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獄 第五回 二世祖秦明找事 兩無辜父女遭殃

作者 ︰ 半截魚竿

書接前文。

前回書說到李智勇在斷魂山仗義出手,解救馮建三人于危急之中,把紫霄派少主趙亮等人好好修理了一番。可惜好景不長,很快就被紫霄派外堂趙堂主趕了上來。雙方一言不合,緊接著就大打出手。趙堂主為老不尊,以大欺小,李智勇雖然智計百出,可惜實力差距太大,簡直就是天差地遠。雖然最後調用盾牌防住了滅頂之災,但還是被趙堂主一掌劈下了萬丈懸崖,生死不知。趙堂主緊接著飛身而下,可惜下面白霧茫茫,什麼也沒見到,最後悻悻而歸暫且不提。

話說大周國東岳派杰出女弟子周若妍,孕丹初期修為。瓜子臉,柳葉眉,一雙丹鳳眼更是引人入勝,號稱「東岳一枝花」,追求者不計其數。此次受掌門人指派,帶隊到青松嶺大森林探查前不久出現的渡劫傳聞。接到命令之後,周若妍帶著三個師兄弟從泰華城出發,半個月之後終于趕到青松嶺大森林。然後毫不停歇,一行四人一路闖進森林第二層。

話說這一日,周若妍等人連續在第二層搜尋了三天,終于發現一頭三尾銀狐。這是一頭三階魔獸,渾身雪白,兩只眼珠好似紅寶石,煞是好看。作為一個女孩子,周若妍對這三尾銀狐尤其心喜。三個師兄弟為了討好本門公主,那也是不遺余力。可惜要生擒活捉一頭三尾銀狐,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三尾銀狐本性多疑,而且狡猾無比,速度極快。尤其是口中的迷幻毒煙,能夠迷惑人的神志,端的厲害之極,讓人防不勝防。

一行四人,連續追逐三天,好不容易把這頭三尾銀狐*到了一個小山頭的松樹下,再也無路可逃。周若妍一看大喜,立即讓師兄弟暫停行動,自己發出神念和三尾銀狐交流,令其臣服。三尾銀狐已經具有一定靈智,知道自己除了臣服再無他途,只得舉起一只腳爪,*出一滴血,同時劃出一道符篆飛向周若妍,印入額頭。然後嗖的一聲跳上周若妍的肩膀,吱吱叫個不停,一副討好的模樣。

「恭喜師姐(師妹)得到這麼漂亮的寵物!」師兄弟們看見三尾銀狐已經臣服,也是歡喜不已,連連祝賀。

見目標已經達到,周若妍他們四人正準備轉身下山之際,猛然听見一聲大喝︰「站住!」

周若妍定神一看,山下沖上來一隊人馬。當先一人,身穿青色長袍,腰纏紫色綬帶,頭插玉簪,嗖地一聲落在周若妍身前六尺處,順手收起足下一把烏金色小劍。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大周國清溪門杰出弟子秦明,孕丹中期修為。

「不知道秦師兄喚住我等所為何事?」周若妍的師兄周泰跨步上前問道。

「你們憑什麼抓走我的三尾銀狐?」秦明手中把玩著烏金小劍,厲聲質問道。

周若妍一听這話,下臉都氣紅了。厲聲嬌喝道︰「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們在幾千里外追逐這頭三尾銀狐來到這里,方才讓它真心臣服,認我為主。況且在這莽莽森林之中,分明無主之物,怎麼成了你的?」

秦明斜著眼珠囂張地說道︰「我說是我的,那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是我的。嘿嘿。識趣地就乖乖交出來,免得找不自在。」

「你,你簡直強詞奪理!」周若妍氣得渾身顫抖。

「理?什麼理?我說的就是理,拳頭大就是理。」秦明毫不在意地說。「兄弟們,幫我把三尾銀狐拿回來。」秦明回頭對身後的十幾個人說道。「是,少爺。」這伙人齊聲應道,當即拔劍就要圍上去。

