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者碧落 第十八章、苦修

作者 ︰ 玖蘭芙子

唐時跟著夜川釋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

遠處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蔚藍海面,偶爾有船經過。海灘上,被一次次涌上來的潮水洗刷的不剩半點生物的足跡。唯有一個個凸起的貝殼在陽光的反射下閃閃發光。

望著浩瀚的大海,唐時豪氣十足的咆哮著發泄心中那壓抑的情感與煩躁。

想到溫柔美麗的母親,唐時臉上的表情忽然柔和了很多。暗道︰娘親,下次見面的時候我會變得更強,強到值得你依靠。

忽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那個喜歡靜靜跟在自己身後的女子,那個英姿颯爽有著野性誘惑的女子,那個為了自己背叛組織犧牲生命的女子。

唐時無論如何也忘不了她,也許起先只是把她當作一個女人來對待,也許起先並沒有多麼愛她,可是在她為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後,卻再也難以把她從腦海中抹除了!

夜川釋默默的看著盡情發泄的唐時,心想,老大還真是個重感情的又溫柔的人呢,紫月不過是影蜘派來的釘子,只要把她當作泄欲工具就行了,何必如此難以釋懷?想要女人,以後變強了有的是倒貼的美女。何必在一顆已枯萎的樹上吊死!

在夜川釋看來,唐時的痴情是很愚蠢的,唉!愛情這東西還真不好說。就算曾經愛的死去活來,可經歷不同見解也不同。

良久,夜川釋看著漸漸平靜下來的唐時揶揄道︰「還在想紫月的事啊!什麼人死不能復生,這種節哀順變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想必你也明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變得更強,強到可以保護身邊的人。」

唐時贊同的點點頭,如果自己夠強,紫月又怎麼會為了保護自己而死呢?

對,現在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最實在的都是增強自己的實力。

忽然強大的氣從夜川釋的身上釋放出來,很快凝形。

感受著那股強悍的威壓,唐時驚訝的道︰「武靈九段?」

雖說唐時知道言靈一族是一成年就能達到武靈的巔峰族群,可親眼確認後的那股震驚足以讓唐時羨慕垂涎。

夜川釋愛憐的模著肩膀上的幻獸,這是他一出生便陪伴在他聲旁的伙伴。言靈一族出生便有幻獸相伴的。

唐時眼中的貪婪看得夜川釋有些得意「他叫小獸,能力嘛待會你就能知道了。一會你就和他對手戰,進行魔鬼訓練。」

那是一只綠色的仿佛迷你鱷魚般的小獸,有著閃亮的獠牙,漆黑的眸子閃動著靈動的光芒。看來夜川釋的小獸由于長時間的跟著這個狡猾的主人也已經初具靈智了。

小獸撅起嘴巴表示著對夜川釋隨意敲定的名字有所不滿。

夜川釋直接無視小獸的抗議,敲了敲它的腦袋吩咐道︰「小獸,訓練老大的事就交給你了。」

唐時一臉疑惑的看著夜川釋問道︰「既然你有幻獸,那個時候遭到卡莎攻擊時你怎麼不用,反而硬抗黑薔薇龍的火焰弄得重傷,還耗費了一株二品靈藥才恢復?難道你對卡莎咳!英雄難過美人關!」

听著唐時語氣中的別有深意,夜川釋確實是懶得辯解,可他還是說道︰「這是因為我的小獸的能力是模仿復制,除了純能量不能復制外,其他都能復制,還是連帶著氣息與能力一起復制的那種變態的能力。可反過來說,它雖然是遇強則強,可是對于純能量凝聚成型的黑薔薇龍卻是復制不了,因此可以說陌央國的科技就是我的克星。」

