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軍事準備之幻界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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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4年12月12日，朋城軍事院會議大廳
最初的軍事院是與長老院行政院律法院同處朋城中心的，不過現在，那里只剩下一片繁忙的廣場，只有長老院留在了那里，而行政院和律法院早早地就遷移到了外城。
軍事院在22年經過了一次大的修整之後，也順勢遷移到了外城新的行政區。
至于這次大修的原因，倒是讓人頗為無語。
話說當時一群軍方高層，正在軍事院參觀兩名研究員主持的電石炸彈試驗，本來這應該是在技術局進行的危險試驗，卻因為技術局的試驗場，正被空幻的研究模式使用而強制封閉，加上軍事院的家伙們又急于欣賞炸彈威力。
結果，當然是這顆威力不弱于一般能量核心爆炸的電石炸彈，因為計算失誤，將軍事院給吞了小半，余下大部分建築，也因為結構性問題，而無法再使用。
最大的損失，當然還是在于其中兩名研究員（也是他們自己計算出錯），因為離得太近，這兩人一人半身癱瘓，還要面對技術局的審查；一人更是死的連亡魂都沒剩下，這算是安生了；至于那些急不可賴的軍事院官員，當然被急不可賴的律法院拉到了采石場上班，最近那里的工人資源很是缺乏。
因為這事，軍事院不得不進行大修，而試驗安全方面的要求更是再一次加強。
而為了不落人口實，空幻也將自己的所有研究項目，轉移到特別修建在嘎山上的建築群之中，算是特別為空幻的‘特別研究小組’提供的駐地。
當然，只要到達一定程度，都能查出這小組的成員除了空幻，全是臨時性的。
不過經過這次大修，軍事院頓時煥然一新。
運用最新的整體式模塊化建築方式，新的軍事院形成了以各個宿舍區、工作區、訓練區、試驗區等等集一身的大型建築區域，規模堪比大村。
理所當然的，它也因為土地問題，隨大流被轉移到了朋城外城，與新的行政院、律法院做了鄰居。
而現在這個寬敞的會議大廳，也是那時候建設的。
此時，被通過各種鏡面反射發出的自然光，照的如同露天場地的會議大廳之中，幾十名軍事院的高層，正圍坐在幾個沙盤周圍，其中大部分都在不時地抖動著身體的磁場，一面消除磁場通信的雜波，一面接受著自己聯通區域的情報，並讓身旁的記錄員將自己的口述轉化為文字，並加以整理。
這時，一個嘹亮的聲音，從大廳一面的一名翼人口中傳出。
「戰前對抗演練，目的就是為了檢驗我們各個部隊的作戰能力，雖然現在只進行了1/5，但從獲得的各種信息來說，這次的試驗是很成功的。」
還沒等眾人露出笑臉，對方的話鋒卻突然一轉︰「但是，成功不代表喜悅」
砰的一聲，一疊文件重重地摔倒了木質桌面，將圍觀的各部隊主官們震得全身一顫。
「這次顯露出來的結果，完全無法讓人高興」
「你們身為各部隊訓練計劃的制作者，戰役計劃的提出者，我希望，你們好好想想，為什麼會這樣」
緩緩坐到身後的硬木椅上，瓏月看著眼前一個個上報的‘成績’，臉上的不快不加任何掩飾。
利用幻界來進行軍事成果檢驗，一般而言，第一次是最為重要的。
因為，絕大部分的幻界訓練士兵，只有第一次的表現才能算是真實的。
以後即便再次進入幻界，因為有第一次的經驗墊底，他們常常會因為對幻界的清楚認識，而表現的比平常更為優秀，可人們很難分析出，那是因為他們知道幻界無法死亡才會如此，還是他們真的在提升。
而且，進入幻界的次數過多，很可能導致士兵將幻界與真實世界弄混（畢竟戰爭模擬，追求的就是真實），導致在真實的戰場上因為錯判造成重大損失，因此，士兵使用戰爭幻界，進行真實模擬戰的次數也不能過多。
同樣的原因，士兵在第一次進入幻界時，上級一般是不會向其告知情況，以便檢驗出對方的真實成果。
而後面的幻界試煉，都必須提前通告，並讓其做好心理準備，以免士兵因為分不清真假，而陷入夢惑之中。
也就是說，除了第一次外，後面的戰爭幻界試煉，都只是用作絕對的技巧訓練。
「再真實的游戲，只要士兵知道這是游戲，就絕對不可能達到實戰的效果。」這是有軍事院成員，提出用幻界，完全替代實戰，來訓練士兵之時，暗血做出的回答。
這就是軍事訓練中，戰爭幻界的一大限制。
不過，教學用幻界就沒有這些限制了，因為那些幻界是為了配合教學知識，在幻界教師的豐富想象力之下，這些幻界大多顯得千奇百怪，學生把它和真實世界混為一談，那才是怪事。
