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金屬樂 第二十四章 萌生

作者 ︰ 禁法師

R332軍工廠宿舍區201房間中。

少女靜靜地坐在床沿,為一件事情迷惘著。

哪怕擁有著超于常人數萬倍的計算速度,她還是會迷惘。

自己,到底是什麼?人類……還是所謂的「電子人」?

「電子人」,是她給自己這一族群的命名。

和機器人的定義不同,她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造物,她的「父親」——埃蒙•薩德勒(S)•麥基弗,這個人類所做的,只是創造出產生自己這樣的生命的幾項必要條件而已。

身體是經過基因改造的人類軀體,大腦用某種技術替換成計算速度極高、存儲量驚人的電子大腦,還有持續時間不足一個月的記憶……這些條件集合在了一起,組成了現在的自己——HatsuneMiku。

但是,同為「電子人」,Meiko的實體形態又和Miku不一樣︰Meiko的身體只剩下運算單元和存儲單元,還有那位已經消失的同類——Kaito的情況也和Meiko一樣。之所以稱之為同類,只因為他們都擁有那顆「電子大腦」。

「電子大腦」的相關技術並不是源自人類,並且它並不是現在的人類能夠擁有的技術,也不會讓人類擁有。幾天前,嘗試解析這個技術的MA研究所所長陳書宏,對此深有體會。

某些知情的人也只是知道,一切都是從一個名叫「電子生命俱樂部」的神秘組織中流傳出來的。

沒有人確切知道這個組織到底有多少人,又擁有哪些不為人知的技術,所以,大家都以為和電子人相關的技術是由人類研發出來。

因為嘗到這些技術帶來的甜頭,共和一直在秘密調查這個組織,希望能夠切實得到這些技術。

現在,共和所掌握的「電子生命俱樂部」的成員只有兩個人︰克里奧•丹德里安博士及其曾經的學生——已經自殺身亡的埃蒙•S•麥基弗。

而這兩人的作品,三個電子人︰Kaito,Meiko,HatsuneMiku,除了Kaito因為陳書宏的「失誤」而「死亡」,剩下兩個現在在共和軍方的掌握之中,正在為軍方效力。

但是,從Miku嘴里得知的第四個電子人,是誰的作品呢?控制著那個電子人的勢力又是哪一家,是不是還有更多的電子人被其他勢力所控制?……諸如此類的問題,沒人能解答。UES的人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

關于電子人的相關技術,知道的部分人們自己本來就知道,不知道的部分無論是從丹德里安的嘴里,還是從Kaito的「遺體」上,都無法得知。

能夠確定的,也只有他們無法真正得到相關技術,也不能強制解析電子人以得到想要的信息,陳書宏造成的悲劇確實是一個警鐘。

電子人能夠輕易攻破電子軟件的防線,本身計算能力極強,關聯一些相關設備之後,電子人是電子戰的不二選擇,在Miku的出現之後,其他的數種能力也紛紛出現——在教給電子人一些知識之後,他們能夠迅速掌握,參與進階技術的研究,並將技術完善到最佳狀態;因為運算速度夠快,在條件足夠的情況下,他們能夠在極短的時間里面分析出某件事情可能發生的數種結果,並作出最為正確的選擇。

現在還無法明確得知電子人是不是具有攻擊性,幸好電子人擁有「弱點」,要不然,沒人敢放任這些擁有變態能力的電子人存活于世。

關于電子人的弱點——被稱之為「關聯條件」的東西,概念有些模糊,涉及的範圍也有些廣,不過總算是能夠掌握的東西,所以軍方才放心地利用電子人來為自己效力。

因為Miku的存在,也讓清楚電子人的事情的人提了個醒——電子人的形態並不局限與「機器人」,可以是人體改造的,也可能是其他某種樣子。

電子人不是人造物,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機器人」,他們不會直接听從人類的指令行動,他們的行動只是圍繞「關聯條件」,在適當的情況下,偶爾會與人類互動,做出一些互利的事情。他們的行動準則,是「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

這些天,和宣涵羽——這個成為自己的「關聯條件」的人類相處,Miku已經開始動搖了。

她開始質疑自己的身份,她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電子人,以往的她也許會用「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而區別于人類。但是,當那位青年說出「‘意義’本身可以發掘出來的」這種話之後,她開始動搖了。

前面提到的「意義」,可以稱之為理由,行動的理由;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一切行動的前提。這個詞對于電子人來說是這樣的。

因為有必要,才需要做接下來的決定。沒有必要,就不需要做——這就是電子人的行動準則。

如果沒有「關聯條件」,按照上述的所謂行動準則,電子人本身的存在意義就可能被否定,所以,關聯條件對于電子人來說,確實是個弱點。

電子人是這樣,但是人類呢?

