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之人 第四章 死纏爛打

作者 ︰ 芸中岳

孫老大,原名孫勝利,C市的**巨擘之一。武斗的年代曾經是C市赫赫有名的民間流氓組織毛翔支隊的骨干,自從毛翔被槍斃以後,他跑到汽車修理廠當了一名車工。改革開放以後,孫勝利組織幾個當年的兄弟干起了走私煙酒的買賣。隨著買賣越做越大,孫勝利手下漸漸養了一大批敢打敢拼的手下。因為孫勝利是車工出身,本身在汽車修理廠又是惡霸一般的存在,不要說普通的員工,就是車間主任和廠長,都要看他的臉色。在黑社會最猖獗的年代,孫勝利利用汽車修理廠的設備,改造了一大批**和獵槍。憑著手上的這些改造槍械,孫勝利和他的手下在C市打出了名頭,和C市太平街派出所的胡叔,西南監獄的劉二哥,C市大學的張清芳三人並稱為「四大天王」。

孫勝利發財了以後,揮金如土,廣交社會各界人士,在C市結成了一張巨大的社交網絡。近些年,孫勝利深深感到政策的變化,毅然拋棄了杜伶仃走私煙酒等一批**生意,開辦了自己的藥廠,洗浴中心,磚廠和歌舞餐廳等,搖身一變,成了C市的本分商人。靠著自己的關系網,孫勝利連續被評為全省十大杰出青年和省優秀企業家等榮譽稱號,並在1998年擔任了省人大代表。

孫老大早年喪妻,只留下大女兒孫艷萍。後來孫老大續弦,生有一子一女,女兒叫孫文秀,兒子叫孫文彬。孫老大本來想把這一雙兒女送到英國去讀書,但是沒想到兒子不學好,早早的就成了小混混。只有孫文秀還比較听話,但是讓一個小姑娘去英國讀書,孫老大又舍不得,沒辦法只好讓她到C市最好的學校去讀書。孫文秀不想在學校寄讀,于是和好友張麗萍一起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房子,兩個人住在一起倒也有個伴。

本來以孫文秀的家事,是不可能和方守正產生任何的交集。也許正是因為天意弄人吧,方守正和孫文秀無意中就一見鐘情,這或許就是緣分吧。

方守正靜靜的听到電話中傳來開門的聲音和孫文秀的道別聲,他心中傳來一陣陣莫名的傷痛。他突然想起一句話,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正在方守正出神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方守正一看原來是田曉峰打來的,于是順手接起電話說道︰「喂,小田。」

電話那頭傳來田曉峰的聲音︰「老方,剛才我想起來了,穿粉衣服的女孩是孫老大的姑娘。你快回來吧。」

「四大天王?」方守正問道。

「對,我以前見過一次,你趕緊回來吧,孫老大咱們惹不起。」

「我就回來了,孫老大有什麼可怕的。他還能因為我想和他姑娘處對象就弄死我啊。」方守正滿不在乎的說道。孫老大的名頭方守正當然知道,但是他根本就沒當回事,這就是所謂的出生牛犢不怕虎了。管你啥老大,我照樣一刀捅死你,對他們這些小混混來說,前輩可不是用來尊敬的,方守正敬天敬地敬母親,卻不在乎江湖傳說的那些大哥。

幾個人聚到一起,閑聊了幾句,他們也找到了在一中念書的一個小弟,幾個人便一起找個歌廳嚎了半宿。方守正平時是滴酒不沾的人,今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喝了三瓶啤酒。他酒量很淺,喝一點就受不了。哥幾個跟他說酒量這個東西要練,多吐幾次就好了。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了,他喝第一瓶的時候還好,第二瓶喝到一半的時候就吐了,他就這樣一邊吐一邊喝,居然生生的喝了三瓶。

第二天一早,方守正模著自己還在一陣陣發痛的頭,他覺的精神一陣恍惚,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夢。他發現他正躺在田曉峰家的沙發上,衣服上和地上還有吐過的痕跡,他使勁的揉了揉眼楮,一看時間已經快到六點了。他走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到田曉峰的房里找了幾件衣服換上,又在沙發空里模到了他的電話。他打開電話看著電話上的一個號碼,看到孫文秀的電話,終于確定昨天發生的一切原來不是夢。

