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回疑竇起
方才李芸與郭嘉的一番話，作為當事人的郭嘉，面對那樣一個絕色傾城、深遭不幸的前朝賢者李膺李元禮之後，自然難以保持一顆平常心，以至于忽略里其中的一些疑點；然而同樣的內容落入張祺的耳中，卻是不同的後果。最起碼，張祺從中听出了三個破綻︰
首先︰李膺李元禮號稱天下楷模，乃當朝士人公認的首領。不論他獲刑後如何，單憑天下士子對他的尊敬與崇拜，不論朝廷態度如何，想來為了其後代而甘願奔走的人大有人在！然而自從李膺身逢巨變至今，他的孫女陷身青樓多年竟然無人搭救，怎不令人生疑？
其次，李芸提到華佗在雒陽所為，乃是為其籌集贖身的錢財，這句話本身就有破綻！
試想一下，李芸曾言華佗乃是其父親摯交，其家族定非籍籍無名之輩，縱使他因為從醫而無法借助其家族勢力，然而以他的名望和能力，這麼多年尚湊不足李芸的贖金，怎能不令人疑竇叢生？再說，以華佗對醫學的執著和追求，為了故人之女而拋開醫者良心為李芸籌集的贖身費用，這樣的作為只怕不是華佗能夠接受的！
最後，就是李芸始終沒有提及他的姑父︰袁紹！
以袁紹目前的名望和地位，為了避嫌而不曾公開出面搭救李芸尚在情理之中，然以他的背景和實力，想要將李芸贖出青樓簡直是輕而易舉！難道，袁紹就不擔心因此得罪天下士人？除非袁紹一族壓根就不願意與士人，或者說與士人之中的精英—黨人有任何牽連！然而事實上，袁紹不僅與黨人多有牽連，並且曾數次幫助黨人！
故而，袁紹之所以袖手旁觀李芸的處境，只這其中定然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否則，以袁氏一族和袁紹的眼光，絕不會放過這個交好天下士人的天賜良機！
而事實上，李芸目前仍棲身青樓之中！這就不能不令人生疑！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綜合以上的種種，張祺覺得其中必有古怪！
不過這件事情來得突然，縱然經歷過後世各種小說、影視劇燻陶的張祺，盡管心中對此事疑竇叢生，卻也不敢妄下結論！只是郭嘉已經在李芸面前開口，他現在只有先想個法子，將那李芸弄出來再考慮其中的問題！
同時，張祺還有個想法，就是想看看這個李芸月兌身後的去向！所謂萬變不離其宗，只要李芸在自己的視線之內，想必真相也就不會太遠！心中有了這樣的打算，張祺心中也踏實了不少。
張祺與郭嘉二人心中有事，兼之街上人來人往，二人對于此事也沒有直接溝通。二人各懷心事一味埋頭趕路，倒是很快找到了倩兒和阿鳳。
「祺哥哥可是發現了什麼？」見二人面色有些沉重，正在布匹店購物的倩兒放下手中的衣物，迎上前問道。
「此事稍後再說，你二人衣物選得如何？」打量一邊的環境，張祺含笑接過倩兒的話，詢問二人的收獲。
「倩兒與鳳姐姐看了不少店鋪，這些冬衣都稍顯單薄一些，只有這一家的衣物稍好一點，就等祺哥哥來了做個決定！」見張祺避而不答，倩兒頓時明白他話中之意，遂拿起方才放下的衣服給他看。
「是薄了些！」接過倩兒遞過來的那件袍子，只覺得與後世的冬衣相比，簡直雲泥之別！
「麻煩請問一下掌櫃，可有厚些的冬衣？」想到黃敘與郭嘉二人，均是體弱之人，此行還有阿鳳、王大叔這些女人和殘疾人，而關外春天又比中原冷上許多，張祺心中還是希望能找到更好一點的冬衣。故而，他特意找到掌櫃仔細詢問。
「這位客官若是嫌棄手中衣物不夠暖和，本店還有一些上等貨色，只是價錢要貴上一些，在下這就拿給幾位客觀看看？」見張祺與郭嘉氣度不凡，掌櫃連忙親自上前招呼。同時吩咐伙計，取些上等貨色過來。
