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飛虹劃過天際,勢若長虹,瞬息之間,游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氣勢凌厲,有如一枝利箭,輕易間便能劃破長空,撕裂大地。
長虹一路所過,好不停留,直奔北俱蘆洲而去。
「洪荒我後羿回來了,可惜,洪荒早已大變了模樣。」後羿喃喃說道。
身體御空而行,腳下戊土之氣凝聚,凝聚成一條土龍承載後羿一路向著北俱蘆洲飛去。一路上戊土之氣翻滾,地氣震蕩不停,讓地仙界無數仙神為之注目。
後羿踏行于土龍,雙目不斷掃視著腳下的大地,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讓後羿感概連連:「不知我巫族如何了?與那妖族之間的爭斗最終誰取得了勝利,一無所知,當務之急應敢往族中看看。」心念到此,腳下土龍速度更快更急了。
仙人腳程,一日之內游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僅僅需要半日。後羿大巫之身,控制無邊戊土之氣,僅僅半日便橫跨大洋,來至這北俱蘆洲。
憑借自身血脈與巫族的一點聯系,心有靈犀般,直奔北俱蘆洲某處山脈飛去。
只見某一山脈內,卻是高山峻極,大勢崢嶸。根接昆侖脈,頂摩霄漢中。白鶴每來棲檜柏,玄猿時復掛藤蘿。日映晴林,迭迭千條紅霧繞;風生陰壑,飄飄萬道彩雲飛。幽鳥亂啼青竹里,錦雞齊斗野花間。
只見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凜凜放毫光;萬歲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氣。崖前草秀,嶺上梅香。經濟密森森,芝蘭清淡淡。深林鷹鳳聚千禽,古洞麒麟轄萬獸。澗水有情,曲曲彎彎多繞顧;峰巒不斷,重重迭迭自周回。
又見那綠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依依千載斗華;白的李,紅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爭艷麗。龍吟虎嘯,鶴舞猿啼。麋鹿從花出,青鸞對日鳴。乃是仙山真福地,蓬萊閬苑只如然。又見些花開花謝山頭景,雲去雲來嶺上峰。
只見這群山之間,某處虛空中漂浮一座古樸、雄渾的石制大殿,不顯于洪荒,肉眼難見,法眼難觀。即使聖人也只是能察覺而已,不曾透析其內的奧秘。
大殿按天圓地方格局建造,地面由黑曜石鋪成,黑黝黝的呈現烏亮光澤。殿頂一圓形天窗空鏤,輝光灑落,清澈迷蒙,說不出的神異。
後羿一見,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情。注視一番,抬腳步入大殿。
「什麼人?敢擅闖盤古大殿!」
這時,兩聲清喝自盤古大殿內傳來。
只見兩道流光飛出,一男一女並肩飛來。
「九鳳,相柳?」
那二人听後,面上訝異連連,仔細端詳面前之人,片刻後驚喜應聲道:「你是,後羿大巫!!!」
後羿面上露出一抹溫和笑意,點頭道:「不錯,我回來了。」
九鳳相柳,面上驚喜連連,那九鳳說道:「後羿大巫能夠回來,相信族人們知道這個消息後,一定會很高興的。」
九鳳說完,便急急忙忙跑去通知聚集在盤古大殿周圍的巫族族人了。
後羿見此,心中亦是被陣陣溫暖所包裹。
「對了,相柳,祖巫大人呢?」後羿問道。
相柳聞言,面上一陣黯然,嘆息道:「此事卻是說來話長,待會在為你細細說明。」
後羿听到相柳如此一說,心中也猜測到了幾分,面上不動聲色,跟隨相柳進入盤古大殿中。
盤古大殿極為巨大空曠,大殿的正中央聳立一尊盤古雕像。蒼涼,亙古,滄桑古老的氣息從盤古雕像中向外溢出,更準確的應該說是從盤古雕像的心髒處溢出。
「砰……砰……砰……」
強勁而有力的心跳聲,似乎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衰老,衰竭。反而透露出一股欣欣向榮的勃勃生機,代表著巫族一脈的氣運傳承。
這時,只見從盤古大殿四周聚集繁衍的巫族部落,陸陸續續走來一眾巫族男女。老少都有,向著盤古大殿聚集而來。
「後羿大巫!!!」
兩聲驚呼傳來,兩尊高大的身影,站在盤古大殿的大門外。
陽光將他們高大的身影,拉出一個長長的影子。
「風伯,雨師。是你們。」後羿驚喜道。
「哈哈哈……」
三人見面,便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兄弟之情,不外乎如此。
「後羿兄弟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些年又去了哪里?」雨師問道。
後羿嘆息一聲,道:「這些年,我都在那域外蠻荒界內修煉。」
「可是那昔日被聖人驅逐的遠古蠻荒凶獸一族?」風伯驚呼道。
