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之十三 第九回

作者 ︰ 楚子乾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總有人對此感嘆不已。而另一些人卻對著這夜幕感覺到很興奮。現在的秦毅和王當就是這樣,兩人肩並著肩,大踏步地走向鎮子中心的燒餅攤,王當說既然我們是兄弟,我就請你吃燒餅吧。好在兩人都是不大點的小屁孩,若是大一大肯定會找酒館猛喝一頓,或是找鎮子里某某院和漂亮的姑娘們喝交杯酒。

當秦毅和王當吃飽了小攤子上的燒餅,還懷里揣了一個,手里拿著一個,嘴上叼著一個的時候,天空完全就像墨染過的一樣。而與之相比的是燈火通明的小鎮,賭場里吆喝聲不斷,某某院里的姑娘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那里風騷無限的攬客,各大酒館仍然有食客開懷暢飲,也有人醉倒在地,讓愁眉苦臉卻等待客官結賬的小二無限悲哀的景像。

鳳仙鎮是個繁華的地方。大順朝要求大部分的人在宵禁的時候禁止外出,禁止做買賣,但規模較大的比如大順京城洛陽和各大商業中心都不會有這項禁令,而廣陽郡薊縣的鳳仙鎮很奇怪的處于一個重要的地理位置,所以小鎮中心生意紅火,通宵達旦。

秦毅非常享受這種感覺。雖然王當有時候會很幼稚,但黝黑的臉孔上面的真誠讓他感動非常。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家里的老爹以及老媽和大娘二娘總是怕自己受到傷害,下人們看見了自己總是唯唯諾諾,自己的妹妹秦玲也只會跟在自己的後面跑來跑去,學堂里的學生雖然很小,但在其父母的要求下要麼就是因為自己有錢而巴結自己,要麼對于秦毅就是冷眼相待。直到遇見了王當,雖然和他打了兩架,但卻讓秦毅找到了對等的感覺。

岔路口。王當往東走回學堂,而秦毅往南走回家。「秦毅,我到是覺得叫你的名字感覺不夠親切。」王當對著秦毅說道。「叫我小毅吧,我比你小點,我家里人都這麼叫我。」秦毅回答道。「小毅,今天我感覺到非常開心,以後有空一定再找你切磋切磋!」王當說道,「我回去了!明個早上見!」「哦!就怕你到時候已經打不過我了!回見了!」說完,秦毅轉身向南走。雖然腿上臉上都有淤青,但秦毅感覺到今天過的非常的充實。「若是每天都如此一般就好了。」秦毅心里默默的想到。

「少爺?你怎麼才回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怎麼回事!」在門房里正焦急的向外看的秦福連忙出大門來迎接秦毅。「沒事!就是去攤子吃了幾個燒餅,」秦毅說道,又從懷里掏出用油紙包著的一張餅,「還熱乎的呢,我吃飽了,你吃吧!」「少爺!你不知道三夫人和幾位夫人都急壞了嗎?剛剛讓下人去學堂找你,回家的學生說你和王當打架,現在不見蹤影了!」

「沒事沒事,我現在就去找我媽,你吩咐下去,給我準備洗澡水,我要洗澡。」秦毅說完,連跑帶顛地跑向了內院。「少爺!夫人們要是訓你千萬不要頂嘴啊!」遠遠地听到後面秦福的喊道。「她們是擔心你!」

到了三夫人的門口,看到老媽的等一直都在開著,秦毅一把推開門進去,「媽!我回來了!」秦毅高聲喊道。「你怎麼才回來?不知道外面有多亂嗎?都快急死媽了!」三夫人一听秦毅回來了,連忙從床上下來了,又對外屋喊,「小翠啊!你去告訴你大夫人和二夫人,告訴她們小毅回來了!不用擔心!」「是,夫人!」一陣開門的動靜,叫做小翠的侍女立即推門出去。「怎麼,我听說你還打架了?」三夫人坐在茶桌旁的凳子上,神色嚴峻。就算三夫人是一個溫柔的女人,兒子的打架也觸動了心底的那根線。一直拿秦毅當個寶貝似的三夫人終于有一點怒了。「那個不是!就是摔了一下」秦毅小聲囁嚅道。

「說謊!秦福帶人去學堂打听說你和你學堂里的叫做王當的孩子打架了!」三夫人氣的發抖,本來看到秦毅回家,焦急地心情終于放了下來,可是對于秦毅的晚歸和說謊,那種父母的愛轉瞬間被包裝成了憤怒。「秦毅!你怎麼變成這樣!你都七歲了!怎麼還不如從前!越長越回旋了?我看你也沒縮小啊?七歲這麼大的個子白長了?還是說,媽以前告訴過你的事你全都忘了?」

秦毅只能默默的听著。當三夫人火氣消了以後,才對三夫人說,「媽!我知道了!放心,沒有下次!」秦毅向三夫人保證道。「我就相信你一回。」三夫人既然消了火氣,又發現秦毅臉上的淤青,滿身塵土的衣服,凌亂的頭發,不知不覺就心疼了起來。

三夫人一把抱住了秦毅,「小毅,你可不能出事啊!要是出了事,咱們秦府的香火可就斷了!」說完,眼淚情不自禁地淌了出來。「媽不是想罵你,媽是太著急了!」「媽,我知道。下次不會了。」秦毅的眼楮有些濕潤,鼻子也有些發酸。