接過伙計拿來的上等冬衣，張祺等人只覺觸手柔軟，雖然比方才那些冬衣厚不了多少，卻是感覺好了許多！
「此等衣物填充的乃是蠶絲，不似方才衣物只是填充些麻絮，因而保暖效果更好，只是價格也要貴上許多！」見張祺等人似乎有些滿意這些上等冬衣，掌櫃含笑說出二者差別。
聞听掌櫃之言，張祺這才想到目前棉花可能尚未傳入中原！看著眼前以絲、麻做絮的冬衣，張祺不禁心中暗自苦笑，看來這棉衣自己短期內是穿不上了！
「如此就將此種上等冬衣為吾等準備四件！」不過他並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而是吩咐伙計照郭嘉和自己的身材，拿過三件男式冬衣，由阿鳳自己選擇一件。
阿鳳心疼不已的付出五貫錢，張祺掌櫃手中接過四件冬衣背在肩上，出店便帶著三人直奔華佗藥店而去！
「五貫錢可以買到我們一個月的糧食，這幾件冬衣著實不便宜！」想到這幾件冬衣竟然耗費五貫錢，不由阿鳳憤憤然；不過想到張祺所購四件冬衣之中，兩件是為了黃敘和自己而備，埋怨之余卻是對他的照顧暗暗感激。
倩兒幾人聞言亦是隨聲附和，不過張祺卻是默不作聲，只是心中有了以後引進棉花，在夷州植棉的想法。
「祺哥哥，吾等不直接回去，為何卻要到那老色鬼的店中？」見張祺並不回轉山中，卻是向華佗藥店行去，倩兒不禁疑惑的問道。
「倩兒，華神醫一代慈心名醫，絕非如你所料！」見倩兒對華佗誤會頗深，郭嘉就將二人方才得知的事實，向倩兒二人一一道來。
「沒想到華神醫為了友人之女，竟然大義至此，倒是倩兒錯怪他了！」聞听事實，倩兒不禁對華佗刮目相看！不過轉眼問出這句話，卻讓張祺三人哭笑不得！
「祺哥哥，你說的那位李芸姐姐，是不是要比倩兒漂亮的多？」
「倩兒妹妹怎如此關心李芸姑娘的相貌，是否擔心沒有她漂亮？」張祺正在猶豫該如何回答，卻是郭嘉含笑一言，解了他的圍。
「人家只是問問嗎？嘉哥哥又笑話倩兒了！」見郭嘉插口，倩兒不由面上一紅，不過卻不再繼續追問。說話之間，四人已經來到華佗藥店。
「在下有事與華先生相商，不知先生意下如何？」進的店來，見華佗一臉憂慮的坐在櫃台後面，店中除了伙計又無他人，張祺直接說出此行的目的。
「不知小哥何事欲找花某？」聞听張祺之言，華佗不禁一驚，然而見他一臉鄭重，遂伸手向後院一指，「如此，便請小哥後堂一敘！」說完，當先向後走去。
「倩兒，你等在此稍候，我二人去去就來！」見華佗先行，張祺示意倩兒與阿鳳在此等候，帶著郭嘉緊隨華佗而去！
「華神醫仁心仁術，祺等有幸結識先生，實乃我等之幸事！」見華佗在內堂坐定，張祺上前深施一禮，恭敬說道。
雖然心中對于華佗百般疑惑，張祺面上卻沒有表現相互來，何況還有郭嘉在身邊，他也想看看這華佗在自己得知真相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小哥此是何意？」不過張祺這般作為，倒是將華佗弄得一愣，趕緊起身上前阻住他下拜之勢，疑惑的開口問道。
「祺兄與吾已經知悉李芸姑娘之事！」郭嘉亦是躬身施了一禮，方才將適才「春暉樓」之行講于華佗知道。
「祺先前見華先生對張台父子的所為，心中曾鄙薄先生為人，今日方知先生古道熱腸，尚請諒解慈月復誹之過！」接著郭嘉的話，張祺如實將自己等人先前對華佗的看法說出。
不過話雖如此，他心中對于華佗並沒有如口中那般完全相信。
