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邪神 第八十九章 生命堪憂

作者 ︰ 寧飛羽

赤手空拳力戰五名窮凶極惡的持刀惡漢,對于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來說,用任何語言來描述激烈的場面都是不準確的。

寒風穿透劃破的衣服,鮮血順著傷口不住地流淌,蕭子雲單膝跪地,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漆黑。

圍觀的學生陣陣驚呼,他們不敢相信身形單薄的蕭子雲孤身一人獨站五人。不少心中暗戀蕭子雲的女生掩面而泣,為這個孤膽英雄默然垂淚。

二樓玻璃窗前,那名少年嘴角泛出一絲奸邪的笑容,鼻孔張大冷哼一聲,傲慢地轉過頭,留下不可一世的背影。

驚慌失措的王思思花容失色,眼里噙著淚花跑過來,連忙扶住蕭子雲,滾燙的淚水順著美麗的臉頰形成兩條小溪。此時的她,顧不得羞愧,跪在地上,攔腰抱住蕭子雲的傷口,滾滾熱血順著蔥玉般的手指縫隙止不住地流著。

王思思泣不成聲,哽咽道︰「子雲你要堅持住,你一定要堅持住!」

「思思……我……」蕭子雲聲音微弱,嘴唇發干。失血過多使得他已無力支撐沉重的身體,身子有些癱軟無力。

「子雲,你看著我,不管以後多艱難,我們一起走。為了我,你也不能離開我,听見了麼?」王思思抱著蕭子雲的身體,頭首相依,大大的眼楮里滿是水霧,顆顆晶瑩的淚花含在眼眶,柔弱的身體里仿佛迸發出無窮的力量。

蕭子雲的頭伏在王思思柔女敕的香肩上,眼前出現了幻境。他神智未失,此刻能清晰地感覺王思思的心髒在跳,佳人流露出真情,此生也無憾,心底流出股股暖流。

球場邊一群人瘋狂地跑過來,林風等一眾青雲會的堂主一應俱齊,看到跪在地上血跡斑斑的蕭子雲,失去理智般地叫喊著。

林風伸出大手,一把將蕭子雲抱起,一向堅毅冷靜的他剎那間淚眼婆娑,失聲痛哭道︰「雲哥挺住啊,兄弟們不能沒有你呀!」

「他媽的,誰干的?」許超扯著大嗓子,奮力地叫囂著。手里拎著雪亮的開山刀,一行清淚流過眼角。身邊站著十幾名烈火堂的兄弟,手里都拿著一把開山刀。

那個年代,黑道雖然猖獗,但也不敢在學校動槍。

看到王思思小手一指躺在地上的五名壯漢,許超重重地點點頭,抹了一把眼淚,默默地走過去。

「大嫂,你快送雲哥去醫院,這里交給我了。」許超頭也不回,大聲嚷道。

林風抱著蕭子雲在球場上飛奔,熱血沸騰的林風手中輕若無物,眼前一片模糊。青雲會一眾兄弟里,他跟蕭子雲的時間最長,感情最深。在旁人眼里,蕭子雲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詭計多端聰慧絕倫的老大,在林風眼里,蕭子雲是兄弟,是朋友,是寧可為他犧牲的知己。

手里拿著車鑰匙的鄭嫣,見到蕭子雲臉色蒼白,渾身血跡的樣子不由身子一僵,她從未見過蕭子雲這般模樣。

多日來相濡以沫的共處,她被蕭子雲深深吸引,這個始終琢磨不透像個謎一樣的男孩,時而是搞怪調皮玩世不恭的小男孩,時而也是深沉似水掌控全局的幫派老大,激情澎湃的演說輕而易舉地調動所有人的情緒,偶爾會頑皮隨性地開個蹩腳的玩笑。

兩次肌膚之親,那慌亂無措的眼神以及臉上的陣陣尷尬;得知自己喬裝打探小野澤西底細時,那雙帶著關切真誠的眼神;一幕一幕,像電影剪輯的片段,在鄭嫣的腦子里不停播放。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他呢?為什麼他受傷自己的心會疼,莫非……

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冥想,林風嘶吼道︰「鄭嫣,你拿著車鑰匙在那里發什麼愣?快點送雲哥去醫院!」

「噢!」收起慌亂的眼神,緊跑幾步追上前面的林風等人。

汽車在雪地里逃也似地飛馳而去,車上所有人都注視著昏迷不醒的蕭子雲,王思思抱著他的身體幽幽垂淚,眼神迷茫。

手術室外,一群焦急的眼神互相對視著,鄭浩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吸了一口,默默抬起頭,喉嚨不停蠕動。眼神里充滿焦慮,默默期盼蕭子雲平安無事,渡過難關。

「誰讓你抽煙了?這是醫院!」一個護士走過來,大聲訓斥道。

「滾!你他媽的給我滾!」鄭浩從腰間拔出手槍,瞪著雙眼怒罵道。

護士渾身一哆嗦,小腿一軟嚇跑了。林風走過來,輕輕拍了一下鄭浩的肩膀,沉聲道︰「浩哥,何必如此激動,冷靜點,幫會里不可一日無主,還要靠你主持大局呢!」

「媽的,雲哥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這群廢物醫生全都該死!」鄭浩惡狠狠地盯著手術室門口來回走動的醫生。