「哎呀,我的媽,乖乖不得了,好大的拳頭,嚇死我了。」隨著一聲驚叫,周若妍身邊降落一人。周泰一看來人,不禁大喜過望︰「端木少爺來了就好,請你主持公道。」

來者何人?正是無極宗少宗主端木雄,孕丹中期修為,號稱各大門派當代杰出弟子當中第一人。一身藏青色長袍,背上背著一柄長劍,手中一把折扇,也不知什麼材料制成。更讓人顯得英俊瀟灑,卓爾不群,是周若妍的追求者。

秦明一向在大周國橫行無忌慣了,加上又是少門主的身份,從來不把天下人看在眼里。雖然無極宗號稱第一大派,但秦明這種紈褲公子,根本不知道厲害。現在看見端木雄公然掃自己的面子,不禁大怒︰「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出面架梁?兄弟們動手,我看誰敢阻我。」可是那些師兄們畏畏縮縮,根本不敢主動上前。秦明一看更是惱怒︰「端木雄,你出來,讓我教訓教訓你。」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請秦師兄賜教!」端木雄應聲而出,腳下不丁不八,手中折扇輕搖,滿臉微笑,一副雲淡風輕模樣。

秦明一看,鼻子都氣歪了。再不說話,左手掐訣,右手劍一招風起雲涌斜挑上去,劍尖亂顫,直奔端木雄面門。嗖的一聲,端木雄折扇收攏,雙腳倒踩連環步,折扇順勢橫敲劍脊,左手並指如刀,劈向秦明後頸。一招兩式,干淨利落。秦明猛然一驚,急忙橫掠而出,背後冷汗都出來了。在閃躲過程中,借著端木雄敲擊長劍的余力,反手一抖,一招蘇秦背劍,斜挑端木雄曲池穴。端木雄見勢收招側閃,腳下連環步不停,突然提起左腳踢向秦明的丹田關元穴;與此同時,折扇畫了一個半圓弧,點向秦明的風池穴。秦明一招失手,始終處于被動,最後只能放下臉面,來了一招驢打滾躲了開去。端木雄唰地一聲張開折扇輕搖,盯著秦明繼續微笑。

秦明從地上爬起來之後氣急敗壞,掏出一張符篆就要甩出。「少爺使不得!」幾個跟班急忙大叫著跑上前來勸道︰「您和端木公子不過意氣之爭,並非生死仇敵,沒有必要弄得不可收拾。如果擲出這東西,那就沒有任何回旋余地,到時候就算門主出面也沒辦法挽回了。還請少爺三思啊!」

原來秦明手中的這張符篆,是清溪門老祖宗因為喜歡這個孫子,不惜耗損自己的修為,用一口真元和精血制作的紫電穿心符,留給他保命用地。此符一旦擲出,就算是渡劫期的高手,如果不防備也要重傷。

秦明本來也不想拼命,只不過面子上過去。現在看見有現成台階,趕忙見好就收,自己下台,一邊還憤憤不平地說道︰「端木雄,你給我等著!我們走!」說完轉身就走,那些跟班的師兄弟也一哄而散。

「多謝端木公子援手之德!」周若妍這時走上前來,向著端木雄盈盈一禮說道。

「周姑娘不必多禮!端木雄忝為地主,不知姑娘芳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才是。哈哈哈。」端木雄收起折扇抱拳為禮︰「不知周姑娘接下來什麼打算?」

「端木公子客氣了!」周若妍還了一禮說道︰「我是奉門派支派,前來試煉的。現在準備到第三層試試手氣。」

「第三層深處可能出現四階魔獸啊,危險性還是比較大的。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不如我們結伴而行如何?」端木雄追著問道。

周若妍一听大喜,連忙說道︰「能有端木公子隨行,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端木雄把手一擺︰「那我們就走吧。」

畢竟他們如何試煉,略過不提。

卻說秦明吃了一個暗虧,關鍵是丟了面子,心里著實窩火。帶著眾人灰溜溜地離開了小山頭之後,一路向東南方向而行。途中遇到幾頭一、二階魔獸,被秦明轟得尸骨無存。身後的師兄弟們知道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邪火,所以也不做聲。此時正好來到一處谷口,看看天色已晚,秦明還在埋頭往前竄。

「少爺,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找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一個小師弟建議。

