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正踏著白雪，飛奔到家。剛進門就喊道︰「娘，看香蕉！」劉玉秋跑過來看見兒子手里拿的黃黃的，長條狀的東西，感到很稀罕︰「孩他爹，過來看看香蕉。」衛天順跑過來一看果然是香蕉說道︰「這可是稀罕物件，而且冬天有香蕉，更是稀罕，在部隊時只有首長才吃得上。哪來的？」
衛小正掰開給了父母一人一根說︰「校長給的，他女兒給他寄的。」衛天順嘖嘖掰開皮，咬了一小口說︰「和紅薯味道差不多。」劉玉秋說︰「兒子，你怎麼不吃？」衛小正數數說︰「還有六根，還有依依，雯雯，蘭蘭，師父那不夠了。」劉玉秋看見兒子這樣，用手一點衛小正的額頭說︰「你還是個情種呢。」又對丈夫說︰「看你兒子，多疼老婆，自己不吃留給老婆。」衛海天細細品味香蕉說︰「他那是傻，自己不吃。」劉玉秋打了丈夫一巴掌說︰「就你不傻！」對兒子說︰「不是還有隻果麼？」「隻果留給爹你們兩個吃」，衛小正說。劉玉秋感動眼淚都下來了，一把把兒子摟在懷里說︰「真是我的好兒子！」把手中香蕉掰成兩半，「來咱們娘倆，一人一半。」
衛小正跑到李雯家叫︰「雯雯，雯雯。」李雯忙跑了出來看見是衛小正說︰「小正哥，你今天怎麼回來那麼晚，我在路口沒等到你。听說你考了第一名。」衛小正拿出香蕉說︰「看這是什麼？」「香蕉！」李雯驚喜喊道。「給你」，衛小正把香蕉放進李雯凍得紅通通小手。李雯感覺自己真的幸福說︰「小正哥，你也吃。」衛小正說︰「我吃過了，你吃吧。」
正在這時院子里罵了起來。「不過了」，一個聲嘶力竭哭喊道。「你老娘們反了你了！」 里啪啦打了起來。衛小正說︰「你爹媽又干仗了。」李雯留著眼淚撲到衛小正懷里嗚咽說︰「小正哥，你快把我娶你門家吧，我爹天天打我。」衛小正心里又疼又氣抱著李雯說︰「不怕，我媽說了，這幾天就到你們家提親，然後你就到我們家住。誰也不能在打你。」里面又喊了起來︰「雯雯，雯雯，那個騷妮子死哪去了。」李雯不敢回家，怕她爹打她。衛小正說︰「不怕，我送你回家。」
進了院子鍋碗瓢勺，一地都是。李雯爸爸是個五郎混子，看見女兒進來，也不管衛小正在場，舉手就要打，嘴里罵道︰「你個騷*妮子，跑那野去了。」衛小正一把抓住李二流子手，一用力，李二流子疼的嗷嗷直叫。衛小正警告說︰「雯雯是我媳婦，你要在打她，我不饒你！」李二流子剛想瞪眼，衛小正手里又一用力，李二流子求饒道︰「你媳婦，你領走吧。」衛小正放開手，抓住李雯的手說︰「走！」李二流子在後面喊道︰「以後不要在進我家門，騷——」剛要張口罵，衛小正回頭一眼，立馬閉了嘴。
到家，劉玉秋一看忙說︰「雯雯，來了！」李雯羞答答躲在衛小正身後，不說話。「害羞」，劉玉秋正要取笑，衛小正打斷道︰「媽，雯雯以後就在咱家住了。」劉玉秋一愣問︰「怎麼回事？」衛小正說了剛才的事。劉玉秋一想多口人吃飯可是大事，再說這樣也不是事呀，就說︰「不行。」
「為啥不行？」衛小正問道，「雯雯是我媳婦。」
劉玉秋寒著臉說︰「小孩家開玩笑的，不行就是不行！」李雯一听哭著跑了出去，衛小正緊跟追了出去。劉玉秋在後面喊︰「你給我回來——」
衛小正緊跑幾步一把抱住李雯，李雯哭著說︰「小正哥，你回家吧，不要管我了。」衛小正說︰「你是我媳婦，我咋能不管你。」李雯听了這話止住了哭聲說︰「那小正哥，我們去那？」衛小正想了想說︰「先到鎮上我干姐哪去，然後再想辦法。」兩個人冒著雪，朝道口鎮走去。
劉玉秋在家左等右等不見兒子回家，過了中午飯還沒回家，就到衛海天家，看見衛依依正在和楊蘭堆雪人，就問︰「依依，可見小正了？」楊蘭停下來說︰「小正哥沒回家？」衛依依說沒見。這下劉玉秋急了，黃素琴從屋里出來問︰「嫂子，咋回事？進屋來。」劉玉秋說︰「不了」，就把中午的事說了說。黃素琴感嘆道︰「小正這孩子還真是有情有義。」衛依依和楊蘭听了忙說︰「大娘，你別急，我們出去找找說不定在那玩呢。」
