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令 38 營火

作者 ︰ 六葉子

夜里,晚風呼呼地吹過,營火劈劈啪啪地燒著,奏響著野地上特有的夜鳴曲,似是在訴說夜色的美麗,往遠一望,只見三人一獸正圍著營火扎營取暖,那正是斯維一行人在此宿營了。

斯維在營火兩端各自堅起兩根木棒,做起一個簡易的支架後,才把串著野山豬的長木往支架上輕放,架在營火上烤著,接著又往火堆里面丟了幾根枯木,把營火弄得再旺盛一點,才拍拍手上的木碎,繼而擰開水袋,喝了一口清水,解一解那被營火炙熱了臉面和唇舌,抬頭看著星光,不滿的低罵了一聲︰「你娘的!」

斯維會如此不忿,也是理所當然。

斯維可是走了一天路,難得停下來休息,卻被芬飛指使去獵了一頭野山豬,回來後,又被指使去樹林里撿些林木回來,辛苦地托著一堆枯枝回來後,還要自己架起營火,到了營火起好後,現在就連清理野味和燒烤的工夫也要斯維一個人承擔。

斯維不滿地刮了芬飛一眼,只見芬飛倚在傻牛的身上靜靜地修煉著,斯維低聲罵了一聲「女惡魔」後,便轉頭看了看坐在另一邊的胖子,只見劉斗坐在石頭上,臉上青腫一片,眼里更是淚光閃動,一個人孤寂無比地定定看著營火發呆。

說起劉斗,劉斗這一天可真是累得要死,只覺筋疲力盡,雙腳更似是殘了般,酸痛得麻木起來,更是禁不住地打著顫,身上的錦衣繡鞋早就不再顯得光鮮,反是散發著汗臭,若不是肚子餓得打起鼓來,劉斗早就什麼都不想,直接往地上一躺,睡了過去了。

「你娘的,全是一些只顧自己,不會動手的懶骨頭!」

斯維見兩人忙于自己的世界里,對其他諸事不為所動,又在心里咒罵兩人一聲,才開始轉動著長木,翻烤起整頭野山豬來,偶爾會從旁邊拿了一把從山林里的采到的草蘑香料,均勻地灑落在巨大的野山豬的表面上,作一個簡單的調味。

不久,陣陣的烤肉香味傳了出來,就連修煉中的芬飛聞到後,也不禁睜眼往火架上的烤豬上瞧了一瞧。

只見架上的野山豬的被營火烤得色澤油亮,身上的油脂滴在營火里,發出「沙沙」的一聲,空氣中,更是散發著烤肉的香味,令人不由得垂涎三尺。

斯維見烤得差不多了,就從懷里取出一把小砍刀,先在火堆上炙熱了一下,消消毒,才往長木上的烤豬身上,切下一塊烤肉,扔進口里,只是嘗了一口,就能感受那**辣的烤肉連同香味在嘴里化了開來,斯維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斯維又切下十幾片烤肉,放在一片闊大的葉片上,才滿臉笑容地先往正在瞪眼的芬飛遞了過去,說道︰「大小姐,這烤肉熟了,你可以先試試小子的手藝,看看喜不喜歡。」

芬飛這才眉目一揚,心滿意足地接過葉片,拿起其一塊烤肉,放入口中,只覺肉質鮮女敕,香味可口,滿意地看了斯維一眼,開口說道︰「廢物,你的烤肉功夫不錯,烤肉的火候正好,能保持鮮女敕多汁,吃起來,不會覺得是烤得太干了,而使烤肉變得不好吃,所以,本小姐決定了,以後所有的野炊都交給廢物你負責了,你可不要讓本小姐失望啊!」

芬飛說著,更是如托負重任的長者般,伸手往斯維的肩上拍了一拍,斯維像是認了命般,向芬飛訕笑了一聲,但是這表情看在芬飛眼里,只道是斯維答應了下來。

斯維看著芬飛那被營光照得的紅通通的臉孔板起一面應當如是的表情,斯維可真是無語了,只覺得前路茫茫,不知何時才是這地獄的盡頭,月兌離這女惡魔的掌控,只能在心里嘆道︰「你娘的!小爺真不是你家的家丁!」

斯維也不理會那自滿自得的芬飛,回身似是泄忿般狠狠切下一根烤豬腿,直接就拋給了胖子,見胖子把烤豬腿一接入懷,瞬即被燙得哇哇地叫喊了起來,斯維又幸災樂禍了起來。

烤豬腿雖熱,但劉斗的雙手還是強忍著炙熱之感,不敢讓那熱呼呼的豬腿掉在地上,在拋拋踫踫之間,慢慢地啃咬了起來。

看到胖子的可憐相,斯維不禁想起胖子在日間被芬飛暴打的情形。

這事是發生在路上的,一行人中,劉斗雖怕了斯維,不敢再斯維面前擺起官腔,但是劉斗絲毫不知道芬飛才是一行人中最恐怖的女惡魔,更不知道現在傻牛的牛背,可是就連斯維也坐不得的地方。

一路上,劉斗只覺走得累了,抬頭看到芬飛一臉笑意地看著風景,就挺起肚子,擺起官腔,跟坐在傻牛背上的芬飛說道︰「那個,民女,本使君要征用你的座架一用!」

或是心情好的原因,芬飛听了劉斗的話,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連一個正視也沒有,就繼續看起路上的風景來。