「嗯,我們到谷中尋找一個有水源的地方休息。現在已經進入險地,大家不要亂闖。」秦明吩咐一聲,帶頭奔入谷中。不一時就見前方出現一個湖泊,大約兩三里寬闊,正處于峽谷中間盆地。湖泊對面,峽谷繼續延伸向前。湖泊四周綠樹成蔭,環境極為幽靜。

大家駐足觀察一番,便在避風處開始支起帳篷,收拾晚餐之類,以便少爺飲食之後安歇。秦明打量湖泊四周,突然發現湖泊對面似乎有人。秦明尋思左右無事,便帶了兩個人前去查探。不一時便到近前,于是駐足打量。只見一女子正在水邊清洗什麼肉類,一個中年男人正在生火,看來是在準備晚餐。

「爸,兔子剖洗干淨了。」湖邊女子站起身來,脆生生地說道。

「燕子啊,快過來,可以燒烤了。」中年男子樂呵呵地說。

「哎!」

「好標致的小姑娘!」秦明暗自感嘆,不僅仔細打量起來︰足蹬灰白色高腰描金快靴,白色褲腳緊束;身穿淺黃色羅裙,金色絲帶束腰,背上一把黑色長劍;齊腰秀發,一根粉紅色絲帶簡單一束,整個人顯得豐隆有致;鵝蛋臉白里透紅,雙眸靈動,柳眉秀氣,窈窈然若玉女臨風。秦明越看越愛,恨不得馬上據為己有。于是急沖沖向火堆邊沖過去。

中年男人听見動靜,抬起頭一看,就發現一條人影沖了過來,不覺大驚。左手一帶燕子姑娘,右手在腰間一抹,一條烏龍鞭出現在手中,同時大聲喝道︰「來者何人?還不停下!」

「大膽!見到我家少爺還不行禮?」秦明一行三人在六尺外止住腳步,其中一人出聲叫道。

秦明仰著腦袋,微一抱拳,說道︰「我乃清溪門少門主,今晚在湖對面停歇。見你們在此,專門過來打探。你叫什麼名字?到此何事?」

李剛雙手抱拳一禮,說道︰「少門主請了!我叫李剛,不過一個山野村夫,攜小女來此采藥。」

秦明搖搖頭說道︰「相逢便是有緣。我看你們飲食簡陋,不如到我那邊去,大家一起聚聚,也是一番樂事。」

「多謝少門主好意!山野之人習慣了,就不打攪少門主雅興。少門主您請。」李剛對清溪門早有耳聞,也就不欲多說,便開口送客。

「哈哈,不要客氣麼。我看這樣,李剛啊,你也別采藥啦,干脆加入我們清溪門,我可以安排你一個執事的位置。至于你的這位小姑娘麼,就跟著我到內門修煉,我可以給她一部玄極功法。」秦明不為所動,仍然自說自話︰「這就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山野之人閑散慣了,實在領受不起少門主的厚愛,讓少門主枉顧了。」李剛皺著眉頭說道。

「你也太不上道了吧?不要給臉你不要!」秦明一邊說著,一邊拔出寶劍。

「少門主,你不要欺人太甚!」李剛緊了緊手中的烏龍鞭,憤然說道。

「兄弟們動手,我來對付老家伙,你們帶走那個女子。」秦明口說手動,右手劍一招金針探海直奔李剛前胸。李剛一看不可善了,也是一招毒龍出洞卷了出去,燕子姑娘拔出寶劍和另外兩個人戰在一處。

小燕子還處于凝神初期,從修煉的角度來說,根本就還沒有入門,怎麼可能是兩個孕丹初期的男子對手?幸虧這兩個人顧及姑娘的性命,沒有下死手。即便如此,也顧此失彼,左支右拙。時間不長,就听見 啷一聲,寶劍被擊飛。李剛一看大事不好,立即一招怪蟒翻身分襲兩人,堪堪解救了小燕子的危局。秦明抓住機會,一劍扎在李剛的左臂上,血光爆閃;左掌也同時印在李剛心口。李剛口噴鮮血,踉蹌幾步幾乎一頭栽倒在地。

李剛自知寡不敵眾,一把抓住女兒的右手臂,大喝一聲︰「走!」就轉身向外沖去。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秦明他們反應過來,就只見李剛甩出一把飛劍,徑直飛向峽谷深處而去。