劉玉秋回到家里，看見丈夫在听收音機，就上前關了氣道︰「兒子丟了，你還有心在這逍遙。」衛天順說︰「哪能丟？說不定在那玩呢。」劉玉秋看到丈夫滿不在乎的樣子更生氣了「玩，中午能不回來吃飯。」說著，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衛天順慌了神忙問怎麼回事。劉玉秋說了一遍，衛天順埋怨道︰「哪有你這樣的，小正那孩子倔，你又不是不知道。」又安慰妻子說︰「這事好解決。」劉玉秋問怎麼辦。衛天順神秘一笑拿了兩包煙，提了一瓶酒出門了。
楊蘭和衛依依去了趟李雯家，看見門鎖的死死的，一問才知道︰兩口子吵架，李二流子媳婦回娘家了，李二流子不知跑哪去了。楊蘭埋怨道︰「就知道小正哥河她在一起不會好，要不然小正哥，該到我們家來了。」衛依依面色凝重也不理她。
劉玉秋等到天黑才見丈夫回家忙問道︰「兒子找到了？」衛天順說︰「我沒去找。」劉玉秋急了說︰「你沒去找干嗎了，到現在才回來。」衛天順慢理細條說︰「我去找李二流子了，打听了好久才找到。」「找他干嗎？」劉玉秋疑問。「他同意把雯雯給咱家當童養媳了，只要給他100塊錢，從此雯雯在和他沒關系」衛天順高興說。劉玉秋氣暈了罵道︰「繞了半天，你還是沒找到兒子。」
衛天順說︰「看看，你不懂了，我把事辦好了，小正听說後不就回來了麼。」「那李二流子不會反悔吧」，劉玉秋擔心道。「不會，有和他在一起打牌的人作證，他不敢。」
衛小正和李雯走在路上，當初衛小正做自行車來回，沒感覺遠，如今走著就感覺路途遠了。李雯冷的受不了，衛小正把李雯的小手手放進自己胸脯說︰「雯雯你餓麼，把香蕉吃了吧。」李雯點點頭，把香蕉掰成兩半，遞給衛小正。衛小正說︰「我不餓，你吃吧。」李雯心疼說︰「你不吃，我也不吃。」衛小正只好接過較小的一半，撥開皮，吃了一口。看著李雯紅撲撲的笑臉問︰「雯雯，好吃麼？」李雯急忙點了點頭。
等李雯吃完，衛小正說︰「張開嘴。」李雯把小嘴張開，衛小正把嘴里的香蕉送進李雯嘴里，不經意間嘴唇相踫，酥酥麻麻的感覺。衛小正緊緊抱住李雯，把她嘴唇*不放，李雯呼吸急促起來，感覺身上熱乎乎的，也不冷了。良久，兩人才分開，都感覺好新奇，激動，李雯紅著臉問︰「小正哥，我們倆剛才是不是在親嘴？」衛小正也不懂，點點頭說︰「是吧」
看著四野白白茫茫的大地，遠處的小山和大地連為一體了，鳥獸無跡，天地間只有兩個挪動的小黑點。衛依依看見心里一緊，趕緊追了上去。
衛小天突然逸興湍飛仰天吟道︰「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簑笠翁，獨釣寒江雪。」
清揚的嘯聲，隨著寒風傳向遠方。就在這時衛依依喊聲從後傳來。衛小正和李雯站住，衛小正不好意思問道︰「依依，你怎麼來了？」衛依依緩了口氣說︰「回家吧，你爹娘讓我叫你回去。」「我不回去」，衛小正說。「回去吧，你爹找了雯雯的爹，把雯雯賣到你們家了」，衛依依沒好氣地說。衛小正和李雯一听大喜，衛小正右手牽著李雯，左手牽著衛依依說︰「走，依依姐，我還給你留了好吃東西。」
劉玉秋見兒子回來滿身是雪，心疼得不得了，看見李雯心想就當自己女兒養著，誰家不是幾個孩子，不是照樣養活，自己女兒，媳婦一起養了，還是賺了。放開兒子，把李雯對李雯說︰「快月兌了衣服，到被窩里去。」衛小正則拿了剩下的六根香蕉對衛依依說︰「給你，依依姐，好吃。」衛依依不願拿，劉玉秋說︰「給你，你就拿著，今天你立了大功了。」衛依依便接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