正當此時,大夫人和抱著秦玲的二夫人出現在三夫人房中。「小毅!你上哪去了!我們都快找你找瘋了!」二夫人風風火火的道。「臭哥哥,壞哥哥!也不陪我玩!」秦玲掙月兌了二夫人的懷抱,向著秦毅說道。「小毅,可沒有下次了。有下次,我會考慮到請先生來教你。」大夫人道。

「大娘二娘,你們放心,這次的事情不會再有了!」秦毅在兩位夫人的面前再次表達了自己的決心。「哎呀!小毅你的臉上你看看你看看!走,我領你去老丁那里!」「哎呀!我就是腫了點!讓我沐浴更衣完事的」還沒說完,就被二夫人拽了出去

又是一年春去,又是一年秋來。春秋易逝,繁華易老。孩子們都盼著過年,而老人們卻害怕過年,孩子們要成長,老人們卻離著死神更近一步。秦山還沒入秋時便回來了,原因是因為此次跑商北蠻大豐收,迅速的賣光了貨物便回來,才四個月左右,往年最快也得六個月。

過了年,中原大順朝有一個非常盛大的節日,叫做元宵節。每年的正月十五正是春節的最後一天,自然人們要慶祝一番。而在這天,家家都會在門外點燈,並且徹夜不休。此時黑夜也成白晝。而鳳仙鎮的一大特色就是燈會。

鳳仙鎮每年都會在鎮中心舉辦燈會。不光是本地人,連外地人都會趕來鳳仙參加燈會。和其他地方不同,由于鳳仙鎮臨近山海關,是大順朝極其靠北的地方,所以每年冬天的氣溫也是十分地寒冷。所以就有人從河里采集大冰塊挖空,里面放上蠟燭,成為最原始的冰燈。隨後就有人在冰燈的外形上下了極大的功夫,使其成為一個個精美絕倫的藝術品。這個歷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總之好多好多年。

秦毅在這一年里變化不小。他八歲了。在這一年里,堅持不懈地和王當練習著拳法和刀法還有王當的王家槍法。秦毅在武術上的造詣進步飛快,有著同等的對手,還有老爹憑著多年在戰場上拼殺的經驗,現在能和王當打的不分上下。秦毅現在的身板要說他才八歲,一定沒有人信。他比一般八歲的孩子高出了半尺,皮膚黝黑,身子非常壯實。而王當就更恐怖了。才十三歲,簡直是個肌肉做的人形機器。當然,對王當說了這個詞語王當也不明白。

這一年,王當成了秦府上的常客。秦府上下對王當非常客氣,有王當父親的原因還有王當是秦毅的好友。別看王當粗枝大葉,卻非常喜歡秦玲這個小丫頭,每次來秦府做客便會帶一些好吃的、好玩的。這讓才六歲的秦玲非常開心。可能是長大了的緣故吧,秦玲不太黏著秦毅,不再在秦毅的後面跟著了。

而秦毅最大的變化就是學會了整天在外面瘋玩。除了和王當一起練功,就是和王當帶著下人穿梭在大街小巷,斗蛐蛐,斗雞由于不缺錢,有時候還會到賭場里賭幾把,還好有秦府的家丁跟著,也沒受騙,輸了前就離去,贏了錢就賞給下人,這種生活,滋潤極了。而在學堂里的書,讀的不多,除了認識這個世界和本來世界的繁體中文隸書非常相似的文字以外,還真就沒能做出什麼文章來。但這也讓王先生非常驚訝,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學會這麼多,真是神童。讓秦毅暗暗慚愧,這都是前世扎下的根。

話說回來。這次的元宵燈會是秦毅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次的燈會。前些年太小,老爹老媽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去燈會。而這次和老爹還有大娘、二娘、媽和妹妹帶著下人連同王當能一起步行出來,這讓秦毅感覺到非常興奮。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時分,秦山等人終于出動了。王當在自己的身邊連聲興奮地高呼,並且在今天出奇的變成了話癆。這吵得秦毅連續叫他閉嘴。

還沒到鎮中心,就可以看到自己身旁擺著一個個冰燈了。這里的人還不是很多,可一會到了鎮中心處可真是人挨著人,人擠著人。隨著向鎮中心的推進,身旁的冰燈就多了起來。簡直是燈的海洋!當然,這不僅僅是燈的海洋,還是人的海洋。

小販隨處可見,賣糖葫蘆,還有燒餅,又白又軟的炊餅,連同出售各種小玩意的小販齊聲吆喝。秦玲這個也要,那個也要。不一會,下人就開始扛起了包,里面全是秦玲要的東西,比如兔兒爺,泥老虎,紅臉戲曲面具手上抓著兩個芝麻團,嘴里還嚼著剛剛買的蜜糖。

而秦毅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看燈上面。這些燈五顏六色,珠光寶色,晶瑩眩目,如同水晶宮般熠熠發光。若是秦毅能夠從天空向下看,鳳仙鎮就像一顆天上掉落的夜明珠,在黑夜里綻放。

秦毅覺得自己就像是一片大海中的葉子,人群到哪里他就被擠到那里。但令人奇怪的是,雖然自己被眾多家丁圍住了以後,還是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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