「不要吵了!」王思思一聲嬌喝,怒道︰「你們吵來吵去有什麼意義,都給我安靜點。」

青雲會的兄弟第一次見到王思思如此暴怒,誰人都知,她是蕭子雲最為疼愛的人。哪怕是在槍林彈雨中廝殺也要擔心她的安危,眾人一縮脖,不敢言語。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手術室門口的紅燈閃亮不止。不知過了多久,綠燈一亮,主刀醫生長出一口氣,滿手血跡地走出來。

「我大哥怎麼樣?」

「雲哥怎麼樣?」

「醫生,你快說。」

主刀醫生從未見過這種場面,一群窮凶極惡拿著手槍的黑道人士圍著他,有些膽顫心驚地道︰「病人……病人已經月兌離危險,只是失血過多,需要調養一段。」

眾人長出一口氣,鄭浩激動地握住醫生的手,哈哈笑道︰「謝謝你,醫生。」

主刀醫生嚇得半死,與之相握的手里居然拿著手槍,連忙抽出手,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病床上的蕭子雲,臉色慘白,雙眼緊閉。英俊的臉上失去往日的神采奕奕,消瘦的身體被雪白的床單覆蓋,透出一股無聲的悲涼蕭索之意。

病房里,王思思拉著蕭子雲的手,眼波流轉,柔情蜜意,暖暖的眼神里流淌著無盡的愛憐和心酸。

鄭嫣默然站在一旁,眼神無比復雜。往日冰冷的眼神里,帶著三分擔憂三分嫉妒三分牽掛,還有一絲動容。鄭浩悄悄踫了她一下,眾人默不作聲地退出病房,只留下蕭子雲和王思思二人。

「雲哥受傷了,幫會里必須有人主持大局。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找出是誰干的?」鄭浩冷靜下來,神色凝重。

「沒錯,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不管對方是誰,哪怕是天王老子,也要做掉他。」林風惡狠狠吐出一口吐沫,俊朗的臉上帶著無以復加的憤恨。

「那到底是誰干的呢?」鬼哥眼珠一轉,滿臉疑惑。

這個問題也是眾人心中所疑惑之事,青雲會聲勢漸起,無可比擬。南城區內黑道眾多,但細想一下,膽敢明目張膽地在學校里砍殺蕭子雲之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幫派,明顯結怨已久。

「會不會是赤虎幫呢?」顧凱自言自語,做出一個判斷。

「極有可能,赤虎幫眼看拉攏不成,想做掉雲哥使青雲會群龍無首,造成一盤散沙。」鄭浩點點頭,回想上次在夜總會談判時的情景。

「可能性不大,赤虎幫若想干掉雲哥,斷然不會只派五個人,而且還沒動槍。從目前的形勢來看,我們雙方尚未談判,結果沒有定論之前,赤虎幫絕不會貿然行動。所以,我認為不是赤虎幫。」林風當即否決這一推斷,在蕭子雲身邊耳濡目染,他學會了深謀遠慮,高瞻遠矚。

眾人正揣摩著,走廊里響起一陣破鑼般的聲音,許超扯著嗓子嚷道︰「雲哥怎麼樣了?」

林風一拍腦門,疾步走過去,急切地道︰「雲哥已經月兌離危險,那五個人在哪呢?我有話問他們。」

許超長出一口氣,換上一副冷冷地神態,撇嘴道︰「被我帶回夜總會的地下室里了,媽的,這群家伙嘴真硬,兄弟們輪番上陣都翹不出話來。」

眼珠一轉,林風擺擺手,將眾人喚過來,輕聲道︰「鬼哥,你領著烽煙堂的兄弟留下保護雲哥,其余各堂堅守崗位,保護好自己的地盤,不能出亂子,雲哥受傷這段時間,我們不能給青雲會丟臉。浩哥,咱們去把那群混蛋的嘴掰開,我就不相信問不出來。」

眾人齊齊點頭,十分贊許林風從容若定的調配。

不得不說,蕭子雲受傷後群龍無首,林風獨擋一面布置周全,眾人心中對他的為人風格贊許有加。表面看來,青雲會眾堂主不分彼此,實力均衡。實際上,無論從感情角度還是重視程度都可以看出,林風是隱藏在蕭子雲身後的二號人物。對于這點,鄭浩兄妹深以為然,他們畢竟是半路出家,根基尚淺,而蕭子雲也對他們器重萬分,因此也毫無爭議。

這個平時里堅毅果敢,正直不屈的大男孩,一直保持沉默。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毫不慌亂。他筆直的身軀像一座青山一般偉岸,在眾人的心里留下深深的烙印。

直到多年以後,仍有人偷偷嫉妒青雲會的凝聚力。蕭子雲的人格魅力是一方面,林風的堅毅沉著也必不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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