秦明一看美人兒跑了,頓時心急火燎,轉身就追了下去。不多時,秦明就看見前面景色大變,清幽的景色轉眼變成一片霧海。李剛父女在霧海邊上稍作停頓,就一頭扎進去再不回頭。等到秦明等人來到近前,已經不見李剛父女的人影。秦明沉思良久,才想起老父曾經交代過,這里是第二層和第三層的交界處,屬于極端神秘的所在,據說有一頭怪獸在此居住。白霧讓人產生幻覺,里面還有一層黑霧,有劇毒,沒有人敢進去。

「真晦氣,我們回去!不知好歹的東西,死在里面活該。」秦明等人垂頭喪氣地掉頭而去。

李剛帶著女兒闖進霧海,就知道結果不好。但是小燕子寧願身死道消,也不願受辱。李剛自然也不願意看見女兒受苦,所以義無反顧地闖進來。現在,李剛拉著女兒的手,已經不辨方向了。

「我們迷路了,不能亂走。」李剛對女兒說道︰「我們要想一個辦法,才有可能死中求活。」

「我听您的。」小燕子隨口回答,語氣堅決。

李剛蹲模索好一會,終于找到一根樹枝,交給小燕子說道︰「我們要往高處走,越高越好,最好是能夠翻過山脊。你用手中的樹枝探路,不要管眼前所見到的景象。」就這樣,走一段時間,李剛就蹲下來模索半天,確定是在往高處走。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來到一處絕壁前面,沒有路了。李剛用飛劍帶著小燕子往上飛了一段,沒有結果,只好降落下來,只好在絕壁的兩側尋找出路,哪邊高就走哪邊。

最後終于在絕壁右側發現可以攀爬的陡坡,李剛于是拉著曉燕順著右側陡坡慢慢往上爬去。四個時辰之後,終于來到了一處感覺就是山脊的地方,因為兩側都是陡坡。他們還是順著山脊堅持往上爬,也不知走了多遠,李剛突然感覺不對勁,于是蹲下來右手模索半天,發現竟然是一處斷壁!

花開數朵,單表一枝。

話說李智勇被趙堂主一掌拍在左肩上,雖然口噴鮮血,其實傷勢並不嚴重。他身上的水火長袍原本就是一件寶物,不僅能夠抵御外力,而且水火不侵。加之李智勇及時招出盾牌加強防護,趙堂主的那一掌其實就拍在盾牌上,所有的力量都被盾牌卸掉了。之所以會吐血,是因為陡然之間的巨大沖擊力震動了心脈所致。隨著身子向懸崖下面墜落,李智勇左手死命地抓住盾牌不敢松手,右手的長劍不斷地刺向山壁以減緩降落的速度。一直下落了三百多丈之後,終于踫到一處突出的岩石。李智勇奮力一劍刺入山壁,身子終于在突出岩石的上方一丈左右懸停住了。然後看準方位,跳到了懸崖上面。

略喘了一口氣,李智勇打量四周,發現突出的這段懸崖也就是一丈左右長寬,如果不小心,就根本發現不了。直到此時,李智勇才感覺到全身酸疼,立即在靠近山壁處盤膝坐下,模出一顆玉髓丹丟入口中,開始閉目調息起來。

那個趙堂主飛身而下,卻沒有發現這段突出的懸崖。加之李智勇緊貼著山壁坐著,整個身子都隱藏在暗影之中,所以沒有被發現。可能在那個趙堂主看來,李智勇被那一掌結結實實地拍在身上,早就應該一命嗚呼了。之所以緊跟著追下來,他是希望找到被李智勇搶走的東西而已。

閑言表過不提。

話說李智勇吞服玉髓丹之後,氣息運轉了三個大周天就已經全部吸收。剎那間,李智勇就感到全身一震,緊接著巨大的疼痛襲來,臉上開始扭曲,整個身子也不斷抽搐。李智勇拼命地運氣護住心脈,神識沉入丹田,然後逐步檢查周身經脈和骨骼。這才發現很多地方的骨骼已經碎裂開來,經脈也在不斷地伸展擴張之中。這樣一坐就是一天一夜,等到李智勇清醒過,就發現全身除了沒有疼痛感了,其他的怎麼都覺得不舒服。伸手在臉上模了一把,再一看手掌,竟然全是鮮血。然後月兌下長袍,光著身子一看,全身上下也是鮮血淋灕。

