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邊侯 卅一回 除夕夜

作者 ︰ 定邊侯

卅一回除夕夜一天,對于許多人的生命而言,是短暫;然對于胸懷大志、心懷天下的人來說,雖然短暫,卻又彌足珍貴!今天,是張祺再世為人的第一個除夕!眼看紅日西墜,倦鳥歸林!眾人皆衣履簇新,紛紛來到先前石洞。

夜幕降下,眾人先前居住的石洞中已是篝火熊熊、歡笑連連,眾人齊聚洞中,備好酒肉和在城中買來的甜點、瓜果,準備歡度他們山中的第一個除夕!

眼見朱平已經將山鹿、 子和山雞烤的滋滋冒油,卻遲遲不見賈詡和張台二人到來,就連賈詡新納的弟子馬初也不見蹤影!

「祺哥哥,先生和師傅為何還不來?」看著面前一地的食物,可是三人不到卻不能開席,等得焦急的倩兒忍不住問道。

「我去找先生!」看著倩兒盯著地上的瓜果、甜點,一臉急不可耐,張祺盡管滿月復心事,依然被她這幅模樣看的忍俊不禁!

眼前的倩兒,黛眉鳳目、粉面朱唇。今日換上可體新裝顯出玲瓏身材,活月兌月兌一個小美人胚!顯然是精心梳洗了一番,不過美目流盼之間,卻竟是緊盯著那些食物!

見此情景,張祺心中不由驚異于她的容貌,先前竟不曾留意!看她望向食物的饞貓樣,不由張祺心中一樂!

再看向眾女,只見翠妞柳眉杏眼、瓊鼻櫻唇,清水臉上透出一片睿智之色;阿鳳彎眉細目、薄唇縴鼻,瓜子臉上顯現淡定之態;就連張祺新結識的義妹東方藍,也是眉清目秀、風姿綽約!而豹頭環眼敦厚壯實的大牛、濃眉星目、玉樹臨風的石頭、細眉長眼、矯健利落黑娃以及機靈敏捷、猿背蜂腰的瘦猴,還有新來的典韋、周倉等一眾男孩,個個衣帽簇新、挺胸凸肚,儼然一副豪俠之氣!

想到倩兒不過僅僅十一歲,若是生在豪富之家,恐怕此時不是躲在父母懷中撒嬌,亦是專心于針線女紅,怎會…想到她前日曾一刀斬下那唐周的頭顱,一臉殺氣;再看她今日巧笑倩兮,畢竟不過是個孩子!不由張祺搖頭、嘆息!

張祺來到賈詡居住的石洞,發現牆壁上插著數支火把,將洞中照得亮如白晝。賈詡與張台二人正伏案疾書,而馬初在垂手恭立二人身後。

「先生,時候不早,大家就等您三位了!」見賈詡伏在面前石案上揮毫潑墨;張台一手執筆,一手正將手中紙置于面前一沓紙張之上。各人面前皆有兩沓紙張。

「祺兒稍待片刻,待為師寫完手中這頁,吾等今夜共謀一醉!」聞听張祺所言,再回首洞外已是夜幕降臨,賈詡笑著環視張台二人道。隨即,接著伏案疾書!

張台笑笑,放下手中筆墨,以案上石塊鎮住紙張起身。雙手擴胸晃動頭頸,周身迅即響起一片爆豆般「劈啪」之聲。隨即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似是方才動作之下,一身疲憊盡消!

「…故智將務食于敵,食敵一鐘,當吾二十鐘;萁稈一石,當吾二十石。故殺敵者,怒也;取敵之利者,貨也。故車戰,得車十乘以上,賞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車雜而乘之,卒善而養之,是謂勝敵而益強。故兵貴勝,不貴久。…」隨手拿起賈詡面前寫好的那一沓紙中的一頁,入目是一筆瀟灑的字體,張祺輕聲讀出紙上內容。

「祺兒,汝可看出其中之意?」看他念完之後,似是正在考慮紙上之言的含義,已經停手的賈詡笑問道。

張祺的思索被他的話語打斷,抬起頭來才發現,賈詡已經收拾好筆墨紙張,笑吟吟的看著他。

「文和兄,想必眾人已是等的焦急,吾等還是邊走邊談,如何?」張台見賈詡起身,遂笑著招呼二人返回先前石洞,至于賈詡的問話,則留在路上說。

「也好,念祖兄一言提起,吾倒真覺得月復中甚是饑餓;祺兒、元義,吾等邊走邊談!」賈詡捧月復灑然一笑,攜手張祺和馬初,尾隨張台相繼出洞。

「先生紙上數語,似乎說的是征戰之時的糧錙供給及俘虜人資的處理之法。」思索良久,張祺說出心中想法,只是心中惴惴,唯恐說錯!