「其實並非佗見死不救！」聞听張祺說道當日張台父子之事，華佗不由笑道。「那日之事，若是沒有小哥在身邊，佗絕不會袖手旁觀！只因佗見公子面現不忍之色，才刻意為之！」
「先生之意乃是有心為之，是為成全慈而如此？」聞听華佗之言，張祺不由想到當日，只是當時的情形是否如華佗之言，他卻不得而知，心中雖對華佗如此作為的動機心生疑惑，口中仍是一片感激之言。
「小哥可是對佗如此作為的用心產生疑惑？」似乎知道自己此言缺乏可信度，華佗會意一笑開口問道。
「不錯，祺實不知先生為何如此！」見華佗話中有話，張祺不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直接開口詢問華佗，期望他能給出答案，也好從中判斷華佗的用心。
「佗行醫多年，閱人多矣！自打見到小哥，便知小哥絕非池中之物，想來他日建功立業自是不在話下；而那漢子父子亦如小哥一般不是俗人，故而佗有心促成此事，也好幫小哥身邊聚攏一些人才。如此說法，不知小哥可滿意？」華佗看他表情，呵呵一笑給出一個解釋。
只是他這番話听來似乎有些道理，張祺心中卻並不以為然，只是想到此行的目的，遂放下這個話題。
「祺有一事不明，不知先生可否為在下解惑？」想到華佗于李芸之間的關系，張祺開口問道。
「先生是何時結識芸姑娘家人的？」
「既然小哥業已知悉此事，佗亦不瞞公子！」見張祺說出李芸之事，華佗也不再隱瞞，將其中詳情說與二人知道。
「佗本出身華氏一族，家族之前亦是望族，居于譙縣以北、十余里處小華莊。至佗出生之時，家族己衰微，因家族對佗寄予厚望，遂取此名字。佗乃負載之意，元化是化育之意。為了家族之中興佗自幼刻苦攻讀，習誦《尚書》、《詩經》、《周易》、《禮記》、《春秋》等古籍，然佗少年時期，正值外戚宦官交替專權，朝綱不正、政出私門，賣官蠰爵、賄賂公行。彼等對百姓敲骨吸髓，瘋狂榨取，黎民陷入深重苦難之中！
佗目睹官場之**和蒼生之苦難，兼之譙縣自古就是藥材集散中心、醫術發達，遂決心棄絕仕途以醫濟世；由于佗當時對朝政頗有不滿，故而欣賞當時黨人不畏強權、為國奔走的壯舉，遂與黨人來往甚多，其中就有著名的黨人領袖、當代大賢李膺李元禮，並與其子李瓚結為至交！
後二次‘黨錮之禍’興起，李公滿門非死即徙！佗四方奔走，然而人微言輕無濟于事；幸得天可憐見，佗終于兩年前尋到李瓚之女，也就是‘春暉樓’的惜雲！」
「華先生，祺有一事不解，還請先生解惑！」听華佗說至此處，張祺忽然想到賈詡所說，李膺三女乃是袁紹原配，遂開口問道。
「祺曾听家師言道，李公三女許配于袁氏望族的袁紹袁本初，以其家族之勢力，想來應該可以保全李公全族，為何李公之事仍然落得如此？而且，芸姑娘份數袁紹袁本初佷女輩，不知先生可曾找過此人以求解救芸姑娘之事？」
「此事說來話長！」聞听張祺說出袁紹與芸姑娘之間的親屬關系，華佗不由眼神一變，不過隨即搖頭一陣嘆息！
「想當初，‘黨錮之禍’不曾興起前，李公曾任司隸校尉，並在士子之間享有極高的聲望。
袁氏與李公一族聯姻，不過看中李家的家世以及李公在士子心中的地位，欲借此達到網羅士人、鞏固其權勢之目的！待第二次‘黨錮之禍’興起，先帝下詔禁錮黨人，此時李公之女業已亡故，袁氏自然不願意因為李家遭致天子猜忌，因此不聞不問；同時為了保全其名聲，不得已犧牲袁本初，勒令其以為母服喪為由，避居原籍汝南郡。
此後，李公全族遭罪，一時顯赫無比的家族也土崩瓦解；在此情況下，袁氏更不願李家遺孤成為其權勢之途的絆腳石，因此對于芸兒，袁氏不曾有過什麼救援。否則，以其袁氏一族之能，芸兒當不致有今日之境！」華佗一番話，將袁氏與李家的關系說得清楚，不過張祺卻是听得心中暗暗搖頭。