說罷,小獸就凝成唐時的模樣,需知每個小獸和主人都是意識相通的。

一樣清秀堅毅的臉龐,一樣的衣著打扮,一樣的氣息,只是眼神中的嘲弄意味濃重。

唐時看著另一個‘自己’驚愕的拉長了下巴,吞吞吐吐的說道︰「你好,以後的日子就麻煩賜教了!」

小獸祈求的看著夜川釋,好像在詢問什麼一般。

只見夜川釋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唐時看著夜川釋離開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再次把目光轉向了小獸,可是當他看到小獸眼中那狂暴的殺戮和對戰斗的渴望,不由心中一緊,猜想它一定是詢問夜川釋可不可以毫無顧忌的蹂躪自己。

想到小獸的能力復制,唐時也燃燒起了斗志,心想︰不知道和自己打斗會是怎樣的刺激。因為無論他是否突然變強又或者在戰斗中領悟了什麼,小獸都會得到和他一樣的經驗。

對于訓練人,小獸的效果絕對令人汗顏。

唐時活動了一體,眼中燃燃燒著對戰斗的渴望。是的,能和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毫無顧忌的打上一番,是每個修煉之人都渴望的。

頓時唐時有些躍躍欲試的說︰「不管有多難,我都會超越你超越我自己。」

「話說的倒是漂亮!到時可別哭喪著臉,求饒呀!」小獸嘲弄的說。

唐時驚愕的張大了嘴巴「原來你會說話呀!」話一出口唐時就感覺到不對勁,尷尬的拍了拍腦袋。想起紅鱗不僅會說話,還擁有人類的智慧。唐時就發覺這段時間自己的腦袋已經被無數新鮮的信息震的有些轉不過來了。總是感覺反應慢了一拍一樣。

小獸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我會說話讓你很吃驚嗎?還有讓你更吃驚的事情呢!」

不等唐時有所反應就拔出黑色寶刀朝著唐時爆沖而去。

小獸腳一蹬地面,頓時在沙灘上留下一個個坑坑窪窪的腳印。

唐時只感覺一陣刺痛臉頰的風襲來,條件反射的身體別扭的退開一步險險的避開那橫切過來的刀鋒。可是那刀尖攜帶的尖銳的氣卻在唐時臉上留下一條淺淺的印記。霎時有些細微的水滴狀的紅色液體緩緩溢出,心中暗驚︰好險!

小獸使用的赫然是唐時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零式斬第二招。

唐時帥氣的抹干臉頰的血跡,強烈的戰斗**奔涌而去。隨即抽出背後被布條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寶刀,頓時布條飄然落地,露出反射著白光的漆黑刀身。唐時右手不易察覺的沉了一下,想必即使是這麼長時間的適應,他也無法完全忽略刀身沉重所帶來的壓力。

唐時單手握刀斜指地面,豪氣干雲的看著小獸,眼底寫滿了認真,嘴角卻挑起一抹笑容。那是一種渴望,是一種渴望得到滿足的興奮。

小獸有些驚訝于唐時的反應,夸贊的道︰「不錯的表情!」

唐時怪異的扭動著身體,忽然從原地消失不見。小獸忽然收回即將出刀的姿勢,擋住了唐時由下而上襲來的刀。眼中有著淡淡的興奮。手腕一扭,便使出零式斬的第二招。

唐時躲避不及,只能全力扭動身體避過要害。可手上的刀式沒有停下去的打算。既然無法躲避,那麼至少不能讓對手那般輕松就傷了自己。他要讓對手付出代價。

面對唐時那不顧受傷的拼命一擊,小獸僅僅右腳退後半步側身避開,手中刀鋒不停,直接劃過唐時的肩旁。然後從刀尖溢出的氣刃落在沙灘上砸下深深的痕跡。

小獸臉上的嘲弄漸漸褪去,被一種莫名的渴望充斥著,眼中燃燒著濃郁的戰意。沒錯,一直以來,他追求的就是這種感覺,這種和強者戰斗命懸一線的感覺。他是幻獸沒有對于生命的任何感悟,可是他卻非常享受對手在他面前奮力掙扎的感覺。

