬下,他該是心灰意冷的吧。

我雖不是國主,對萬聖也無多大貢獻,可想起和自己最仰慕的才人會有相同的際遇,未免感慨不已。這座牢籠,你可以說它堅不可摧,因為它束縛了人的意志。試想,就算那時宋太宗不下毒手,高傲的人又能卑躬屈膝苟且活過幾日呢?小周後,不就是在後主李煜死後郁郁寡歡,不久離世了嗎?

太後,也是希望我在無盡的孤單和寂寥中,慢慢地被吞噬嗎?真的會是這樣嗎?

我怎樣想都想不通呢。

開始的幾天我還能分清楚白天和黑夜,有那麼一兩天,我甚至還能沐浴到陽光。興致來時,我還能就著淺淺的光背首詩詞啥的,再後來,我已經不想分清楚了,白天和黑夜于我而言都是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蜷著身子,背靠著牆壁,完全處于自我渾噩的狀態。我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只怕自己看了都會嚇一跳呢。

「咚咚咚!」哪里來的敲門聲,竟傳到我這里來了,是夢境,還是昏睡之態呢?

「咚咚咚!」那聲音再次傳來,我听清楚了,不是幻覺,是真的有人!

顧不得自己的身子有多羸弱,我卯足力氣,道︰「誰?」

瓦片動了動,一個小紙團以迅雷之速丟了下來,正中我的手心。與此同時,送飯的啞巴嬤嬤剛好來到,我趕緊把紙團丟進嘴里,緊張得無法形容。

她好像是很久沒有見到我抬頭了,看到我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遂狐疑地往里看了看。我瑟縮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千萬不要被她發現,千萬不要被她發現。

說來也巧,一只白貓正好在這時從房梁經過,還「喵」地叫了一聲。啞巴嬤嬤這才把飯菜放下,最後不死心的看了看房梁,走了。

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耳根貼著牆壁,直到確信她已經走遠,這才顛回來,蹲在牆角的一側,迫不及待打開紙團。由于是毛筆的字跡,有可能被我剛剛的口水浸潤了,只能依稀辨出個大概︰

爺娘送我青楓根,

儲君巳見惠帝歸。

中原日王師北定,

醒人騎馬斷腸回。

我疑惑地看著這四句詩詞,什麼風馬牛不相及的詩啊?莫非是想告訴我一些情況?我反復吟詠著這幾句,好像是分別來自不同詩句的摘抄,而且順序還是顛倒的。我細細地看著,恍然大悟,詩詞換過來應該是︰

王師北定中原日

爺娘送我青楓根

巳見儲君歸惠帝

醒人騎馬斷腸回

這是一首典型的藏頭詩,合在一起應該是︰王爺已醒。但因為紙團剛剛被我含在嘴里,墨跡遇了溫度,已經的「已」字就變成了巳時的「巳」字了。

我無聲地笑了起來,又無聲地哭泣起來,尹臨,你終于醒了,你可知道,多少個這樣的日日夜夜,我期盼著你的醒來,我告訴自己活下去的動力就是等著你醒來的那一刻。蒼天有眼,你終于逃過一劫,我的血,破了蠱毒一說呢。

是本能反應,一定是本能反應,當你的體內漸漸習慣了一種味道時,突然改變成了另一種味道,你會不知所措乃至抗拒,由此催發暈厥。我早該料到的,我早該料到的,每一種藥劑都會對人體產生排斥反應,只是每個人體質不同而已。我前世的那位醫生男友,我真是愧對你呢,這麼簡單的醫學常識、被你灌過無數遍的醫學常識,也會被我草草的忘記。

我把紙團看了一遍又一遍,熟悉的穆展的字跡,翠倚,終于還是看懂了我的手勢,尋了穆展幫忙吧。

我也應該,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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