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徹已經緩過點氣了，其實能開口說話，卻還是沒回答這個問題。
祁天湛真的火了，「你明知道此毒非同小可，簡單的逼毒不但不能把毒性排出體外，還有可能對身體造成更大的損傷，你為什麼還要胡亂逼毒！」
「我想再看看她。」
因為身體虛弱，祁天徹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很多。
很小的音量，很淡的語氣，很短的答案。
可是簡單的幾個字，卻讓祁天湛快出口的一連串不滿都哽在喉嚨里，落回心口處，窒悶的一大團，堵得他心口發酸，連眼眶都覺得酸了。
祁天徹緩緩閉眼，再緩緩睜開。
沒用，眼前還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他冒險逼毒，其實只是想讓毒性對自己的視力損傷小一點，只是想再看看冉冉。
他一共也只剩不到三十天好活，在最後的這段日子里，他真的很想再看她，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雖然能清清楚楚地記得她的樣子，連她笑起來時嘴角彎彎翹起的弧度都記得，可還是貪心地希望，能用眼楮真真切切地再看看她。
真的哪怕只有一眼也好。
祁天湛有些受不了這樣壓抑的氣氛，又不想再加重祁天徹心里的悲傷，哽著喉嚨，急匆匆地邊開門邊說，「我去煎藥。」
可是門一拉開，他差點踢到冉冉身上。
冉冉就蹲在門口，用力地咬著手指，阻止哭聲流瀉出來。
祁天湛一呆，而門口多了一個人不穩的呼吸聲，顯然已經引起了祁天徹的注意。
祁天湛立即合上身後房門，「小二，以後別靠近這間房間！」
祁天徹還以為是走錯地方的小二，就沒再理會外面的聲音。
祁天湛立即拉著冉冉離開，走到旁邊無人的廚房，先關上門，之後硬是把冉冉咬著的手指抽了出來。
嘴里沒咬著什麼東西了，冉冉的嘴巴卻僵硬地定格在那個弧度。
壓抑了太久，現在反而真的哭不出聲音來了。
祁天湛看著她慢慢蹲下，抱著膝蓋，就像他剛剛看到她在門口時那樣。
嘆了聲氣，他也陪她蹲下，「你都听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