所以作為幻獸,他最大的樂趣就是狠狠的蹂躪對手,看著對手一次次在刀鋒上跳舞般的掙扎,一次次通過命懸一線的戰斗超越自己。他感覺到很奇妙,人類的天賦總是那麼叫人驚艷。

唐時不顧肩膀的傷口雙手提刀沖著小獸奔去,那沒有半點技巧可言的橫沖直撞落在小獸眼里卻成了一種挑釁。

其實唐時是受到肩膀傷勢的影響而無法正常發揮力量。可是小獸並不懂得那種受傷感覺,他是幻獸,頂多只會氣變得微弱而已,對由氣凝聚的身體的本能動作倒是不會有絲毫的影響。

唐時的舉動徹底觸怒了小獸,他竟然也不使用技巧的和唐時硬踫硬。

「轟!」「轟!」

每一次的刀身踫撞,唐時的身體都會有著細微的顫抖。手臂的感覺已經麻木了,虎口有著鮮血淌出。可是他嘴角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濃。

是的,他在享受戰斗,享受被蹂躪的那股不快的心情,想要超越自己,就必須完全接受的自己。包括自己的不足,包括自己的懦弱,包括自己恐懼。

人不是神,無法達到各個方面的完美。而完全接受包容自己,便是成為強者的一個過程。因為只有認識到自己的缺陷才能超越自己,變得強大且溫柔。

一次又一次的蠻橫撞擊,兩人都沉浸在享受戰斗的喜悅中。這是一種月兌變過程,一種對自己認識的過程。只有經歷了這一步,靈魂才能從本質上得到升華。

不遠處,夜川釋嘴角嚼笑的看著激戰的兩人,雖然打到現在唐時都是靠本能與蠻力硬撐,完全沒有任何戰斗技巧可言,可散發的那股氣勢卻有著強者的風範。

所謂強者,都是在命懸一線的危險戰斗下,一次次挑戰自己的極限並且成功的人。他們有著堅強的信念,有著不服輸的精神,有著挑戰與超越的勇氣。

而現在的唐時便擁有這種基礎,他需要的僅僅是足夠供他成長的時間。

忽然夜川釋瞳孔一縮,在剛才的一瞬間,他仿佛感覺到唐時與刀融為了一體,那種薄如翼的感覺好像能霸道的無視刀身的重量。這是一種與武器融合的初步反應。

可是等他再凝神屏息觀察時,卻皺起了眉頭。

許久他暗自搖頭,是錯覺嗎?還是只是一時巧合瞎貓踫到了死耗子?

只見唐時拖著沉重的身體一次次奮力阻攔小獸的進攻。拿刀的手好像失去了知覺一般只是機械化的抬起、落下。勉強阻攔小獸那蠻橫霸道的劈砍。那越來越沉重的身體與不支的感覺刺激著他的神精。可是他臉上卻滿是享受,因為在剛才有一瞬間他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那種感覺就仿佛靈魂的升華般讓他很舒適。

沒多久唐時就堅持不住了,躺在沙灘上喘著粗氣,臉上卻掛著滿足的笑。海浪溫柔的修復著他們戰斗的足跡。

小獸看了眼疲憊不堪的唐時,眼中有著不易察覺的震驚。收回刀朝著夜川釋的方向走去。

夜川釋皺著眉頭問道︰「不知道剛才的一瞬間你有沒有感覺到?」

「主人是指剛才的一瞬間唐時與刀的互相呼喚照應嗎?可是他看起來並沒有熟練的抓捕並掌握這種感覺,不然的話,現在我的樣子是可以感應到的。」小獸慎重的說著,對于這個主人的可怕他可是深有了解。

得到確認的夜川釋揚了揚眉,笑道︰「不愧是老大,悟性就是驚艷!」

人與武器達到兼容的境界是一種靈魂的升華,與等級、身體素質沒有任何關系,那是種悟性,對戰斗的感悟,對生存的感悟。一旦人的靈魂升華到某一種境界時,就能達到和武器融合的程度。

這是一次靈魂的躍遷,一次生命的進化。而唐時現在已經模到了它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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