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調查的開始丁一凡和錢西貝在大廳里並沒有呆多大會，兩個人就回到了辦公室。
老馬和妞妞和他們打了個招呼，這時只听妞妞說「凡哥，你看，我在某個論壇里看到一則消息，說是s股這個公司的產品存在自買自賣的行為，已經發帖兩天了，也無人過問，你們說是真是假呢」
丁一凡心里馬上想到在大廳里听他們討論的這個股票，不由得和錢西貝一起走過去看了看，確實是反映這家新上的產品存在虛構銷售的情況。
這可不是一般的弄虛作假了，而且虛增利潤或者說發布利好的消息，就有可能存在配合莊家炒股的可能。
丁一凡馬上召集大家來討論這個問題。老馬道「這個問題太嚴重了，他們的產品如果存在著自買自賣，也就是說產品的銷售方也是他們自家的公司，但是呢，這個利潤會算到上市這家公司的頭上。他們如果這樣做了，絕不是簡單的虛增利潤的問題了，而是可能存在陰謀。也就是說上市公司可能在賣掉自己公司的股票後，不再用心經營這家公司，恰恰相反，他們在獲得巨額的暴利後，這家公司到最後就會成為st股票。這樣的話，將會套牢眾多的散戶，獲得暴利的將是莊家和上市公司」
老馬的說法引起了大家的贊同，他們也認為這家公司有問題。
丁一凡道「我看這樣，我們去實地調查一下這家公司的產品銷售方，看看這家公司是否存在關聯交易，虛構利潤的問題。」
大家都願意去。丁一凡考慮了一下道「我看西貝和妞妞去吧，這次要辛苦兩位美女啦」
錢西貝道「客氣了，一凡，這是我的夢想，我和妞妞一定會調查清楚，完成任務」
「恩，妞妞呢，要機靈點，凡事小心，別走露了消息」
她們通過這家公司的年報，很快找到了公司營業收入前三名的客戶。這三家公司分別來自四川安徽和吉林。一家是生物制品，一家是中成藥一家是貿易公司。從這三家客戶的安排來看，一家是用來做原料的一家是用來做半成品的一家是直接銷售的。難道真有這麼樣的巧合，這三家公司就能給這家上市企業帶來驚人的利潤？而在公司的股價飛速的增長前，大公司已經完成了定向增發。而且大股東也到了股票解禁的時間點？
大公司的年報顯示出，四川的這家生物制品公司佔了公司全部收入的百分之十一。四川生物制品公司是一家什麼樣的公司呢，西貝和妞妞決定去實地調查一番。
而調查的結果也印證了她們的判斷。
這家公司的廠房面積只有十多畝地，大都已經破敗，工人也就十來個。鍋爐房也好幾個月沒開工了，只有十來個包裝工人還在一間平房里忙碌。工人說道，一年能賣出個二十萬就不錯了，何來幾千萬的銷售，簡直是那個一千零一夜。工人還說道，我們的原料都是從當地農民手里收的，哪里會跑那麼遠去收購！
錢西貝和妞妞隨著調查的深入，一個更加驚人的事實正付出水面。
當西貝和妞妞裝作他們的客戶去這家生物制品廠的辦公大樓時，一個工作人員不經意的說道「我們公司自從那家上市公司介入後，實力就很強大了，這點你們放心」而他說的那家公司當然是s公司。
另一位員工也說道「我們這家公司原來的老板也就是創始人早已經淪為二股東了，那家公司派過來了好幾個人擔任我們公司的董事啊總經理啊什麼的。這些事實都是員工默認的事實。
而工商局的資料也顯示出公司實際控制人的變更恰是由s公司調過來的事實。他們原來的地址都是這家上市公司s公司的員工和高管。
而兩外兩家客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不是該公司的董事長，就是他們家族的人。
調查到這里，事情的真相幾乎大白于天下。這家公司對于上下游在自導自演，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讓賬目上的淨利潤迅速的放大。
妞妞和西貝回到了雜志社。
他們把調查的材料和證據交給了丁一凡。
丁一凡道「你們跑了這麼多路，實在是辛苦了，去好好休息下，再來上班」
老馬也附和著說「是啊，你們立大功了哦，去休息吧」
妞妞道「雖然路程遠點吧，但是我覺得挺刺激的，我們化裝成客戶哄騙他們，套听實情的時候可好玩了」