「那以汝之見,具體如何?」想是被他說中,賈詡進而笑著問道。

「弟子班門弄斧,商請先生、師傅和元義兄勿怪。」心中明白二人在考校自己,張祺只好硬起頭皮,接著方才繼續說道。

「‘故智將務食于敵,食敵一鐘,當吾二十鐘;萁稈一石,當吾二十石。’慈以為言下之意,兩軍對壘,當以戰養戰,取敵之力,增我軍力,以減我方糧秣供給;」頓了頓,見賈詡二人俱是一言不發,只是含笑等他下文。

「至于‘得車十乘以上,賞其先得者,而更其旌旗,車雜而乘之,卒善而養之,’此言似乎要求對敵之時,將俘獲人員輜重,擇其精銳士卒、完整車馬收編軍中,如此一來,此消彼長,勝者征戰愈久,則兵馬愈多;而負方則是愈敗愈弱!‘是謂勝敵而益強,故兵貴勝,不貴久。’不知弟子所言,尚值兩位師傅和元義兄一曬?」心中想法一旦說出來,張祺反倒不似起初那般拘謹,最後一句話,也有說笑之意!

「祺兒,為師所記不差,汝明年二月方滿十五周歲!」賈詡聞言,不禁搖頭苦笑!看張台與馬初二人眼神之中亦是一片怪異之色,張祺心中不由打突,難道自己想差了?

「汝所言不差,尤其‘以戰養戰’四字更是道出此中要旨!」賈詡此時臉上已經是滿面春風!

「為師當年初讀兵書,並不十分明白此中真意,直到吾二十四歲投軍,方才明了此中要旨,然汝稚齡童子,竟然能有此見地,為師不得不相信古人所言,當真‘有志不在年高’!」

「祺不過望文生義、僥幸言中,這點微末伎倆在幾位眼中何足道哉?然先生能寫出此等語句,卻是大智慧!」听到賈詡由衷的贊譽之言,張祺方才明白自己所料不差,心情這才放松下來。不過想到賈詡能寫出如此軍陣心得,恐怕不比後世所說的孫子兵法遜色;而想到賈詡有此之能,卻是心中贊服!

「自古英雄出少年!文和兄,看來吾等一輩,可以休矣!」張台見狀,也忍不住在一邊打趣道。

起初他以為張祺讀過這些文字,或是平時賈詡或是自己無意中提起過,他才能深諳其中三昧;然而方才聞听張祺所言,他竟然不知此乃《孫子兵法》內容,然而他初讀兵書便能一語中的,如何不令他心中震驚萬分?

「痴兒!為師焉有此等神通?此乃先人孫武所著《孫子兵法》內容!想到年關之後,汝等遠赴關外,往返之間耗時甚久,為師又不在身邊,擔心汝等落下課業,乃將一些前人著作謄抄出來,以供沿途研讀!念祖兄亦為汝等有所準備,等汝出發之時,再一並交付。」說到此,賈詡面上已是喜憂參半!

「若那元義所言屬實,三年之後天下即將大亂,留給吾等的時日已不多矣!」此時的賈詡盡管舍不得張祺這等弟子,然心中主意已定,亦不再失落。不過想到亂世到來,亦是自己施展才華之時,不禁又泛起一臉期待之色!

「原來,這就是《孫子兵法》!」張祺雖是後世之人,然對于孫子兵法甚少涉獵,是以對此並不了解,今見賈詡說明,方才心中恍然!