「先生為了芸姑娘，想必找過那袁本初？」不過想到賈詡曾經說過袁紹此人甚是在意聲譽，芸姑娘之事想來亦會影響到他的清名，張祺不禁疑惑的問道。
「芸兒在‘春暉樓’之事，袁本初先前並不知曉，是吾告知之後，此人抑或是已經得到袁氏一族的告誡，對此事不曾理會，並對外宣傳李家業已無後！」听出張祺話中之意，華佗苦笑言道。
「不過，那袁本初之族弟袁術袁公路，竟不知從何處得知芸兒的消息，曾經為此奔走，只可惜後來卻沒了下文，想必是圉于家族之命，終不能成行！」
「雖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然袁本初作為仍是不免令人齒冷！人走茶涼，看來一代俊杰袁本初不過如此！」想到袁紹的作為，郭嘉不禁嘆道；不過張祺聞听華佗提及袁術，不由對袁術的行為頗是不解！
難道，袁術也看出了芸姑娘背後的利益？若是連他都看得出李芸的價值，袁紹難道就看不出來？
正思慮間，華佗已經接口，說出了他對此事的看法。
「世人錦上添花者眾，然雪中送炭者鮮矣！尤其是身處望族之中，凡事皆以家族利益為主，袁本初所為佗亦是能夠理解！只是他不該對外宣稱芸兒已歿，如此一來，李公交好之人不知李家後人蒙難，自是無人前來搭救芸兒，只是可憐這孩子，玉潔冰清之人，卻身陷煙花之地！」接過郭嘉的話，華佗長嘆一聲道。
「嘉與祺兄此番前來正是欲與先生商議搭救芸姑娘之事！」想到來此的目的，張祺收起對袁紹的關心，趕緊將自己的想法告知華佗。
盡管，他並不十分清楚這次的決定是否正確！
「小哥之意，刻是想通過詐死，將芸兒解救出來？」聞听張祺說出郭嘉的想法，華佗撫須申吟半響，方才開口問道，不過言語中卻並沒有多少歡喜之意。
按華佗自己所言，他滯留雒陽數載乃是為了李芸早日月兌離妓籍，然而自己提出解救李芸之法，他卻毫無興奮之意，難道，華佗心中並不願意李芸早日月兌身？亦或者說，李芸陷身青樓乃是別有用心，而華佗乃是李芸與外界的聯絡之人？
心中忽然跳出這個想法，張祺心中對于華佗與李芸的真實意圖和身份，頓時產生了懷疑，言語之間也就開始留心。
「不錯，嘉賢弟與芸姑娘已經商議過，由先生調制服下令人陷入假死的藥劑，交由吾等避開他人，轉交芸姑娘服下；在藥效發作後，郭賢弟佯稱愛慕芸姑娘前去‘春暉樓’；老鴇見芸姑娘‘暴亡’，必然惋惜失去搖錢之樹，郭賢弟趁此機會提出贖買芸姑娘尸身。若是老鴇不慮此中有詐，想必會將芸姑娘‘尸身’交給郭賢弟；若是老鴇心存疑惑，請忤怍前來驗尸，那就要看華先生藥劑的作用了。
若是可以瞞過忤怍，則吾等隨後在沿途賄賂埋‘尸’之人，得到芸姑娘‘遺體’，並準備假棺槨、碑石，以掩人耳目。如此一來，只要先生另行配置解救之藥，芸姑娘當能月兌離‘輝春樓’這等煙花之地！只是如此一來，芸姑娘今後就成了吾等一般沒有身份的流民！」張祺將適才與郭嘉的詳細計劃說與華佗，同時點出自己的計謀李芸已經同意，以此來試探華佗。
「既然芸兒已經同意，只要芸兒能夠月兌離官妓生涯，縱使成為流民亦是值得！」得知李芸對此的態度，華佗不由喜上眉梢，當即點頭同意了二人的計劃。
果然，華佗所為乃是秉承李芸之意！
「假死之藥倒是不難，佗稍後就可以調配出來；只是後續事宜就仰仗二位小哥了！只是汝等切記謹慎從事，萬萬不可有疏漏之處！」想到當今的官妓制度，華佗同意了二人的建議，鄭重的將此事拜托二人，遂前去配藥。
「祺兄，到底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華神醫若不是听聞芸姑娘贊同此計，吾等還真要費些功夫勸導一番！」想到華佗方才的謹慎，郭嘉不由對他由衷的感到佩服！