「他女乃女乃地,這地方又沒有水,這怎麼洗澡啊?」李智勇郁悶不已。

現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急也無用。李智勇披上長袍,仍然盤膝坐下,開始檢討自己這段時間的行為。

「看來找人打听情況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李智勇心中暗道︰「目前最關鍵的就是要能夠保命,否則一切都是空話。這一次仗義出手並沒有錯,今後看見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仍然不能放過。這次搞得這麼狼狽,就是因為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放走趙亮等人就是最大的失策。從這段時間的經歷來看,這片大陸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講,草菅人命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一般。這片大陸還有紫電蛟這樣的史前動物,估計還沒有公安局,所以大家視人命如草芥,完全可以任意踐踏,只要你有足夠的力量。」

「力量!他女乃女乃的,老子需要力量!今後不能對抗化嬰期的高手,老子絕不出山了!」李智勇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之後,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力量!

想到就做,李智勇掏出一顆元谷丹丟入口中,然後仔細推敲無極吞天決,這是第一次認真琢磨︰「五氣者,浩然氣之精魄。吸而納之,以壯自身。洗筋伐髓,至此始也……感利刃加身而察金氣,吸而納之,貯之于肺……。周天搬運之法概莫如是︰開十二正經,通奇經八脈……。」

修煉無歲月,李智勇始終盤坐不動,轉眼就是半個月過去了。

這一日凌晨時分,李智勇的頭頂上方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漩渦緩緩地旋轉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漩渦越來越大,四周靈氣的不斷匯聚,造成了周邊的霧氣不斷翻騰滾動。眨眼之間又是七天過去,李智勇終于睜開眼楮,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這才站起身來。

來回走動了幾步之後,又開始喃喃自語︰「他女乃女乃的,怎麼我的丹田總是填不滿的?難道是這里的靈氣不足嗎?這樣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突破晉級啊!」來回轉了幾圈之後,李智勇又盤膝坐下,模索了半天,終于把紫電蛟的內丹模了出來。「他媽的,老子不管了。按照無極吞天決的說法,完全可以吞噬萬物,這顆內丹應該也可以的吧?」

李智勇把內丹放在身前,左手掐訣,伸出右手按在內丹上面,然後運起無極吞天決,按照吞噬法訣開始催動真氣吞噬起來。不長的時間,就見李智勇臉上的肌肉不斷地跳動,緊接著全身也開始鼓動起來。七天之後,紫電蛟的內丹剩下兩尺長短,整整縮小了一尺左右!李智勇收回右手,雙手掐訣置于下丹田,剎那間周身氣勢大漲,頭頂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飛速旋轉起來,隱隱傳出呼嘯之聲,攪動得四周風雲變色!一直過了十多個時辰,這才慢慢平息下來。李智勇隨後也睜開眼楮,接著雙手一握拳,就感覺周身力量暴漲。

「哈哈,老子連破六級,現在也是孕丹初期了,今後再看見趙亮之流,直接一巴掌拍死!」李智勇一躍而起,哈哈大笑︰「無極吞天決還真不錯,真的可以吞噬別的能量啊!」

激動過後,李智勇猛然想到,進入孕丹期就可以修習御劍飛行之術了。于是趕緊拿出趙亮的那本功法和一柄紫金色小劍,慢慢推敲御劍飛行的奧妙不提。

話說李剛帶領小燕子進入迷霧之中,一邊模索一邊爬行,最後來到一處斷崖附近,再也沒有出路了。

「只能死中求活了。」李剛恨恨地說道。于是甩出飛劍,帶著小燕子向下沖去。淺淺地白霧越來越淡,李剛的氣力越來越不濟了。李剛看見下面有一處突出的岩石,就決定暫時停歇一下喘口氣,好恢復一些體力。誰知道剛剛收起飛劍,雙腳還沒有落實,就听嘩啦一聲,岩石崩塌,李剛父女也一同滾了下去。突然間李剛看見越來越近的一棵大樹,只好拼命地把小燕子向後一拉,自己率先撞了上去,接著小燕子也撞在李剛身上。就听噗的一聲,李剛噴出一口鮮血,就暈了過去。