說話間,四人業已來到洞口。雖然眾人皆拜服張祺,他對賈詡、張台二人仍執弟子之禮,躬身示意賈詡二人先行、馬初次之,隨後,自己進入洞中。

「賈某來遲,累大家久候,詡實在惶恐!」見眾人為等自己二人遲遲沒有開席,不由賈詡心下歉然!或許是想到離別在即,這刻的他竟然顯得異常灑月兌!

「為此,賈某三人自罰一杯!」伸手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碗,示意張台和馬初舉杯。說完,三人舉碗一飲而盡,方才入席。

「先生來的最遲,倒是先喝上了,我看先生罰酒是假,想飲酒才是真!」看到賈詡二人現在才來,倩兒不滿的嘀咕道,只是料不到她一句話,卻招來眾人哄堂大笑。

就連王大叔、劉大爺、張台、朱平張祺和這些知道賈詡即將離開的人,也暫時將此事置諸腦後,放開胸懷歡慶除夕。一時間,洞中喜意盎然!

「既然大家到齊,那老朽就倚老賣老,充當主人。」見此情景,眾人中年紀最長的劉大爺大手一揮,似大將軍一般宣布︰「開席!」

劉大爺話音未落,倩兒已經伸手抓起自己盯了半天的糕點,似乎慢一點,就搶不到似的;而虎子亦是不甘落後,雙手齊下一陣劃拉!二人此舉又是招來一陣大笑,不過眾人臉上卻是洋溢著一片善意的溺愛之色!

也是,他們本以為今年除夕之夜又難逃挨餓受凍,何曾想到此時他們既不需擔心溫飽,又有酒有肉、還有糕點瓜果?

想到此處,先前眾人忍不住向張祺投去感激的目光!想到正是當初听他一言才有今日,眾人不禁滿眼感激、贊賞之色!而那些新來之人則把感激的目光投向先前眾人,見他們一臉激動的望著張祺,心中頓時明白,這一切皆是拜他一言所賜,亦是對他感激、拜服不已!

「吾等有今日一切,皆拜祺兒(祺哥)所賜,日後但有所命,莫不听從!」除倩兒和虎子二人專心于眼前的糕點瓜果外,除了賈詡和馬初之外,眾人不約而同起身向張祺舉杯敬酒,表達心中的感激和效忠之意!

「諸位卻是言重了!祺不過提出一個建議,能有今日局面,實乃眾人之力,祺不敢掠大家之功!不過,今日除夕,此酒卻是當飲!吾等一起舉杯慶賀新年,休要再提方才之事,否則大家就太生分了!」見大家如此,張祺豈會不明白他們心意,慌忙起身向大家敬酒。說完,舉起酒碗,示意大家干杯。

聞听張祺如此說法,眾人心中不由更加感慨,知他不願眾人感恩,乃激動的點頭應允。張祺與眾人逐一踫杯後,舉起酒碗一飲而盡!

「大家不要盡顧著其他,趕快動手挑選自己喜歡的食物,不然,等下好吃的可都被倩兒和虎子搶光了!」待放下酒碗,看到身邊倩兒的情形,張祺不由笑道。

不願意眾人心中存在報恩之意,他連忙借倩兒和虎子眼前的窘相,將話題岔開!眾人聞言回首,看到倩兒面前小山般堆積的食物,虎子則是兩手滿握,不禁又是一陣哄堂大笑,一時間氣氛活躍了不少。

「就知道說倩兒,倩兒還不是怕祺哥哥只顧著別人,等下吃不到這些好東西,才拿來放在這里的!」不過身邊的倩兒聞言卻不樂意了,她伸手狠狠的捶了張祺一拳,一臉委屈的扭過頭,氣呼呼地說。

「倩兒乖,哥哥只是不想大家弄得氣氛不好,才借你岔開話題,是哥哥的不對,給你道歉了!」見此情形,張祺趕緊將倩兒的頭轉過來,小聲向她解釋了自己的本意,接著,將後面道歉的話大聲對倩兒說出來。

「哼,這還差不多!」見他道歉,倩兒噗呲一笑,做了個鬼臉。「不過,你要再說,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嘿嘿,反正好東西都已經進了我的肚子,就是被哥哥說幾句,也是值得的!」虎子嘿嘿一笑,一句話把眾人逗得又是一陣大笑!

