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傷不起!
場面的變化之快出刑風想象,哪怕是楚一飛,也覺得黑子的度實在是太快了。他本來還以為自己可以稍微顯露一手的。事實上,從節到現在長達半年的時間內,楚一飛哪怕在忙,每天仍然會進行額的體能訓練。以他現在的身手,他自個兒估模著不會比黑子差。如果真死磕起來,他認為自己有取勝的機會。
只不過,黑子是一個很合格的打手,他並不給愛出風頭的飛哥機會。
沖過來的七八個刀手很快被解決,黑子剛毅木訥的臉上露出一個陰沉的笑容,大頭皮鞋踩在一個刀手的膝蓋上,用力一壓,隨著骨骼破裂的聲音,刀手淒慘地叫了起來。
「黑子,停下來吧,主公不喜歡你這麼殘忍。我們的有素質的人。」楚一飛咧嘴笑道。
「主公?」黑子微微一楞,旋即挪開大頭皮鞋,吩咐站在樓道口,屬于他們的弟離開,自個兒則在走廊尋了一張椅子坐下,以防老板的對頭趁機逃跑。
事實上,最近一段時間,楚一飛知道有人一直在跟蹤自己。外表看似木訥,實則內心縴細敏感的黑子也察覺到了。但楚一飛沒讓他打草驚蛇,而是暗中設了一個局,好讓跟蹤自己的人獻身。刑風很有耐心,他模清楚了自己的一些生活作息,然後在這兒埋伏了刀手,不過,楚一飛也不傻,早在收買那一票道上大佬的時候,他也讓馬英俊訓練了一批戰斗力不俗的打手。馬英俊說過,手下沒一批能做見不得人勾當事兒的弟,很難在華新市走得長久。柳寡fu也說過,級別越高的大佬,他們的背後,都有一票勢力不容覷的打手。譬如福伯隨時可以抽調數百人為柳家賣命,還全是一等一的好手。
說得通俗或者扯淡一點,這也是一個成熟家族的底蘊之一。
默默點燃一支煙,楚一飛臉上並沒浮現任何因為解除麻煩而顯露出來的愉悅,只是死死地盯著刑風,一瞬不瞬,像盯著一個死人一樣。
刑風有點兒坐不住了,他起初淡定囂張的態度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驚慌和錯愕。手中的那一杯紅酒也拿捏不穩,終于,他忍不住放在餐桌上,不敢繼續在楚一飛面前顯擺。他知道,自己的命拿捏在高中時期,他最記不得的男人手上,一個病秧子的手上。恍如隔世的感覺席卷而來,一個身體弱到連上課都無法堅持的男人,居然可以打敗自己…
哪怕現在已經面臨這樣的狀況,他還是不怎麼確信這是真的。
「剛才你很裝逼的跟我說你背後的人是誰,現在,你能不能說的再清楚一點。你知道的,我這個人腦子不太好使,很容易曲解人的意思。」楚一飛吞雲吐霧,「但是我要提醒你,剛才你佔上風,我才有耐心听你在這兒扯淡,現在我佔據上風,假如你還是在我面前扯淡的話,我會讓你很難過。」
刑風神色復雜,許久之後,他語調平緩而冷靜地問道:「我說了,你會放過我嗎?」
「我會考慮。」楚一飛咧嘴微笑道。
「只是考慮?」刑風似乎對楚一飛的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楚一飛卻是沒跟他繼續扯淡下去,轉頭詢問黑子:「你有多少種辦法從一個人的嘴巴里掏出一點兒東西,並且讓這個人生不如死?」
「不下十種。」黑子用一塊白色手帕拭擦沾滿血漬的刀,平靜地說道。
「收到。」楚一飛再次轉過頭,望向刑風,笑眯眯地說道。「老同學,你似乎到現在還沒搞清楚你的狀況是嗎?」
刑風表情古怪,咬了咬牙,說道:「是秦德派我來的。」
「理由。」楚一飛漫不經心地問道。
「你媽媽讓他逐漸有了麻煩,他暫時對付不了你媽,所以想從你作為突破口。」刑風說道。
老媽?