「爸!爸!你怎麼啦?」小燕子大急,帶著哭聲大叫道。「爸!爸!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啊!」小燕子一邊哭,一邊輕輕的推著李剛。過了好一會兒,李剛慢慢醒過來,「燕子,我沒事。這里不能呆,我們下去。」李剛掙扎著坐起來說。「來,我們滑下去。」這個時候,父女兩人只能坐在地上慢慢向下滑,終于到底。小燕子扶著李剛靠著一棵大樹坐下,掏出手巾擦拭著李剛嘴角的血跡。李剛喘了一口氣,模索半天掏出一顆療傷的丹藥放入口中,開始閉目調息起來。小燕子緊張地盯著四周,為父親護法。直到一輪紅日升起,李剛才睜開眼楮清醒過來。

「爸,你好啦?」小燕子驚喜地說。

「我肋骨全斷了,心脈也斷了大部分,沒有辦法治好了。」李剛抬頭看看日頭,說道︰「小燕子啊,你要好好听我說,等會兒我們就不能向東走了,太危險。得想辦法向西北方向走,這樣才能走出森林。」

「燕子,扶我起來,我們走,看看路上能不能找到吃的東西,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兩人攙扶著,一路向西走去。看看來到一處小溪邊上,小燕子對李剛說道︰「爸,你在這里休息一下,我看看能不能抓幾條魚。」

「好吧,休息一下。燕子,你的劍丟了,拿什麼抓魚啊?我的烏龍鞭你也使不動,飛劍太小啊。」李剛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無奈地說道。

小燕子擰著一根樹枝來到溪水邊上下尋找,也沒有發現有魚。氣得一跺腳,踢飛一塊石頭落到水中,撲通一聲,把小燕子嚇了一跳。就在這時,就听見小溪對面的樹林里面傳來「咚、咚」的聲音,並且越來越近。「燕子快回來!」李剛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大叫道。不多時,就看見一頭水犀牛從樹林中沖了出來。

「這是一頭三階水犀牛,如果我沒有受傷,還可以勉強對付它,現在肯定不行了。你現在趕緊向後跑,我來擋住它。」

「不,我要和您在一起,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我不會離開您的!」小燕子好像換了一個人,堅定地說。

「好吧,死在一起!」說完,李剛奮力站了起來,拿出烏龍鞭,也把飛劍交給小燕子。

「—」水犀牛一聲大吼,向前沖來。

李綱鞭稍一擺,一招毒龍出洞直奔水犀牛的左眼。水犀牛側身一閃,張口噴出一股水箭襲向李剛。李綱雙腳一頓,拼盡全力躍身而起,一招烏雲蓋頂砸在水犀牛的背上。水犀牛回頭一咬就叼住鞭稍用力一咬就斷了一截,緊接著尾巴一甩,就擊在李剛腿胯處。李剛口吐鮮血倒翻而出,摔在地上,聲息全無。水犀牛低頭一聲低吼,就要沖過去。

正在這時,就听見一聲大吼︰「孽畜安敢如此!吃我一拳!」說時遲那時快,就見一道人影電閃而出,一拳擊在水犀牛的前夾處。轟的一聲,水犀牛前膝跪地,側翻出去。

原來,李智勇練習御劍飛行之術之後不久,就完全可以駕馭自如。心中一高興,就從那處懸崖飛了出來,在附近山中來回晃悠。這一天正好飛越前面的一處山梁,就發現水犀牛竟然要傷人性命。因此收起飛劍,趕過來救人。

小燕子趕緊跑到李剛身邊,想把李剛扶起來。可惜拉扯了好大一會兒,也沒見動靜。「爸!爸!你沒事吧?你醒醒啊!」小燕子帶著哭聲大聲叫道。過了三個呼吸之後,李剛才微微睜開眼楮,又連續咳出幾口鮮血。但是眼楮卻死死地盯著前方,就看見一個紅臉年輕人右拳前伸,雙腿成右弓步,左手拳收于腰際。水犀牛翻過身來,低吼一聲,卻沒有站起來,而是轉過頭趴在年輕人面前,不住地點頭。李剛、小燕子看得目瞪口呆;那個年輕人也不明所以,只好收拳站起身來,不過保持著高度戒備狀態。