回歸正題
在瓏月發完脾氣之後，坐在一旁觀摩的暗血，則看著在沙盤上模擬出的各個演習戰場的情況，若有所思。
雖然幻界制造者開啟幻界之後，就不可能聯系外界，但在幻界中死亡的士兵，會被制造者按照最開始的安排，強制彈出幻界。守候在這些士兵現實世界身體身旁的觀察員，通過在這些因為‘死去’而醒來的士兵，能夠了解到各處戰場的具體情況。
即便不通過這些死亡士兵，每半天時間，各地的幻界制造者也會將幻界之中，用來表演NPC的亡魂彈出一名，這名亡魂記憶著整個戰場的情況，能夠通過觀察員的磁場通信能力，向軍事院匯報全面的戰場情況。
而此時，幾個大型沙盤上，就標注出了通過整理‘通信亡魂’和‘死亡士兵’的信息，獲得的各地軍情。
「瓏月，這其實也是好事，不是嗎？」
將訓練第五日的結果統計放到一旁，暗血悠閑地喝下了杯中的清茶，看著滿臉郁悶的瓏月，笑了笑說道︰「至少這些問題，是我們在戰前就發現的，如果在戰爭情況下才爆發出來，恐怕就不是這上面五天700人的損失了。」
「而現在，我們只要針對暴露出來的問題做好改良，再好好總結出此次模擬的教訓，那麼，以後真打起來時，也就不用過于擔心了不是嗎？」
「何況，通過這幾天的模擬，很多士兵都已經開始向老兵轉化，這才是最好的現象。」
听到暗血的話，周圍情緒緊張的軍事院主官們也稍稍松了口氣，暴露出來的問題的確很多，各種因為突發戰爭，產生的應對失措、騷擾民眾、戰場崩潰……等等情況，就算這些主官也感到不可思議。
平時訓練中如此強大，一天天都叫囂著老子天下第一的士兵們，怎麼會在實戰如此不堪，當然，這只是夸張比喻。
幸好，‘活著’的家伙，通過戰爭學會了‘什麼是真正的戰爭’。
而更幸運的是，這個戰爭只是模擬的，那為了這些寶貴的經驗，而犧牲700人，還只是被踢出了這個‘戰爭世界’，顯然很值的。
但听到暗血的話，瓏月卻還是有些轉不過彎來。
她將戰報翻到其中一處，指著上面的文字略顯激動地說道︰「暗血大人，話是這麼說啦，可是這些匯報真的讓人有些無語。」
「您看看，例如這個楚門崖，之前在小村的表現是的很不錯，手下也只有幾個士兵反應不好，騷擾到了百姓之類的，依然獲得了上等的軍民關系評價；」
「離開小村之後，他們前幾天的表現也都算可圈可點，要評價也是個中上等的行軍評價。」
「但是」
重重地敲了敲桌子，瓏月掃視了一眼在做的眾位軍事主官。
雖然這些人的磁場不時波動，表示他們正在接受著各地的報告，但很顯然，這些人其實還是在听著瓏月的話的，因為瓏月那一重敲時，這些家伙都很木有節操地抖了抖。
「這個楚門崖，居然在沒有任何掃描、任何檢查、任何問詢的情況之下，就冒冒失失地進入了伏擊地形，看看他們的隊形，完全就是在郊游，這是典型的三分鐘熱度」
「若非那個崖長，還有點腦子意外地用精神力掃了一下，恐怕被別人砸到頭了，都還不知道石頭是從哪兒飛過來的」
听到這兒，暗血也苦惱的搖了搖頭。
這種情況，實際上在開演之初的這幾天也不在少數，而這個楚門崖，則因為屬于先期檢查軍民關系的部隊，所以參戰較晚，正好趕上了這一天。
而又正好，前面的參戰部隊，因為有了五天戰爭的經驗，已經成熟了很多；而後面的部隊，又因為沒有遭遇敵人，而暫時沒有表現出來。
于是，這倒霉的楚門崖，就成了第五天的標桿，可惜是下限標桿。
「全崖101人，戰斗結束，只逃出21名翼人，其余全滅，消滅211名黑骨人。」
將戰報放在桌上，瓏月重重地舒了口氣，然後換上應該是溫和的語氣說道︰「當然，雖然其中有表現的不好，但這位崖長在臨戰時的冷靜，還是可圈可點的。我本人可以給這位崖長，中等的臨戰反應評價。」
凝重的氣氛因為瓏月的這一行為稍稍平和下來，暗血也欣慰地點了點頭，繼續品嘗著口中的清茶。
這個楚門崖，再怎麼說也是來自自己的老部隊，表現成這樣，暗血自己多多少少也有些掛不住面子。而看瓏月現在的表現，已經開始成熟起來，這對即將進入全面戰爭時期的朋族而言，是件好事。
想到這里，暗血也不打算繼續悶在這里，既然退下來了，就要好好地做到一個長老的職責，而不要來干涉這些小輩了。
站起身來，暗血向瓏月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眾位主官。
「大家記住，沒有用刀砍過敵人，沒有被敵人用刀砍過，那就是新兵此次戰爭幻界模擬，因為對很多士兵而言是第一次，他們絕大部分都已經完成了從新兵向老兵的轉變。」
