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神劫 第十六章 王妃——傳說中的才女(下)

作者 ︰ 老饕

一隊人馬繼續出發。

一進馬車,王妃就把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露出一張姣好的面容來,面似銀盆,膚如凝脂,眉如遠山之黛,唇似丹霞之朱,舉動間盡顯大家閨秀之風範,與草原上的蠻野格格不入,給人以清新舒暢的感覺。

「好標致的一位美女啊!」肇芸兒心說。

王妃拉著肇芸兒的手,親切的看著她︰「美麗的姑娘,能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你是何方人氏?」

肇芸兒對王妃也充滿了好感,回答道︰「我是中原人,我叫肇芸兒。」

「肇芸兒……」王妃輕聲的念著芸兒的名字︰「萬物初始是為肇,生靈繁茂是為芸,真的是個好名字。芸兒姑娘,能夠被神仙收為門徒真是你的幸事啊……」

「哦,這個麼?」肇芸兒心里不住的苦笑,但也只好把謊言圓下去︰「我只是剛剛才學習一些道術。」

「剛剛學就能在四十里外打死一匹馬!」王妃很驚訝︰「看來這位神仙真是高明得很啊。」

「王妃。」肇芸兒對這個稱呼很不適應,畢竟在現代的社會還有一個大名鼎鼎的紅歌星王菲,雖然肇芸兒對追星不太感冒,但是王菲的歌她還是很喜歡的。「听您剛才所言芸兒名字的含義,您必定是飽讀詩書之人,能不能冒昧的問一下您的姓名?您是哪一位大王的王妃?這里是那位王侯的領土啊?」

「哦……這里是南匈奴的地界,我是南匈奴單于左賢王的王妃。」王妃的眼神忽然一閃,流露出一股悲涼和無奈︰「我麼?其實……我也是中原人,我的名字叫蔡琰……」

「蔡琰!」肇芸兒驚叫一聲︰「王妃,您就是蔡琰?蔡文姬?蔡邕的女兒?」

「不,我的字是明姬。」王妃更正了肇芸兒的說法︰「我的父親確實是蔡邕,只不過他已經過世了……」說著,蔡文姬(PS︰為什麼不叫蔡明姬,後面自有解釋)眼圈一紅,兩行熱淚滾滾而落。

「對不起,王妃娘娘。」肇芸兒沒想到忙從挎包里掏出紙巾,給蔡文姬拭去淚水︰「我說錯話了,不該提起您的傷心事。」

「沒什麼……」蔡文姬拭去淚水︰「只可惜了他的曠世奇才……」

「是啊。」肇芸兒從小浸*書畫,遍臨名貼,也曾經臨摹過蔡邕的《熹平石經》和《曹娥碑》,對蔡邕的書法和才學由衷的欣賞和崇敬。「如果沒有董卓之亂,也許蔡大人會完成《漢史》留給後人。」

蔡文姬嘆了一口氣︰「這也是父親生平最大的遺憾了。」停頓了一下,問道︰「肇姑娘,你適才說的‘文姬’是怎麼回事?」

「哦,是這樣的,王妃。」肇芸兒解釋道︰「也許說來您不會相信,您的後人為了避諱,把您的‘明’字改成了‘文’字,所以您在千年之後名垂千古的名字是‘蔡文姬’。」

「我的後人?」蔡文姬一頭霧水,呆呆的看著肇芸兒。

「王妃,您的才學為世人所稱頌。」肇芸兒也是才女,對蔡文姬更是崇拜有加,此時卻陰差陽錯得遇蔡文姬本人,心里無比的激動︰「您所寫的《胡笳十八拍》和《悲憤詩》,真情窮切,自然成文,激昂酸楚,都是千古流傳的名篇。」

「《胡笳十八拍》?」蔡文姬搖搖頭︰「我只寫了《胡笳十拍》而不是十八拍,至于《悲憤詩》,我從來沒有作過。」

肇芸兒忽然發現,蔡文姬現在的年紀不過二十四五歲,而史書記載她是三十五歲歸漢,嫁與董祀後才寫的《悲憤詩》,此時她當然不知情了,至于《胡笳十拍》,一者此時的蔡文姬雖然是王妃身份,但是未必會生育阿迪拐和阿眉拐(PS︰阿迪拐和阿眉拐是蔡文姬在南匈奴所生的兩個孩子),二者眼下蔡文姬還並未歸漢,十一拍之後的思子之情更無從談起。