看著眼前飛揚月兌達的虎子,與以往的沉默寡言簡直判若兩人,朱平不由心中異常安慰!這,才是虎子想要的生活吧!

「你這小子,怎地如此?」雖然心中高興,朱平嘴上仍是禁不住嗔怪一聲。

眾人看到兩小的神態,不由一時間啼笑皆非!不過想到倩兒方才一笑,竟如夏花綻放、令滿室燈火失色!眾人不由心道,此女將來必是絕代紅顏!

笑吟吟的的看著倩兒和虎子開心嬉戲,鄭大嬸、朱平兩人亦是笑容滿面!

倩兒和虎子兩小無意間的言談舉止,一掃方才的凝重,一時間眾人不再去想其他的話題,滿足于眼前的歡樂,暢想著未來的幸福生活,瞬時,洞中諸人相談甚歡,呈現一片祥和!

新來眾人和先前的人交錯而坐,不分彼此融為一體。待酒吃到興頭,互相勾肩搭背,別提有多親熱!盡管洞外北風凜冽,而此處卻春意盎然!

張祺、賈詡、張台、朱平、王大叔和劉大爺六人除了偶爾和身邊敬酒的人喝上一口,其余時間則是在飲酒之隙,說起對新來眾小的造就之法;或許是離別在即,賈詡竟然對于眾小格外關心,對他們的未來提出了不少令人滿意的建議!

並與五人積極討論了將來移居夷州島之事,並贊成將此事告知新來眾人!計議已定,六人決定由王大叔開口,說出此事。

張祺乃是想到自己年齡尚幼,盡管先前眾人對自己言听計從,然而牽涉到新來諸人,仍擔心說出來的話未免缺乏說服力;而王大叔開口,新來眾人會比較容易接受!

殊不知幾個大人是想通過王大叔之口,在征得大家同意後,再說出此計乃張祺所謀,以引起大家對他的重視,為其今後統領眾人造勢!

「各位,趁此時大家皆在此地,有件事想告訴大家。」見其余五個人意見一致,王大叔起身清清嗓子,含笑對眾人言道。

見他起身說話,洞中所有人盡皆停下手中的動作,听他說話。

「想必諸位不會忘記,前夜惡丐唐周帶太平道人來此之事吧?」見眾人凝神以待,王大叔接著說道。

「我等後來捕獲了城中自稱太平聖使的太平道魁,也就是如今拜入賈詡先生門下的馬初,從他口中詢問得知︰有太平道人張角自稱大賢良師,創立太平道。兼之連年來,水旱頻仍,疾疫流行,朝廷**,豪強橫行,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張角等人順時造勢,遣坐下八大弟子弟子使于四方,以所謂‘善道’教化天下,自創立至今六七年間,徒眾增至十數萬!

其中人員不僅有窮苦農民、手工業者還有大批個別官吏和朝中宦官!太平道勢力眼下業已遍布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那張角自稱神人授業,已經推算出大漢壽數已盡,並提出十六字箴言,‘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此人業已率領太平道徒依練兵之法,設置一十六「方」,大方萬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帥以統其眾。到的甲子年,也就是三年之後,太平道徒實力大增之時,太平道人陰謀起兵造反,屆時天下必然大亂!」聞听王大叔說到此處,洞中眾人不由臉上變色!

新來之人本以為進的山來,可以衣食無憂,孰料太平道人勢力如此之大!想起被張祺等人誅殺的太平道人,不由心中一陣後怕;再想到太平道人就要在兩年後起兵,對于未來的生計,更是擔心不已!先前眾人雖然知道天下大亂不遠,然而未曾听張祺說起過馬初之言,此時聞听兩年後天下大亂,也是心中一驚!

「不過汝等不必驚慌,如今元義業已拜入賈某門下,其余進犯的太平道人業已悉數被殺,諸位不用擔心消息泄露而遭致太平道人報復!」賈詡接過王大叔的話,賣了個關子,靜待新來之人的反應!

「那三年後吾等又該如何?」看出賈詡之意,但是由于不知道遷居夷州島之事,典韋娘親顰眉問道。

她今日身著新裝,略事梳洗之後雖然不施粉黛,卻有一種天生麗質;兼之人到中年,眼神之中透出一種豁達,竟然別有一番風韻!此時顰眉一問,立刻引起其他人的共鳴!