他走到洗手間的旮旯找到一盒皺皺巴巴的煙,拿出一顆,點上狠狠的抽了一口。感覺到煙霧在自己的肺里燃燒,他轉身走出來,推開田曉峰家的房門走了出去。

冬天的早上溫度特別的低,這時候天還沒怎麼亮,路上沒有幾個人。方守正按照記憶找到了孫文秀住的小區,默默在小區門口一邊抽煙一邊等。

抽了好幾顆煙,天才漸漸的亮了。陸續的有上學的學生和上班的人走了出來,方守正這時候才覺得自己穿的少了點。他來回的走了走,才覺得有點暖和起來。又等了一會,孫文秀和張麗萍終于從小區走了出來。

方守正迎了上去說道︰「嗨,早上好。」

孫文秀一皺眉頭說道︰「你怎麼來了。」

「我昨天看到你家在這。」方守正說道。

「你跟蹤我?」孫文秀不高興的問道。

「你們早上吃了嗎?」方守正沒有回答孫文秀的問題,說道︰「我請你們吃飯吧。」

「你不是答應我不跟著我嗎?」孫文秀繼續問道。

「今天的月亮好圓啊。」方守正繼續裝糊涂。

「哈哈。」張麗萍笑著說道︰「你也太搞笑了吧,現在根本就沒有月亮,而且也不是晚上。」

「給個面子,吃點什麼吧。今天早上很冷的。」方守正看著孫文秀說道︰「我餓了,而且很冷。」

「不吃,我們走。」孫文秀一把拽過張麗萍冷冷的說道,兩個人轉身走了。

張麗萍走了幾步,轉過身小聲的對方守正說道︰「喂,加油啊,我看好你啊。」

方守正也不說話,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默默的跟在兩人身後。

三個人一路走到一中的門口,孫文秀突然轉過身對方守正說道︰「你不要再糾纏我了,如果你再糾纏我,我會找人修理你的。」

方守正看著孫文秀的眼楮,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腦子里一片空白,他下意識的說道︰「修理我?」

說完這句話他突然感覺很想笑,但他又覺得此刻不是笑的時候,他完全沒有在意孫文秀的話,他想了想然後說道︰「你做我女朋友吧。我是認真的。」

「你……你隨便吧。」孫文秀覺得自己被擊敗了。她不在管他是否還跟著自己,此刻她只想離這個讓她感到惡心的人遠遠的,越遠越好。

方守正跟著孫文秀走進了學校,一直看到孫文秀走進了一年七班。隔著玻璃窗,他記下了她的位置,然後轉身走了。

孫文秀這一天都沒有好心情,她一直在糾結。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把這件事告訴父親。說心里話,當她知道方守正跟蹤他的時候,她真的很憤怒,那一刻她恨不得方守正立刻死在她面前。可是當她上課的時候又不由得想起方守正在這樣冷的早上,一個人在等她。她看到了他身邊一地的煙頭,知道他真的是等了很久,而且他霸道的不讓她掛掉電話也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歡喜,還有他語無倫次說話的樣子也讓她覺得真的很逗。她也知道如果她把這件事告訴她爸爸,那麼爸爸的人一定會狠狠的揍他一頓,讓他下次再也不敢來找自己。

孫文秀在初三的時候也有過一個男朋友,那是個很靦腆的男生,學習很優秀。他們之間其實更像是好朋友,他們甚至手都沒有拉過幾次。自從上了高中以後,兩個人就在也沒聯系過了。方守正給她的感覺既可恨又可愛,雖然不滿意方守正跟蹤她的行為,但是方守正大膽的表達也讓她此刻心里感覺十分的甜蜜。

這一天她都是在這種矛盾的狀態下度過的,有時候想的出神了,連好朋友張麗萍和她說話她都沒注意。不知不覺已經是晚自習的時間了,老師前腳剛走,她就看到方守正從教室門外走了進來。這時候整個教室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方守正,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她這時突然緊張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真的好害怕如果他當著這麼多的同學表白的話,那她可怎麼辦呢。她只能用眼楮狠狠的瞪著他,並且希望方守正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趕緊的走開,離她越遠越好,千萬不要說出不該說的話。

然而事實注定要讓她失望了,方守正完全沒有理解她眼神中的意思,當然也可能是他知道,可是他卻不在乎。方守正還是迎著她的眼神,一直走到她的身邊。

方守正一直走到孫文秀的身邊,然後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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