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輝知道將軍使眼色的意思。
跟了上司這麼多年，這種程度的眼神交流，當然不在話下。
來到休息室，發現只有宣涵羽和Miku在。
這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轉身鎖上休息室的門，黃輝對上了宣涵羽頭來的詢問目光。
「如果可以的話，我有事要問這位女孩。」
「如你所見，她正在休息……」
宣涵羽剛說出這句話，少女就立刻醒來了。
「正好，我想听听你的意見，對于那台白色的變形戰車。」黃輝無視掉了某個青年，自顧自地來到Miku前面的座椅上坐下，並拿出了錄音筆。
「這是協議之外的要求，我有權拒絕。」Miku抓起了一瓶營養劑喝了一口，完全不賣黃輝的面子。
這下，黃輝將視線投向了宣涵羽。
Miku一邊喝著那瓶營養劑，一邊也將目光放在她的監護人的身上。
「看著我做什麼？我可回答不了你的問題。」宣涵羽投降般舉了舉手道。
「你當然回答不了，但是你可以命令她回答。」黃輝指了指Miku說。
「是許可，你別搞錯概念了。」Miku頂嘴道。
無所謂地笑著聳了聳肩，黃輝又坐正了身體。
這是什麼意思？
「‘命令’什麼的……我只是她的監護人而已，不過，事關我們國家邊境的安全，有什麼重點就說出來吧。」宣涵羽說道。
實際上宣涵羽自己也對那輛可變形的白色戰車很感興趣。自己在幾十分鐘前與其對抗時可是發揮了本身實力之上的力量，才勉強將其打跑的。對抗時對方帶給他的感覺很奇怪，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見宣涵羽也擺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Miku又猛灌了幾口液體，然後將喝干的罐子擺回茶幾上。
「你們現在迫切想知道的，也就四點，一、那輛坦克的所屬陣營，二、那輛坦克的技術是否支持量產，三、此次敵人前來是否有援軍，四、對那輛白色坦克追擊的成功率。」
黃輝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第一點，很抱歉的是，我所掌握的信息也不完全，如果能夠讓我登陸互聯網，說不定會有什麼收獲，但是你們不會允許我這麼做的，對吧？」
「當然。」黃輝聳了聳肩。
「第二點，我可以給你們肯定的答復——不能大規模量產。那輛坦克的*作復雜程度，和你們研發的MA不逞多讓，但是因為*作模式的原因，實際上要比MA更為麻煩，駕駛員也很難訓練。那輛坦克所使用的光學隱身設備，和你們所掌握的差不多，你們知道該怎麼破解。至于熱源雷達無法捕捉它的原因，恐怕是和它的裝甲有關。為了支持這兩種反偵測裝置打到理想的隱身能力，需要一個能夠對應所有復雜的外在因素做出相應反應的，高運算速度的中央控制電腦才可以。為了減少隨機性條件，達到最完美的效果，單一的環境色，較為平均的溫度，都是必不可少的條件。」
「第三點和第四點，我可以一起告訴你們。」
Miku說道這里，停頓了一下。
她死死地盯著她的臨時監護人，宣涵羽。
雖然從她臉上看不出她的感情波動，但是這種舉動顯然是在顧慮些什麼。
「宣，」這是她平時用來稱呼宣涵羽的簡稱，「也許現在是時候告訴你一些有關我的事情了。」
這個智力超群、行為古怪的少女能夠向自己坦白一些她的秘密，那當然是件好事，但是宣涵羽卻覺得，如果自己知道這些事情之後，也許會失去一些什麼……
他緩緩地點了點頭，示意Miku繼續說下去。
「敵人沒有援軍，那輛坦克是孤身前來的，而追擊的成功率，目前是零，不管是捕獲還是擊毀，你們沒有任何成功率可言。這是基于我對那輛變形坦克的駕駛者的了解所得出的結論。」
「那輛變形坦克，正常情況下需要兩名經驗豐富的駕駛員，一名射擊技術精湛的炮手，一名調度員和觀察全局的車長總共四人。而這些人，需要一種名為‘局域性精神網絡’的技術支持，才能達到剛才和我們對抗的那種程度的協調性。這種‘局域性精神網絡’你們也在研究，不過因為無法控制而使得實驗對象精神分裂、腦死亡。就算試驗成功，這種技術也會讓使用者精神同化，也就是多個個體、一個思想。」
「那輛白色的可變形坦克的駕駛者，並不是人類。」
听到這句話，兩個年輕男子都沒有吃驚。
宣涵羽親自和其交手過，對方的反應和動作的流暢度、對于下一步該做什麼的決策，都不太像人類能夠達到的程度。如果Miku這樣說的話，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而黃輝在听到Miku之前解釋的東西之後，就猜到了這個結果︰「那輛白色坦克的駕駛者，和你一樣？」
「也許，我沒辦法完全確定。」
「那，你是什麼？」宣涵羽輕輕地問道。
「我，用你們比較容易理解的名詞來說︰‘電子人’。」
Miku依然用那種毫無情緒波動的語調說道。
……
R332技術驗證統合部隊完成了預定目標，準備返回R332軍工廠。
不過，在離開之前，留下了GS01-ST以及相關駕駛員、整備技師，黃輝上尉留在這里做隨隊參謀，軍方下派的三名武器評議會成員中，也留下一人隨隊觀摩MA接下來的作戰情況。
在NQ空軍基地同僚們的祝福聲中，兩架「運-153」運輸機準備升空了。
他們知道，這樣的鋼鐵巨人，會在將來的戰場上，與他們並肩作戰。
這種新型的武器平台，有著驚人的機動性。雖然沒辦法切實地確認這種鋼鐵巨人在實戰中到底能發揮多大的作用，但是，一切都會發展的，也許，今後的戰場主導就依靠這些玩具一般的鋼鐵巨人了。
「玩具」，這只是一個過去的玩笑罷了，在見識過其和敵人對抗的場面的人，沒人會覺得那僅僅是「玩具」而已，要不然，那些傳統武器就連玩具都不如了……
現在，他們只能期望這些同僚回去之後，制造出更厲害的機體，以確保祖國的國土安全。
「很諷刺不是嗎？剛來的時候，他們的眼里盡是嘲弄，而現在呢？」尤寧燕少校就坐在宣涵羽右邊，她看著窗外揮著手的人說道。
「人的認知是有限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宣涵羽淡淡地說道。
但是身邊這位少女，卻可以用一些看似無關的信息，分析出很多結果。宣涵羽這麼想著，往左邊轉過頭去。
Miku剛剛又喝了一罐營養劑，現在已經睡著了。她就坐在宣涵羽的左手邊的座椅上。
看著少女熟睡的可愛樣子，宣涵羽實在是無法和剛才她在說出那些話的時候的樣子聯系起來。
也許看起來不像是正常人能擁有的漂亮臉蛋，還有這一頭青綠色的長頭發……輕輕地為她捋開額前的幾絲亂發，宣涵羽看著這個古怪的少女出神。
「現在，能夠告訴我她是誰了嗎？」尤寧燕問道。
「她……」宣涵羽愣了一愣，「她是我父親的老同學的女兒，現在，我擔任她的臨時監護人。她的名字，叫HatsuneMiku（初音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