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不自禁，手指觸模琉毓白皙俊美的臉，琉毓一閃躲開，微微蹙眉︰「宮主，請自重。」
顏月明哈哈一笑，收回落空的手指︰「我剛剛還以為你是不會生氣的人呢。」
「宮主把琉毓留下來就是為了證實這一點嗎？」琉毓眉梢一挑。
「不是，」琉毓知無不言。卻沒有想到她會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為了你的眼楮，你都不肯多呆一日嗎？」
「你……」顏月明突然想起，當年無名說過，自己的徒弟是一個無感而有義的人。
「你有辦法讓夢曇開花？」
「你？」
「鳳舞？」顏月明咬著下唇，從牙縫中迸出這兩個字。
「辦法，我當然有。」顏月明微微一笑︰「夢曇花世代由我月落宮守護，世間傳言，夢曇一開，心願成真的話並不是謠傳。這世上本來就是有很多不能常理去解釋的異象，比如夢曇花的神奇，和你軒轅琉毓感知天道的存在。」
「當然有。我月落宮既然有夢曇，自然有夢曇開花的方法。夢曇花是世間奇花異草，尋常的培植自然不可能令它綻放，若想曇花一放，只有一個辦法」顏月明故意停下不說，相等琉毓追問，誰知他竟然不開口詢問任何話。這本是關系到他能否復明的關鍵所在，琉毓沉得住氣，顏月明先忍不住了︰「你不想知道怎麼讓夢曇花開嗎？」
「抱歉宮主，琉毓答案依舊。」琉毓歉意說道。
「沒錯，正是如此。」
面尚化和荷面和。「愛？」
「這……」
「難道不是嗎？」琉毓反問著。
原來，琉毓沒有情，是愛情，男女之間的愛情。
失望的是，琉毓這樣絕世無雙的男人竟然如此殘忍的博愛著萬物。
如此，便是說琉毓並不愛鳳舞，鳳舞所作所為全是一廂情願？8564284
定下神，顏月明頷首︰「琉毓公子，如果十六年前陪在你身邊的人不是鳳舞，而是我，那你今天是否也會為我赴湯蹈火？」
將手上的葉子交到琉毓掌中，意味深長︰「也許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見這曇花的美麗了。」
希望的是，自己還有機會，琉毓一天沒有愛上別的女人，自己都還有機會可以得到他的心。
掐下一片紫色的葉子，顏月明握在掌中，斂去了笑意，正色說道︰「如果我說，我能治好的你的眼楮，你對我的態度應該不是像現在這樣了吧？」
無感無情，卻有情有義。
歪著頭，顏月明驚訝異常︰「你認為對鳳舞的感情也是這樣？」
琉毓低頭，「看」著掌心的紫葉，微笑淡然︰「多謝宮主願意為我醫治眼楮，可我，只能說抱歉。恐怕不能如宮主所願了，今日若是拿不到花種，我便要帶舞兒離開，她的傷勢不能再拖。」
琉毓含笑點頭，一臉柔和︰「舞兒十六年前便在我身邊，這些年來，我一直想，舞兒到底長什麼樣子呢？看不見她確實是我的遺憾，但是，只要能感覺到她在我身邊，我還有什麼好埋怨的呢？」
琉毓想了想，搖搖頭，輕嘆道︰「這個問題，琉毓無法回答。十六年前的事情已經成為定局，不能回轉，也不能去想象。」
琉毓沉默了一會，似乎接受顏月明的話，而後淡淡開口︰「所以，你是想用夢曇治好我的眼楮？」
琉毓淺顏一笑，雙眸為垂︰「宮主若是想說，自然會說，否則，我問也是無用。」
琉毓淡然一笑，搖搖頭。
琉毓瀟灑從容的微笑便是日月星辰也難以想必的耀目，他聲音淡雅若風，「我本是信天意的，看得見也好，看不見也罷，都是注定，在我擁有一些東西的同時又失去一些原本擁有的，既然如此，維持現狀又有何不好呢？」
琉毓的拒絕沒有令顏月明懊惱，而是淡笑著說道︰「你決定如此，我不強留，有一點我要記住。我姓顏，名喚月明。以後不要叫我宮主，我希望你可以稱呼我名字。」
琉毓細長的眸子抬起，流光溢彩︰「世界的美，早已經存在我心中，看與不看沒有分別。我真正想看的只有一個人而已。」
琉毓迷茫了一下，「我愛著世間的一切。花草樹木，萬物千象，只要有生命，我都愛著，不分彼此。」
琉毓頓了頓，「這麼說來，你有辦法？」
看得出琉毓並不在意自己的話，也知道他不在意的理由︰「我知道，你師傅無名子是江湖隱士，也是人稱神算子的絕世高人，更知道軒轅世家號稱當世謫仙家族，你身為繼任族長，理當知曉天命。連你們都無可奈何，別人自然不用提。其實，‘天命’有時也並非是不可逆轉的。」
突然，顏月明心中的失望與希望並存。
自己的眼楮是怎麼失去光明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與天相爭，他沒有這個本事，她也同樣沒有，除卻舞兒敢為他搏上一搏，世間之人，有幾個能敢逆天？
顏月明又仔仔細細看了琉毓半晌︰「琉毓公子，我再問你一遍，如果我能恢復你的光明，代價是你留在月落宮陪伴我兩年，你可願意？」
顏月明垂眸一笑，轉身慢慢走到夢曇花旁，彎下腰，手指撫著紫色的葉子，悠然說道︰「你的眼楮不是天生便盲的吧？」
顏月明驚嘆于他絕頂聰明，便也不再繞圈，索性將話說明︰「你若肯多留在我月落宮幾日，我一定會告訴你，而且，我也有絕對信心可以令你重回光明。」
顏月明驚愕于他的灑月兌︰「難道，你不想再看見這個世界嗎？！」
顏月明無法相信他會這麼隨便放棄復明的機會。
顏月明瞪大眼，「你愛上她了？！」
「這……」琉毓遲疑了一下︰「于理不合」
「鳳舞是你的護衛，你叫她舞兒，你我有緣相見，也算是朋友了，對我，即便不如鳳舞那樣親密，可總不至于是陌生人吧。」顏月明優雅說道，話語間的關系讓琉毓沒有辦法拒絕。
在琉毓還來不及說出下句話之前，顏月明回到位置上按下機關，鳳舞所在暗室的門再次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