「哦…」賈詡看到典大娘發問,含笑向她一禮,抬頭欲待說出下文。孰料看到典大娘顰眉之態,竟然一時間驚詫于她的天生麗質和身上那種豁達、祥和的氣質,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辦法倒是有,只是不知是否可行,賈某說出來,由大家決定!如欲避開戰亂,吾等只有設法遷居他處!」然而賈詡畢竟不是尋常之人,意識到自己的失神,隨即見好就收,接著說道。

听出賈詡之意是遷居他處,轉念想到太平道人起事之後,恐天下無一處淨土,何處又能避禍呢?可是以她對賈詡的了解,知他與眾人想必早有安排,定有妥善之處!

「先生方才所言,太平道人兩年後就要起兵,並且其遍布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一旦彼等起兵,恐其他州郡亦是戰火遍地,何處有寧靜之地供我等棲身?」典韋娘親接著問道,只是此次臉上多出一臉的希翼之色!

賈詡令張祺取出地圖,將夷州島指與眾人知道,才開口說道。

「夷州島乃大漢揚州東南海面一處海島,由于此處孤懸海外,與陸地相距甚遠,大漢朝廷並未在此設郡國,加以統治。此島上不僅又大片肥沃的良田、豐富的木材資源,還有數量雖然不明但是含量極大的鐵礦山!若是吾等居于此處,即使天下大亂,又何必擔心戰火遍地?」賈詡含笑說到此處,眾人已是明白過來,想到此處能避開戰亂,不由盡皆松了一口氣!

「先生,此處難道沒有他人居住?況且此處遠居海外,吾等怎生到達?即使到達此處,沒有農具種子,如何為生?」見賈詡說出此島所在以及島上大致狀況,典韋娘親並沒有感到輕松,心中的疑問反而更多,一連串的問題,也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見典大娘一連串問題俱是切中要害,賈詡等人不僅多看了她一眼。對于她的眼光和全局意識,張祺等人心中不禁頗是佩服!進而想到有此人才加入自己一眾人員之間,心中卻是高興!

賈詡想至此處,就借著她的問題,與眾人一一解釋。

「島上沒有統一的勢力,卻有數支居民部落劃地而治。這些部落居民大都不事農桑,而是以漁獵為生,因此他們的活動範圍僅限于叢林河谷之內。

屆時吾等到的島上,僅在平原之上墾荒耕種,並不觸犯其的利益,不虞其主動攻擊;而且,此島居民俱是秦末避亂到此,大多耿直好客,對于初始流落到上的外來人等,並不敵視,並且會竭力助其在島上安家,只是不願與外人過多接觸。

吾等一旦帶上種子農具等島,不僅不會與彼等沖突,反而可以憑借手中的物資,獲得彼等的好感和幫助!」說到這里,賈詡環視眾人,見其听的專注,並且面現喜色,知道眾人心中已經接受了這個計劃。

賈詡說完,望向大眾人。見眾人雖然不語,卻紛紛點頭。

「至于如何到達此處以及解決今後農具、種子以及耕作的畜力問題,慈兒也早有計劃,就由其為大家詳細道來!」王大叔目睹眾人反應,知道時機已至,遂推出張祺,由他為大家接著解說。

「如何到達此處以及解決今後農具、種子以及耕作的畜力問題,則要靠吾等眾人齊心協力!計劃分三步。」如此一來,張祺倒是被王大叔弄得一愣,不過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到此計本是自己設想,也不推辭,起身笑著向大家言明。

「其一︰積聚錢糧,做好遷居準備。王大叔熟知馬市行情,且是相馬高手,我等可以從馬匹生意入手。涼州冬春兩季草料不足,此時馬匹價廉,我等借此機會購入馬匹;返回中原已是夏秋季節,剛好馬市行情見長;等賣掉手中馬匹,重返涼州,恰巧又是冬季,此時又可以低價購入馬匹。

如今無論是太平道還是其他心懷不軌之人,必然急需大批戰馬,販馬利厚,可以快速積累財富。按照一匹馬二十兩得益算來,如此往復,三年內我等可以做成四至五趟生意,所獲應該不下五千貫,足以換回大量糧食、種子和農具。

其二︰我等在此期間苦練本領,增加自保之力。既然馬匹生意利厚,想必不乏覬覦之人,兼之沿途匪患叢生,想來風險必大;將來船行大海,難保不會遇到什麼歹人勢力,此行亦是危機重重;再說,夷州島上部落居民雖耿直好客,然我們攜帶大批糧食物資登島,難免會引起島上某些人的貪心!