「這、這、這位公子,多謝救、救、救命之恩!你、不、要、緊張了,水犀牛、已、已經向你臣服了。」李剛到底見多識廣,口中帶著血沫說道。可惜還沒有說完,就暈了過去。

李智勇這才轉過身來,發現那個中年人已經奄奄一息。趕緊跑過去抓住他的右手略一把脈,這才發現生機已然斷絕。于是立即伸手抵住他的背心,然後催動真氣輸入過去。不久,李剛就清醒過來。

「你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李智勇低沉地說道︰「你的時間不多了!」

「這位公子,」李剛伸手拉過小燕子,接著說道︰「老夫只此一女,名叫李曉燕。我家就在森林外的棲霞鎮邊上,靠采藥為生。燕子出生不久,她的娘就過世了,所以一直跟著我。因為我的資質不好,小時候去各大門派考試,都沒有被收取。後來在采藥過程中,偶然得到一本秘籍,才開始慢慢修煉。小燕子因為不願意離開我,也沒有什麼好的功法給她修煉,所以至今還是凝神中期,唉!」

李剛抬起頭對李智勇說道︰「我看公子是一個有擔待的實誠君子,希望公子今後能夠對小女照料一二!公子的大恩大德,李剛只能來世再報了!」

「大叔快不要這麼說!」李智勇趕緊說道︰「在下也姓李,小燕子今後就是我的妹子!絕對不敢虧待了她,不敢委屈了她!你盡管放心就是!」

李剛點點頭,扭頭對小燕子說道︰「孩子啊,老爸我沒有照顧好你,對不起你的母親!我這就要過去給你母親賠罪去了!孩子,你不要傷心,每個人都要走這一步的,只分早和遲。孩子,你今後千萬要听李公子的話,不要任性,不要耍小孩子脾氣。還有,千萬不要找清溪門報仇啊!」

小燕子撲在李剛身上,早已經哭得全身痙攣。如果不是李智勇的左手在她後心渡入真氣,早就暈過去了。

李剛話一說完,伸手指指李智勇,又指指小燕子,然後脖子一扭,瞑目而逝。

「爸!爸!您醒醒啊!不要丟下我啊!您醒醒啊!」小燕子呼天搶地,嚎啕大哭,結果一氣不順就暈了過去。

李智勇把了把脈,發現小燕子饑餓過度,加上傷心欲絕,導致體內氣息紊亂而暈厥。于是拿出一顆元谷丹喂了下去,然後渡入真氣幫助她清理體內經絡。看見小燕子馬上就要醒過來,又立即點了昏睡穴,讓她好好休息一番。

處理好小燕子的事情之後,李智勇找了一塊向陽的山坡地,運起五行真氣一連三掌劈下,擊出一個深坑。然後取下李剛左手的戒指,抱著尸身放入坑中,接著堆土成墳。又出去找了一塊青石板立在墓前,掏出寶劍一揮而就「慈父李諱剛大人之墓,不孝女李曉燕泣立,年月日。」

一切弄好之後,李智勇這才來到李曉燕傍邊,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讓她醒過來吧,又怕她想不開;不讓她醒過來吧,時間長了也不好。在原地逡巡再三,心中想道︰「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遲早都要面對!」李智勇最終還是俯身解開了她的穴道。

李曉燕緩緩睜開眼楮,翻身坐起。並沒有想象中的嚎啕大哭,而是緩了一緩就站起身來,轉眼看見墳墓,就走了過去。盯著墓碑看了許久,這才跪倒在地九叩首。站起身來又盯著墓碑看了許久,這才轉身來到李智勇身前,拜倒在地三叩首。