這李芸果然有古怪！只是，她如此做又有什麼目的？
想到華佗之前並沒有立即同意自己的辦法，說明李芸先前不曾有過離開「輝春樓」的打算，那麼她又為何忽然答應借助自己離開？難道，她會對自己一行感興趣，還是這中間還有什麼隱情？
怎麼也想不通李芸與華佗的目的，張祺此時可謂是心亂如麻！不久，華佗匆匆返回，將一個瓷瓶交給張祺。
「此中藥物辰時服下，至未時發作，假死狀態會持續到第二日戌時，不需要解藥。屆時郭小哥一定要準時出現，否則錯失先手，到了忤怍驗‘尸’之後，恐多麻煩！
一且仰仗二位小哥，若是芸兒月兌身，吾等亦可以早日啟程塞外！」華佗將藥劑的效用詳細說出，並諄諄叮嚀一番，將此事拜托兩人。
「事不宜遲，今夜就由在下著人將藥劑交與芸姑娘，麻煩華先生盡快準備一應事宜，後天午時吾等前來接先生，由您照看芸姑娘。大後日辰時，吾等便動身奔赴塞外！」見諸事說定，郭嘉便欲攜張祺告辭。
「兩位稍候，華某是不是再配置一些改變膚色之藥，屆時涂抹于芸姑娘臉上，如此一來，也不虞會有人認出芸姑娘，多生事端！」臨出門前，華佗忽然說出一個想法，听得張祺與郭嘉一愣，不過隨後明白過來的二人不禁暗贊他心思縝密！
「如此甚善！」欣然采納了華佗的建議，又接受了他一番仔細叮囑，華佗才送二人出門！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倩兒見二人來到前廳，立時喜笑顏開，上前拉住張祺便欲回去。
「倩兒，愚兄今晚有事，你先與嘉賢弟和阿鳳姐姐回去！」想到晚上要送藥給芸姑娘，張祺安排倩兒三人先行返回，他自己稍後會去。
「那…好吧，不過祺哥哥早點回來！」見張祺一臉鄭重，倩兒也沒有多問。點頭答應一聲，便與郭嘉和阿鳳一道出了藥店。
「華先生，祺就此告辭，後日午時，會有人前來接先生到吾等住處！」和華佗約好見面時間，張祺與華佗拱手道別，前去黃忠等人投宿的店中。他打算在客棧等到三更左右，前去找芸姑娘送藥。
前往黃忠等人投宿的客棧途中，仔細回想一番同華佗談話的過程，張祺對于華佗與李芸更是疑竇叢生！
華佗與李芸之間絕非像二人表面所講那般，李芸必然居于主導地位；不然，華佗怎絕不會對解救李芸猶豫再三，而後听到李芸同意便迅速決定！而這樣有說明李芸決定離開，或許與自己與郭嘉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只是張祺知道李芸的突然離開，絕對不會有自己有直接的關系，那麼這又是為了什麼？
思來想去，張祺依然想不通李芸突然決定離開的關鍵，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對于這個社會的訊息知道的實在太少，否則絕不會面對李芸的舉動一無所知！想到倩兒在自己回山那晚，提到她與翠妞離山之事，他的心中頓時浮現一個念頭。看來，今天回去之後，是要與翠妞好好談談了！
心中有了決定，他的步履也輕快了不少，轉眼之間便來到了黃忠等人落腳之處。見到張祺回轉，司馬吟、黃忠父子不禁驚喜交加。
張祺將華佗與芸姑娘之事細細講與三人知道，听得三人搖頭不語。心中為李家的遭遇和袁氏的作為，嘆息不已！隨後，三人用過晚餐，便在房中敘談。
直到二更鼓響，張祺告別二人，渾身上下收拾停當，奔「春暉樓」而去！——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