丁一凡打趣道「還沒過癮啊，你可知道這樣的工作很危險的，你可是去砸他們的飯碗啊，幸虧你還會兩招，不然我可不會派你們倆小女子出去」
錢西貝道「采訪，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活，就像一個私家偵探，偷偷模模的，好心虛哦，幸虧我和妞妞反應的快啊。不然說話準露馬腳」
「這次任務完成的很好，大大的超出我的意料，你們的表現我太滿意了，說吧，要幾天的休假」
西貝道「我們倒是不累，不過我還在想另外一個問題，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這家s公司的第五第六大股東都是一些偏遠地方的村民，我看他們不大可能持有這些股票，很可能是這家公司的董事長背後在*縱這些人，或者說，這家公司的董事長只是用了他們的身份證而已」
丁一凡和老馬听了，對這個問題也感到很嚴重，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公司的董事長就有可能趁這機會把那些所謂的股東手里的股票賣掉，那豈不是盈利多多啊。編織這麼一個網，這人的心思真不簡單啊」「」
丁一凡嗯了一聲，道「看來，我們還有必要去調查一下這兩個股東的身份「」
老馬道「一定要調查，也許這兩個股東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個假地址而已。」
「這樣的話，公司問題就大了去了，和欺詐上市的公司沒什麼兩樣了」
「那看來真的有必要作一番調查了」
「這次，我看我和老馬去，你們說怎麼樣」
「還是別去了，還是我和妞妞吧，不然這邊連個坐鎮的都沒了」錢西貝道「其實，我們還不大累，況且這些情況我們有些熟悉了，還是讓我倆去吧」
丁一凡道「也好，你們就累點哈，這次多給你們獎金」丁一凡笑呵呵的說道。
「這次你們去調查，還是不要放松警惕，危險性還是有的」
二人鄭重的點點頭。
老馬也說道「從他們這次有目的的炒作來看，絕對是經過策劃的，所以，我看這個公司一定做了保密和防守，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敢自買自賣了」
「好啦，別自己嚇唬自己了，能有什麼事，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何況，我們做的是合法的，怕什麼」
妞妞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怕誰哦，」說完還拉了一個架勢。
錢西貝道「好了吧，說你胖，還就喘氣來了，就你這身板，在我們女同胞面前還可甩甩威風哦」
妞妞白了她一眼「巾幗不讓須眉，懂不懂，男人有啥可怕的，不也一個腦袋兩個胳膊嗎」
錢西貝「好了，不爭了，瞧你那架勢，哪里像個姑娘家，哎」
丁一凡道「我認為還要有幾個人來我們雜志社更好點，這樣，我們的力量更強大一點，不過由于我們雜志社剛開始，所以啊，你們二位就辛苦一點，把這個事情搞個清楚明白」
錢西貝「那是自然，既然我們有這麼好的新聞線索，絕不能輕易的就這樣不了了之，我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老馬意味深長的說「我們查可能會查明白，但是壞人依然可能會逍遙法外，我們的監督制度不但不健全，甚至還有縱容的味道，哎，但是，我們只能盡我們自己的一份力量了」
「我看，這次調查這兩個股東的身份的事情問題倒不大，去那家問明白就是了，關鍵是我們調查問題出來，把這個事情公布出來，這家公司會有什麼反應，監管者會有什麼反應，市場會有什麼反應，都是我們難以預料的」
丁一凡「我們現在也顧及不了這些問題了，首要的，我們就是要把這家公司造假的證據拿到手里，至于後果如何，我們倒是不怕，總該有人為此要付出代價，並且是違反法律的代價」