「正是。」後羿點頭應道。
九鳳皺眉,輕聲道:「那遠古蠻荒凶獸一族,據說是開天闢地之初,由盤古父神精氣所化。肉身強大,身俱神通,只是未曾開啟靈智。凶性嗜殺,為洪荒眾生不喜,聖人亦是不喜,故而被聖人驅逐出洪荒。單獨開闢一界,將其關押其中。與此同時,另有遠古百族生靈,被一同關入里面。
據說那里環境惡劣,靈氣稀薄,北俱蘆洲與之相比,也沒有那里荒蕪,惡劣。後羿哥哥,你是怎麼進入那里的?難不成是被人關入里面的?」
後羿搖搖頭,據時說道:「不是,是我自己進入的。」
「這是為何?」九鳳等人心內大驚,問道。
後羿嘆息一聲,將自己與嫦娥的事情分說清楚,又將如何進入蠻荒界的事情與四位大巫說了一遍。
風伯雨師等人听後,心中亦是同情後羿夫妻二人,風伯道:「你與那嫦娥之間的事情,我們亦是曾有耳聞,可惜當時諸位祖巫大人們,還不曾來得及去太陰星救援,你便不知道去向了。」
後羿嘆息一聲,抬頭問道:「不知眾位祖巫大人現下如何?」
九鳳等四位大巫面上一陣黯然,並未答話。
「怎麼了?祖巫大人們如何?」後羿急切道。
雨師等人只好如實回答,將昔日巫妖大戰種種如此敘說一遍,以及現下眾祖巫的情況又講明一遍。
听的後羿是感慨連連,心中既是懊悔,又有種種不明意味。
「對了,怎麼不曾見到刑天大哥?」後羿疑惑道。
相柳說道:「刑天大哥如今被關在青辰聖人的道場中。」
「這是為何?」後羿大驚。
相柳等人又只好向後羿講述一番,黃帝蚩尤大戰等等緣由來。
後羿听後,沉思片刻,道:「青辰聖人與我巫族一脈向來交好,料定刑天大哥定然不會受委屈。有青辰聖人庇護,天地間即便是道祖鴻鈞親至,也無法動刑天大哥分毫。我只感慨世事無常,想不到昔日那羸弱不堪的人族,如今居然發展到如此地步。
與此同時,昔日的兩大天地霸主之一巫族與妖族卻淪落到如此境地。被那諸天聖人,趕至如此苦寒之地生存,唉。」
「誰說不是呢,昔日人族依附我巫族,與我族通婚。誕生不少血脈後裔,只是後來人族三皇五帝治世,蚩尤兄弟想要爭奪人皇之位,大興我族。豈料此舉乃是壞聖人道統,聖人自然不願,我族沒有聖人庇護,以至于大敗,蚩尤兄弟亦是被五馬分尸,被黃帝所封印。」風伯感慨道。
「現下事情已過,莫說其它。今日我回來,一是看看族中情況,二是救嫦娥月兌離苦海。不過,此次回來還需到地府一趟,面見幾位祖巫。然後在去見青辰聖人。」後羿說道。
「既然如此,我等和兄弟你同去。」相柳四人說道。
後羿卻是直接拒絕,道:「不可,此次我還有事情要做。你們好好守護盤古大殿,那昊天玉帝曾經算計我巫族,此仇不能不報。這億萬年來,我亦是別有收獲,屆時定要上那凌霄寶殿,會會玉帝。」
「後羿兄弟,你要去攻打天庭?」風伯驚道。
「不錯。」後羿沉聲道:「我巫族昔日被聖人算計,我後羿區區微末道行自然不敢說什麼。但那玉帝只是一童子出身,居然膽敢算計我巫族。前番我不知道,今日回家,知道這件事,若不上門討教一番。這日後天地眾仙,還以為我巫族已經淪為末流角色,人人可踩。此次,我要一舉恢復我巫族的威名。」
後羿一番話,讓在場眾巫全部听到,一時間,只感覺胸中好似有一座火山一般,將一腔征戰天地的熱血胸懷全部抒發開來。
恍惚間,昔日那戰天戰地的巫族,又再次歸來了。
「前往幽冥地府,還需眾位兄弟們相助。」後羿說道。
九鳳四位大巫听後,齊齊點頭,相互走至盤古大殿中的一大圓桌上,渾身上下法力鼓蕩,口誦巫文,齊齊施法。
後羿見此,腳下無邊戊土之力匯聚而來,凝聚成一條千丈大小的土龍。後羿腳踩龍頭,口急速念動。渾身上下的巫力涌起,一枚枚符篆飄蕩在虛空飄起,陣陣莫名的氣息自這盤古大殿中涌出。
巫文漂浮而出,不斷落入下方的一土黃色的泥台上。漸漸的,整個北俱蘆洲的地氣被其吸引,向著泥台注入。
「乾坤斗轉,幽冥地府現。」
後羿一聲清喝,渾身上下的巫力頓時暴漲,在虛空中凝聚一柄利刃。古樸盎然,韻味十足,古樸蒼涼之意與那高高聳立的盤古雕像遙相呼應。
嘩啦一聲,利刃飛起,狠狠斬在虛空中。
只見虛空仿佛如布帛一般,被斬為兩段,中間露出好大一條裂口,直入幽冥。
漸漸的,隨著眾巫將巫力全部凝入法台中,漸漸的虛空中那條裂口中開始顯化一方世界。血海滾滾,驚濤拍岸,鬼哭狼嚎,一座高山之上無數亭台樓閣,最高之處,一座後土宮聳立,一覽眾山小般俯視幽冥血海,六道輪回。
「後羿再次多謝諸位兄弟了。」後羿說完,一催腳下土龍瞬間飛入其中。
「呼……呼……呼……」
在後羿進入幽冥地府後,九鳳相柳等四位大巫,亦是撤去法力,大口喘氣。剛才一番施法,對于這四位大巫而言,亦是頗為費力。
法力一撤,疲憊有如潮水,頓時涌起,積滿整個心房。
而後羿進入那幽冥地府,首先去面見那後土祖巫,其次是祖巫玄冥也就是‘孟婆’。再然後,便是向那陰山而去,面見燭九陰。與眾位祖巫相談甚久,便離開幽冥地府,向那北海飛去。北海之中關押的祖巫,正是有‘水神’之稱的共工。
面見完共工,後羿便向著東海太初仙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