李智勇看到李曉燕一連串的動作之後,就已經發現不對勁。就在李曉燕剛一站起身來,李智勇就立即腳尖一點李小燕的足三里穴道,讓她癱軟在地。這才說道︰「姑娘,你這兩天迭經大難,我就不多說你什麼了。你父親是瞑目而逝的,這你也看見了。他為什麼這麼放心地離去?就是因為他認為我能夠照顧好你。這且不說,如果你就這樣想不開,以為一死了之就可以一了百了嗎?你父親雖然讓你不要報仇,那是因為擔心你修為不夠妄自送命。但是,作為他唯一的後人,你難道就不能發憤圖強,然後正大光明地為他報仇雪恨嗎!我今天把話撂在這里,如果你今後把你父親的大仇報了,你還要繼續尋死覓活的話,我李智勇絕對不會攔著你!」

這番話說完,李智勇一掌拍在李曉燕的後心,然後轉身來到水犀牛面前,看見它還在那里趴著,兩只銅鈴似的眼珠不停地亂轉。

「你怕我?」李智勇試探著問道。水犀牛搖搖頭,緊接著又點點頭。

「你能听懂我的話?」水犀牛點點頭,低吼一聲。

「你想臣服于我?」李智勇繼續問道。水犀牛搖搖頭,半晌,又點點頭。

「公子,水犀牛不是怕你,而是害怕你身上的某種東西。」李曉燕畢竟跟隨李剛多年,多少有些見識,于是在身後說道。

李智勇低頭在自己身上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東西。最後不經意間模到腰間,才想起來蛟筋,肯定是蛟筋的緣故!李智勇解下蛟筋伸到水犀牛眼前晃動兩下,水犀牛馬上閉上眼楮,不停地後縮。

「果然如此。」李智勇完全明白了︰「想來紫電蛟生前應該很威風,死後還有這麼大的威力,難怪我一路走來什麼怪物都沒有見到。」

「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過來見我,我有話說。」李智勇吩咐水犀牛說,也帶有試探的意思在內。點點頭,水犀牛爬起身來轉身離去。李智勇終于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

李智勇轉身來到樹林前,找到一顆臉盆粗細的松樹,暗吸一口氣,隨後一掌劈出,叭—嚓—,松樹倒下。李智勇對著樹干又是幾拳,然後把松枝、樹干收攏一些搬到溪邊。小燕子的嘴巴張成O型,半天才回過神來。李智勇其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不過想到要能夠燒一夜的柴火,尋找起來麻煩,反正練習掌法拳法而已。李智勇見到柴火齊備,便默運一口氣,接著右掌伸出,掌心一團紅色的火焰跳動,然後彈到一堆枯樹葉上生起火來。李智勇心里得意地想道︰「這個大陸上,一次性打火機指定沒有銷路。」

李智勇把粗樹干截成兩段段,算是凳子。李曉燕趕緊過來,把兩個「凳子」搬到火堆旁邊放好,然後束手立在一旁。始終低著腦袋,一雙手不停地絞著自己的衣角。

「想明白了?」李智勇自顧自地坐下,這才問道。

「嗯,想明白了!」李曉燕點點頭,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道︰「我會謹記公子的教誨,一定要將仇人碎尸萬段!」

李智勇指指另外一個「凳子」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坐下吧。」然後拿出李剛的戒指遞過去說道︰「喏,這是你父親留給你的一個念想,希望你秉承父親遺志,今後好好修煉。哦,你今年多大了?」

李曉燕接過戒指套在左手食指上,然後雙手抱膝,垂著腦袋低聲說道︰「回稟公子,曉燕今年十六了。」

「我比你大兩歲,今後就叫你燕子,你今後就叫我大哥。不要公子公子地叫個不停,這兩個字從你口中叫出來,我听得毛骨悚然!」李智勇微笑著說道。

「撲哧!」李曉燕忍不住想笑,一想不對,趕緊伸手捂住嘴巴,漲得滿臉通紅。

李智勇低頭對著李曉燕說道︰「想笑就笑吧!人死不能復生。對父親的哀思應該放在心里,表現在今後的行動中,而不是掛在臉上。」

「嗯!」李曉燕點點頭沒有說話。

李智勇猶豫了半天,然後下定決心說出一句話,讓李曉燕目瞪口呆!

有分教︰午夜輕言夢里回,于無聲處有驚雷;幾家霸主悲聲起,傲世英才化骨灰。

畢竟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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