可是劉斗看到芬飛如此傲慢,心里可不願了,當即大聲喝道︰「那該死的民女,本使君在叫你啊!」

斯維聞言心里一個發冷,就見坐在傻牛的芬飛停住了傻牛的腳步,一個翻身就從牛背上滑了落來,眼神銳利地向胖子走去。

斯維馬上就往胖子身邊退了數十步,免得被胖子連累而遭池魚之殃﹐只敢遠遠著看著一個女惡魔把一個胖子教訓得更加不似人形,心里不住地為胖子悲嘆道︰「胖子,你惹誰不好,偏偏要惹這個女惡魔!」

想畢,斯維只是苦笑了一聲,心道︰「自己何嘗不是在受難呢!」

斯維也不再去看胖子了,隨手又切下一根豬腿,拿在手上,也不顧忌烤肉上的炙熱,直接大口大口地吃了上來。

晚風吹過營火,營火呼呼地冒燃了一下,火星跳爍不定地隨風而逝,風一過,帶走了一陣煙灰後,營火便隨即又低了下來。

斯維三人吃了這頓豐盛的烤豬肉大餐後,也只吃了整頭野山豬的一半肉。

斯維看著女惡魔和胖子都似是大飽口福的樣子,想道是兩人也甚少吃過這樣的野味,若不是斯維曾被獨自放生到山林里生活了半年,哪會練得這一手野炊的功夫,那現在,三人在路上也只能吃著淡硬的干糧了。

斯維打了一個哈欠,一手把長木從火架上扳了起來,放在傻牛身前。

傻牛長「哞」的謝了一聲,就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斯維也不去看傻牛狼吞虎咽的情形,只是坐回到營火旁,閉上眼而修煉了起來。

夜里的寂靜,催人睡眠,劉斗確是睡死了,而芬飛卻和斯維一樣,打著坐,修煉著。

不久,斯維身後灌木矮林響起一陣沙沙的聲響,斯維回神向後一望,只見幽暗的深林中,飛快地竄出一道黑影,向火堆直沖而來。

待斯維看清時,那是一個一身紅衣的美女子,只是臉容上滿是慌亂神色,眼神還不住地向身後瞟去,似是被什麼東西追著。

那美女子藉著營火的光線,看清火堆前的三人一獸,美目瞬即一亮,更加快速地直沖了過來,並大叫道︰「救我!」

斯維聞言皺了皺眉,站了起來往那美女子迎去,問一問是何事。

只是斯維才到那美女子跟前,還來不及說話,那女子就一撞入懷內,死抱著斯維的腰身不放,口里嚷道︰「大俠救我,有人想抓我!」

「大俠?」

斯維心里自嘲了一聲,就用手推了推那美女子,只是那美女子抱得牢實,一時之間,斯維可推不開那美女子,也只好就任由她抱著自己,開口問道︰「是什麼人要抓你?」

只是那少女像是听不到斯維的問話似地,只把頭深深地埋在斯維的胸懷內,一直低嚷著道︰「有人要來抓我!有人要來抓我……」

芬飛也被那女子的叫嚷聲驚醒了過,一睜眼,就看到斯維與那美女子抱成一團,眉目瞬即一皺,不滿地冷哼了一聲,就扭過了頭,走開了去,心里卻嘀嘀咕咕地罵道︰「狗男女!」

斯維本是指望芬飛把這女子拉走,只是芬飛卻走遠了去,只好無奈地搖了搖頭,再向那美女子問道︰「那你也該告訴我,你是誰吧!」

那美女子聞言,身子顯得有點畏縮,抬頭看了斯維一眼,見斯維的臉上咧開一個微笑,那美女子就像是找到可以靠岸的港灣那樣,雙眼一下子就朦朧了起來。

斯維見到眼前的美女子一幅眩然欲泣的模樣,心里暗叫一聲︰「糟了!」

果然不出斯維所料,那美女子真地抽抽噎噎地哭了出來,幸好,那美女子還是懂事的,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怕……我怕大媽會把我送到菲斯林男爵的府第上,做菲斯林男爵的第二十五房小妾。」

斯維隨即問道︰「那要抓你的人就是你大媽?」

那美女子隨即點首一下後,更像是融化的雪人,淚如雨下,哭成一個淚人兒了,弄得斯維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聲地哄起來,又一邊端詳著那女子。

那美女子確是生得絕色動人,皓齒瑩眸柳葉眉,神為秋水玉為肌。雙瞳雖是哭得通紅,但那一身的紅衣襯托著其勝雪的肌膚,把全身玲瓏的曲線勾勒得若隱若現,更突顯性感韻味,加上那惹人愛憐的樣子,令人不禁神魂顛倒、胡思亂想了起來。

斯維心猿意馬地咽下了一口水,心道︰「這真是一個誘人犯罪的妖精!」

好不容易等那美女子止哭了,斯維本想再打探一下,只是低頭一看,卻見那美女子的頭靠在斯維的肩上,睡了起來,口里輕輕地呢喃著︰「我不想嫁那老鬼……」

斯維放輕手腳,一把抱起那女子,只覺美女子身上柔弱無骨,凝脂細滑,斯維按下內心的沖動,走到傻牛身旁,溫柔地把美女子倚放在傻牛的背上,見美女子睡得還沉,就在傻牛的背包里,拿出一件大衣,披在美女子的身上,遮起那令人垂涎不已的嬌軀。

斯維又坐回原來的地方,再次打坐修煉了起來,直到夜色過去,晨光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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