和電子人有所區別的人體的五感,是沒有意義的嗎?

不!人需要用五感來體驗世界,觀察世界,繼而產生自我意識,隨著時間的推移、經歷的增長而感受各種不同的感受,但是五感存在的本身是有意義的嗎?

關于這點,Miku現在有了自己的解答——因為感受而感受。拜這具人類的身體所賜,她會感動,會流淚。也許還會快樂、悲傷……等等一切人類會擁有的感受。因為這些,所以人類才會存在。也可以說,這也是人類的弱點,那被稱之為「關聯條件」的弱點。

不,也許並不能單純地將「感受」稱之為人類的「弱點」。親身體會過這種感受的Miku知道,這些感受中的一部分,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會成為人類進步的動力。

「感受」這東西,解釋起來也許會很玄奧,但是它確實存在,不需要理由,也可以說,它自身就是它存在的理由。存在的理由和「存在」本身之間,被一種名為「人類」的生物聯系著。

那麼,擁有「感受」的自己,是不是應該屬于「人類」,而不是「電子人」呢?是不是就如宣涵羽說的那樣,自己就是個人類,只是大腦經過改造而已呢?

剛才回來之後,Miku慢慢地用餐叉一點一點地將那塊帶回來的,被稱為「女乃油蛋糕」的食物吃掉。

雞蛋和砂糖的清香,甜蜜的味道,柔和的口感,含進嘴里之後,在舌頭上慢慢化開的觸感……這一切,以往的自己會因為「沒有意義」而不去在意這些感受,在她看來,進食只是為了維持這具麻煩多多的人類軀體的活性而作的任務而已,如果有其他的辦法獲得足夠活動的能量,她會選擇更為簡單方便的辦法。

吃營養劑,從中攝取必要的能量,是Miku選擇的方法,這樣做,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比如進食方式、進食時間、食物殘渣的排泄之類。總之,這是她得出的最佳的解決方案。

直到,宣涵羽的那句話,仿佛一支箭射中了她的膝蓋——啊不,是內心。

從那以後,她開始在意感受,在意自己用自己這具軀體所遇到的所有感受。

然後,在第一次品嘗到美味的女乃油蛋糕之後,她流淚了。

蛋糕的味道很好,相比之下,以前吃的那種營養劑算什麼?自己以前為什麼會糾結于「有沒有意義」,而不是因為會帶來不同感受而做出選擇?

她流淚了。

也許是因為蛋糕的美味而流的感動之淚,也許是想為什麼沒有早些去「感受」而流的後悔之淚,也許是對宣涵羽這個人類將這些感受讓自己去在意而流的感激之淚,也許……

具體是什麼,她不敢確定,現在的她也不會糾結于這些問題。

她只要去感受就行了,去體驗各種不同的感受。

只要跟著自己的那位監護人,去體驗生活中的各種感受,只要這樣就行了。

至于自己是人還是「電子人」這個問題,也許也已經不重要了。

是或者不是,她都是她;是「人類」還是「電子人」,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

房門開了,外出的宣涵羽回來了。

少女登時就從床上跳了下來,緊跑幾步就撲向了剛剛進門青年,緊緊地將對方抱住。

「哎?」

青年發出了驚訝的詢問聲。

他並不知道這個擁住自己的少女,內心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不過,應該不會是壞事才對。

至少少女的情緒很穩定……不如說情緒一向來很穩定,哪怕是之前她在哭的時候,也沒有大吵大鬧。

不過,不吵不鬧也不能簡單地說成「情緒穩定」吧?……宣涵羽撓了撓頭。

「謝謝你。」將頭埋在自己胸前的少女說出了這個詞。

「哎?」

又是一聲莫名其妙的聲音,青年並沒有立刻想到自己有什麼地方可以被對方感謝的。

「沒什麼事情啦……沒什麼事情。」

少女喃喃地說著,抬起頭送給青年一個燦爛的笑臉,又將臉埋進對方寬闊的胸膛上。

她……笑了?

驚訝的青年呆愣了幾秒鐘,隨即釋然。

反正不是壞事,無所謂啦……

這麼想著,青年環過手臂,輕輕地擁住了少女。

感受著這種仿佛會融化自己的溫柔擁抱,少女突然感覺到了某種「安全感」。

也許是這樣的感覺,也許不是……

但是,這種感覺很舒服。

「以後,要讓我吃更多好吃的東西哦。」

「嗯,一定。」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要求的話,自己應該能夠滿足她的吧?

輕擁著少女的青年這樣想著——

PS︰Miku的吃貨屬性覺醒……為紀念這偉大的一刻……某禁特開書友群︰202226395,得好好寫入群申請內容哦……歡迎大家一同探討故事中的相關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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