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清晨的朝陽穿過層層紗帳落在鳳舞睫毛上，許是沒有武功的關系，也許是太過虛弱，直到床邊有響聲鳳舞才睜開眼。
"你做什麼！"鳳舞一把掀開紗帳，冷冷呵斥著正準備拿薄玉尊的女子。
那女子不過十五六歲，一听鳳舞冷冽的聲音，嚇得連忙跪下，瑟瑟發抖︰"奴婢……奴婢只是想把薄玉尊放回架子上，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上面沾染了一些我不想看見的東西。"凌昊說的不算隱晦，鳳舞神情一頓，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叫什麼名字？"
"你起來吧。"
"夫……夫人啊"那女子小心翼翼抬起頭看了鳳舞一眼，"莊主說的，您以後就是我們秋明山莊的莊主夫人了。"
"夫人……"
"好"凌昊二話不說將她放在衣櫥旁的凳子上，轉而看著雪兒，漠聲說道︰"還不過來服侍夫人穿衣。"
"就像你為那個人一樣，我想我也可以為你如此。"說完，深深看了鳳舞一眼，揮袖離去。
"莊主是你們的莊主，不是我的。"說完，自己穿好鞋，扶著床椅走向屏風處要去拿自己的衣裙。
"您，要穿哪件衣服？"
"我只是想讓你身體恢復的更快一點。"凌昊抱著她，一路走向衣櫥旁。
"是……"雪兒不敢去看鳳舞冷麗的容顏，小聲說著便低頭離去。
"是，夫人。"
"是，是……"雪兒是懼怕凌昊的，听到他命令連忙跑過來，將衣櫥打開，"夫人要穿哪一件？"
"謝謝夫人。"女子如獲大赦連忙站起身，恭敬坐在一旁。
"那又如何？"
"雪兒。"
不習慣陌生男人的懷抱，鳳舞掙扎著︰"放開我！"
從來沒有人對如此反抗他，而眼前這個女人，明明失去了一身武功，可那固執的眼神就是生生在氣勢上壓倒了一切。不虧是叱 武林的天下第一殺手。更加不虧是他凌昊看上的女人，就是與眾不同。
伸出手，鳳舞無聲討要。
凌昊與鳳舞對視了幾許，轉而說道︰"去將夫人那件衣裙拿來。"
凌昊單手握著紅色衣裙，看著鳳舞的眼，緩緩說道︰"這套衣服是你從那里出來的時候所穿的。"
凌昊眉梢微微挑起，唇畔慢慢勾起邪魅的笑︰"鳳兒，就算你現在不接受我，但是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這世上最與你合適的人就是我，凌昊。"
鳳舞又看了一眼滿櫃的衣裙，清一色的白，甚至鉤花壓腳都找不到一絲紅線——他是想讓她徹底拋棄那段過去吧。
鳳舞听見雪兒輕顫的聲音，收了自己情緒，再抬眼時已經冷漠依舊。
鳳舞將衣裙拿在手里，呆呆看了很久。
鳳舞慢慢縮回手臂，垂下眸子，幽幽嘆息。
鳳舞掙扎幾下，卻掙不開他的懷抱，不由得冷笑幾聲︰"就算不是皇子，你還是霸道依舊。"
鳳舞點點頭，下床穿鞋。雪兒連忙半跪在地要幫她穿鞋，鳳舞一頓，淡淡說道︰"我不是莊主夫人，你也不必這樣侍候我。"
鳳舞的手還保持著討要的姿態，目光鎖在凌昊臉上，任由四面飛散著紅紗艷緞，冷聲問道︰"你明知道我是不會在動任何感情了，為什麼，你要如此？"
鳳舞目光掃過衣櫥中懸掛的無數件華服，眯起眼，轉頭對凌昊冷聲說道︰"我要穿我自己的衣服。"
鳳舞眉心一擰，知道這是凌昊吩咐下來，多問也是無濟于事，何況眼前這個女孩子年紀不大，何苦為難她。
鳳舞緩緩站起身，揚開了白裙，為自己換好，披上薄紗。走到梳妝台前，將發髻松松挽好，手指拿起珠釵定定看著尖銳的釵子上有暗暗血跡。
鳳舞見她雙腿都在顫抖，便冷冷說道︰"不必了，這薄玉尊就放在這里，誰也不許亂動一下。"
鳳舞這才注意到她話中的稱謂，不由得一挑眉︰"你叫我什麼？"
她很想告訴他，他與琉毓終究還是不同的，世間只有一個琉毓，世間也只有一個鳳舞。在她的世界里，唯一可以留下的人單單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她已經做不到用另一個十六年去愛一個人，愛不起，愛不動，也不能愛了。
她竟然還想要這件衣服？
莊主夫人？
心，只有一顆，給了誰便是誰……
手指輕輕撫著白緞，觸手一片冰冷。
手指還沒夠到屏風上，整個人就被攔腰抱起，凌昊低頭看著她，沉聲說道︰"鳳兒，你的身體還很虛弱，不適宜走動。"
搖搖頭，鳳舞淡然如水︰"隨便。"
白衣白裙，這顏色竟然不是純然，而是冷冰。她一直以為琉毓一身的白驚為天人，如今她才知道她已經大錯特錯，琉毓那一身衣服出塵得與她們世俗之人終究還是不同的。
看見這衣裙就好像看見她和那瞎子纏綿一處的樣子，無端端他火氣漸起。
離開他，什麼都沒有了，鳳鳴琴聲音不再，吟凰劍終身無用。她所能留下的屬于他的東西每一樣都很珍貴。
說完，手中內力一發，紅裙的衣裙瞬間成為碎片，飛揚四周。
那一日她跑下山，身上皆是吻痕，衣裙上甚至有很多歡愛後的痕跡，她知道他一看見她就該知道她發生了什麼，所以她也不加隱瞞。就算是那身衣服……她也不願意輕易失去，畢竟，也是他與她的回憶。
雪兒不敢耽誤，連忙把鳳舞那套懸掛在屏風上的衣裙拿過來交給凌昊。
雪兒仰起頭，還算是清麗的五官都是疑問︰"可是莊主……"
雪兒挑出一件白色長裙，搭配著白紗外罩，正準備為她寬衣時鳳舞抬手擋住︰"我自己來，你出去吧。"
用你曾經送過我的東西來一點點結束自己的生命，對你來說，也許沒有關系，可我，寸寸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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