楚一飛微微皺起眉頭,難道上次在京華市生的事兒,讓她坐立不安,想做點什麼了嗎?可是,秦德可不是普通對手,他是個心理有點變態,行事作風果敢毒辣的家伙。一不心,假如栽在他手上的話,可是會有數之不盡的麻煩。
但同樣,楚一飛雖然對老媽在這方面的能力沒什麼了解,但從她的只言片語中,楚一飛仍然能推測出那個沒見過面的老爸是一個彪悍之極的人物。那麼,這能從側面體現老媽也絕對不是簡單的只知道購物花錢的女人,她的骨子里,恐怕也是一個有著大智慧的女人。
「所以你就是過來拿我當突破口的?」楚一飛眯起眼楮看向他。
「是的。」見楚一飛神色不太好看,刑風忙說道。「我如果不回京華市,秦德肯定會知道,而我家族也會知道是你干的。這會讓你很麻煩,你總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節外生枝吧?」
「嗯,我的確不想在這個節骨眼節外生枝,說實話,我現在的麻煩事兒已經很多了。」楚一飛輕嘆一聲。
「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這是最後一次。」刑風忙不迭下保證,他還很年輕,他絕對不想現在就死在楚一飛面前,他還沒玩夠,沒吃夠,人生還是美好的。
「你的確不會在我面前再次出現,也沒機會了。」楚一飛平靜而冷淡道。「正如你所說,我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所以,我必須鏟除任何正在阻擾我或是打算阻擾我的存在。」
在刑風面色大變之時,楚一飛緩緩起身,向黑子吐出一句話:「做得干淨一點,別留下蛛絲馬跡。」
說罷,毫不理會刑風的苦苦哀求,默默轉身離開餐廳。
他一走,黑子便嗖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面色猙獰地走向刑風,手臂一晃,一抹血光自指間擴散開來。
餐廳到黑子停靠在路邊的車之間的距離,撐死了只有一分鐘的路程。但這一段路程,江南女孩走得極慢,到現在為止,她的雙腿還是有點兒軟,緊張、恐懼、忐忑、慌張各種情緒紛沓而至。
他沒見過類似場面,也不敢想象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居然有著如此殺伐果斷的心態,再次望向楚一飛側臉時,那張本就陌生的臉龐更顯得遙不可及。
「你不人?」楚一飛忽然駐足,側身凝視這個已經被剛才場面嚇壞的女孩。
楚一飛忽然開口詢問,女孩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驚慌兔子,滿面恐慌和不安。
「不——不是。」女孩搖了搖頭,咬著嘴說道。「我不會把今天的事兒說出去的。」
「這一點你不敢保證,我也不敢。」楚一飛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譬如有人拿著一把槍頂著你的額頭,為了短暫的生存,你不可能不告訴對方。所以,我們要想一個辦法避免這種情況生。」
「不——不要殺我。」女孩忙不迭後退兩步,本就蒼白的臉露出極其恐慌的神采。
「我不會殺你。」楚一飛微笑道。「我不是殺人如麻的禽獸,我跟你無冤無仇,如果有別的辦法,我盡量不會讓你難過。」
女孩還是不太相信楚一飛所說的話,電影里都是這樣演的,有些不該看見的東西被自己看到,大多的下場都是被強大的組織追殺到死,女孩不相信眼前的男人會放過自己。
「從現在開始,你有24時離開華新市,不管你是坐火車還是乘飛機。離開這兒,最好是短期內不要回家。另外,我會給你的卡上打一筆夠你生活十年或者二十年的錢,這是我彌補你損失的唯一途徑。」楚一飛抬起手腕,敲了一眼柳寡fu送給他的手表,平靜道。「24時後,如果還能在華新市看見你的蹤跡,我不會保你。」
女孩聞言,飛一般的離開了。
她不知道只見過一面的楚一飛會不會給自己打錢,但能撈到一條命,對她而言已經是上帝眷顧了。至于錢會不會給,什麼時候給,都已經不再重要。