俗話說人心難測,因此未來的販馬、遷移和登島之後想必會遇到各種困難和無法預料的危機!為避免今後有意外發生,以吾等眼前人手,實在缺乏自保之力!故而在此期間,山中眾小要隨同張、朱兩位師傅習練武技,形成一定的武裝保護力量,為吾等未來安定,提供保護!

其三︰造船募人,準備遷移。我等欲遠涉重洋到達夷州,非海船不能。故而等有了一定資財,我等要在揚州建造海船,招募航海好手,為了解和登陸夷州做準備。

同時,從後年底開始,我等便要提前收購大批米糧、種子及所需器物,在青州樂安國沿海建立中轉之處,覓地建立存糧之所,以免亂世降至糧價上揚。屆時還需要我等之中有人到此籌備相關之事!

等到備齊所需物事,時機一到,船只到達青州港口,裝載啟航,吾等前往夷州島!不知諸位以為此計可行否?」一口氣將計劃和盤托出,張祺含笑相詢,征求眾人意見。

新來眾人那日見得張祺眾小輕松擊敗惡丐唐周等欺負他們的大人,早已心中佩服;此時听說自己等人也有機會習武,並且可以保護身邊的人,一時歡呼雀躍,當即表示願意听從安排!

至于遷居之事,以及未來可能遇到的困難和危機,他們壓根就不曾去想。他們心中認為,跟著眼前這些人,必然衣食無憂!一時間,新來之人盡皆支持張祺的計劃,並表示願意听從安排!

典韋母子本是出身書香門第,知書達理,胸中自由丘壑!當日,蒙張祺等人收留,心中已是感動;後來聞听他亦是乞兒出身,與自己遭遇相仿;再想到正是他帶領眾人進山,方有今日的局面,心中不由敬佩;之後,見他說唱俱佳,身手不凡,與眾人談笑間除去惡丐唐周和太平道人,心中更是佩服不已!

想到自己母子無處容身,典韋思索再三,與娘親幾經思量,才決定投效于他,于是當晚不惜辣手除凶!他這兩日運轉張祺所授「霸王訣」功法療傷,兼之膏藥的作用,傷處業已恢復的六成,不僅疼痛盡消,而且行動自如!想到張祺連「霸王訣」如此神妙功法也不藏私,傾囊相授于己,此等作為實在非常人可比!

周倉因張祺不記舊怨,不僅饒他性命,還收留她母子,令二人有了落腳之處;又以德報怨,隨他進城為其娘親求醫,如今其娘親病體已經痊愈;加上眾人對其母子處處照顧,遠勝過他原籍的族人,自是心中認定張祺為主,絕無二心!

「今後有公子在,才有你周倉,否則就不要見我!」周大娘聞听周倉所為,只說了一句。言下之意,無需贅言!

而先前眾人早知此事,自是不會反對;相反,見到新來眾人支持,不有信心大增!看眾人同意遷移夷州,張祺隨後將他年後就隨同王大爺關外販馬之事告訴眾人,聞听此言,眾人想到即將開始的新生活,不由一陣歡呼!

這幾日內的種種,已令新來眾人心中感動不已,今見他為眾人平安殫精竭慮,更是信服不已!如果說先前眾人進山之後僅僅是為了一己溫飽,才不得已選擇追隨于他,那麼此刻的他們已經徹底生起報效之念,決定今後追隨張祺,自此忠心不二!

見大事已定,張祺等人遂盡情嬉戲,開懷暢飲!直到第二天東方發白!看著洞外曙色漸起,隨著歡呼,新年的太陽也躍出雲海,將萬道金光灑向大地!

新的一年開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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