話說二人悄悄的去了吉林那樣一個偏遠的山區，在一個村莊里，確實有這麼一個叫李志遠的人，而這個人和s公司的名字乃至登記的地址都是一模一樣的，但是當西貝和妞妞走到這個村里的時候，這個村里除了破敗就是落後，很難讓人相信這個六股東會在這里。
果不其然，西貝和妞妞找到這個人的時候，他有些木訥，他甚至連這家公司也不知道。但是他的賬上卻有著千萬的身價，而這千萬的身價他自己絲毫不知。西貝明白了，這個人就是這家公司的一個影子而已，實際控制人還是這家公司的董事長。
她真的想不明白，為何這樣的公司能這麼輕易的上市，能這麼輕易的通過審核關。但是事實就在眼前。
有時候真相總是那麼殘酷，殘酷的會可能摧毀你的信仰和意志。特別是那些每天發生在身邊的事情，一旦具有了某種意義，可能他們背後的東西具有更大的價值。這就是中國的社會，價值開始具有雙重性。人們也不再相信任何人說的話。社會的公信力正在慢慢喪失。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前幾天所謂的在派出所里躲貓貓，犯人就死掉了，傻子都不信，可是有些人還在守著一套舊的思維，還認為公眾就是那麼好糊弄的，所以這麼一個躲貓貓也能致死的說法才會成為一個笑話。這不是唯一，因為還有喝涼水死，打瞌睡死！這些事情的逐步的曝光，正在瓦解當地權威部門的公信力，人們已經開始自主的關注這些事情，甚至還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事情的背後都有著巨大的利益交易。甚至有些人為了完成辦案的數量而不惜抓錯人甚至刑訊*供。
錢西貝早已經開始了解這個社會，只是她不知道她所遇到的也只是個人的行為，現在這些個人行為背後的東西，也許更值得思索。
這是一個講究人脈的社會，有了廣泛的關系，也就意味著你能發財，如果你想靠一己之力去追逐財富的夢想，在這個社會里是不現實的。人情資源正嘲弄著法律和規則。
錢西貝看著這個所謂的六股東，只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這個人只是這個村里普通的一戶人家，頂多就去過縣城，也是最遠的路了，哪里知道他竟然是某家上市公司的大股東。但是滑稽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而且都還在繼續發生，在某些人眼里不是滑稽，卻是奇跡。
從這樣不同的說法里，我們會看到人性的扭曲。
有些人說著不是自己想說的話，唱著不是自己喜歡的歌。因為有些人希望他說這些話，有些人希望他能唱這樣的歌。我們還沒有學會為自己的價值和理想活著，而是在為別人的地位甚或權力活著。
妞妞和西貝默默無言的離開了那個偏遠的鄉村。雖然她們走向社會已經有兩三年，但是這兩三年甚至大學四年所學到的東西也遠不如這幾天所學到的東西多。原來財富可以這樣獲得。
股東可以作假，上游企業也可以自己造，下游企業也可以自己造，利潤也可以造。信息也可以造。原來她們在大學里學到的是這樣活用的。
你想想吧，再好的人，在純潔的人放到這樣一個大染缸里。能保持出淤泥而不染嗎？
特別是當他們辛辛苦苦的忙活一年搞出點成績，卻不如人家有關系的，會說話的，或者有地位的，他們的心理能不失衡嗎？
妞妞道「貝貝姐，我有些理解你為何有這麼一個夢想呢，也許我那時想的太天真，以為一切都有法律，呵呵」
西貝道「恩，法制和法治是兩回事。就因為我們曾經擁有夢想，就因為我們需要一個公平的環境，所以，我們必須為此而付出一些。可能我們自己的身上沒法實現，但是我希望我們的後輩能生活在這樣一個社會中，只要你有能力，你就可以依靠自己的努力獲得成功。而不是依靠關系和各種資源。」
妞妞道「是啊，我看凡哥也是這樣吧，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就算是他不差錢，可是這樣出力不討好的事情，誰又能堅持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