「但是，這還不夠。接下來，你們要在瓏月院長的帶領下，對他們進行更為嚴格的訓練，力求讓他們提升自身實力，同時掌握已有的、即將有的、還處于概念中的各種武器使用知識。」
「那麼，以後就辛苦各位了，我會好好地為你們做好後勤支援。」
說完，暗血笑著向眾人點了點頭，然後頭也不會地走出了軍事院會議大廳。
自此以後，軍事院就不再屬于自己的控制，就像孩子長大了必須放手一般，暗血也決定完全放手了。
——————全軍整改中——————
公元24年13月7日，歷時一個月，幻界歷時五個月的‘戰爭模擬對砍演練’結束。
此次戰爭模擬，參戰雙方從最初的朋族與黑骨族，到第三個月開始的遁甲族、影族加入（其中遁甲族是如同朋族士兵一樣的進入方式，而影族則是由亡魂模擬的，不過也有部分來自影族三大軍團），共歷時五個月。
雙方參戰規模，從最初的三大戰隊VS一個黑骨真神國，一直蔓延成長到四方總計10萬人的數量，不過受限于能夠進行模擬的亡魂數量，規模也只能達到這個地步。
當幻界的最後一天到來之時，還在交戰的各處戰線緩慢停下，然後變回去的亡魂，與朋人、遁甲人分開，進入幻界的朋人與遁甲人，則開始接受各自主官，以及幻界制造者的說明。
說明的核心，就在于一句話︰‘這不是現實’。
不過為了這一句話，就廢了各級主官大量口舌，甚至需要幻界制造者通過改變世界來證明，但仍舊讓這些經過了五個月血戰的士兵，感覺難以置信。
「我們也只能說明到這種程度，接下來就是神庭和心理學小組的工作了。」
暗血戰隊戰隊長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額頭，這短短五個月，剩下的士兵們很多都經歷了同伴的犧牲，經歷過痛苦、喜悅、憤怒、狂暴等等情緒，要讓他們認為這一切是假的，顯然很困難。
幸好，也不需要這樣極端地要求。
睜開雙眼，從最初的失敗，到其中的質疑和後悔，到之後的振作與復仇，楚門經歷了一個從學院軍官向戰爭軍官的轉變。
「可是，居然是假的？」
掃視了一眼四周，這一切就仿佛五個月前的情景，只不過那是的光禿禿的露天山凹，這里看起來卻變成了一座小軍營，楚門自己也躺在一個軟綿綿的床墊上。
「不，」搖了搖頭，楚門苦笑一聲，想要支起身子︰「按戰隊長所說，現在只是一個月之後，而且也沒有那些無尾怪。」
這時，他發覺口中居然有種淡淡的香甜，看著穿梭其中的醫遼學徒們（通過衣服分辨），以及她們手中經過處理的竹管，楚門會意的點了點頭。
他之前也參加過一次幻界模擬，就是戰研室的那次小型模擬戰，所以知道這是為了應付，因為意識長時間進入幻界，而導致身體缺乏營養，從而做出的補助措施。
而且，他們這些進入幻界的人的身體，恐怕還時不時會被這些學徒們擺弄一下，名曰身體鍛煉。
不過，即便有這些措施，一個多月也是極限，畢竟朋族現在的醫療理論知識依然不高。
而想到這些，楚門頓時一陣苦笑，自己明明已經進入過一次幻界，而且也是真實模擬的戰爭幻界，居然還是被騙了。
「或許，是因為這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進入幻界的時間餃接也太過完美吧。」苦惱地搖了搖頭，此時楚門進入過一次幻界的好處也顯現出來，他已經漸漸分清了現實與虛擬。
而在他周圍，很多還沒有清醒過來的士兵，則顯得很是慌亂，有些人看到周圍一群醫療學徒，還以為自己受傷住院了。
此時，幾名神庭祭司，則開始穿梭其中，用‘神的試煉’等等的名義，來暫時緩解眾人的慌亂。
而只要大家冷靜下來，就能漸漸看起現實，至于所謂‘神的試煉’，之後大家也能理解這是什麼東西，相信與否都沒什麼麼，畢竟朋族的神又不是真需要信仰，或者說根本不清楚這東西有無作用。
不得不說，朋族的神，對內部成員而言，什麼都像，唯獨不像‘神’。
「這麼說羽控沒死寂寞也沒死」
一些終于認識到情況的士兵，首先想到的是那些在模擬中死去的同伴，而沒過多久，渾身軟趴趴地被扶著走了出去的士兵們，也看到了他們已經‘陣亡’的戰友們。
「對不起，要不是我的疏忽，那次伏擊也不會那樣。」
看著在伏擊中‘死亡’的隊友，楚門滿臉慚愧的說道。正是那次伏擊，讓他認識到了戰爭的殘酷，而在之後的戰斗中留下了‘謹小慎微’的評價。
在第一次戰斗就出局的隊友們，也早已經從之前的情況中恢復過來，看到楚門的表情，他們相視一笑。
「沒什麼崖長，只要活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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