直到很多年後,江南女孩仍然忘不掉跟楚一飛相處的那一晚,也正是那一晚,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
回到車上,大約等了不到五分鐘,黑子便踩著平緩的腳步上車,臉色平靜,完全看不出他像是一個剛殺了不少人的家伙,餐廳內,路邊的尸體已經被收拾干淨。這些人都是身份不透明的人,即便死了,警方也不會去巡查。也正是因為有這些人的存在,社會上的暗涌,才會越的ji烈。
當然,怎樣的社會就會醞釀出怎樣的存在,這是大勢所趨,誰也改變不了。
「解決了?」楚一飛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微笑著詢問道。
「嗯。死了五十多個。」黑子漫不經心地說道。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你低調一點兒,雖然沒人能查出什麼,但太高調總歸是不好的。到目前為止,你的名氣已經打出去,接下來馬英俊會幫你運作一下。」楚一飛重新點燃一支煙,微笑著說道。
「您不需要司機?」黑子點火,慢慢驅離現場。
「需要,但我更希望你能給我持久xing的做事,而不是一次xing的做完一票就拋棄你。」楚一飛說道。
黑子沒說話,閉上嘴巴默默開車。
回到上個月剛買的房子,楚一飛洗漱一番,便撥通了老媽的手機。
「嗨,兒子,找老媽有事兒?」
果然沒睡覺…
楚一飛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好奇問道:「老媽,現在都凌晨了,你還不休息的嗎?」
「哎,最近病人特別多,老媽忙不過來啊。都在考慮是不是請幾個中醫系妹過來幫忙。」秦青的聲音中充滿調侃的意味。
「——」楚一飛有點無奈,看來老媽並不願意自己知道這些事兒,不禁又問道。「老媽,兒子在賺錢,您留著精力花就好,別太勞累了。再說,兒子這不是年輕嘛,以後有大把的時間,您真的不需要如此拼命的。」
楚一飛在暗示,就看老媽能不能體諒了。
秦青咯咯笑道:「知道你有本事,老媽不會忙太晚,對了,你這邊還好吧?听說你這邊有各種突情況出現啊。」
「我能應付。」楚一飛說道。
「那就好。」秦青頓了頓,繼續說道:「兒子,老媽只想跟你說,不管你遇到什麼麻煩或者困苦,都要記住,老媽永遠都會支持你。」
「嗯,知道了媽。」
掛掉電話,楚一飛有點心酸,老媽都一把年紀了,還要為了自己拼命。並且是跟秦德這種變態級別的人物,他很擔心,擔心老媽應付不過來。但從老媽的態度來看,她似乎到目前為止並沒遇到過于麻煩的事兒,至少,還在她的掌握之中?
不管如何,楚一飛暗下決心,如果秦德真的把老媽怎麼樣了,楚一飛會拼著基業全毀,也不能讓老媽出事兒。生活了十八年的老媽,是楚一飛可以放棄一切的唯一底線。
秦青掛掉電話,也是一臉無奈。從兒子的口 n不難听出,他應該是知道了一些什麼事兒,否則不會大晚上的來試探自己。秦青想過不接電話,但自己晚上睡覺有關機的習慣,既然已經打通了,如果不接反而讓楚一飛懷疑。再者,秦青不想過于嚴實的隱瞞,在她看來,兒子是他現在生活的全部。不論做什麼事兒,她的目的都是讓兒子走的很遠,更好。
她不是普通fu女,她有足夠的眼界和手腕,她會盡量把母子關系和楚一飛的事業咬合得恰到好處。
平復心態,秦青對坐在對面的幾位秦家的叔叔伯伯笑道:「繼續剛才那個話題,你們覺得,秦德什麼時候會開始打壓你們,而你們,又有繼承的把握守住?」
那幾位叔叔伯伯沉凝了半晌,說道:「大姐,現在秦德已經知道我們跟您聯系。他如果想做出調整和反應的話,應該不會等太久。但我們在秦家這麼多年,多少有些底子,他如果想拼得兩敗俱傷,我們頂多今年底就會全軍覆沒。但如果——」
「這一點你完全不用擔心,他不會希望出現兩敗俱傷的局面,他傷不起。」秦青說出這句很玩味的話,笑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去做,我們要做的,就是拖住秦德的步伐,為我兒子留下足夠的時間回京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