「我生之初尚無為,我生之後漢祚衰。……」肇芸兒努力的回想《胡笳十八拍》,吟誦出詩中的名句︰「……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干戈日尋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煙塵蔽野兮胡虜盛,志意乖兮節義虧。對殊俗兮非我宜,遭惡辱兮當告誰。笳一會兮琴一拍,心潰死兮無人知。……」

蔡文姬一听之下,大驚失色︰「肇……姑娘,這……是我的胡笳第一拍,我的這首長詩除我之外無人得知,你怎麼會背誦我的《胡笳十拍》?」

「王妃啊,我可是神仙的弟子啊。」肇芸兒頑皮的眨了眨眼楮,此時只能用這個借口來回答蔡文姬,蔡文姬哪懂得什麼叫作穿越時空?哪知道千年之後的事情。

「芸兒姑娘……」蔡文姬一把拉住了肇芸兒的手,眼淚汪汪的看著肇芸兒︰「你既然是神仙的弟子,一定知曉過去未來之事,你能不能告訴我,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漢國,回到故鄉?」說著眼淚再一次落了下來。

「王妃,您現在的處境不是很安穩嗎?在這里養尊處優的,為什麼一定要回到漢國去呢?那里還有您的親人了嗎?」

「芸兒姑娘,你既然知道我的《胡笳十拍》,想必你也會知道我的身世吧?」

「略知一二,您十六歲嫁與衛仲道,但是不到一年他就去世了,是嗎?」

「是的,我們非常恩愛……」蔡文姬的眼淚已經止不住了。

「您是在董卓之亂以後,因蔡大人罹難,中原軍閥混戰,羌胡番兵趁機劫掠中原,您是被南匈奴擄來的。南匈奴單于左賢王見您美貌,強行納您為側室。」

「是的……」蔡文姬哭訴道「我生逢亂世,愛我的人早夭,父親又慘遭奸人所害,我又被番邦俘擄,左賢王雖然對我寵愛有加,但是這里畢竟不是我的家鄉,身為女子,我卻無力反抗,只能忍辱偷生,我不知道我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回到漢國,回到生我養我的故鄉。」說著,蔡文姬已經泣不成聲。

「王妃……」肇芸兒撫著蔡文姬的肩頭︰「您會回去的。」

「真的嗎?」蔡文姬淚眼朦朧的看著肇芸兒︰「我還能回到漢國?」

「王妃……」

「不要叫我王妃,芸兒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剛剛二十歲。」

「琰痴長五歲,如果芸兒姑娘不嫌棄,叫我一聲姐姐吧。」蔡文姬用一種企盼的目光看著肇芸兒。

「姐姐……」肇芸兒被感動了,拉住了蔡文姬的手,能與蔡文姬結交實在是她從未想到的。

「好妹妹……」蔡文姬一把抱住了肇芸兒,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

肇芸兒拍了拍蔡文姬的肩頭︰「姐姐,你認識曹*嗎?」

「曹*?是不是那個驍騎校尉?中常侍曹騰的義孫,小名叫阿瞞的?」蔡文姬愣了一下,擦了一下淚水︰「他曾經向我父親求過學,有過幾面之緣,為什麼要提到他?」

「姐姐,十年後他會派人來接你回漢。」肇芸兒如實說。

「十年?」蔡文姬面帶失望︰「我還要在這個蠻夷之地再忍受十年的屈辱?人盡一生,有幾個十年?」

「姐姐,左賢王對你還好吧?」

「他人雖然粗魯,但是對我還是蠻疼愛的,兩年前就是他從羌人手里把我救下來,而且事事都依著我,我對他只是心存感激而委身于他,可是,我畢竟是漢人……」

「您會給他生育兩個兒子,一個叫阿迪拐,一個叫阿眉拐」

「什麼?」蔡文姬又是一驚,緊接著又恢復了平靜︰「好妹妹,你不愧是神仙的門人……」

「姐姐,怎麼說?」肇芸兒也很詫異。

「姐姐我現在身懷有孕,左賢王非常高興,他給我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就叫‘阿迪拐’,意思是‘草原上的雄鷹’。」說到這里,蔡文姬輕柔的撫模著小月復,果然,那里微微有些隆起,蔡文姬的臉上也頓時洋溢出一種母性慈愛幸福的光芒。

「唉……」肇芸兒嘆了一口氣︰「姐姐,曹*把您接回漢國以後,您還會嫁人,那個人叫董祀,他才是你終身的依靠。我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了。」

「如果無法改變命運,那就讓十年之期快快來臨吧……」蔡文姬望著車窗外的茫茫草原,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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